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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糕点
“最近不用去品真?”迹部景吾在闲下来的某一个时刻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平野碧香正在专心致志打鸡蛋跟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青年又懒懒靠在门上:“嗯,请了假。这个夏季都不去了,等秋天来的时候再排时间。”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问:“你在做什么?”是的他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椰汁蜂窝糕,”平野碧香笑了笑,“印尼那一带的。”
手用打蛋器飞快得搅拌大盘子里的鸡蛋,大部分注意力都投注在起泡的蛋白上,因此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但隐隐得能听出带着笑意:“现在是该补充营养的时候。你不喜欢吃甜的,单独冲蜂蜜跟椰汁又不乐意喝,我想了想只能做蜂窝糕了。”
如果说不爱甜食是这次受伤的后遗症,那这个果断是她造的孽。平野碧香比较偏爱西式的甜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骨子里没有东方情结。偶尔也会尝试一些东方配方,印尼那一带的多种口味的娘惹糕她十分喜爱。
这类甜品甜度适中,有些甚至甜度很低,但口感非常柔韧有嚼劲,如蜂窝糕这种,算是娘惹糕里的珍品,只是对发酵跟烘焙要求很高,她也不是每次都做成功。
“我帮你?”他说。
平野碧香扭头看他,不着痕迹得瞄了眼他伤口的位置,又立刻收回视线:“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这是拆线后整个人活蹦乱跳的节奏么。
迹部景吾停顿了一下子:“这算剧烈运动?”
平野碧香想了想,他都出门那么多次了,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既然那样也没事……果断把盘子往后一递。
她用量杯倒了二十毫升水,然后小心翼翼放入酵母。
青年已经走到身侧:“还要打多久。”
平野碧香寻思道:“唔……已经三分钟的样子,再三分钟吧,需要比最先的样子膨胀两倍。”
这个原理他倒是明白。既然名叫蜂窝糕,那么成品大概也是呈蜂窝状有很多气孔的,这种搅拌方式跟做海绵蛋糕有些类似。同样是借助了蛋白的起泡方式。因为在高速搅拌的过程中,蛋白中的球蛋白会降低表面张力,增加其黏度,在泡沫形成的初期又快速打入空气,就形成了泡沫。
把打好的鸡蛋递过去,平野碧香将最先煮好的椰浆与酵母水一同导入鸡蛋中,再递回给迹部景吾:“再打五分钟。”
迹部景吾接过盘子,脸上的表情表示对这种熟稔信任的态度非常受用。
平野碧香把倒过椰浆的杯子、放过木薯粉的不锈钢盆,以及各种量勺量杯器具放在水里,细细擦洗了一遍,然后斜扣到架子边等待晾干,擦干净手,插上发酵机的电源预热了一下,然后定好温度。
扭头看迹部景吾。
他卷着衬衣的袖子,一只手抱着盘子,另一只手握着搅蛋器,无意识得偏头认真盯着面糊的气泡。搅蛋器飞快得转动着,可是他手腕转动的感觉还是慢条斯理无比优雅的。
那双手非常漂亮,修长而干净,骨节很细,形状很好看。
等他估摸着时间到了抬起头来,才发现她在看着他。迹部景吾缓慢得眨了眨眼。
平野碧香才忽而笑起来:“景吾的手很好看呢。”果然天生就是该弹钢琴的。
迹部景吾茫然了片刻,仿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是该全然接受微笑着回过去然后说谢谢夸奖呢,还是干脆利落伸手过去让她看得更仔细些?哎呀她真可爱,如果说他还想摸摸她的脸会不会太不矜持了点?
或者就是脑子里想得太复杂了,最后反倒是什么举动都没做出来,只知道傻乎乎得把盘子递过去。等到平野碧香转身把盘子处理了一下放进发酵机,他才不淡定得撇开眉毛一脸后悔。
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有把握住?!
接下去的步骤还很复杂,第一次发酵需要一个半小时,而且每隔一刻钟左右需要取出来用打蛋器搅打一分钟,一共需要六次。这是迹部景吾在做的,等待的过程中,平野碧香顺便把午餐给做了。
等到她把餐盘都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第一次发酵完毕。她把面糊取出来,倒入另一个已经涂了油的盘子,放进发酵箱进行第二次发酵。然后转头去吃午餐。
碗是迹部景吾洗的,她在发酵箱前等待一个小时到,然后取出面糊。面糊的膨大,而且表面有许多小气泡,她松了口气,发酵很成功。
锅里放水煮开,再放上蒸架,整盘面糊都放进锅里,用大火蒸煮。
迹部景吾探头过来:“这样就好了吗?”
她点点头,笑得很开心:“是啊。”
最后的成品蜂窝糕正面可看到细密的蜂窝孔,糕底呈微微焦色,被切成长方形的金黄色薄片,切面细如鱼翅丝状。
捏了一块尝尝,抬头看到平野碧香,被那期待的眼神直直戳中心肝而稍带局促,但还是很肯定得点点头。口感柔韧劲道,每一口都有蜂蜜和椰香,大概因为制作的过程自己也参与的情况,所以觉得更加美味。
而且总觉得……很欢喜啊。
跟她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专注得完全想不起来其他,整个脑袋都被她塞得满满的,所有的思绪都有她的影子。
七岁的迹部景吾,十六岁的迹部景吾,那些连自己都要嫉妒的过往,他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真实得存活于这具身体里,那颗心,那颗要小心翼翼的温柔的对待她的心,从头至尾都是一样的。
所以缠着她要一起去夏日祭什么的也不算过分吧?
“不行的啦,”平野碧香偏着头担忧得说,“人会很多,很挤,你伤还没有好!”
“已经愈合了。”迹部景吾淡定得反驳。
“才刚拆了线!”她一脸你别想糊弄我的表情,眼睛微微睁得大了些似乎是想表露出一点生气的模样,可是不但不威严,反而意外得可爱,“以为伤口这样biu~得一下就愈合了么!”
怎么说呢……一直以为是温柔的大姐姐形象。她是母亲,是姐姐,是朋友,是老师,是恩人……他年少时,她在他眼中,有那么多身份,却无一例外温柔得叫人窒息,可原来在他比她年长时,竟然发现,她也会抱怨,也会生气,依然温柔得要命,但是……也可以那么可爱。
“可是我觉得没事了啊,”迹部景吾绷着脸,努力不笑出来,“我觉得没事了,我就真的以为没事了。”
他想得没错,平野碧香果然露出了呆呆的表情。大概是觉得对这么中二的话,完全不能反驳吧。
“还是不行。”她就只好这样咬定了。
“可是香要去神社的啊,”迹部景吾眯着眼睛道,“所以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吗?”
平野碧香抿住嘴唇。
好啦,搞定了。
第27章 夏祭
箱根神社在箱根山上,就位于芦之湖畔。曾为源赖朝、德川家康等许多武将所信奉,是个具有相当长历史的神社,因为自古以来就是被尊崇为关东总镇守箱根大权现的有名神社,作为在交通安全、心想事成、开运除厄上非常灵验的开运之神,所以非常为人信奉。
临近夏日祭,参拜神社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穿过门,走过参拜道的时候,两旁杉树成荫,那是树龄超过八百年的参天巨木,盛夏阳光极其灿烂,树影婆娑,极富灵性。
大概是一种源于宗教的肃穆,身边走过的人大多神情端正,偶有孩子都不跑闹。迹部景吾没有宗教信仰,感受到这种气氛却也有些静默之感,或许是启蒙就不在日本的缘故,对于日本的宗教有了解但知之不详,传统节日也会过,认同感却不强。或许这就是现代都市的人们一种通病,他的情况就更复杂。
神社香烛铺前立着个年长的巫女。见着平野碧香就开始笑起来了:“我想你也该来了。”
平野碧香也对着她一笑:“还是老样子。”
旁边的迹部景吾投了个疑问的眼神。
平野碧香抱着香烛走过去,注意到这个眼神,温柔道:“有一阵子,我几乎天天都坐在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笑,“那时年纪小想不开,神社的巫女姑姑们对我都很照顾。”
走出那段阴影之后,只是逢年过节需要祭典的时候,来神社做一下参拜。
迹部景吾帮她抱着手里的纸袋,看着她排队到底,然后点燃长长的香。他站在屋的阴影里,看着涂着鲜红漆色的建筑下,穿着小振袖的女孩虔诚得俯身参拜。蓬软的长发高高盘起,插着茉莉花的钗子,粉白小振,肩袖上绣满红蓝碎花,仅仅一个侧影,都美好得像一幅画。
她怕热,这样的日光站在太阳底下,鬓角落下的碎发早已为汗打湿,又穿着和服,大约内里的小衣都湿了一层。
果然,待她随着人群做完一系列仪式,回来站到他旁边时,迎着微风就皱起了眉,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随时都能滴落出水珠。
迹部景吾却控制不住得笑了出来。然后看着她难受得仰起头,望见他笑时眼睛微微睁大,俩眼都一副你笑什么的惊讶。
你不知道,我不期冀你永远都像画一样——虽然你就是这样——可是偶尔见你这样鲜活得存在于我生命里,是件多么叫我开心的事,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我才靠近你如此之近。
骄傲的迹部景吾从来不会信命,可他现在就活在命运给他创设的拯救中,怎么还有余力反抗这一场宿命?骄傲的迹部景吾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努力争取得到,就像是被上天眷顾宠爱的人一样,可若是上天说,他能得到除她之外的所有,他能做些什么?
所以现在他望着橱窗里垂涎已久的糖果却只是静静望着,怀揣着千万巨资也不敢进门,询问那颗标价极小却珍贵至极的糖果。
因为我终要离去,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无法述说,无法祈求回应,所以……卑微。
——“你打算这样就糊弄我么?庙会呢?游行呢?”迹部景吾面无表情道。
“伤没好。”平野碧香扑扇着小团扇,回以面无表情。
“说好的花火大会呢!”深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人多。”平野碧香连忙举起扇子,给他也扇了扇,仿佛是怕他着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