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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惢心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杯子,青樱的眼睛干净的让她觉得自己的苦难不过世间渺小的一簇而希望永远都在,在她面前自怨自艾是懦弱的也是可耻的。
“之后黄格格就让我在屋子里做些粗活,旒心姐姐似乎总能找到事情让我做,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她就会仗着身份训斥我。”惢心怎么也没想到旒心年纪不大却是恁的狠心,下手那么重。
“黄格格都不管么?”容佩问道。
“旒心是格格身边最得力的,我又是个不讨喜的,黄格格是不乐意去管的。”惢心淡淡回答道。
“那个院子里还住着高氏、苏氏和陈氏几位格格,她们呢?”容佩继续问道。
“院子那么大,谁也不管谁,怎么会管奴婢呢?后来是海叔来送月俸时正好碰上奴婢捧了柴火还被旒心骂,海叔自责说是自己调教不好又把奴婢带回柴房去了。”
海叔虽然面色冷峻但对府里的吓人还是很照顾的,不然也不肯照顾惢心的,青樱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是要费些口舌的。
“柴房的嬷嬷对你好么?”青樱出声问道。
“那些嬷嬷虽然尖酸刻薄,但对小丫头们总不会太差。”惢心露出微微一点笑容。
青樱点点头,却不小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青樱尴尬的吐吐舌头,合掌谦声说道:“对不起哦,有点困了。”
惢心见青樱如此俏皮便露出一个个大大的笑容,“是奴婢叨扰的久了,奴婢告辞。”惢心放下手中的杯子福了福身便要走。
容佩却拉住惢心,“她哪里是要你走,今后就在玉墨轩住下,我赶紧的给你收拾出张床铺来,你先同叶儿和宓儿两个小丫头挤挤睡一间。福晋这里不能没人伺候,你暂且先伺候她洗漱吧。”容佩冲惢心眨眨眼睛,便离开了。
惢心本有些手足无措,看到青樱接连又打了几个哈欠,便甚为熟练的打水伺候青樱洗漱,惢心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楚妈妈和海叔又有用心教过,这些自然做的滴水不漏。
惢心正在铺床的时候,忽然听到阿箬走进来便说,“事情都办妥了,只是那个旒心实在尖酸,说什么二百钱买来的奴婢。。。。。。”阿箬见惢心也在房中,便打住话头,问道:“容姐姐呢?”
“容容去收拾床铺了,今儿以后惢心就是咱们房里的丫头了,你明天去知会一声海叔。”青樱缓缓走来坐在床上,语音有些含糊了,“若是海叔觉得有什么要说的,就把海叔请来。”青樱盖上被子,“我实在是困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
青樱虽然对今日发生在惢心身上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完全摸清楚,惢心言谈中虽时有颤音,但分寸拿捏的十分得体,想来是省略了不少可怖的细节。无论是什么,一个算不得正经主子的主子和身边自以为得脸的奴婢这般作践府里的下人,总要给个教训才是。
第二天,惢心起来时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望着屋里的摆设和尚在睡梦中的两个小丫头,惢心心里一阵温暖感动,惢心抚了抚盖在身上的被子,深蓝色的棉布被面并不精细好看,但是松松软软的触感让她知道,里面是新翻的棉花,这一夜里盖在身上温暖有柔软,再没有一天像这一夜睡的这般酣甜舒心了。
惢心轻手轻脚地着好衣服,收拾好床铺,走出房间。
“惢心?”
惢心回头,便见容佩捧着青樱的衣服缓缓走来,惢心露出真心的笑容,“容姐姐。”
“何不再多睡一会儿?”容佩笑的像是惢心老家邻家大姐姐一般亲切。
“习惯了。”惢心抿一抿嘴唇,微微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的脚尖。难为青福晋不嫌弃自己粗鄙肯留下自己,不知道自己在玉墨轩里会被安排做些什么。
“昨晚睡得还好么?”
“好。”惢心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犹犹豫豫,最终还是问道:“不知道,有什么惢心能做的么?”
容佩听闻惢心的心意,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小厨房里蒸着包子,现在没人看着,就麻烦惢心妹妹去看看,如果可以再做几样清粥小菜更是好。”
惢心略带不确定的瞧着容佩,原以为自己也不过留在玉墨轩做些洒扫杂事罢了,她并非厨娘出身,如今让她却小厨房先照管青樱的膳食,岂非就是半个青樱的贴身侍婢?然而不闻不问、少说多做是海叔对丫头奴才们的嘱咐,惢心铭记在心,惢心微微屈了下身子,“是。”
容佩略略打量了一番离去的惢心,看着青樱的旧衣服穿在惢心身上心中有了盘算,同样一件衣服却被穿出了不同气质,青樱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张扬的自信,惢心却习惯了唯唯诺诺,却也不觉得有违和之感。
容佩端着青樱的衣服进屋,这衣服是昨日霓瑕斋送来的一件樱粉色的广袖流仙裙,衣服上并未缀有华贵的宝石翠玉,但是一件衣服的华贵很大程度上并不在这些身外之物,这件衣服样式繁复,单单是衣服的缎带就有三种不只系法,而最具新意的便是衣服的袖子同衣服的主体分开,配有一只金色镶嵌玛瑙雕成的樱花的臂镯装饰。
“容容。”青樱略带迷糊的声音从床榻边飘来,弘历不来的时候,青樱大部分是早睡早起的。
容佩奉上一杯漱口茶,服侍青樱起床,一边行动一边说,“我想着,惢心总穿你的旧衣服虽然不算逾矩,但总归不好,应该给她做几件得体合宜的衣裳才是。”
“嗯。”青樱随口应着,一双眼睛却定在远处放在桌子上的衣服上,“这些容容你拿主意就好,你先把我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容佩无奈的推开青樱的胳膊,“等用了早饭再看吧,你现在看了定忍不住要穿上试一番,到时候又穿又脱的很容易弄坏的。”
“哦。”青樱洗好脸,便穿上了寻常的旗装。
惢心恰如掐着时间一般敲门进来,“福晋,您的早点。”
“不知道阿箬那丫头起来没有,她不值夜就喜欢睡懒觉。”青樱拿起一只包子,大大咧咧的咬了一口。
惢心再次有些惊讶,别的大家闺秀总是端庄的仪态万方,青樱仪容也在紫禁城里传为典范,原来私底下竟是这般随意不拘。
“容容,给惢心搬张凳子,我们一起吃!”
容佩正要去搬凳子,却被惢心拦下,“照规矩,奴婢是不能同主子同桌进食的。”
容佩安慰的拍拍惢心,“在她这里哪有什么规矩。她一向主张在外面不丢人就行,自己屋里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惢心说不过主仆二人,只得略带忐忑的同两人吃起包子。
这包子是天津地道狗不理包子,也不知道弘历说了什么,就忽悠人家把祖传秘方卖给了他,再后来,弘历自己在北京开了家包子铺,挂的正是人家的老字号,青樱才大概知道弘历同别人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用过早餐后,青樱又给了惢心另一个不可思议。惢心从来没见过满族小姐近乎有些大张旗鼓的穿着汉人衣服在自家的花园里翩然起舞。惢心有些看痴了,美人如花隔云端,而青樱如九重天外的仙女一般。
直到弘历来到玉墨轩,惢心看着青樱笑靥如花的同他在纷飞的樱花间玩起了捉迷藏,心中对青樱不循常理的举动反倒理解了,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午夜兰花似幻海
转眼,惢心已经在玉墨轩一快一个月了,已经搬出小丫头房同阿箬同住了。惢心抱着一叠衣裳送到后房楚妈妈那里,楚妈妈纵使色厉内荏此时看到惢心也不由得笑了,“哟!丫头,成了侧福晋的贴身侍婢了还来这里干嘛?”后房几位妈妈也都跟惢心打了招呼。
惢心看着楚妈妈干枯黑瘦且爬满纵深皱纹的脸也不由得笑了,依次向其他人打了招呼,她明白这是后房这群大娘对她的关心,“送福晋的衣服来洗。”
楚妈妈伸出手来,“来,拿给楚妈妈!”
惢心细致的挑出几件旗装放到楚妈妈身边的洗衣盆里,然后自己搬来个木盆又找了张小凳子坐了下来。
“干嘛还自己洗啊!拿来!你赶紧回去伺候着!难得攀上了贵气的主子,又做了大丫头,怎么还做这些粗使活计呢?”楚妈妈看着惢心正要自己动手洗衣裳,语气里颇有些不乐意,“怎么,青福晋还为难你了?”
“您想多了。”惢心微微一笑,楚妈妈不晓得青樱福晋是多好相与,“我呀,是看您这里都堆了二十几盆那么多的衣裳,一共就你们五位大娘在这儿,哪里忙的过来,我现在闲,搭把手也是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顾。”惢心扫视了一下四周,用眼神示意下不远处一个榆木盆子,盆子里一件罂粟红的旗装露出一角,惢心认得那是晞月的衣裳。
“哎。。。。。。这里衣服就数那件难办!”说起那件衣裳,楚妈妈就揪心的叹了口气,那件衣服可比人都难伺候。但楚妈妈立刻又恢复了精神,“不差这几件!你给楚妈妈吧,你也赶紧回去,别让主子找不到人。”
“嗨,我跟您直说了吧,我手里这件是爷送给我们主子的楹花萱草广袖留仙裙,也是难处理的很,容姐姐手把手的教了我好久呢!我拿过来洗也是想着楚妈妈这里家什全,好办事。”惢心顿一顿,“我倒不是不放心楚妈妈做事的细致,只是我们丫头也心疼几位大娘,就别赶我走了。”
楚妈妈嘿嘿一笑,有着普通农妇的淳朴,就是这份淳朴使得惢心被赶回后房时没有一点失落反倒有些庆幸。
惢心细致的洗着青樱的裙子,一边听楚妈妈絮絮叨叨。无非也就是抱怨下主子们连洗衣服这种事情都诸多挑剔,其中最麻烦的就是高氏那件罂粟红的衣裳,江南丝织柔软轻薄,穿在身上身形也显得灵巧了许多,步伐更是变的袅娜多姿,最绝的就是那件衣裳上绣的银线俏孔雀,那孔雀昂首翘立似骄傲的要从衣摆上走下来,一针一线细细密密织就的银羽屏展还镶了赤金花钿,立体生动的像是真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