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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长宁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
这个真相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八年前世和今生步步的谋算,为的,竟然是一场骗局。
“祖父,你真的有不臣之心吗”长宁狠狠皱眉,却忍不住眼眶的酸涩。
她双手攥拳,抵住眼睛。
雨水冲刷而下,夜里风雨交加,她也不知道自己早已干涸的眼眶是否湿润。
长宁不信。
她能够回忆起柳家的一切细节。
便是以她现在的眼力来看,柳家也没有半点不臣之心。
为何十五年前的真相会是如此。
“殿下?”有人惊呼,长宁木然抬头。
“殿下怎么在这儿,伺候的人呢?”秦妃拎着裙角匆匆过来。
她的宫女紧跟着撑伞,秦妃却接过伞亲自挡在长宁头顶,难免数落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长宁不习惯仰头看人,她站了起来。
“我没事。”
秦妃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就近来了处偏僻宫殿躲雨。
“去沏两杯热茶,在叫太医院抓两副驱寒的药送到殿下宫里。”秦妃忙里忙外的吩咐,殿里很快生起火炉,三个宫女围着长宁,为她烘干衣裳头发。
此时,她才打了个寒颤。
一场雨就是一场寒,她夏衫单薄,自然受凉。
“多谢秦妃娘娘。”长宁道。
“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秦妃贤淑一笑,也没打听长宁为何穿着宫女的衣服出现在宫道上,还淋着雨。
长宁也没说话。
良久,她开口。
“娘娘怎么在这儿。”
“我们娘娘是在这儿等五皇子殿下的,殿下出宫去了,回宫的时候,在这儿就能见上一面。”秦妃身边的宫女道。
长宁眼珠动了动。
五皇子已经开始上学堂,自然不能像公主一样和母妃住在一起,平时如非节日想入延禧宫,都是要先请旨的。
秦妃想见儿子,这途中偶遇倒的确是个好办法。
“让长宁见笑了。”秦妃略显羞涩地笑笑。
“娘娘是个好母亲。”长宁说。
秦妃一怔,幽幽叹道:“姐姐若是还在,一定比我会做母亲。”
长宁垂下眉眼。
“娘娘,我想知道,当年行刺父皇杀死我母后的刺客,到底是谁?”
秦妃正要端盏喝茶,就听茶盖哗啦一抖。
她的宫女立刻来给她擦手。
“长宁,这桩旧事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你问本宫,本宫也不清楚的。”
“娘娘当时,是什么位份。”
秦妃眼神闪烁。
她以侧妃之身入太子府,初封婕妤,有孕晋昭仪。
康晋四年诞下五皇子,晋妃位。
出事那年,她就已经是秦妃,是延禧宫的一宫之主了。
彼时郑贵妃还只是郑淑妃,与她不相上下,这后宫之中,秦妃即便是聋的瞎的,也该对那么大的事有所记忆,怎么可能不清楚。
“长宁,那批刺客都已经亡命殿前,陛下深爱先皇后,她的仇,陛下岂会不报。”秦昭宁拉着长宁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你还是不要过问这些了。”
长宁扬起下巴。
“有刺客,便有刺客身后的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为人子女,岂能不知杀害我母亲之人姓甚名谁。”长宁盯着秦妃脸色,“除非,这幕后之人,就连父皇也不能轻动。”
秦妃慌里慌张起身:“长宁!这话岂能乱说,这江山天下是大楚的,是陛下的,天底下哪有陛下不能动的人,便是从前有,现在也该死了。”
长宁猛地抬头。
秦妃略显慌张地喝茶,眼神飘忽。
从前有。
外祖父活着的时候,柳家军声势浩大。
若真是外祖父行刺的父皇,即便事败,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难怪当夜外祖父突然离开长安奔往边疆,从此以后,十五年里不曾离开边疆半步。
原来当年并非什么紧急军情,而是谋反事败,逃离出长安。
柳家根基在庆安,又有忠义之名,外祖父更是小心谨慎,父皇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
行刺的事才会不了了之。
并非父皇不想为母后报仇,而是当时这仇。
没法报。
长宁盯着地砖失神。
如果一切属实,那柳家,还算冤吗。
她腾地站了起来。
“殿下!”秦妃唤道,长宁全做没听见闷头就往外跑。
“殿下带着伞呐!”秦妃拿着一把伞追到外面,长宁已经没了踪影。
“娘娘,您别淋着雨啊。”宫女忙给秦妃撑伞,“瞧那方向,殿下应该是回宫了,您别担心。”
秦妃眨了眨眼:“她有不臣之心,我怎能不担心。”
第二六四章:三司
&;t;宫女不解,不臣之心。
难道长宁公主还想当皇后,压咱们娘娘一头?
秦妃看她,叹了一声:“牝鸡司晨,既为不臣。”
她非要用大公主的身份,活成大皇子,秦妃岂能安心。
宫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了娘娘,五殿下身边的人来报,说是巡完城宫门就落锁了,会到太傅家中落脚,您就别再等了。”
秦妃嗯了声:“承延勤奋是好事,但他初涉外世,还需小心谨慎呐。”
“娘娘您就放心吧,有二爷和睢安侯世子爷辅佐,咱们殿下错不了的。”宫女劝说,又笑道:“对了,今儿下午,好像说咱们殿下跟世子爷骑马的时候,还邀了大殿下。”
秦妃猛地一僵。
皇长子早夭,如今能被称为大殿下的,可就只有长宁一人。
“长宁和曹彧骑马?没有别人?”
宫女摇头。
秦妃按了按眉心:“速回秦家,将这件事告知昭宁,让她自己拿主意。”
“是。”宫女传话出去,这边秦妃回宫休息。
另一边,长宁冒雨跑回未央宫,银乔正急着找她,虽然没惊动多少人,但近前的几个宫女都是知道的。
未央宫的下人房里,程嬷嬷哎呦哎呦地装病,今儿听了动静立马精神起来,鬼鬼祟祟来到长宁寝殿之外。
“娘娘说了,只要你能找到大公主的目的,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了,否则”程嬷嬷耳畔回响这样的话,也没了装病的心思。
长宁刚换好衣服,银乔在为她烘头发。
“殿下,您的那头天狮不肯吃东西。”有宫女禀报道。
自从前天晚上春晓突然失踪,昨儿木鸢也不见了,这天狮就不肯再吃东西。
“准备好生肉,我去喂它。”长宁说。
程嬷嬷从后窗偷偷听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长宁瞥了窗口一眼,转身离开。
程嬷嬷什么都没发现,但还是急着去钟粹宫一趟。
“娘娘饶命,老奴忠心耿耿啊。”程嬷嬷纳头就拜。
“看来,那丫头的防范之心是真重。”郑贵妃冷笑,揉了揉因抄写经书累得酸痛的手腕。
“不过她想得也太天真了,这六宫,还是本宫的天下。”
她身边的蔷薇站出来:“程嬷嬷,还是让娘娘告诉你,这大公主方才去了何处吧。”
蔷薇附耳,程嬷嬷打了个寒颤:“这这公主会跟那个死人婆打交道?”
郑贵妃理了理袖口。
“旁的公主自然不会,但她就不一定了。”郑贵妃转着镯子,给屋外使了个眼色。
程嬷嬷回头,就见紫荆进屋,屈膝一礼:“娘娘,那姓彭的老婆子自尽了。”
“这晦气事也要同娘娘说,丢个就近的井里就是。”蔷薇嬉笑,还不忘瞥了程嬷嬷一眼,“这彭嬷嬷给人收了一辈子的尸,到了,却没人给她收尸,真是可怜人。”
“娘娘,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程嬷嬷连忙叩头。
她岂不知,这是杀鸡儆猴啊。
“程嬷嬷这是做什么,你是我跟前的老人,柳氏在的时候为本宫立过不少功劳,一双儿女也都在我娘家当差,本宫岂能亏待了你。”郑贵妃笑着站起来,她繁贵的衣袂从程嬷嬷眼前拖动。
程嬷嬷跪着转动,视线跟着郑贵妃裙角的雀鸟图案。
“老奴一双儿女都蒙娘娘照顾,娘娘但有吩咐,不敢不从。”程嬷嬷忙道。
郑贵妃只要吐露半点她当年出卖柳后的事,那大公主就能放出天狮活吃了她。
她没有退路。
“本宫这儿,有个天大的秘密要说予你听。”郑贵妃眼珠转了转,眼角的细纹随着笑意更加深刻。
程嬷嬷跌坐在地。
她久在深宫,最明白所谓的秘密才是杀人利器。
不论最后结果如何,知道秘密的人,一定会死,就像那个珠儿。
珠儿被挂在未央宫后花园的枝头上,还不是因为,她替郑贵妃给春晓带了话。
程嬷嬷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你放心,你的儿子深受本宫兄长信任,女儿也在伺候我郑家的小姐,你若愿意我可以替我那侄儿做主,收了她,从此一生荣华享之不尽。”郑贵妃说。
“嬷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还不谢娘娘恩典?”蔷薇阴阳怪气地催问。
“谢谢娘娘恩典。”程嬷嬷一个头磕到地上,迟迟难以起身。
一夜草草而过。
天色泛起灰蒙蒙的微光。
雨停了,油绿的枝叶偶尔砸下几滴雨珠,在地砖上吧嗒一声,格外响亮。
窗外的脚步声也很明显。
步履蹒跚沉重,是个老妇人。
长宁睁眼,睡在她一旁的天狮早已立起头警惕地盯着窗框。
窗外的老嬷嬷正要敲窗,长宁已经先一步拉开窗户。
“程嬷嬷,许久不见了。”长宁施施然开口。
程嬷嬷打了个寒颤,不知是晨曦风寒,还是被长宁突然开窗吓得。
“屋里没有守夜的,你有什么话,进来说便是。”长宁冲门前扬了扬下巴。
昨夜她接了天狮过来,自然没有宫女敢给她守夜,也不需要别的宫女。
如今天狮已经八个月大,和大楚寻常成年犬一般大小,鬃毛浓密威风凛凛,不知情的,还真当它是头黑毛狮子呢。
程嬷嬷看到天狮就开始腿软,可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又不得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