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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哥哥知道了吗?”手中厚厚的文件已经被抠出个洞,弥夏咬紧牙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几个字。
“还没有通知他。”雷诺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就连他也是才拿到这个报告,谁都没来得及告诉,就先让她看了。
“景吾呢?他知道吗?”
雷诺继续摇头:“也没有告诉他。”
弥夏深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紫色眼眸的深处却在酝酿一场危险的风暴:“不要告诉他们,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搪塞也好,欺骗也罢,反正就是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的真相。”
她说得斩钉截铁,坚定不移,雷诺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想要做什么?”
弥夏望着男孩清亮睿智的双眼,忽然自我嘲讽般笑了,她的声音是那样苦涩,甚至染上了一股狠毒的意味:“当然是积蓄能量,伺机报复。我可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被打倒了还能一声不吭。”
她走到雷诺的书桌前,抓起桌子上那个漂亮精美的点火器,将手中那份独一无二的文件一点点燃成灰烬。
“既然有胆量惹我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复仇,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记忆回笼,弥夏感觉到车子的停下,转头望了眼窗外。巴登巴登首屈一指的餐厅就在眼前,服务生有礼貌地替她打开车门,弥夏走下轿车,调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
这是她为自己选定的新的目标、新的生活方式,她会使出所有力气,用尽所有手段,在这条路上走得最远,直到达成自己最终的目的。
对此,她永不后悔。
☆、番外九:情深不寿
从医院出来,仁王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刘海,抬眼望着天上毒辣的太阳,撇撇嘴迅速躲在了树荫下。
距离那场可怕的绑架案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亚乃身上的伤也治好了许多,但是心灵上的创口就不知道何时才能愈合。这一个星期他一直陪着妹妹,看着她常常从梦中惊醒,哭喊着爸爸妈妈,仁王的心痛得滴血。他的妹妹啊,年纪还那么小,为什么要让她受到这种折磨?
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低头扫了眼屏幕,看见熟悉的号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挂断。这几天柳生比吕士一直给自己打电话,他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会答应。说他冷酷也好,狭隘也罢,他现在就是无法面对弥夏。
同时被绑架,为什么只有亚乃被打成重伤,她却什么事也没有?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仁王,久而久之,成了一道魔障。潜意识里他怨怪弥夏,因为她没有保护好他的妹妹,因为她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亚乃受伤。所以,他现在要以何种心态去面对她?
更加烦躁地甩了甩头,他沉吟一下,决定去海边走走。
最初认识那个女孩,心灵就被轻轻触动了。美女他见过不少,更有一些堪称“极品”。总以为像幸村莉香那样的就算得上最美了,但没想到还是有人一下子抓走了他的目光,最后连他心里的位置也都占得丝毫不剩。
那年初夏,她站在金色的阳光中,充满魔性的紫眸掩藏在睫毛笼罩的剪影里,竟让他的心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下。从此以后,种种痴缠,种种爱恋,不过是顺从了自己当初的心情——想要站在她的身边,好好爱她。
总是想起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仁王眺望远处蔚蓝的海水,任由翻卷的浪花拍打记忆的海岸,深深沉溺其中。
去年,关东大赛胜利的那个下午,他带着她来到这里,来到这片他最喜爱的海滩,向她表白。依稀记得女孩羞红了的脸颊,和那格外晶亮的眼睛。那个时候她的眼中满满的全是自己的倒影,让他的心里充斥着满胀的幸福感。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甜蜜的时光。仁王轻轻闭眼,过往的一切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默契的眼神,紧紧相依的动作,还有动情时的温柔热吻……光是想想就会让心脏幸福得发痛,可为什么现在都不见了呢?
自从她参加TOJ,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仁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去参加这种功利的比赛,她一向是不屑于去争这些的。但这次她偏偏就争了,还争了个第一回来。当全校同学都在兴奋地议论这件事时,他才恍然惊醒——一直以来她那么依赖自己,以至于让他都忘记了,除了是比吕士的妹妹,她更是柳生家族的大小姐。
仁王自嘲般仰起头,承受着刺眼的阳光,嘴角轻抿成一条线。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她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事物占去了她的时间,再也抽不出一点来分给自己。
在学校,她作为会长秘书,整天泡在办公室里帮比吕士处理文件;放学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往冰帝,他却不得不担心那个忍足侑士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觊觎她;好不容易熬到了比赛结束,她却一头扎进了医院里,整天围着幸村忙前忙后……仁王不禁想问问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男朋友。
他知道这样想有些过分,可就是控制不住。仿佛被心魔魇住了般,他一遍一遍,不受控制地在心底责怪弥夏,时间一长,那中怨愤的心情终于抑制不住,终究爆发。
仁王抬手捂住眼睛,他是一个很糟糕的男朋友。
他已经感受不到当初两个人在一起时的那种温馨甜蜜了,对他来说,如果一段感情走到了现在这种死胡同里,与其半死不活地吊着,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猛地痛过一下,以后就慢慢好了。
深深呼吸一口气,插在裤兜里的手掌攥紧又松开。走到今天这步,真不是他所愿意的。虽然还都是十几岁的青春年少,但是隐约间他已经在偷偷规划他们的未来,一个有她的未来。但是感觉不对了,心里疲惫了,即使仍旧喜欢,仍旧深爱,他却不想再在一起了。至少彼此都应该冷静一段时间,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然后寻找办法,再找回当初那种彼此依恋的心情。
他从没想过没有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真的累了,需要喘息一下。仁王注视着不远处振翅飞翔的海鸥,目光深沉而又悠远。
弥夏,但愿你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我们分开,我不指望你能等我,但如果两个人注定在一起,最终他们总会找到重温旧梦的路。
就这样,仁王用自己认为最正确的方式,处理了这段感情。然而在最后关头,说出“分手”的一刹那,他的心还是不可救药地痛得厉害。他必定是爱这个女孩深入骨髓,所以在说离开的时候,才会这般痛彻心扉。
他安慰自己过段时间就好了,等他们都冷静下来,等他想好了这些兵荒马乱的前因后果,他就可以再去找她,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她。然而他算好了一切,安排好了所有,却唯独算漏了她的承受能力。
接到她离开的消息时,大脑空白一片。过了许久,直到切原啜泣的声音响起,他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来没有想到,她的性子竟是这般刚烈执拗。她离开,走得彻彻底底毫不犹豫。
那时候他想,这样也好,因为他暂时也想不出究竟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分手后的她。她的这一举动,无疑是避免了两个人的尴尬。但是心里总有一个角落在小声告诉他:她突然不声不响地离开,杳无音讯,这让他多么害怕。
弥夏,你毫无预兆地出现,带给我一场甜蜜同时也充满痛楚的恋爱,如今你无声无息地离开,终于彻底打乱了我的世界,它为你天翻地覆,一片荒芜。
仁王再也收不到任何关于弥夏的消息,柳生比吕士好像有意瞒着他,瞒着大家。
终于有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主动向比吕士询问,却换来他狠狠一拳。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柳生弥夏这个名字了,雅治。”
他擦着嘴角的血迹,沉默抬头,对视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柳生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他努力将脸扭向一边,压制住想再揍他一拳的冲动。
“弥夏是我妹妹,一个人的妹妹。从今往后她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别去打扰她。”
“……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呵!”柳生笑得刺耳,“你觉得被自己最信赖、最喜欢的人给抛弃了,会是什么感觉?”
仁王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皱着眉望向柳生,沉吟半晌,“比吕士……”
“抱歉,雅治,”柳生推了下眼镜,又恢复成一幅稳重有礼的模样,“我明白如果没有感情了,分手是很正常的事,这不能怪你。理智上虽然想通,但情感上却怎么也不能接受……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喜欢小夏了吗?”
“我……”要他怎么说呢?喜欢吗,那是一定的吧,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毫无芥蒂地爱她。所以除非真的确定,否则他不会再给出什么承诺。
柳生盯着他半晌,最后侧目远视,“算了,你不必回答。小夏说不希望因为她的事而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屋内陷入一阵难受的安静,他们都沉默一下,然后柳生继续开口:“雅治,你仍然是我的好队友,好搭档,这一点,我也不想让它改变。”
仁王凝视了那对紫眸许久,跟弥夏如出一辙的紫色,如同一片魔海,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好……”半晌过去,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回答。
从此以后,仍是上学放学,刻苦训练,插科打诨,什么都没变,但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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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弥夏再次从梦中惊醒,后背泛起一片冷汗。
推开黏湿的被子,踉跄着下床,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旁的小吧台,勉强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她裹着驼色的绒毯蜷缩在窗边,望着外面依旧深沉的夜色,浓浓的雾霭,再也没有半分睡意。过了这么久,午夜梦回,她还是会被那张白色面具给惊醒。
巴登巴登的夜晚不似伦敦那般寒冷,这座温泉小城到处都泛着一股温暖柔软的气息。她靠着微凉的落地玻璃,没有开灯的室内比外面还要黑暗。
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握在手里的水杯温度也在下降。弥夏眨着纤长的睫毛,莹紫的眼眸快要被夜晚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