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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娘亲……
不是因为她觉得她这次做错了什么，而是……她让娘亲难受了。
不管怎么样，她就是害娘亲伤心了……
而娘亲才为哥哥的事情担忧生病过……
她是真的不愿娘亲再为了她的事情再愁一回了……
进了院子后，临了进她房间之际，裴夫人在门外微微顿住了脚步，裴夫人这会儿似乎慢慢冷静下来了不少，她转身过来，拍了拍裴迟的手背，平静开口道：“迟儿，你先回去。”
“娘亲，方才是我对瑜儿说话重了，这事儿错不在瑜儿身上，都是那……”
裴夫人似乎是压抑着情绪，没什么太大表情地打断了裴迟还未说完的话，“迟儿，娘亲让你先回去，有问题娘会自己问瑜儿。”
裴迟看了看裴夫人，颇有些欲言又止，很想说什么，但又很明显感觉得出来自己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对，因此，裴迟略作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只好“嗯”了一声，然后再看向了低垂着脑袋不吭声的裴瑜，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低声跟她说了一句，“好好说，别气着娘亲。”
等裴迟走了，裴夫人才进了房，裴瑜也不敢怠慢，只得默默地跟进去。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有点暗。
裴夫人刚坐下来就嘱咐裴瑜去把案几上的灯盏也点明了。
裴瑜遂言乖乖去点了灯，心里却更加觉得羞愧，就好像是她要当着娘亲的面前被扒光了，被娘亲审视。
裴瑜把点明的灯盏抱过来，放到桌前，然后乖乖在娘亲跟前站好了，低着头等待娘亲的审判。
“别光站着，你坐下。”
裴瑜只好默默坐了下来，她心里揣揣不安的，总觉得娘亲越是这样平静，她就越害怕。
等她坐下来了，裴夫人方才缓缓地抬起眸，一眼不错地将裴瑜看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你说说，你跟那位成王，是怎么回事？”
裴瑜又紧张了起来，咬了咬嘴唇，双手的手指攥得紧紧地，她酝酿着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遣词造句般地开口道：“就是……我跟王爷，的确是因为哥哥的案子，才认识的，一开始，我也以为王爷这个人有问题，但是，慢慢地相处以后，王爷其实为人挺好的……他也没有外界说的那样……”
裴瑜还想再说下去，裴夫人静静地将她的话打断，挑着她的重点接着问道：“慢慢相处以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瑜低下了头，手指头并得紧紧地，低声回答道：“爹爹和哥哥下狱后……”
“你去找他，为了什么？”
裴瑜第一次觉得被娘亲这样审问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堪，再加上，她心里边十分的没底，也不敢多说旁的，只能娘亲问一句她回答一句，“为了……求王爷饶了哥哥。”
“拿什么求的他？”
裴瑜感觉有什么刺咧咧的东西劈头盖脸扑过来，她被刺激得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并不敢抬头看娘亲，声细如蚊：“我……想过要拿身子陪他，但是王爷并没有接受。”
裴夫人盯着她，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娘亲，王爷真的没有……”
裴夫人终于想起来什么，“那段时间，你骗娘说是出去抓药，就是去他府上陪他，是吗？”
裴瑜羞愧地轻轻点了下头，手指头攥得更紧了。
而这时候，裴夫人慢慢地闭了闭眼睛，沉默了好半晌，方才重新睁开双眼，缓缓地开口问道：“他碰过你哪里？”
“也没……”裴瑜抬头看到裴夫人看过来的眼神，只好抿了一下嘴唇，老老实实地重新说，“只抱过我……亲过我……”
裴夫人听到这句话，眼神很压抑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一字一顿地道：“顾成暄是真的有脸。”
裴瑜知道娘亲生气了，她忍不住说，“娘亲，王爷从没有强迫过我，真的瑜儿没骗你！”
“他一个位高权重的成王，真要对你怎么样，你敢反抗吗？何况你还是为了……你爹他们……”裴夫人面色都变得有些白了，死死抑制着的声音也渐渐有些发了颤，又气又恨，“他是个王爷，想要什么美人没有，偏偏要羞辱你……他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他怎么能对一个小丫头下得了手。”
裴夫人说不清心里边是恨多一些还是痛更多一些，她对裴瑜的栽培并不比裴迟少的，裴瑜从小到大也都是锦衣玉食过来的，她想要什么家里都不会委屈了她，她也不央求别的，只希望将来裴瑜能嫁一个好人家，将来一生幸福……
可是她家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都没来得及跟哪个少年谈过情，就被成王给染指了……
那成王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成王比裴瑜大了快一轮的岁数，俩人差了快有十五岁，成王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他什么样的没经历过，他想要把她家瑜儿一个小姑娘家哄骗得团团转，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他怎么敢呢！
即便他们裴家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了，可裴瑜的爹毕竟曾是裴老侯爷，他怎么敢这么羞辱他们的女儿！
第2077章 慢慢喜欢你326
即便他们裴家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了，可裴瑜的爹毕竟曾是裴老侯爷，他怎么敢这么羞辱他们的女儿！
他怎么能够！
裴瑜怔怔地听完裴夫人的话，却摇了摇头，又着急又不安地开口解释道：“娘亲，王爷没有羞辱我……我，我真是心甘情愿的……”
“你闭嘴！瑜儿你听好了，娘亲养你这么大，不是要你委曲求全去给人欺负的，哪怕你不去求他，娘亲也能陪你爹去汉城，再怎么受苦受累，至少心里不难受……你根本就不明白，成王他是什么都经历过的男人，他想玩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玩得过他？到时候他全身而退了，你呢？你怎么办？”裴夫人是真的心痛至极，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从未想过，那个成王会不知羞耻到连她的小女儿都不放过！
裴瑜越听面色越是糟糕，终于忍不住道：“可是他喜欢我！他是真心喜欢瑜儿的，他不是玩！”
“他说喜欢你你就信？回头他将你玩腻了，你找谁哭去？你好好一个小姑娘，将来又要被外头的人怎么说？”裴夫人一听裴瑜非但不能听明白她的话，还要站在顾成暄那边替他说话，心里边更是恨铁不成钢，气裴瑜至今还傻乎乎的，信一个颇有心计的男人的话。
“我……我有眼睛，我看得出来他真心待我，他才不会骗我！”
“你裴瑜几岁，他顾成暄又几岁，你裴瑜心里边干干净净的有过谁？他顾成暄这么多年来身边又来来去去多少个女人，他对多少女人说过喜欢，你都知道吗？你看得出来吗？裴瑜你是昏了头吗？”
裴瑜被娘亲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问下来，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她自己都描述不清那一种滋味，是那么复杂压抑的，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口上，让她喘不上气来。
也是在这时候，裴瑜才忽然反应过来，她其实……也算不得了解顾成暄吧。
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从始至终，她也就只知道顾成暄喜欢她……
可是，喜欢是分很多种的吧。
她并不知道，顾成暄对她，到底是一时兴致，还是天长地久的喜欢呢……
裴瑜心里边有点怅然，她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可以不在乎他的过去的。”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包容他的过去吗？
就算……他过去真的喜欢过别人，那也……没关系，只要他现在是只喜欢她一人的，那不就好了。
她虽然很小气，但也不至于小气到连他的过去都要斤斤计较……
正想着，裴瑜忽然冷不丁反应过来什么，小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她是也喜欢上顾成暄了吗？
她什么时候喜欢的他，又怎么会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这些事情了……
裴瑜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同时，又觉得她喜欢顾成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的很多第一次，都是顾成暄给她的啊……
而且顾成暄也喜欢她，她也喜欢顾成暄的话，那她跟顾成暄就是两情相悦呀……
两情相悦……
在她看来，多纯粹简单的一份感情。
但是，不管是裴迟，还是娘亲，都并不认同这份感情。
“瑜儿你跟娘亲说清楚了，你认真的？”裴夫人在听到裴瑜说不在乎顾成暄的过去之时，面色变得更难看了。
裴瑜也不想气娘亲，可是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娘亲，就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瑜儿……跟王爷是真心相爱的。”
“你才几岁你就懂什么是真心相爱？且不说顾成暄是不是真心待你的，更不说他随时都可能将你甩了，裴瑜你觉得以你跟他的年龄代沟，你们能走得长远吗？”
裴瑜很艰难地开口道：“年龄……又不是问题。”
“将来有一天，你还貌美如花的时候，他却先你一步老去，你能接受得了？等你们老了，他会先你数十年离开这个世上，你到时候一个人要怎么承受得住，这些……裴瑜你都想过了吗？你现在只是年纪小，被他哄了哄就没了心智，娘亲不怪你，但娘亲绝不能容许你未来的人生因为他顾成暄就这么被毁了！”
裴瑜怔怔地，不可置信地听完娘亲说的这些话，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以及不知所措。
因为娘亲跟她讲的这些，都太长远太长远了，她没想过这些，更没有考虑过要如何面对这些……
她的的确确是……只想着现在的美好了……
裴瑜缓缓地转了转眼珠子，想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娘亲，瑜儿……没想过以后，但是，瑜儿这个年纪，不就是敢爱敢爱的年纪吗？瑜儿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等着我，但是我……真的想跟王爷在一起……跟王爷在一起，是两情相悦，并不会毁了瑜儿的。”
裴夫人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