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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为证。
☆、绯樱
当司隐和云归一同从顶楼密室走出来时,见绯樱闲正站在楼梯口那里,姿态优雅,如画的眉眼间波澜不惊。
“哦?云归,这就要走了么?”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留下么?”云归沉声道,“还是你觉得我付出的代价不够大?”
绯樱闲淡然回应:“我以为你会心怀感激的,毕竟我替你实现了愿望。”
“……什么?”
“你大概不知道吧?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一直在叫绫濑司隐的名字。”
云归怔住,随即下意识握紧了手指:“这和你没关系。”
“的确,但我想那也不是毫无意义的,至少你现在配得上心爱的女孩子了。”绯樱闲道,“更何况,听说你父母都被浅见南汜杀了,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亲自动手报仇,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
“可我是猎人。”
“谁会承认呢?只有真正强大起来,你才有被认可的资格,在那之前,你必须主动做点什么。”
他垂眸,苦涩微笑:“无非就是利用我作为杀掉南汜的工具罢了,何必讲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也不完全是这样哦。”云淡风轻的否定。
云归沉默无言。
绯樱闲随手将额前一缕长发撩开,语气低缓悠长,仿佛在回忆很遥远的往事,充满了哀愁的追思:“其实你和你哥哥很不一样,你在看着我的时候,那感觉像极了一个故人——一个当初和我立过誓言的男人,可惜他死在了锥生家族的手上,在还没有变成LevelE的时候。”
她也很意外,为什么一对双胞胎兄弟会存着天壤之别,浅见南汜的狡诈和野心完全不曾在云归身上体现出来,这么安静温柔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让她恍然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某个月朗风清的夜晚,她不顾身份爱上了人类,并将之变成了吸血鬼携手出逃,却不料,自己所认为的地久天长,最终只换来一场灰飞烟灭的凄凉。
所以才会一时难以忍耐吧?那么令人怜爱的男孩子,为什么竟是吸血鬼猎人的后代?
她违反了与玖兰枢的约定,自作主张把他转化成了吸血鬼,无关任何理由,只是出于私心而已。
本想着将其留在自己身边的,谁知对方心里却已经有了别人。
“真巧啊,在我身上总能看到旁人的影子。”云归极力平复着情绪,却依然抑制不住眸中幽寂萧瑟,如同被云翳遮挡的天空,一丝光亮都没有,“可是绯樱闲,即使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个替代品,我也情愿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随意践踏我尊严的你。”
绯樱闲也不生气,仍然平静温和地注视着他,含笑问道:“你这么固执,莫非当真以为能胜得过我?”
“他胜不过你,还有我。”司隐向前一步,右手回探拔出了樱吹雪,“虽然到现在还不太明白你究竟想表达何种主题,但那也确实不重要了,云归想杀谁,要做什么,都将由他自己决定,你若执意干涉,也就代表着我们之间没有和谈可能性了。”
“如果你真有对抗纯种吸血鬼的能力,那么倒是一件好事。”绯樱闲悠然答道,“可惜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或许得到你的力量再带走云归,也能达到最终想要的效果。”
司隐笑得傲气凛然:“恐怕你没那个本事。”
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两人各自迎击,终于正式开始了自见面以来的首次交战。妖刀寒光炫目,随着司隐堪比飓风的速度左突右闪贴近绯樱闲身前,而绯樱闲的素色腰带则以柔克刚轻盈飘飞,于铃铛的清冽声响中,无声无息将每一次凌厉的攻击巧妙化解。
单从场面来评价,那的确是一场精彩的视觉盛宴。
不过没有谁能够怀着悠闲的心情观看。
二者从顶楼一路战到音乐大厅,到后来身影交错已逐渐分不清晰,夜间部一众吸血鬼惊讶万分地立于原地,只有优姬抱着虚弱脱力的锥生零,不安抬头看向玖兰枢。
“枢学长,难道不去劝住她们吗?”
“你是劝不住她们的。”玖兰枢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眸中色泽幽暗,深意难明,“绫濑我是所见过唯一一个能与纯血种抗衡的人类,也许她真的可以打败绯樱闲。”
“那样绫濑也会有危险吧?而且为什么非得杀掉绯樱闲不可呢?”
玖兰枢蹙眉:“绯樱闲对你的安全有威胁。”
“不是那样的。”优姬连忙反驳,“是我同意让她吸血的!”
这句脱口而出的回答瞬间震惊了众人,一条拓麻从旁看过来,神色有些难以置信:“你说……是你自愿的?”
优姬也愣住了,她迎着四周复杂的目光沉默半晌,又垂眸看了昏迷中的锥生零一眼,终是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因为只有她的血能救零,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零变成LevelE……”
那应该算作一场不对等的交易,可她却没有选择。
她要保护锥生零,这是几年来始终留存在心底的信念,纵使卑微艰难,却不曾放弃。
所以她也能理解司隐的心情,正因如此,才不可以让绯樱闲出差错。
绯樱闲也是转化浅见云归的根源,杀了她,浅见云归同样有危险。
“枢学长,拜托你了!”
玖兰枢失神地看着这个最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女孩,良久,终是叹息着摇头,没有回答便转过身去:“蓝堂,带人把优姬安全送回宿舍。”
“是,那锥生零呢?”
“交给理事长。”
优姬还想继续坚持,却怎么也拗不过蓝堂英的力气,情急之下只好高声对场中大喊:“绫濑快停手!没有绯樱闲的血,浅见同学会很危险的!”
司隐清清楚楚听见了这一句,仅仅是片刻迟疑,绯樱闲的腰带已经迅速从她肩头擦过,锋利如刃,瞬间带起了一片温热鲜血。
“……喔,这血的味道真令人受不了啊。”架院晓很及时地掩住了鼻子,“再耽搁一会儿,我恐怕都有扑上去的冲动了。”
早园琉佳神色古怪地自语着:“明明是人类,却如此不合常理,真是……”
双方正隔着一段距离僵持着,忽见方才被玖兰枢暂时制住的锥生一缕有了动作,三棱刺倒转笔直袭向司隐。
然而他在中途就被云归截了下来,后者徒手拦住三棱刺,直接将他撞向了身后墙壁。
那一瞬的爆发力简直难以想象。
“按理说,就算被我变成LevelD,也不该在短时间内实力增强得如此之快。”绯樱闲若有所思地看着司隐,“还是因为你对云归做了什么?”
司隐蓦然想起不久前云归吸了自己的血,大约是自身血液的特殊性导致他力量急剧提升,但她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扯下衣摆,扎紧了肩头的伤口。
绯樱闲又笑道:“你在犹豫呢,难道是担心杀了我之后,云归会堕为LevelE么?”
一语中的。
“原来你已经算计好了么?”
“不,我只是很能明白你的心思罢了。”绯樱闲平静回答,“或许我们可以选择一条两全其美的道路,把你的力量给我,我至此保证云归永远安全。”
给她自己的力量,也就意味着要被她吸干鲜血。
“不需要!”云归清喝一声,猛地回身击在试图阻拦的锥生一缕胸口,后者本就受了伤,这一下雪上加霜,登时倒摔出去跌入尘埃里,他飞身上前,神色冷峻地护住了司隐,“我不会让自己堕为LevelE的,也完全不稀罕你的施舍,你或许能说服黑主优姬,但我不可能让司隐那么做。”
绯樱闲那双如落花般美丽的绯色眼眸中,充盈着迷惑而感伤的水光,她幽幽叹了口气:“何必这样固执呢?我只是……”
只是想徒劳地抓住一些早已逝去的东西,然而错过就是错过了,她的执念,终难免落得虚无。
“我懂了。”司隐掂了掂手中的樱吹雪,忽而扬唇嫣然一笑,她把云归重新拉回自己身后,言辞掷地有声,“就算纯血种是绝对权威的存在,也总该有些你们掌控不了的事情——绯樱闲,既然彼此都不肯妥协,就只能凭实力来决定了。”
“我说过,你赢不了我。”
“只要我想赢,那就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绯樱闲展开掌心腰带,铃铛声清脆悦耳,仿佛是新一轮开战的序曲:“其实是想和你说声抱歉的,任凭是谁都有固执想要占有的东西,因此纵然是我夺去了你所在意的,也请原谅我呢。”
司隐将刀刃覆上肩头仍在渗血的伤口,摘下渡魂别在了腰间,笑容温婉纯良,恰如每次杀戮之前都会出现的那种神情。
“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但是,绝不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猎人
六道骸曾经说过,司隐是个披着温婉外衣的刽子手,她的笑容越是纯洁无害,挥刀的力量就越是凶狠到难以想象。
但是他也说过,自己只肯接受这样的绫濑司隐,她不是善良的人,却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信念,在她生命里,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拔刀时刻,都是为了必须保护的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很小的时候,她需要同六道骸并肩作战,后来回归家族,她想要补偿给浅井潇和樱庭暮一个更可靠的未来,再到穿越至终生难以忘却的西西里,她甘心站在Giotto身后,和他一起为了彭格列的荣耀而努力。
而在这一刻,她是为了履行对云归的承诺。
沾血的樱吹雪已经完全变成赤色之刃,带过的风声撕裂空气屏障,毫无阻碍逼近绯樱闲身前,而后,一刀将那条看似坚韧无比的腰带斩为两截。
下一秒,刀尖笔直穿透绯樱闲的腹部,强大惯性连冲数十米,直至将后者牢牢钉在了柱子上。
“纯血种也不是无敌的,怪就怪你太自信了。”
“有道理呢,多年前我也正是太自信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错误的决定。”绯樱闲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双晶莹的眸子依旧如同未起涟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