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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老栾没有到门口迎接呢?原来是怕你这黑脸包公的形象冲淡了喜庆的气氛。”进了房间,齐天翔与站起来迎候的栾实和刘唐子热情地握了手,随即戏谑地对栾实笑着说:“这一见之下果然不虚,还真是这么个意思。”
“郝书记主要安排我和小黄看着这个房间,免得齐书记过来了找不到吃饭的房间。”栾实咧嘴笑了一下,慢慢地说着:“我的尽职敬业不是。”
“这样好,看着舒服,也放心。”齐天翔在郝涵的安排下,缓缓地在主位上坐下,望着众人慢慢落座后才笑着说:“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平原县一样,不同的是房间大了,豪华奢侈了,人数也多了,而且时至今日,身份和精神面貌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齐天翔的话使得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冷静了下来,也安静了许多,随即像意识到什么,环视着房间里的众位,缓缓地说:“这里除了老吕,金龙和小黄,其余的都是在平原县一起煎熬过的,说这些的意思很明确,也是给大家提个醒,心里哪根弦是不是还紧紧绷着,是不是还心存一份谨慎地在思考,在做事。这话可能有些扫兴,但我还是希望大家都保持一份警惕,保持一份清醒,若干年后我们还能坐在一起,这是我的希望,也是忠告。”
齐天翔说着话,看到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木然,就索性顺着思路继续说着:“原本这样的场合是不应该说的,毕竟大家能够坐在一起不容易,应该高高兴兴的,但还是想唠叨几句,说给我自己,也说给大家。”
“下午山尊和我一起去看了谭平山,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哪里是很安静的,甚至说冷清也不过分,与不远处喧嚣的城市生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显得落寞和孤寂。望着那些不同年代,不同原因牺牲的烈士,我的心情很复杂,这些年龄不同,职务不同,甚至知识和修养都不同的烈士最终都走到了这里,在这样一个青山绿树之间找到了归宿,我们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人们,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们?还有谁愿意想想他们为了什么?又为什么安息在了这里?”齐天翔有些动情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说冷清可能也不准确,静谧可能更贴切一些,原本安息之地就应该清净安然,原本逝去的人都不希望我们打扰,更不需要我们沉湎在怀念中而忘记了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也许这样想来,哪里的静谧和城市的繁华,都是应该中的必须。”
“谭平山是我敬仰的老大哥,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上,都对我帮助和影响很大,说纯粹或高尚都不足以完整地概括他的一生,他也有苦恼、委屈,甚至愤怒,但作为一个勇于担当的人,不管是身在军营,为国浴血奋战,还是扎根荒漠,为国戍边,或者是转业为民,从头再来,都不失为一个大写的人,尽管以那样辉煌的方式结束,让人唏嘘和惋惜,但即使没有这样的结束,他仍然会是一个大写的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齐天翔认真地环视着众人,真挚地说:“说这些就是提醒自己,也是提醒各位,扪心自问认真想想,我们的信念是不是还坚定,对未来是不是还有信心,是不是还依然那么执着地向着目标努力着。”
“老齐说的有些沉重,但却是有益的提醒,面对那些烈士,我们是应该扪心自问,我们是不是还那么纯粹,是不是还那么真诚。”吕山尊感慨地接过齐天翔的话,真诚地说:“这方面我就没有做到,起码有些偏离了,想想也是惭愧。”
“咱们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好不好,齐书记过来是吃饭喝酒的,不是主持民主生活会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先放一放好不好。”齐天翔的话让郝涵的神情有些落寞,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听到吕山尊自谦的话之后,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微微笑着瞪了吕山尊一眼,不快地说:“咱们还是干正事,好不好?”
郝涵的话获得了众人的响应,也使得包间里略显沉闷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也使得酒宴进入的理应有的喧闹欢快的轨道上来。
郝涵作为主人,自然是首先表示,单独敬了齐天翔一杯之后,又热情地敬了吕山尊一杯,然后才是大家一起干了一杯,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下来是王金龙的表示,由于有了郝涵前面的表率,照例也是先敬齐天翔,再敬吕山尊,然后是共同干杯。
王金龙之后是李正,李正之后是栾实,栾实之后是刘唐子,同样的程序进行了一遍之后,酒宴也就进入了重要的阶段,大家都明白下来该进行什么程序了,于是不约而同的静静地望着齐天翔,等待着他的表示,或者的表现了。
“这一场车战下来,唯一没有机会表现的就是咱们小黄萍了,我与咱们年轻的接班人干一杯。”齐天翔端起酒杯,微笑着示意黄萍干杯,然后爽快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才慢慢地开口道:“敬小黄有两个目的,一是勉励,二是鼓励。作为年轻有为的干部,我们首先应该的关切和鼓励,其次才是传帮带的事情,因为他们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也是我们的未来。”
“昨天我在河阳县看望了河州市的大学生村官,今天下午看了河州市在这里换位锻炼的县处级干部,目的很明确,也就是后备干部的培养和选拔问题。这些事情过去我们做的很好,有一整套完整规范,行之有效的干部考核选拔办法,那就是又红又专,这样的办法之下保证了我们的干部队伍与人民群众的关系达到了鱼水交融。后来改革开放之后,经济社会的发展,让我们的干部选拔注重了专业化,可还是以德才兼备为基本标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标准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德才兼备的德逐渐让位于了才,知识化、专业化的标志就成了学历化,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精深的理论越来越高深,说的东西老百姓越来越听不懂,与老百姓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这样断裂式的结构,使得干部和群众的感情渐渐冷漠,关系也逐渐生疏,持续下去会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们也很清楚。”齐天翔说着话,端起了酒杯,温和地笑着说:“因此这第二杯酒为我们的青年干部,也为我们自己干杯。”
说着话,齐天翔干了杯中酒,继续说道:“在座的除了老刘和小黄,老栾年长一些,我们年龄都差不多,都是所谓高学历、高智商的中青年干部,我们都走上了领导岗位,郝涵、金龙是清河市的党政领导,李正也是副厅级的管委会主任,我和山尊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可以自己想想,对基层我们了解多少,对老百姓的疾苦我们感知了多少,有实实在在投入了多少情感。所以这第三杯酒我希望咱们自勉。”
喝完了三杯酒,也就预示着酒宴到了将要结束的时候了,齐天翔平静地望着房间里的各位,心情显得有些复杂。
不管自己是不是认可,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很亲近的人,也就是世俗所说的圈子里的人,可能还被好事的人固化成了一个利益集团,可能还会不断的有人进来,而且随着自己的职务的变化,这个圈子还会继续扩大。这个圈子今后能做什么事情,又能有什么作为,除了自己的掌控之外,更多的还是各人的自律,以及圈子里集聚的能量,而这些能量的释放,既可以产生巨大的动力,也可能会出现难以想象的破坏力。如何发展,还真是需要很好的凝聚力量,更要不断地灌输信念和坚定之类的正能量,这是自己需要做的,更是需要警惕和警醒的。
齐天翔感到了责任,也感到了沉重。
第七十一章 正本清源(1)
“我带来了几份报纸,还有几本咱们河州市的杂志,大家看看怎么样?”齐天翔将手中拿着的报纸和杂志墩在会议桌上,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全市新闻单位的大小头头们,语重心长地说:“大家先看看吧!看完我再说。”
齐天翔的话音刚落,很多只手就伸了过来,很快将面前的报纸和杂志分发完毕,并且快速地传看着,看的很认真,也很仔细,都试图在这些熟悉的报纸版面里看出什么来,而且相熟的人也在彼此交头接耳,低声询问或探讨着什么。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全市新闻宣传工作座谈会,市委书记亲自参加的会议,一开始就拿出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偶然的,也不会是随意的。
齐天翔平静地望着众人,耐心地等着大家传看着报纸杂志,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似乎已经知道将要出现什么样的场面,那就是疑惑、不解或面面相觑,甚至可能会出现冷寂和尴尬的场面。直到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目光一致地看向自己,才缓慢地说着:“谁能告诉我,看到了什么?”
说着话,温和地看着报社社长问道:“张社长,你看到了什么?”望着张社长尴尬的神情,就又转向杂志总编问:“刘总编,你能告诉我些什么吗?还有卢台长,丁主编,方总监,你们都看出了什么?”
“谁能告诉我,这几份报纸、杂志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齐天翔从刚才点名的几位报纸、杂志和电视、广播几家媒体负责人的脸上,除了看到不安和不解的神情,就是紧张和局促的眼神,心里不由升腾起一股怒火,却强力压制着不让其爆发,目光严厉地扫视着会场,提高了声调严肃地问:“难道就没有人想说点什么吗?”
“齐书记,我检讨,报纸编发出现问题,是我这个社长的责任。”在齐天翔严厉的目光扫视下,张社长赶忙站起身,嗫撮地说着,模棱两可地含混着:“作为报社第一责任人,我承担领导责任,请求组织处分。”
“检讨,你检讨什么?承担责任,你又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梁冰玉毫不客气地训斥着张社长,脸上的神情严厉而苛刻,“连什么问题都没有明白,就请求组织处理,处理什么?认真听齐书记讲话。”
齐天翔看着张社长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羞恼的表情,心中没有任何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