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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脚步下楼，也没有开灯，只是借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雪色，轻车熟路地来到吧台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手捧杯，一手持酒，行到落地窗前。
窗外，雪已经下得很大，纷纷扬扬地，映着路灯，闪着晶莹的光芒。
天与地之间一片寂静，只有落雪发出的细细沙沙声。
西城矮身席地而坐，背靠在沙发上，将杯子送到嘴边。
夏暖说过，会帮他照顾念念几天，之后她大概就会离开，听她的话风似乎也不会再回来……
如果这一次，他再不把想法说出来，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与她交集的机会。
楼梯上，突然传来声响。
西城转过脸，借着昏暗的光线，只见楼梯上一个人影正缓步下楼。
是夏暖。
西城忙着起身，“夏暖？”
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夏暖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踩空，忙着抓住楼梯扶手才没有摔倒。
奔过来，打开楼梯间，西城急步冲上楼梯。
“没事吧？”
“没……没事！”
夏暖直起身子，怔了怔，抬起两手迅速紧了紧身上浴袍的衣领。
因为没有带换洗内衣，洗过澡之后，她已经将内衣清洗过，现在身上只裹着一件他的浴袍，原本只是下楼想要找点吃的，哪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自然是紧张又别扭。
第1378章 超级奶爸（87）
注意到她的动作，西城的目光很自然地掠过她的胸口，注意到衣领外那大片的白皙肌肤，他忙着将视线移开。
“有什么需要吗？”
“哦……我……我只是想找点东西吃。”晚饭几乎没怎么吃，她实在是太饿了，“你怎么还没睡？”
西城自嘲地笑笑，“大概是白天睡多了。”
夏暖也笑，不过，笑得有点不自然。
原本以为他已经睡了，哪想会在楼下。
没穿内衣，只裹着一件宽松的大袍子站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不，陌生这个词似乎不太适合，可是说熟悉，两个人似乎也不太适合，夏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她和西城。
已经上过床的旧同学？
想到这个形容，她有点想笑，心下却有点酸涩。
“哦，对不起！”
西城侧身，退到一边，把路让给她。
夏暖也回过神来，一手捏着衣领，迈步行下台阶。
两人擦身而过，西城清楚地捕捉到空气中的香味，很熟悉的味，那应该是他的洗发水的味道，不过似乎与他平常用的感觉有点不同……
他还在乱想，夏暖已经快步下楼走进厨房。
西城也转过身，走下楼来，看看厨房再看看落地窗，有些犹豫。
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包牛奶和一包饼干，夏暖打开牛奶包装将奶倒进杯子，放入微波炉，想了想，又走出来看向站在客厅的西城。
“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他本能谢绝，突然又改变主意，“不，我是说……有什么吃的？”
“牛奶还有一些饼干之类的。”
“给我一杯牛奶吧。”
“好。”
她点点头，重新退回厨房加热牛奶，取过牛奶又倒一杯一起放微波炉。
西城走过来，在餐桌边入座，侧着脸，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站在微波炉前，一手抱在胸前，一手轻抚着有点乱的长发。
片刻，牛奶热好，夏暖将牛奶端出来，放一杯在他面前，又折身端过一盘饼干出来。
盘子里，全是手指粗细的饺干条。
“只有这种。”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些原本就是给小家伙买的磨牙饼干，只是临时拿过来充当二人的食物而已。
夏暖没有坐，而是端起自己的杯子和一小盘饼干。
“我上楼吃，你不介意吧？”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方便和他一起吃。
“我……”西城注视着面前牛奶杯子上升的热气，“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不会耽搁你太久，就是……几分钟。”
夏暖抿抿唇，放下杯子和盘子，入座。
抬手掩了掩衣领，她捏过一只饼干轻轻咬着，等着他开口。
西城两手拢着牛奶杯，犹豫片刻，终于开口。
“其实那天晚上之后，我一直在找你……”
她咬饼干的动作微僵，然后，继续咬。
“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谷寒，我说过过去的事……”
“你听我把说完！”西城抬起脸，目光亮亮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可是……我……我真得很内疚，所以……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不好？”
第1379章 超级奶爸（88）
夏暖怔住。
西城紧皱着眉，看着她，“不管是什么，哪怕是你想骂我、打我都可以……或者，惩罚我，让我用什么别的方法来补偿你……不管什么都行！”
他的语气低沉而懊恼，看得出来，心中满是痛苦和内疚。
夏暖心脏抽紧。
“谷寒！”她放下手中还剩大半的饼干，拉开椅子，她缓缓站起身，“其实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也不用这么自责，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用一直有负罪感，我……我真得不怪你！”
“可是你应该怪我，你应该恨我！”西城也站起身来，“我亵渎了你，还为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应该恨我才对……”
西城的声音很激动。
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因为这件事情饱受煎熬，比起姐姐的死，夏暖更是他心头那根移不开的长刺，每每想起，就是一阵刺刺的疼。
夏暖心生不忍，情不自禁地向他走近两步。
“谷寒，你真得不用这么自责，我们都知道，那晚你……你是身不由已。”
西城摇着头。
“不！都是我的错……”
“谷寒！”夏暖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事情都过去了，我……我真得从来没有怪过你……”
“不，你应该怪我，你应该恨我……”拉住她的手掌，西城用力地将她的手抽在自己脸上，“你打我，你骂我……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罪有应得！”
“谷寒！”
夏暖试着将手抽回来，却无法做到，被他拉着在他脸上打了好几下，她的手都有点疼，不难想象，他的脸会更疼……
“谷寒！”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夏暖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手掌，“你冷静一点！没错，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确实很生气，可是我是真得喜欢念念，我爱他，这两年走过来，确实不容易，可是这孩子带给我的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时间能倒流一次，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住在那个酒店！”
“为什么？”
“因为……”夏暖语气一塞，“因为我……我爱念念！”
“你是个好女孩，我是个混蛋，我不配……”
西城痛苦地后退一步，晃着椅子，身子也是随着一晃。
夏暖忙着扶住他的胳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拉着他，她吃力地走向楼梯的方向。
“听话，回楼上好好睡一觉……”
“夏暖，我是个混蛋，对不对？”
“不！你不是！”
“不，我是！”
“你从来不是混蛋，你一直是个优秀的男人，从上学到现在都是……小心台阶……”
一路连哄带劝，好不容易，夏暖才将他扶到楼上。
一手扶着他，一手推开客房的门，西城失去支撑，立刻就无力地瘫倒在门廊内。
“谷寒！”夏暖忙着弯身去扶他，可惜男人身子太重，她根本拉不动，“谷寒，我们到房间去好不好？”
西城靠在墙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夏……夏暖，你是个好女人……我……我不配喜欢你！”
第1380章 超级奶爸（89）
他说……喜欢？
夏暖如同被定身一般僵在原地。
高中时为他情窦初开，这么多年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他的每张专辑她都有收藏，为了看他在香港开的唯一一次演唱会，她放弃重要的学校活动，失去竞争荣誉奖章的机会……
那个她记念这么久的男人，竟然也喜欢她？
西城手掌撑地，用力支撑着站起身。
迎上他的目光，夏暖莫名紧张，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廊道狭窄，她这一步已经退到廊道边，后背贴上墙壁，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其间。
“西城，你……”
看着他一点点逼近的脸，她贴墙缩起身体。
男人抬起两手，按住她削瘦的肩膀，头低下来，额头几乎碰到她的。
夏暖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让她呼吸发紧。
“别怕！”他轻轻摇头，“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
只是想要告诉她，他从高中时就喜欢她，想要告诉她离校之前他特意去学校就是想要和她道个别，甚至还想过要一个她的邮箱或者msn号码……
可是，注视着眼前那对略有些慌乱，在他的影子里闪亮的眼睛，西城已经忘记自己的初衷。
“念念的眼睛很像你。”
他抬起手掌，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毛。
夏暖心跳如鼓，“谷寒，你醉了！”
男人的手指滑下来，掠过她的面颊。
“还有下巴，我喜欢你的下巴……”
她解题的时候喜欢用笔尖轻轻敲打下巴，他在她的侧座，只要稍一侧目就可以将她的下巴轮廓收在眼里。
她的下巴很漂亮，无论是从前面看，还是从侧面看，都几近于黄金分割，挑出不出半点事瑕疵。
当然，还有嘴唇。
他的手指轻擦过她的唇瓣，和念念的一样，柔软得不像话。
女人都是这么柔软的吗？
西城不知道，他只是本能地向她靠近。
“谷……”
眼看着男人的俊脸在眸中放大，夏暖意识到事情不对，张口唤出他的名字，说到寒字，恰好唇齿分开，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唇已经被封住。
他的唇微凉。
声音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