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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齐铭,从来都不是事关爱情的存在。女生下意识就觉得对方“搞错了”,于是把短信转发给齐铭的正牌女友顾森湘,自己不在意地删除了。
也许她的生活本就千疮百孔,只需要一点导火索就会摧枯拉朽。女生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那条短信会成为顾森湘的死亡邀请卡——顾森湘去赴了约,回来之后就割腕自杀了。
无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齐铭,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兼顾森湘的弟弟顾森西,都在看到顾森湘的手机里来自她的短信之后,认为她是杀人凶手,纷纷让她去自首。
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甚至顾森西在她最需要谅解的时候,骂她脏,让她去死,认为就算她不是凶手,也是该死的。
——“我姐姐是个纯洁的人,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哪怕是一点点侮辱都可以让她痛不欲生,你把那条短信转发给她……我就当作真的有别人发给过你……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就是个不纯洁的人,我就该去遭遇那一切,如果遭遇的人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自杀,我的命就比你姐姐的贱,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连孩子都打过了,你还不贱?”
“你就是恨不得我代替你姐姐去死?”
——“对,我就是恨不得你代替我姐姐去死。”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的真相又有什么重要呢?更鲜血淋漓的真相是,在这个世界她还愿意倾注全部信任去爱的人,从心底不相信她,觉得她是个杀人凶手。
易遥忽略了感情纠葛,语气冷淡地看着邢文京:“我打过孩子,脏得不得了,仅有的两个……朋友,都觉得我是贱人。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可以拯救的呢?就算是你能帮我查出凶手,我又有什么可以活下去的指望呢?”
“我知道你们是异时空的人,我说这么多并不期望你们能明白,也不期待你们会相信我。如果我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尽管拿去吧。我不需要你们想帮我做什么事情,给我个痛快就好。我现在,连迈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吧。”易遥看着天台边缘,眼神痛苦涣散。
邢文京蹲下去平视她,“我想要的只是你身上自卑的情绪而已……但你现在也不用急着给我,毕竟对你来说我们也是没有任何信用可言的陌生人。我们冷冷静静地做个交易怎么样?”
易遥愣了,不能理解邢文京“想要自卑情绪”的要求。
“刚刚你说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吧,比起苦心找凶手,有没有想过回到阻止?”有没有后悔过?邢文京听了她的事情,心情也有些沉重,她并不笑,只是语气温和。宁次在一边看夜景,也不打扰她们的谈话。
“回到过去……真的可以吗?”易遥的态度有些动摇了,“会出现两个我吗?”
“应该不会,”邢文京摇头,“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你不是。你回到过去的话,不会遇到自己,因为过去的那个你会被修正掉,只剩下意志更为丰富的现在的你……要试试吗?”
易遥没有立刻表态,她苦笑了一声:“我第一次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外星人,除了那个男孩子头发太长了之外,几乎就和我们世界上的人一模一样啊。本来我觉得这辈子就这样消失掉好了,可是看到你们,我觉得很神奇,世界广阔。就算这是你们为我编织的梦境,我也没有遗憾了。”
邢文京偷偷地咬唇——易遥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邢文京纳闷的样子,易遥被逗乐了:“你有名字吗?”
“我叫京京,他是……宁次。”
“好,京京,请带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易遥の自卑 02
三个人一起出现在食堂,易遥身上的衣服从长袖“换”成了短袖,还绑了头发,手里端着一个饭盒。她看邢文京的眼神都直了:“我是在做梦吗?”
邢文京环视一周才收回目光,温柔地摇了摇头,“不是。”话没落音就被易遥连拖带拽推进角落里。
宁次不动声色地跟上,说实话其他人反复向他投过来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怎么了?”邢文京奇怪易遥的反应。
“如果给老师看到,会被赶出去的。学校里不允许有‘外来人员’。”
“我们看起来不像学生吗?”邢文京撇了撇嘴。 易遥皱眉看了看邢文京身上的厚外套,又打量宁次一圈:“你们没有校服啊。”
“我知道了……只要穿校服就好了吗,你身上那种?”她还有手镯,连外形都可以变幻,更何况是衣服。邢文京这下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了。
只用了一个瞬间,她就换了装束,纯白色短袖衬衫外加黑色运动裤。宁次会意地结手势变身,他仿照自己才看到的男版校服,身上的外套也变成了白色衬衫,领带系得很正。脚上是他为了入乡随俗而买的白色运动鞋。
易遥使劲揉眼睛,她张大了嘴,一副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的模样,“说变就变了……我一定还是在做梦……你们居然还有制造梦境的能力。”
邢文京只是笑,并不说话。宁次走近两步和邢文京肩并肩站着:“你就当是梦境好了。”
易遥的视线落到宁次身上,发现他身上有一种清凉的气息。不像顾森西那样有点任性的凛冽,也不像齐铭那好种到懦弱的温柔,表情少得有点冷,却没有到“冷冰冰”的地步,只能说是清凉。
即使是穿着她司空见惯的男生校服,也很好看,就是有点距离感。她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异时空的外星人也能这么美好啊。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这样,“宁次穿女版校服一定会更合适的。”
言外之意就是宁次很像女孩子。
邢文京憋笑,宁次一下子脸全黑了。
三个人说着话,就有清洁阿姨拖着装剩饭的大红桶过来了,一面走一面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快出去快出去,别挡着我搞卫生。”
易遥往她身后看,发现食堂大厅已经空了。原来其他的人都走了……怎么会这么晚了?忽然想起这天是有半天假期的,学校昨天就下了通知。她是因为在教室写作业耽误了一会,肚子饿了才到食堂来吃饭的。
邢文京把正在发愣的易遥带出食堂,外面的阳光有点热烈,她眯了眼睛去感受外面的环境,下意识地问:“几点了?”
易遥把饭盒盖子盖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两点20了。”迷迷糊糊的,有一个念头坠入脑海,她又猛然地把手机掏出来,翻到收件箱看了一眼:
「来自1358975XXXX:
你是在和齐铭交往么?那下午两点来学校后门仓库吧。我有话想要告诉你。」
“出事了”,易遥失神地呢喃。
邢文京和宁次相互对视一眼。
学校仓库前面杂草丛生,足以见得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大锁上还有明显的铁锈,在阳光下显出金属质感的腐烂气息。只是,如果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那他们人呢?
易遥把手机递给邢文京,她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学校只有这一个仓库,我发誓。”
邢文京用眼神向宁次求助。
宁次上前去摸那把锁,放下之后又扫视了原地一圈。“有人来过,”他肯定地说。这时,视力好到不行的他又发现了右面大树后面的黑色衣角。他盯着大树的方向,衣角渐渐地缩了回去。他还在思考要不要上前把那个人抓出来,那人就诡异地露出了半张脸。
猥琐的眼神与宁次的视线交汇,黑色衣角的主人明显愣住了。接着就是撒丫子逃跑。
宁次抬腿追过去。
邢文京还在期待易遥猜出发短信的人和顾森湘的去向,门里就传来了女孩子的尖叫声……可这时候武力值最强大的宁次不在身边,两个人又陷入了慌张之中。
易遥在草地里找了找,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一块砖头就开始砸门上的铁锁。红色的铁锈下雪似的刷刷往下落。
邢文京阻止已来不及。好运气的是,门里的声音貌似消失了。易遥砸门的间隙里,邢文京也没有再听到女孩子哭泣的声音。一定要是对方害怕了才行,一定要是。邢文京捏紧了拳头祈祷。
如果可以不理会顾森湘的名誉问题,这种情况下报警处理会是绝佳的选择。可是他们不能。谁也不知道仓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易遥砸了大半天,那把生了锈的铁锁上连块凹陷都没有。右手因为握着砖头而磨破皮,指缝里挤满了红色青色的砖砂,她像是浑然不觉。砸着砸着,她眼睛里蓄起泪来。
顾森湘你最好给我没事。
我再也不要为你的死活买单了。
我再也不要因为你被顾森西说脏了。
我再也不要因为你被齐铭当成凶手了。
我就是贱就是脏又怎么样,你们想怎么纯洁就怎么纯洁吧。
我不欠你的。
我不欠你的。
一不小心打到了自己手指,易遥控制不住啊了一声把砖块甩了出去。本来就有血糖低的毛病,午饭也没吃,这会儿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歪倒在地。
邢文京接住了她,从书包里掏出纱布来给易遥擦脸——那一脸的泪水,邢文京不是没看到,也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完成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她拿起易遥的右手,发现她手掌心都是血,握过脏兮兮的红砖,手心红黑交替,几乎是一片血肉模糊。
邢文京有点难过起来。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为什么没有人珍惜你,为什么连你也珍惜别人超过自己。
邢文京没有叫醒易遥,救出顾森湘之后,就立刻把易遥送去了医院。再往后的事情也都是由她告诉易遥的。
宁次抓到了一个穿黑色制服男生,那个男生叫庄成,是学校团委的支书,管钥匙。受人威胁去打开了仓库,又为了掩人耳目特地锁上了门守在外边。他甚至都不知道仓库里边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只是一群混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