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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寂静了下来,四周停栖的白鸟安静地飞离,留下这一对命中注定会是彼此的劫的恋人互诉衷肠。
这个夜晚似乎特别漫长。
阴阳家的据点,东皇太一的房间里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大片人,似乎要承受着首领的震怒。
但是,长久的沉默过后,听到的是一声悠长的琴音,似嘶哑的龙吟,弟子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们的首领大人。
“罢了,必是有人从中作梗,才致使凰女没有来降。无妨……反正这也不是主要的目的,只要蜃楼今夜能安全靠近桑海的海域,我,的计划还是可以进行的,任凭日后她再怎么挣扎也只不过是无用之功。”东皇太一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霓裳,明明比之前弱了很多,为什么还能够比上次更加强烈地抵抗这凤凰来仪的召唤呢?“去查,看看她的身边多了哪些可疑的人。”
“是。”弟子领命,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东皇太一独自坐在案几前,端详着这传世的枯木龙吟琴,冉冉升起的香炉烟里朦胧地出现了一个遗世独立的女子,即便面纱遮面,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却还是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藏匿于帽笠之下,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纵然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也能令人迷失。
盛有血液的茶盏猛然烧起一团火,火温炙热,跳跃的火苗扭曲了青烟,冲散了女子曼丽的身影。东皇太一愣了一下,微不可闻地一笑,原来是她,怪不得……
桑海城,城外五里的小村落,现在已经快要黎明了,城中有变,墨家的几个重要人物纷纷进城查看情况,只留下了盖聂依旧在房门外削剑,还有盗跖,独自看着端木蓉的房间神伤。
从那之后,端木蓉一直没有醒来过,虽然听说今天下午天明那个小子请来了儒家已经隐退的荀卿亲自为端木蓉诊脉,可是他也没有说具体的情况如何,只留下了一张方子和十日后再来的约定。
突然,风声飒飒,一袭白衣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盗跖一抬头,眼中瞬间变得充满敌意,他居然敢来!
盖聂站了起来,双目平视着这个风淡云轻的男人,“你来干什么?”他不是没有看到,被抱在怀里,满身是血的白发女子。
“废话少说!我要为蓉姑娘报仇!”盗跖的身形一闪,举起手中的飞轮就朝男人的身上砸去。
白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金属割裂空气的声音刺耳而凄厉,银色的边缘带着死亡的味道。但却在离他还有一米的地方被一把木剑硬生生地打了回去。气劲擦着他的发丝而过,未伤分毫,仿佛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样。
“盖聂!你做什么!!!”盗跖接住了被打回来的兵器愤怒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盗跖,你别冲动,你没看到秦姑娘吗?”盖聂眼神扫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白凤。
盗跖看到昏迷的秦拂,误会顿时就产生了,“白凤凰,你差点害死蓉姑娘,现在又对秦姑娘做了什么!?”
白凤懒得解释,他抬眼看了看一米开外的盖聂,然后淡定地走了上去,不带任何杀气的,只是带着一种小心呵护的目光看着怀里的人。秦拂趴在他的怀里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了,看她的样子,好像暂时不能回儒家了,如果把她带回流沙……潜意识里不希望她和卫庄赤练继续接触,他思前想后,觉得来墨家这边应该对她来说比较好,于是就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盖聂皱眉,距离近了才看见她的额头裂了一道口子,但是除此之外她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那这么多血是哪里来的?只需要一步,盖聂就可以取白凤的性命,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其他事情来的。
白凤抱着秦拂在盖聂面前站定,把怀里的人让了出来,那意思很明显。
盖聂犹豫了一下,把木剑插在地上,伸手把秦拂接了过来,“你们要做什么?”
白凤扫了秦拂一眼,没有回答盖聂的话,“她也许还不想回儒家,别告诉别人她在这里,醒来之后她自己说了算。”转身踏着羽毛准备离开,但是盗跖又一次地扔出了武器,追了上来,白凤地看着他,有点不耐烦,“手下败将还想再打么?”本来他就不喜欢和墨家这些被他认为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的人待在一起,若不是为了秦拂,他才不会来这里。
看到害死端木蓉的真凶就在眼前,盗跖的双眼被仇恨遮蔽,毫不客气地出手,“你还蓉姑娘命来!”
结果,白凤和盗跖两个人在树林中缠斗,但白凤似乎没有心情恋战,只想离开,把轻功发挥到极致,踏着几片白羽凌空飞跃上高空,落到了白鸟的背上。
盗跖也借着树梢弹跃上去,但追不到白凤的高度身体就开始下坠,最后他只能站在地上狂吼,“混蛋!!!”
“小跖!”一行人急匆匆地从林子的那一边穿越过来,听到这边的动静更加迅速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小高他们回来了。
盗跖红着眼,一言不发。
雪女看向盗跖的身后,看到了盖聂,看到了一身是血的秦拂,惊讶地捂住了嘴,“这是怎么一回事?”
盖聂看向他们,“秦姑娘似乎受了伤,白凤凰把她带来的。”
白凤凰?流沙的白凤?
雪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秦拂的伤势,额头的伤痕并不深,怎么会有这么多血?难道是内伤?白凤虽然处理了秦拂身上的伤口但是并没有处理她的衣服,所以还是一件血衣的样子,看着怪吓人的。
“快些先把秦姑娘扶进屋,盖先生,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说说。”班老头一挥手,雪女立刻把秦拂搀扶了起来,和几个墨家弟子把她带进去屋里去。
额头的伤已经被人细心包扎好了,她面色苍白地躺在房间里。雪女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出来了,看着外面神色各异的一干人等,“秦姑娘好像没受什么大伤,她好像是累了睡着了,过会儿就会醒。”
“盖先生,依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班老头不禁疑惑,白凤凰只是把昏迷的秦拂带过来给他们,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盖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有头绪,难道是小庄?不对,那天在墨家机关城里,看得出来卫庄对秦拂很客气,应该不是他。而白凤的样子,似乎对秦拂……
想到这里,盖聂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雪女扶着秦拂消失的方向,居然能让那样冷漠孤高的男子动情,她还真的是出人意料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和白凤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就该是这样,或者如果不在一起就很奇怪的想法,相当奇妙。
“要不还是去问问张良先生,秦姑娘的事情他们总知道一些。”梁叔提议。
盖聂却是微微一皱眉,白凤好像说秦拂现在不想回儒家,莫非是和儒家的人起了冲突?不过,这件事情现在的秦拂给不了答案。
桑海城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似乎昨天的漫漫长夜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是,这一天过去后,所有生命的轨迹,都将开始发生变化。
张良一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随后收到了一个消息,索性就出了门。走之前,颜路看着他欲言又止,被发现了吗?张良笑笑,“二师兄,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好吧,注意安全。”颜路最终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师弟也许需要好好散散心,随他去吧,反正他也懂得照顾自己,很有分寸。看着逐渐离去的萧瑟背影,颜路转身,看到了一个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掌门师兄。”
“你也发现了吧,子房这个样子有多久了?”伏念慢腾腾地踱步上来,负手而立。
颜路沉沉地看着逐渐升起的朝阳,“子房一向把自己的心事藏得比较深,只是,他和秦师妹的事,看样子,是成不了了。”
伏念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韩非也曾经喜欢过她,不过后来放下了,退了一步,做了彼此的知己,如若子房能如此,那自然是好。”
“和韩非比起来,子房似乎会更加痴情些。”最了解自己这个师弟的颜路闻言不无担忧。
“看他的造化了。”伏念闭眼。
沿着七弯八拐的石子路拾级而上,终于看到了那个人,黑衣白发,颀长的身材挺拔地背对着台阶,听到了脚步声,他转了过来,一双锋利的眼眸盯了他一会儿,毫无征兆的,拔出了手中的佩剑,朝张良攻了过来。
张良也不假思索地抽出了自己的剑,剑法飘逸,不同于对手的霸道邪气,虽然并未有占尽上风,却也平分秋色,不过张良却知道,这只是对手的试探而已,而自己,却已出了全力。
翻身落到地面上,和对方互相拿着剑指着对手的脖子。他斜睨着对手,同时放下了剑。
“许久未见,子房的剑术长进了不少。”把鲨齿收回剑鞘,卫庄淡淡地笑了一下。
微微点了点头,张良转身看了眼茫茫东海,海面上的波澜壮阔,似乎在演奏他内心起伏不定的心绪,思绪万千。
硝烟飘到了遥远的尽头,战场已被风沙掩埋,呐喊在空寂里沉默,古剑在残风中腐朽,为战斗而生的灵魂,开始为生存而战斗,没有号角的年代里,生存,是唯一的长路……
“怎么?当年意气风发的子房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卫庄看着张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出声打趣。
张良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呢?好像一点都没变。”
“是么?”卫庄同样面对着海潮,心里却并不镇静。
“成为嬴政的兵器,这好像并非流沙创立的原意吧?”张良把话题一转,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谈论下去。
“流沙创立的原意?”卫庄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流沙……
他身后的赤练盯着他的身影出神,这个流沙……是他和那个女人一同创立的,紫女和卫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看见她死的那天,她从没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