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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一直低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所以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知道对方很长时间沉默。
“你从别的地方来?”
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不属于这里,是一种会令人舒服、到最后会有留恋的气息。
“嗯,从千叶县。”
他大概怔了半晌,知道了对方特意从别处来看自己,心内,多少有点波澜吧。
“一个人,很辛苦吧?”
“不,不辛苦!”她抬头摆了摆手,“坐地铁很快就到了!”对上他的眼,白绘又匆忙把头低下。
该死的夏天,真热。
知了叫个不停,心好乱。
她撩了撩再度粘在脸颊上的发丝。
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手工课随意做的,很廉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一个黑色的发夹,半蝴蝶形的,上面嵌了数十颗小水晶。
上手工课的时候,他觉得做这样的发夹似乎更具难度,意外的却做得很好。
怔愣片刻,迟疑地从他手中接过,然后对他粲然一笑:“谢谢你。”她将发夹别到头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尖绽开,大抵是一首温婉的歌,如现在广播站放起的音乐。
这首音乐相当熟悉,她内心能唱出旋律,好像是那首《温柔的忘却》。
谢谢你。
多年后,也是这三个字,终了了忘却。
这个午后,一路随着这首歌,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答话。
到了校门口,没等他问下句话,她就突然跳上了驶来的公车。公车上,从窗子看见他愣在原地微讶的脸,白绘向他挥手。她张了张口,想说,我们会再见的。但是最后只是微笑:“再见!”
还是再见更适合一点。
因为知道这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能够再度和他说话,本就是奢求来的东西。他们的世界一样吗?不会一样。就比如初次见他时,你只知道他会骑马,后来你又发现他其实是篮球队的队长。你会发现相距其实很远,回忆停留在那便足够。
下了公交车要去地铁站的时候,又迷路了。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太激动,没有问清楚路。
她拿了地图,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走路口走得迷糊了。她想起了自己的属性,路痴。
超市里走出来一个人,喝着易拉罐汽水。看见她便“咦”了一声。
“你找地铁站吗?”
白绘看那个人,是一个金发的男生,穿着帝光的校服,面上还残留着打过篮球留下的红潮。
“嗯,是。只是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他指了指图标:“你现在在这里,然后地铁站在这里。”
白绘用红笔把那条线画起来,笑着向他说谢谢。转身朝着地图上的方向去。
那是她和黄濑凉太第一次见面。准确的说是有记忆的见面,这之后两个人都忘记了。那一天她没有按照他的指定的路找到地铁站。
因为他指反了。
后来这一幕再度上演,角色换了位置。
虽说走了许多冤枉路,还是累了一身汗回到家。回去后,心里开心了很多次,也因为自己过度的脑补而郁闷了很多次。她把发夹从头发上拿下来看了看,又带回去。再拿下来看,再带回去,重复多次。之后的日子发夹几乎不离身,永远别在头发上。
有一天和同学去乡镇里合宿,发夹掉进了小河里。明明是旱鸭子,却二话不说跳了下了小河。水一下子涌进她的眼耳口鼻,她都快傻了,没想到水下是这样的。没办法呼吸,却还是很快的捉住那枚黑色的小东西。接下来该怎么办?……等死吧。同学们吓傻了,几个水性好的赶紧下去拉她上来。她上岸后咳出了好几口水,手中紧紧攥着那个发夹。
同学问,那东西有那么重要吗?你这么不要命的。
她点了点头,你不懂,这是……
是初恋啊。
后来她也就没再把发夹随身带着了,怕会再掉。
初三年。记忆里空白的一年。实际上,他们经历了不同的事情。
他在篮球队里的变化。
她在网球队里的变化。因为出现一个劲敌无节制的犯规,鼻子遭受过多次重击,变得越来越脆弱。
课堂上,岁月几乎是趴在桌子上、手指在天空描绘那人或者这些人的轮廓度过。第二学期便投入学习中,没什么大起大落,心情一直平静。毕业那天,举校欢庆,尾声是聚在音乐室,老师用钢琴弹《信,写给十五岁的自己》,同学们跟着唱,之后便都哭泣。拥抱或是分离,也有告白的。那刻,她曾有些羡慕能够这么痛快的离别。不留遗憾痕迹。
暑期的时候,青池家来接她回去。她当时的养父母没有阻拦,但若她自己不肯的话,也不必回东京(毕竟对青池家的人来说没那么重要)。最终选择回去,也许是心底深处还有点希冀。那个发夹,也是从小盒子里拿出来带着的。但后来,她发现所谓的精神支柱并不是可以支撑任何东西的。
她有再回帝光看几次,并无异想天开,全当故地重游。自然是再看不见熟悉的身影。
心境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变化,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失去了。
这一年她感觉很平淡,实际上却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痛过哭过笑过,想起他很多次。但是,不再如初心一样能够强大得支撑起内心受的任何伤。她开始长大,却也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以及梦。
她记得她在杂志柜里看见的杂志封面,曾经看过的影片,讲的是樱花、讲的是初恋。
无聊,然后落泪。
只是到最终,我们越行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话
现在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她出去书店买了两本漫画书。出了书店,停了停看了几眼街道,好像还不太想回家。虽然肚子挺饱,但还是习惯性的走进便捷餐厅觅食。尽管到了这个点数,餐厅还是有人排着队。
白绘站在一个人后面,等待的同时,拿出包里的漫画开始消遣。喜欢上看漫画还是最近不久的事情,校园生活不甚融入,所以精神世界无法填满,一大片荒地像要干枯。于是她只有不停的向外汲取能够聊以慰藉的东西。说白了,就是非现充而宅者。
“下一位。”服务员喊了一声。
“这位客人,到你了。”看见她还在看自己的漫画,服务员又叫了一声。
白绘回过神来,惊觉好快,但是刚刚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是谁啊?!
耸耸肩,点了杯草莓奶昔。
晚饭吃的是鳗鱼饭,现在还口渴得很。明明喝了很多水下去,还是除不掉齿间的鳗鱼味。还是喝一杯草莓奶昔会来得管用一些。
其实她也没有多爱吃鳗鱼饭,只能算不抗拒。只是有一天知道了黄濑讨厌鳗鱼饭,她才会腹黑属性的故意在他面前吃。他也不甘心,点了白绘最怕的烤扇贝。两个家伙,晚饭在自虐与互虐中度过︿( ̄︶ ̄)︿。
白绘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手拿着奶昔在喝,一手用拇指与食指敞着漫画书继续看。
但其实说实在,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本漫画在讲什么。可以说是,并不会很引人入胜,可是对消磨时间来说是良品。
“你好。”
蓦然冒出的声音让她全身一悚,一抬眼皮子,入目一头浅蓝。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往后缩了缩,好大一个活人就坐在那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没发现?!
黑子哲也咬着汉堡,“青池同学,其实是我先坐在这里的。”没人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第几次说后半句话。
“是……是这样么?”显然惊悚。深吸了口气,她眉头一皱:“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引申义想问,你是哪位?
这么问显然很失礼。可对方就像习惯了一样,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句让白绘呆滞好一会儿的话:“青池同学,我是你的邻桌,黑子哲也。”
我是你的邻桌啊,邻桌啊……
她突然冒出好多问号一闪啊一闪的,邻桌……
感觉上居然是比樱子那个后脑勺印象还要薄弱的印象。
最终,她脱口:“初次见面,你好……”
“噗——”这是假设樱子在场并其正在喝奶茶时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黑子同学这么晚才来这里吃晚饭啊^_^。
说是和火神训练到这么晚的。
也是,虽说冬季杯还没那么快到来,但是若仔细算起来,能够训练的时间也不太多。
然而好丢人。人家每天都花那么多时间训练,而她就像忘了有冬网赛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喊无聊。喂,几个小时前你才向高桥月乃下战书呢。
黑子提起了她手中的那本漫画。
事实上,这不是一本挺淡而无味的漫画么?
黑子说,看到结局会很阴沉哦。
她的手一抖,晃晃的想翻到末尾瞄几眼,最终抑制住自己找罪受的心情,把它合起来丢进包里。
谈及书籍,两个人还算有话聊。白绘大概是忘,黑子哲也是图书委员。她时常去学校图书馆借书,因为在文学社有留名,所以文章要按每期一定数量上交。流连于图书馆东拼西凑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每次帮她登记书本的是邻桌。
她也不知道邻桌是黑子哲也。
关于黑子哲也这个名字第一次见到还是在自己随便上交的一段“电梯迟到论”上看到的:
「就像你很急着用电梯,而楼上的人却一直按着电梯不放,最终你可能直接爬上去看那楼的人在干嘛,当你爬上去看见一直按着电梯的是小孩子之后,出于等待的愠怒与理所当然性会教训他们几句,而这时候,房里听到动静的大人就会探出他们的脑袋。然后就在这一刻,大人究竟是会跟你厮架一场还是默默再把头缩回去呢?这就取决于你身上穿着的是学校校服还是警察制服。」
文学社每个人的文章,优秀点的收成小集子装订成校园刊物,当初白绘那段乱七八糟的言论垫底凑篇幅。几乎每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