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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麦柯卓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问道:“我能够去掉多少风险?”
“去掉?”柳雅挑了挑眉,道:“如果你每一个步骤都按照我说的去做,她们母子都能活着。”
“好,我能做到。”麦柯卓说完就放下古雪绮,起身来到了桌边,伸手就要去拿起其中的一把手术刀。
柳雅看了一惊,连忙阻止道:“你不用急,主刀的也不是你,而是我。让开吧,去洗手消毒,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先给雪绮做个全身麻醉。”
说完,柳雅端起药碗过去喂给古雪绮,然后又在古雪绮的身上针灸,把血脉封住,以免流血过多。
等到古雪绮因为麻药的药效而昏睡过去的时候,麦柯卓也把手消毒之后又回来了。
柳雅一句废话没有,递给他一把钩子,道:“记住,忍受不住了可以离开,别给我晕倒在这儿,没工夫救你。”
手术就这样开始了,麦柯卓简直不想回忆他的儿子是怎么出生的。
当那个“吭吭唧唧”却满身血污的小东西被柳雅包裹起来塞到麦柯卓怀里的时候,麦柯卓整个人惊呆了,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他的眼中有虔诚、有感恩,也有震惊。
他纵使见识过战场上的尸横遍野,却也从未想过一个女人的生产过程会如此的惨烈。
“别跪了。把孩子抱走,我要缝合了。”柳雅说完还用脚尖踢了踢麦柯卓,示意他赶紧把位置让开,有点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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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6。第2836章 他是孩子的父亲
古雪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身旁放着一个襁褓,襁褓里是一个皮肤皱巴巴的,眼睛还半睁半闭的小宝宝。
古雪绮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感觉浑身虚弱的一动也不能动。可是她看着身边的那个小宝宝,仿佛他会发光一样,吸引了古雪绮全部的视线。
“我,我想抱抱他。”古雪绮一张口就是涩哑的声音。可她还是努力的想要侧过身子,哪怕用自己的手臂把孩子环住也行。
“主子,您别动,身上还有伤呢。”两个丫鬟早就吓坏了。她们没见过满身是血、肚子上还有个用针线缝好的巨大伤口的人还能够活过来。
但她们的主子终究还是醒来了,这两个丫鬟不得不感谢神医弟子真的很神。
古雪绮却不肯听,她只想抱抱这个宝贝,感受一下他的弱小、他的柔软。
一个丫鬟想了想,把孩子抱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古雪绮的胳膊旁边,让她可以用手指摸到孩子。
可没想到这么轻轻的一挪动,刚刚还很安静的宝宝就哭了起来。那哭声洪亮悦耳,却特别的闹腾。
古雪绮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满脸都是惊诧与愕然。
两个丫鬟也是懵了,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怎么会发出这么大声音?那小小的嘴巴,细瘦的脖子,竟然好似装了一只巨大的喇叭。
古雪绮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孩子锲而不舍的哭声中回过神来,然后脸红红的问道:“他是不是……饿了?”
“啊?哦哦,可能是。”丫鬟也愣了,继而才明白过来,小宝贝应该吃母亲的奶水。
可是,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帮忙。
原本按照宫里的规矩,应该有奶娘来带孩子的。可是她们知道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古雪绮生产的时候连御医都没有,更是别说会有奶娘或是嬷嬷来帮忙了。
“抱过来,我喂他。”古雪绮其实早就知道现在的情况,她也不在意是不是有奶娘。
做了母亲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要和孩子亲近,想要抱抱他,给他哺育。
见丫鬟还不过来帮忙,古雪绮就自己慢慢的把身子侧过来。她太虚弱了还根本抱不起孩子,就只能让自己凑近孩子。
两个丫鬟终于回过神来,知道古雪绮是真的要自己哺乳,就赶紧过来帮忙。
古雪绮已经侧过一半身子,倒是比较方便的一个姿势,只要把孩子往她的身前靠拢过来,扶着孩子的头就能哺乳了。
期间过程还是很艰难,但古雪绮看着孩子不再放声大哭,而是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地循着本能凑近了自己,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
吃饱之后孩子又开始睡,此时那皱巴巴的小脸在古雪绮看来竟然是说不出的可爱。
那粉红色的皮肤显出别样的娇嫩,头上细细的一层胎发让小家伙看起来非常柔软,怎么看都看不够。
但古雪绮也实在累了,除了眼神还胶着在宝宝的身上,她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丫鬟给古雪绮喂一点粥,古雪绮张嘴吃了。她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也知道不吃不行,宝宝就没有奶水了。
吃了半碗热乎乎的红糖小米粥,古雪绮才有了一点精神。她不是特别困,只是浑身无力,现在状况稍微好一点了,就显得头脑特别清楚。
她不由得想起了生产之前,麦柯卓守在床边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候,古雪绮一个字都不想听,她脑海中只有厌恶,心里只有悲切,她觉得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她一辈子都要保留的东西。
可是不经意的看一眼身边的宝贝,古雪绮的心再一次柔软起来,还泛起了层层波澜。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孩子的父亲,他给予自己的除了占有之外,似乎还有澎湃的情意。
古雪绮不是个对感情敏感的人,她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还不喜欢她。
单相思的滋味让古雪绮无法感受到被关怀、被呵护的爱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细细回想,她在南源国的这些年,仿佛一直都被那个人护在身边,囚在羽翼之下。
即使是在皇宫里,即使他身边又有了很多的的女人。她这么一个小小的锦妃竟然还能够自在、逍遥的过日子,难道不是一种宠溺?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尽心维护,在这样明争暗斗的宫闱之中,女人间的争宠和陷害早就让自己尸骨无存了。
古雪绮叫过其中一个丫鬟,问道:“你知道雅儿在哪儿吗?”
古雪绮已经醒了快一个时辰了,孩子她也喂过了,可是为什么不见柳雅的踪影?
而且柳雅没有露面,麦柯卓竟然也没来。他不是最在意这个孩子吗?为什么都不多看看孩子呢?
古雪绮心中忐忑,还有点紧张。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麦柯卓说过的话,和用来交换的条件。
心莫名的一阵紧缩,古雪绮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心脏,一点点的用力拧了下去。
如果不加以制止,古雪绮害怕那只手会把自己的心脏拧碎,化成一片片无情无意的血肉。
丫鬟茫然的摇头,转而又一脸的惊惧。她仿佛又看到了血,看到那个看似清丽典雅的女子用小刀剖开主子的肚子,把一个孩子活生生的拿了出来。
古雪绮当然不知道这个过程,她得不到答案,只能又问道:“皇上呢?”
这次,仍然没有答案,而且是两个丫鬟全都沉默了。
古雪绮分明的感觉到,捏在她心上的那只手一下子收紧了,巨力把她的心捏个粉碎。
古雪绮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脸颊微微一凉。
柳雅已经静静地站在这间密室有两个时辰了,眼前的人缩在墙角一动不动,除了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看不出还是个活人。
“还能坚持吗?”柳雅蹲下身子凑近了一点,心中也有几分的不忍。
“嗯。”麦柯卓闷闷的一声回答,但马上就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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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7。第2837章 蚀心
那痛楚就像是在心尖上点了一把火,把心血慢慢的煎熬。又像是用一把很钝的小刀,一片片的割开心肌,让血一点点的流尽。
麦柯卓微微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没有了焦距,可是能够隐约看到一抹希翼的光。
努力的吞咽了一下,把口中腥咸的味道压下去,麦柯卓看向柳雅,沉声问道:“你会照顾他们母子,对吧?”
“我会。”柳雅点点头,郑重地道:“雪绮是我姐姐,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外甥。”
“好。”麦柯卓笑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他把背脊紧紧的压在墙上,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至于滚倒在地。
“大概,大概还要一会儿。”麦柯卓用手按了按胸口,道:“我能够感觉到它,可是现在药效还不够。”
“嗯。”柳雅知道蛊虫反噬的痛楚。而且现在麦柯卓不仅仅是经历着反噬,还是要把他自己的心饲喂给那只蛊,促使蛊虫进阶。
一颗鲜活的心脏,生生的被蛊虫啃噬、吞食,等到蛊虫进阶之后,麦柯卓的生命也就……
这就是他愿意付出的代价,他很清楚自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是为了能够得到他想要的,没有半点悔意。
柳雅站起身来,背对着麦柯卓,不想再看他如何的痛苦。
不是心软,只是心疼那个刚刚出世就要失去父亲的孩子。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明明最初的时候再多为对方考虑一下,就可能会是不一样的美好结局。
可偏偏的,无论是古雪绮还是麦柯卓,都要用最极端的方式去伤害对方,最后走上了这样再无选择的路。
“啊!”麦柯卓痛叫一声,终于忍不住躺在地上,身子蜷缩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虾米。
“如果实在撑不住的话,我帮你吧。”柳雅说着,取出两根银针捏在手里。
即使药效稍微差了一点,可柳雅毕竟不是以折磨人为乐的刽子手,她还是想要尽量为麦柯卓保留一点尊严的。
起码对待自己爱的女人、对待自己孩子这件事上,他真真正正的算是一个男人。
“再,再等等。”麦柯卓呕了一口血,眼睛瞪的快要凸出眼眶了,身体一抽一抽的说道:“不过你要注意点,别让我被它咬死了,那样就没有作用了。”
柳雅答应着:“我知道。”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麦柯卓的身体在又一次剧烈的抽搐之后,突然间强直了。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