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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招手,御前端着托盘上来:“陛下,这新进宫的三位小主的头牌是前儿才挂上的,您看今儿”
皇帝手指一扫,脸色有些为难。
“就她吧。”他点了一个,福安立刻应是,出了门,拂尘一甩:“速去储秀宫把蒋小主抬来。”
储秀宫中正是紧张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来的太监是为了抬谁。
不过宫里毕竟只有三位正经小主,倒也不算争斗得厉害,內侍一来便清楚了。
“倒叫个庶女拔得头筹。”另外两人心中别提多恨。
可恨又如何,这宫里的恩宠不就是如此么。
轿辇中的蒋才人落下眼泪。
“哥,娘,爹爹,我会给你们报仇的。”宋宜锦望着稀薄的月光,认命地踏入寝殿。
第三七四章:侍寝
因为是突然召寝,也没为宋宜锦准备太多,匆匆沐浴熏香就抬她到了乾祥宫的寝殿。
鹅黄细纱的衣衫遮体,只有绣团花抹胸穿在里面,夏末的夜风吹来,凉意顺着手臂上的皮肤游蛇半滑渗骨髓。
她光着双脚走在红毯上,青丝及腰自然而垂,她却不自然地摸了摸头顶的发用力按了按才跪下。
御塌前有层层明黄纱帐隔着,宋宜锦看不清上没有人,但她不敢动。
“参见陛下。”
没人回答,宋宜锦依着规矩叩头,额头抵在双手上一动不动。
郑贵妃身前的紫荆亲自教导过她,初见陛下一定要表现得温驯,切不可再触怒陛下,还将从前柳后的种种习惯说与她听,提醒她这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宋宜锦不能抓住机会,那么宋家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宋宜锦当然清楚,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那位九五至尊并不在塌上,而是出现在她身后。
“啊!”宋宜锦惊呼一声,头上一凉。
“果然是真的。”皇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而他手里握着宋宜锦的那头假发。
“仙长说你有悔意,上苍便会降下惩罚,宋宜锦,你悔吗?”皇帝声音古井无波。
他拨开纱帐,走到塌前,拎着的那头假发拖在地上,就像拎着一颗人头。
从她头顶摘下来的人头。
怕与不怕顷刻间在宋宜锦脑中消失。
她像失去了头颅,不能思考的傀儡,张口:“悔。”
明知道她就是柳华章,却因为赌气,看着哥哥一步步落入陷阱。
是她冲动冒失,不会审时度势。
如果她能像柳华章那样运筹帷幄,将一切设计好在行事,也不会被宋宜晟误会,闹到现在这种局面。
“悔什么?”
“悔我年轻冲动”宋宜锦嘴一歪,将原本的话改口:“贪慕虚荣,一错再错。”
皇帝盯着她上下打量,宋宜锦也壮着胆子抬头,睁大眼看向皇帝。
上苍赐给这位君主一副刚毅的面孔,尽管时光让他衰老,但眼窝微陷,额纹三折都为此刻的他增添威仪。
这个略显消瘦的老男人注定要成为她的男人。
旁的所有人都不能取代这个男人。
因为只有皇帝才有这个能力保护她,帮助她。
只有这个男人能。
瞬息间,皇帝的轮廓也清晰英俊起来。
宋宜锦跪直上身,膝行过去。
“陛下,罪女知道错了,我不该贪天之功冒木生之名,我只是想借此机会进宫看一看您”她垂头,声音极小:“我总是能梦见戏台上的皇上,梦见他牵着一匹白马走下戏台,在湖边的垂柳下散步,我只是想看看您和梦里的是不是一样。”
“你说什么!”皇帝站起来。
“你梦到过朕?”
宋宜锦瑟缩摇头:“梦中梦中比您现在年轻一些。”
皇帝挑眉:“你是说,朕老了?”
“罪女不敢。”宋宜锦好生惶恐,所幸皇帝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觉得宋宜锦没有耍什么心眼。
如果真是皇后转世,那梦中的他理应年轻一些。
皇帝略有深思,将手中假发丢到一旁。
“上来。”
宋宜锦浑身一抖,下意识摸向自己顶上,含泪摇头:“陛下,罪女形容丑陋不配服侍天子,还是让奴婢在帐外伺候吧。”
皇帝盯着她:“龙塌可不是夜夜都能有机会上的,你确定要拒绝朕?”
宋宜锦攥了攥拳头,叩头:“陛下恕罪。”
皇帝面无表情,自己走进帐中,宋宜锦爬过去戴好假发,当真跪在一旁守候,没有半分越矩行为。
“灭灯。”皇帝坐在龙床上下令。
宋宜锦起身去过灭了两盏灯。
她看到一侧有九龙吐烟的香炉,顺道过去添了两勺香。
清淡的檀香很快浸入鼻腔,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呼吸缓缓平静下来。
宋宜锦跪回到帐前,听着塌上响起的鼾声,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次日一早。
福安率小太监们入宫请皇帝起身,宋宜锦跪得双腿发麻难以站立,皇帝看到命人先送回储秀宫。
蒋才人承宠却被皇帝罚跪一整晚的事顿时传遍后宫。
一道受封的贵人美人阴阳怪气地嘲讽。
宋宜锦这一次是真沉得住气,存心用两人锻炼自己的脾气似的,任由她们到她屋里撒野也没有半分脾气。
郑贵妃那边听到消息,紫荆气得半死,骂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倒是郑贵妃脸色虽差,还是命她:“再等等。”
“还等,娘娘,府里都死了二十多人了!”紫荆跪倒气得直哭。
她是郑家的家生子,她的侄儿,弟弟都是郑安侯倚重的对象,在这次血洗郑安侯府中榜上有名死在御前侍卫们的刀下。
消息传来,她恨不得这就冲过去杀了长宁和重伤的银乔。
但她不能。
郑贵妃此刻自身难保,郑安侯府也因为行刺和陈蒙通敌两件案子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也在急着辩白。
“所幸陈蒙没有落在楚长宁手里,哥哥还不算满盘皆输。”郑贵妃捏着篦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尽管如此,但宋宜锦这张牌是郑家花了大力气弄进来的,如果不能得到皇帝宠幸,那可真就是彻底陷入被动。
“陛下对她的样子,说什么吧?”郑贵妃问。
此前为了能让宋宜锦顶着蒋才人的身份进宫,她将相关的画像都换掉,但宋宜锦毕竟是在家宴上抛头露面过的,知道她模样的人不少,所以郑贵妃特意请了能人给宋宜锦化妆,浓妆艳抹帮她蒙混过关。
“听您的吩咐,见陛下的时候也让她那副样子,陛下见过,没说什么,打抵陛下是明白的。”
郑贵妃点头:“哥哥替陛下办事,陛下想也不会点破,只是你们行事要多加小心,那楚长宁眼睛尖得很,让蒋才人留神。”
“是。”紫荆应道,可她更担心的是皇帝日后还会不会再叫蒋才人侍寝。
如果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什么怕被发现。
“陛下不见,就想办法让陛下见,哥哥在前朝难为,本宫在后宫就越发不受待见,明白么。”
郑贵妃敲了敲脂粉匣子的一个格子,意味深长道。
紫荆睨了盒子一眼,“奴婢明白,陛下近来一直不能安枕,如今只有蒋才人侍寝方可缓解病情。”
“陛下难安枕本宫甚是忧心,今晚记得给陛下送碗安神汤去。”
第三七五章:铁血
银乔重伤,长宁这边打听消息就慢了些,还不知道皇帝昨夜宠幸了新入宫的才人,当然就算她猜到这个蒋才人会为郑家牟利,也不会想到这才人能有这么大问题。
所幸银乔拔箭后恢复得还算不错,中间听到她尚在襁褓的儿子哭声醒了一会儿,太医说这便是度过了险情。
长宁松了口气,朝堂上也松了口气。
他们是真的怕了这为铁血公主。
一怒血杀千里的气魄彻底震撼了长安城上下,彻底提醒了所有人,这不是柔弱美丽的汉族少女,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剧毒无比。
稍有不慎,便会血流成河。
人们也终于想起她曾经的身份。
柳家大小姐,庆安一役真真正正领兵出城迎击突厥人,血杀多少人头的小将木生。
三星赶月射退突厥王子的英雄。
她是真的杀人如麻,眼也不眨,而且手腕干脆利落。
铁血这个词就这样被冠在了公主头上,百姓们还传得津津有味。
对于这个词长宁没有任何表态。
她不介意被形容成什么,只是这个称呼显然代表了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代表着她在武百官中的地位,更意味着她从此有了皇子们都觊觎眼红的政治地位。
长宁如今还未得到和谈的功劳就已经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让皇帝眯起眼睛。
底下郑安侯正跪地请罪。
“臣失察,竟险酿成大祸,还请陛下降罪。”
虽然陈蒙通敌和罗素行刺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但他失察之罪上肯定的,这次就连皇帝也无法包庇他。
“郑安侯屡屡失察,此次若非长宁机警必令朝廷损失惨重,如此,实在不适合再于户部供职。”秦太傅率御史台一众参奏。
此前有柳家一案,宋宜晟虽然伏诛但郑安侯却只领了罚俸的轻责,如今数罪齐参,御史台联名上书。
皇帝沉吟一声:“准奏。”
郑安侯叩头谢恩。
“户部尚书就先由右侍郎顶上,右侍郎乃老太傅得意门生,想来不会让朕失望吧。”
皇帝越过亲近郑安侯的左侍郎而提拔右侍郎,可见是对秦家的扶持。
朝中风向微变。
人心浮动,更多的是放在那位铁血公主身上。
公主之威势发展迅猛,让人措手不及,更多的则是惶恐害怕。
有人害怕就有人使绊子。
“陛下,大公主手段激进,实不适合再同突厥和谈。”
“正是,陛下臣闻突厥王子那若对殿下已有非分之想,此时殿下更该避嫌。”
两名大人站出来道,也有几人附和,不过都不是什么肱骨重臣。
虽然长宁是假皇命屠杀了郑安侯府二十多人,但这件事乃皇帝所令,皇帝没有责怪就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