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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紧紧地握住拳头。这个逆子，是要逼着为父杀了你么？
李承乾见李世民神色不断变化，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道：“阿耶，青雀再怎么说都是儿子一母同胞，如今他魔怔了，定然是心性大变，行为不受控制，还请阿耶饶恕了他吧！”
“承乾，你如今还要为他说好话？”李世民死死地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摇摇头，流着泪道：“同胞兄弟如同手足，断了哪一个都是痛彻心扉，儿子怎能忍心啊！”
“求父亲饶了青雀（四王兄）！”李恪和李愔也不断地叩首祈求。
李世民动容地看着三个儿子，那重重的叩首声一下一下地如同敲打着自己的心脏，不过几次，额头便已红肿，眼看就要破皮渗血。“罢了罢了，你们都起来吧！”他疲惫地揉着额头，一下子如同苍老了十岁，“就，就将他贬为庶民，另行安置。”他的心疼得如刀割火烤，那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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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自寻死路
李恪和李愔退下。李世民看着仍然跪伏在地的李承乾，问：“还有何事？”若是有事，一并说了吧，也免得某再次受到刺激。他揉着额头想。如今这长子，越发老成，让他都看不透了。
“儿子想赐苏氏一死。”李承乾恨恨地道。
“又是为何？不是已经降为良媛了么？难道又做了什么蠢事？”李世民略微好奇地问。当初，若不是李承乾求情，苏媛或许已经被送到那个道观去了。
李承乾道：“日前，儿子接到表弟的来信，说这阵子时而心口疼痛难忍，或是全身如同被火烤，做法掐算，是京城西南有人害他，让儿子代为查一查。儿子想到苏府也在那一片，便顺便派人暗查，不料昨夜暗卫便发现苏氏在房中行那巫术，用针刺木偶的心，用火烤全身。暗卫便将苏氏打晕，并将证据拿回来，儿子发现上面刻有表弟的生辰和名字，腹内藏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表弟的头发。便是此物，请阿耶查看。”他将一木偶人呈上。
又是巫蛊之术，怎么一个个都要作死？李世民倒是奇怪了，这苏媛又和崔瑾有何关联？
李承乾解释道，这苏氏认为自己被降为良媛皆是崔瑾之故，又认为是崔瑾不肯相帮，落井下石，故而将矛头指向了崔瑾。还道，暗卫捉了苏氏跟前的几个丫头审问，得知苏氏经常诅咒崔瑾，说，待她进入东宫，必要谋得太子宠爱，到时候就让那崔瑾不得好死等等。根据丫头的证词，已经将那引诱苏氏的巫婆抓获，其招供，是苏氏主动派人与她联系求她想法子，至于对付何人，她并不知情。
李世民“啪”地一声拍向案桌：“那苏亶可知情？”苏亶一向勤勉，很得他心，若是不知进退敢施行这等恶毒之术，那只能痛下杀手了。
李承乾摇头道：“苏秘书丞并不知情，唯有苏氏和她身边的四个丫头知晓。以前，儿子替苏氏求情，是因为表弟曾道，这苏亶将有二子，皆有才华，特别是长子，更有王佐之才。”
听到“王佐之才”四字，李世民眼睛顿时一亮。虽然自己手下也是人才济济，但放在整个大唐，总是觉得不够用，到处都缺少能干之人。同时，也对崔瑾的心胸暗暗感叹。“那么，就依着你的意思，赐她一杯酒或一条白绫吧。待会儿便召苏亶前来。”李世民长叹一口气。
李承乾点点头，他也是如此想的。这苏氏如此狠毒，自然是不能放进宫来，不然还不知会做出何等丑事。
李世民挥挥手，让长子退下。这一上午，真是让他心情糟透了。可李承乾踌躇片刻，又道：“阿耶，儿子还想求您一件事。”
“说吧，有何事全都说出来，让为父一并处置了。”李世民的心再次提起来。不知又是谁做了甚荒谬之事了。
“儿子请求让汉王叔到江南去。”李承乾道。
“为何？”李世民不解。这汉王李元昌是太上皇李渊的第七子，为李渊爱妃孙嫔所生，自小聪慧，擅书画，甚得李渊疼爱，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岁，怎的又和李承乾结怨了？
李承乾一一道来。原来，崔瑾曾让他留心一名为称心的乐人，说此人很有些妖媚之术。此后，多番寻找，均未见其人。但是，后太常寺有人说，前阵子汉王送来一乐童，长相极为俊美，擅歌舞，最奇的是，那相貌有四五分像崔氏小十三郎。李承乾一听，忙让人去查，果然如此，此乐童原是汉王一年前寻到的，精心训练后送入太常寺，并准备送给李承乾。汉王还吩咐那乐童好生伺候李承乾，魅惑于他，令其失去分寸惹来李世民的厌恶。
李世民顿时大怒，喝道：“他为何要如此做？你可是得罪了他？平日不是见他极为亲近你么？”
李承乾叹了口气，说：“儿子也很疑惑啊，汉王叔怎会如此憎恨于我？他与我一般大小，又同在祖父跟前长大，关系一直较为亲密。所以便派人调查，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孙嫔作怪呢！孙嫔对汉王叔说，他是她与隐太子的儿子。”李承乾赶紧把话掐断。
李世民气得连连冷笑。这孙嫔是得了失心疯了么，这样的话也能胡说八道？这李元昌是武德二年出生，而在期间，太上皇巡幸洛阳，孙嫔作为宠妃也跟在身边，李建成坐镇长安，他二人如何能苟且？一向知道孙嫔与李建成关系密切，为帮助李建成对付自己，经常在太上皇耳朵边说自己的坏话，不料李建成死后，居然还不死心！
“你汉王叔绝不会是隐太子之子，你万不可胡思乱想。”李世民咬着牙道。此事，唯有和太上皇说了，看他如何处置。至于李元昌，若是他愿意，便送到江南去吧，出海看看风景散散心也好。
“那乐童可处置了？”李世民问。
李承乾点点头，道已经让人斩杀，以绝后患。他垂下的眸中，满是狠厉。居然敢长成那般模样，若非表弟提醒，自己或许真的就着道了。好吧，现在就单单剩下一个纥干承基，此人也是跑不掉的，已经让人细细搜寻，若擒住，格杀勿论！
试问崔瑾如何知道苏媛用巫蛊之术对付他的？原是他留给武珝的情报人员查探到的，武珝便赶紧写信告知于他。对于这些伎俩，他是从来不信的，若真的给小人儿扎几针就能扎死人，那干脆有啥仇家都来几下，特别是那战场，根本就不用打仗了，派人查到对方主要将领的生辰八字，然后找到他们的毛发，几针扎下去扎死他，敌方肯定会阵营大乱，还要那么费劲儿地打打杀杀干嘛？不过，这古往今来，特别是在王室中，都极为忌讳巫蛊之事，每每发现无不是牵涉巨广，最少也得数百人消失。而苏媛，不过是个人行为，他倒不会迁怒其家人。说来说去，也是因了自己，苏媛才失去了太子妃一位，女人嘛，哪有不小心眼儿的，想不通了，自然就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可以理解，但不可饶恕。将此事交给李承乾，他便不再过问了。从各种消息看来，目前李承乾和李恪还没让他失望。现在他唯一苦恼的是，自己怎么还只有八岁，再过几日就是虚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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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手心手背
大安宫，大殿前，远远地便听闻一阵鼓乐声。李世民驻足片刻，慢慢踱步进入。每次进入这里，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次勇气的考验，看到那日渐衰老的父亲，心里既是愧疚又是懊恼。
见到李世民，李渊微微抬起头，眯缝着眼，随即冷冷一笑，但却未如往常那样讥讽和咒骂。
“父亲，儿子有一要事与您商议。”李世民恭敬地道。
李渊真想大笑了，如今有什么要事需要和某商议呢，这整个大唐都已经是你的了，难道七年了你还没能将这江山坐稳？他挥挥手，令所有人等全都下去。
李世民默默地等着那些乐人和嫔妃退下，然后大殿门被关上，这才慢慢地坐下。
“说吧，何事？是不是你哪位兄弟或儿子要造反？呵呵，即便是造反也不必找某这个早已废掉的父亲吧？”李渊咧嘴笑起来，满脸的不屑和嘲弄，“听说，青雀企图谋夺太子之位被你幽禁，哼，不都是你自己宠溺出来的么？若非你给予他希望，他岂能有非分之想？不过啊，这不正是血脉延续吗？只是他没有你果敢，不够心狠罢了！”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每次都要刺痛自己的心才能舒坦么？这些年来，自己常常是夜不能寐，一闭上眼便见到大哥和三弟满脸鲜血地瞪着自己，还有那些年幼的侄儿侄女们，笑嘻嘻地向自己挥手要求抱抱，但随即便是一副狰狞的模样。后来，还是李淳风在寝宫内做法，又让秦叔宝和尉迟恭守在寝宫门前整整一月，从此才算安生了。
“父亲，此次是汉王元昌之事。”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将李元昌的事情一一道来，除了李承乾说的那些，还有自己调查到的。
李渊一听，瞪大了眼，随即咬牙切齿地道：“孙嫔那贱人居然如此给元昌说？她是想作死么？”李元昌究竟是谁的儿子，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从孙嫔怀孕到产子，都是在洛阳行宫，而那时李建成一直留守长安，如何能与孙嫔勾搭上？以为会神仙之术一日千里么？恨恨地将身前的案桌掀翻，想到自己现在仍然比较宠爱的嫔妃居然曾与自己的长子暗通款曲，到如今也念念不忘其人，为了给他报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一口怒气涌上心头。该死，统统该死！“杀，立即杀了他们！”他红着眼怒喝道。
李世民赶紧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李渊嘴边，又抚着他的背，好不容易才让他平息下来。
李渊喘着粗气，瞪着李世民：“将那孙嫔碎尸万段，令那蠢货赶紧进宫见朕！”
“父亲，此事皆由那孙嫔引起，七弟也是受了蒙蔽，再说承乾发现及时，尚未受到伤害。承乾建议，让七弟到江南散散心，过一阵子也便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