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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南进门后把东西往门口一放就想往里走,换好拖鞋的江晓竹立刻拉住他:“喂,你没换鞋,别脏了地板。”
江浩南挑眉瞅着她:“那给我一双拖鞋让我换上。”
“不好意思,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江晓竹直直地看向江浩南,语气虽然平常,但是却带着挑衅的意思,她就笃定了江浩南这个有洁癖的男人不会往里进了。
谁知道江浩南看着她片刻,然后便扯着嘴角就脱下了鞋子就穿着袜子踩在地板砖上径自往屋里走,边走还边四处打量着,丝毫不顾愣在一旁的江晓竹。
江晓竹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江浩南从客厅出来往她卧室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于是立刻上前:“喂,你别乱走,那是我房间。”
江浩南仿若未闻一样没有理会江晓竹,走进她的卧室,打量着里面简单却充满女性化的陈设,然后往床上一坐,淡淡地说:“屋子有点小啊……”
江晓竹白了他一眼出言讽刺说:“这个自然不能跟你住的江家比,既然你嫌小,那麻烦你能不能离开?”
江浩南看了江晓竹一眼,不仅没动地方,还大咧咧地把身体侧过来然后躺在床上:“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别喂喂你你的,听起来别扭,我没有名字么?”
江晓竹被他的鸠占鹊巢还无所谓的态度弄得火大,她上前几步俯视躺在她床上的江浩南:“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快点起来,别躺我的床!”
江浩南忽然伸出手臂把江晓竹拉到他身边坐下,然后低声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江晓竹蹙起眉,她不喜欢这样的靠近,刚想站起身,手臂却被江浩南的大掌禁锢得死死的,挣扎无果后她没好气的说:“我就是不想接你的电话怎么样?”
江浩南的脸上的淡笑收了起来,换上严肃的神情,他盯着江晓竹沉声说:“你不要任性,我那天给你打电话是问你做产检的事情,你怎么能不接电话?”
提到孩子,江晓竹脸上也冷了下来,方才那副别扭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了,她冷笑地睨了一眼江浩南:“孩子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事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江浩南皱起眉,捏紧她纤细的手臂,沉声反问:“到现在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江晓竹狠狠地甩开江浩南的胳膊,身体由于用力过猛而险些打了一个趔趄,她喘着气瞪着江浩南:“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自说自话,你可别忘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江浩南的右手还浮在空中保持着放在握着她手臂的姿势,可是神情却有些凝重,他皱着眉看向江晓竹抿起了唇角沉默。
江晓竹闭着眼睛摸了一下额头,然后自嘲地一笑,低声说:“算了,我跟你这种人也说不明白……”说完便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江浩南放下手臂,枕在枕头上,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陷在柔软的充满着女人味道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什么。
等江晓竹做好饭吃完饭洗好碗然后又洗完昨天换下来的衣物擦好地板之后,才想起来江浩南还在自己的卧室了,她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忘性大,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纳闷屋里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
江晓竹打开门就看到江浩南闭着眼睛躺在她的床上沉沉地睡着。
她慢慢地走近,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江浩南睡得很沉,眉毛还皱在一起,显得有些孩子气,头发乱蓬蓬的躺在她的枕头上,丝毫没有刚才的意气风发,他似乎很疲惫,眼底还留着淡淡的青影。
江晓竹心思复杂地看着江浩南,忽然有一丝茫然。
她不知道江浩南不上班不回家休息跟着她来到这里想做什么,她也知道,像江浩南这样洁癖的人,如果不洗澡不换舒服的衣服是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狼狈的入睡的,可是不过才过了一个小时而已,江浩南就已经在她的床上睡熟了,想必也是累的狠了。
江晓竹忽然有种想要掐死江浩南的冲动。
眼前的人是她放在心里十六年的人,可是他却亲手将她的一切梦想掐灭,不仅如此,他居然铁血无情的还要夺走她的孩子。
是不是爱到极致之后,然后便是深深的恨与幻灭。
江晓竹缓缓伸出手,探向江浩南的脖颈和喉结,可是却在距离他的皮肤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江浩南依旧睡得很沉,呼吸平稳,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动作。
江晓竹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然后便倏然收回,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江浩南醒来的时候,感到有些冷。
他睁开眼睛往四周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在江晓竹的卧室里睡着了,而被子就放在一边没有盖在他身上。
他才不知道江晓竹希望他冻感冒的小心思。
江浩南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他苦笑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不是江家不是宾馆的地方睡了这么久。
他坐起身,整理一□上皱皱的毛衫,给老黑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然后便走出卧室。
房间里静悄悄的,江浩南打开门,江晓竹果然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散步了。
江浩南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饿,于是便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毫不客气地拿出一罐牛奶咕嘟咕嘟喝掉了。
胃部的饱胀感让他舒服了很多,在等待老黑过来的这段时间,江浩南又踱回客厅。
其实江晓竹租的屋子对于江浩南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他这么多年住宾馆都没有住过这么小的地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不过或许对于江晓竹来说,倒是合适的,毕竟她是自己一个人住。
江浩南走进客厅,眼睛随意地在客厅墙壁上的架子上面逡巡着,然后,他的目光忽然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
他慢慢地取下那个笔记本一样的东西,打开一看,封面上写着“宝宝成长记”。
江浩南神情有些复杂地盯着封面,过了一会才慢慢打开,一页一页地翻着,他没有想到江晓竹居然会如此有心,把从确诊怀孕的记录还有这几次做产检的图片贴在了本子上。
他心里面不知道闪过什么情绪,手指慢慢摸过黑白图片上那个小小的胚胎,心里忽然不自觉地松软下来。
原来,这就是他的孩子。
虽然听过何医生描述过江晓竹和孩子的状况,可那些都是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陈述,他以为自己也不会倾注太多感情在里面,只要尽到责任就够了,可是在看到孩子的模样的时候,那种即将成为父亲的真实感才真正笼罩着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他虽然还是他,可是却忽然被加注了另一种身份。
这种身份代表着,他即将成为父亲,他有了血脉有了亲人,他不再是一个人。
这个时候,江浩南忽然有些理解江晓竹为什么这么抗拒,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也不会舍得。
江浩南慢慢地看完这几页,然后又放回原处。
正巧这时老黑来电话告诉他车已经到楼下,江浩南穿好衣服刚准备往门口走,脚忽然踢到什么东西,门口一个纸箱子哗啦一下子倒了下来,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洒了一地。
江浩南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蹲□子捡起东西刚想往角落的箱子里面放,可是动作忽然顿住了,他的目光盯着摊在地上的东西,再也移不开眼睛。
散落在地上的是江浩南和江晓竹的旧照片,他没想到江晓竹居然还留着,那时候他刚刚把江晓竹从孤儿院领出来,每周都会去动物园或者游乐场去玩,十几年前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数码相机或者象素很高的手机,那时候还是用胶卷洗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他抱着江晓竹,他们笑得一脸灿烂。
其实那时候他们过的根本不好,也不够富足,他一边上大学一边要顾着刚起步困难重重的公司更要照顾妹妹,有时候去动物园还要逃票,可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但是很快乐,不会像现在一样,每天疲惫得没有空闲去想其他的事情。
江浩南盯着照片上年幼的江晓竹,那时候她还那么小,他一点都没有看出就是这个小姑娘偷天换日一瞒就是十六年,可是如今,她却怀着他的孩子。
命运可笑之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它的峰回路转。
江浩南神情复杂地将照片拢到一处,就像收拾过往的记忆一样,他想把这些照片夹到一个本子里面,可是当他随意翻开那本子一页,目光顿时胶着在上面,手中的照片再也拿不住,哗啦啦地又纷飞在地上。
江浩南一遍又一遍反复地看着那几行字,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他拿起那个几乎要掉页的笔记本,凑近后又前前后后翻看了几页,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去翻着那个被他撞到的箱子,陆陆续续又拿出几个年代久远但却充满着女孩子气息的本子来翻看了起来。
他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抖,甚至因为急躁弄皱了那本就不解释的本子。
大衣兜里的电话嗡嗡地响,似乎是老黑在楼下的催促,可是江浩南丝毫不理会,久久盯着摊在地上五六个本子出神。
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震惊和不敢置信。
是的,地上的几个本子就是江晓竹搬家的时候从江家带回来的日记本。
那些日记本里,字字句句填充的尽是江晓竹少女时期对于江浩南所有的倾心爱慕与□告白,甚至在美国留学那四年也断断续续写了半本。
从笔体幼稚的十三岁到可以半英文半诗意化的二十二岁,整整十年,她居然隐藏的那么好,而他从来没有想过,江晓竹居然会整整恋慕他十年!
女孩子从懵懂到萌动的十年。她把女孩子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恋慕给了他。
这甚至都超过了他与徐若兰从相爱到在一起的时间。
他一直以为江晓竹是如影子一样安静乖巧的妹妹,甚至在真相揭露之后在他不断伤害她报复她怀疑她别有用心之后都没有想过江晓竹居然会爱他。
可是她居然能隐忍这么久,甚至至今都没有说出口。
怪不得她会不愿意参加年会而违背他的意愿逃走,怪不得即便在他那样伤害她之后她还愿意替他挡枪,也怪不得他问她要什么的时候却总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