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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
“胡说……！明明、明明翼你就是那样想的……！”
飞鸟振翅的声音仿佛响彻了整个天空，沿途洒下了来自海潮的气息，剩下一些无法启齿的猜想。
还记得刚上国中的时候上白泽的性子被个把人讨厌，也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一向平和又低调的前田翼莫名其妙地就做了上白泽的保护者——上白泽四季成了前田翼的专属。别人最多是欣赏、是交谈、是触摸，但绝不会有资格毁坏、或是爱抚。明明和这个黑发的少女一起成长了那么多年，黑檀染上银色，白雪覆上乌墨。彼此就仿佛是成为了对方的倒影，哪怕世界前后颠倒。
所以后来，前田翼有的时候恍惚在想，如果那时橘真琴不把她拽走，她一定会难过地不知所措，然后就那样尴尬又无措地埋葬在那里。
真琴啊，一定是拯救她世界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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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翼……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橘真琴果然摸清了自家小猫的心思和习惯——安静、夜晚和柔软的地方，是最能让她放松心情的方法。无法忽视在上白泽剑拔弩张的气场下被压迫到几乎要哭出来的前田翼，他几乎是不可忍地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声音吼了出去：
“那些我都不管！！你和凛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情！和翼无关！”
——真的是！一个脾气吗！怪不得他总觉得上白泽和凛有哪些地方相像！
——啊啊！翼就是太惯着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紧接着橘真琴强行带走了前田翼，没再去照顾上白泽的表情或心理。等到和七濑他们一起返程后，他带着前田翼回到橘家，吃了点东西，随后又让她洗了个干干净净的澡。
夜已深。
“翼姐姐为什么哭了？”
“因为受了小委屈啊。”橘真琴还在一边准备着热牛奶，一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心示意，随后那边就听见前田翼洗完澡回到她的房间的关门声。
“真是的。”趴在桌子上的橘莲和橘兰无声地叹了口气。橘莲继而说道：“既然哥哥是关心着翼姐姐的话，就要好好保护她啊。受委屈什么的……难道不是真琴哥哥没有照顾好才会的吗？”
未开化的雏鸟反而更明白事理，橘真琴愣了一下，随后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肩膀，非常和蔼地笑了：“嗯，我会的。”
拿着热牛奶推开门的时候，前田翼正坐在床上茫然地发着呆。听见响声抬头看去的时候，她忽然就轻松了，明明刚才还绷紧着全身的肌肉。
“什么啊，是真琴啊。”十分的小心翼翼。
“不然呢，你以为还会是谁？”他失笑，像是春天开遍山谷的花束。然后把牛奶递过去。
看不见你的话，就好像看不见了全世界。前田翼怔然地盯着他的手，十八岁男生骨骼分明的关节、突出的血管，和自己柔软的手臂完全不同。
玻璃杯里牛奶温热，橘真琴坐在自己旁边默默地陪伴着。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总是会这样做。住到他家里的时候，橘真琴往往会准备一杯热牛奶，然后等着自己喝完，偶尔聊上一两句，绝对不会觉得尴尬，最后是一句安心的晚安。
黑夜变得安静，房间里除了钟表滴答作响的声音外，只有前田翼吞咽牛奶的声音，意外地诱人。看过去，前田翼稍稍仰着头，漂亮的脖颈曲线一览无遗。稍微带着点水珠的发梢垂在一边，洇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随着吞咽的动作一顿一缓地滑下，延伸至领口，甚至更深的，他看不见的地方。
橘真琴有些不堪，空气燥热混浊起来。
前田翼默默聆听着黑夜呼吸的声音，觉得有很多东西在这个夏天闷热濡湿的夜晚苏醒，很多的、所有的。然而，苏醒的是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无声的是你的不舍和不解，还有现在苍白的侧脸。
他喘了口气，稍稍镇定下来。用薄被轻轻盖住前田翼，替她围了围，随后靠近她，用能够互相拥抱的距离，用说悄悄话的声音在她耳旁呢喃。
“今天的事情，翼还在自责？”
前田翼抬起银色的眼睛，默默的摇了摇头：“你说过……不要自责的。”
“那，是因为上白泽对你的责备？”
前田翼犹豫了片刻。
是谁面无表情地挥过手，转身的时候用隔绝了一切的难过表情低头啜泣。
“唔……”橘真琴抵着下唇想了想，然后放弃了询问，继续说道，“呐，翼，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了。在我看来，她啊，虽然做起事情来很霸道不讲理公主病，但是在感情上其实是个超级下不了决心的人呢。‘大小姐的一些感情和心思总是憋在心里不说，脸上又摆出一幅很自大的样子给人家，的确很不讨人喜欢，但这是……她表达感情的方式’，翼曾经这样劝过对上白泽有误解的我，对吧？”
“不、不是这样的……”前田翼哑着嗓子，表情有些急切，“我并没有责备……”
橘真琴趁热打铁地问道：“那翼……为什么？”
闻言，前田翼消沉地再次沉默了起来。在夜光里反复出犹豫、和充满迷茫的目光。
橘真琴抿着嘴唇思索了一下，然后抚摸着她的脸颊，微笑着眯起眼睛，漂亮的略显下垂的褐色眼睛随着他的笑容弯成一个温柔好看的弧度：“没关系的，翼。”
——真的是，稳重，很会照顾人的存在呢。
好比七濑，不爱说话，所以真琴就为他代言，帮他打圆场。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又或是说现在，七濑说过的话：“就算我说不想这样，可最后还是会顺着那家伙的步调走。温柔吗？”这样想来……的确是有这样的能力啊。
“真琴……”
“嗯。”
“我……”她垂下眼眸，闷声道，“我好怕……今天四季生气的表情……她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气。”她呜咽了起来，“若是有一天，四季和我形同陌路了……那怎么办啊……”
橘真琴听着她的哭诉，不自觉地把她拉入怀抱，抱得更紧了些，轻声说：“哈……怎么会呢？上白泽那种人，认定了你就一定会死蠢地对你好啊，不要多想。”顿了顿，他抚上她的后背，引来少女一阵不知名的颤抖，“但是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上白泽不复从前……你还有我。”
小姑娘一直默默地听着，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刚才的那些担心与不安，都被面前男生温暖的力量化解，仿若浪潮翻涌。这是一种好感，一种掺着柔软与无奈的好感，就像她自己。
橘真琴松了一口气，泪水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料，湿润的液体亲昵着他的皮肤，让他有些难耐，继而真琴慢慢收紧了力度。
“那……等到明天，我就陪你去和上白泽说个明白吧？没准她那边也很想要和你道歉呢。”
“嗯……”
——好听话……
“真琴，”然后她抬头，眼眶通红地问了一句，“那我今晚上住下来吧，回去的话哥哥可能又要啰嗦了。”
像受伤的小兽一样，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去安慰去爱抚。想到这是对方时隔好久第一次主动要求留下来，橘真琴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从他怀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心结被结开了，所以现在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她侧头注视着橘真琴，因为哭泣还有些涣散的目光在橘真琴温柔的回望下渐渐清晰，目光交错的一瞬间仿若有了光，温暖地覆盖住眼睑，世界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因为是在乎的人，因为是关心着自己的人，所以会因为自己的难过而纠结，会拼尽全力地来开导她。
这样的真琴……
“真琴。”
“嗯？”他向你看过来，目光平和又悠远。
“真琴，我……”
而你局促地低着头。
☆、Twenty ninth。 如鯨向海
看到对方平静下来，橘真琴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对方呼唤他，他应了一声，再注意到的时候发现对方的脸颊已经红的彻底。她嗫嚅着开口，像是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
“真琴，我……”
你和上白泽争吵，他为你安抚情绪排忧解难；你害怕比赛失利，他为你加油打气，又安慰名落孙山的你；你因为忘记给他打电话告诉一声你到家了，他焦急地赶来，因为前田耀的无理取闹最后是他感到抱歉，而你当时却连安慰他甚至说喜欢他都觉得太为时过早。明明一开始的定位不过是青梅竹马，但重心到底是从何时起开始偏移。
——好喜欢。
——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从小就总是让我依赖的结果吧。
于是他温柔的光芒刺痛你的眼，你想起国中毕业的吻，回想起前不久在京都的那场樱花雨下的生日，又想起因为四之宫真而郁闷烦躁的当时的心情。开心的事情，难过的事情，都是因为橘真琴。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你的心意，你想要表达出来，但却不得要领。
橘真琴默不作声，等待着她几番挣扎后的开口。
——如果你突然离开的话，那么我……
若是对于青梅竹马来说，仿佛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行为。可是现在，思索开来却觉得心里怦然一动。像是被人烧尽的野草，从最开始的一片荒芜，到最后春日再临时草芽露出地面，随后便是烂漫地一大片，花花草草盎然着通向未知的未来。
——所以、所以，请到我的身边来吧。
“我……”
“嗯，我在听。”
时光变成养育了青草的郊野，沿路是记忆和习惯的花朵燃烧成片。
“……我……我还想喝牛奶！”
结果还是没能说出口，繁杂的心绪到头来还是没有勇气阐明。
生怕只是自己多想了而已，生怕对方还只是把自己当做青梅竹马那样对待。如果告白了的话，会不会连现在的关系都维持不了了？无论是在盛夏还是深冬，暗恋的心情一如远山一样遥远但却深沉。
灯泡偶尔有电流的滋滋声，想到没有勇气说出告白的话语，前田翼忍不住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