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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锦心头一跳,竟是有些抵挡不住,他这情意绵柔的目光。昨夜那番翻云覆雨的暖香春色,一下子涌进了脑海。
不等他说完,她的双颊上已染上红色,急连打断:“谁在外面?”
刘裕轻轻的笑出声,她这般娇羞的模样,也是别有风情。他探手就将她往怀里一带,脸颊凑到她颈边低低的耳语了一句。
天锦的脸腾地一下如同火烧一般,挣扎着推了他一把。
刘裕心情极好,也不在逗她了,清清了嗓子,一本正经道:“方才看到朱瑾和谢琰正站在廊下说话呢,也不知道这俩人何时凑到一起去了,看上去还挺般配”
“你说什么?”天锦吃了一惊,马上补了一句,“你可别乱说。”
一脸肃然。
刘裕一晒,不在意地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天锦的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
将朱瑾和谢琰配在一起?
疯了么
以朱瑾对谢琰的仇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等等谢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锦显然还不知道刘裕邀请谢琰来参加婚宴的事情,又问了一句,“他怎么会出现在琅邪王府?”
刘裕也不答,牵起她的手,笑道:“出去看看。”
第189章 误会
两人打开门,并肩走了出来。
谢琰和朱瑾一前一后走出了抄手游廊。朱瑾的被谢琰拦在身后,看不清神情,倒是谢琰看到俩人交握的手时,眼神微滞了一瞬。
刘裕牵着天锦朝他走来,笑呵呵地开口,“谢将军,承蒙你多次相助,在下还没好好向道谢。我与天锦能有今日,实在不易,请受我夫妻二人一拜。”
说着,就要带着天锦在他面前跪下。
他这动作,叫朱瑾的脸色都变了,想要开口阻止,却又生生的忍了。她倒要看看谢琰敢不敢受公主的大礼!
“刘兄弟不必多礼”谢琰眼角撇见天锦被带着屈了腿,眼看就真要在跪下,连忙伸手一扶。
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心底苍凉无数。方才一撇,天锦虽未开口,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妩媚之态,足以说明她真的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
往后,他便是看她一眼,也要有所顾忌。
这份酸楚,叫他苦涩一笑,嘴上却还要说些违心的话。
“恭喜二位喜结连理。”
刘裕刚刚得偿心愿,正是得意之时。并未感觉何时不对,感觉天锦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含着的脉脉温情。
天锦却没有看他,而是低垂着头,看不到脸了的神情。
刘裕以为她是害羞,在她手上捏了捏,才放开她。
这小动作,自然落入了谢琰的眼里。
谢琰撇开眼,脸上强撑的笑意僵了僵。
浑然不觉的刘裕,上前一步,攀住他的肩膀,引着他进了身后的屋子,“昨晚谢将军没来,可是有事情绊住了脚?”
谢琰自然没法说自己今日一早才收到喜帖。不过就算这喜帖及时送到了,他或许也不会来的。便没吱声,默认地点点头。
“谢将军日理万机,能赏脸走这一遭,在下心满意足。昨夜的喜酒你没能喝上,今日定要回来来来来,先痛饮三杯!”
刘裕拉着他在桌前坐下,利索的倒出酒水,推到他面前。
谢琰也不拒,接过来便一口饮下。
“痛快!”刘裕大喜,“再来!”
两人貌似和乐,屋外的天锦脸色却是不大好看。回头问朱瑾,“是阿裕请他来的?”
“没错。”朱瑾心里还恼怒着算计被打断,脸色亦是不好看,“公主,谢琰只身前来,身边没带护卫,你看我们是不把他”
她抬起手,在颈间比划了一下。
天锦本就难看的脸色,不由又是一沉,“今日不是好时机。”
的确,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了。再想动手,总会有些顾忌,况且刘裕那个笨蛋还同人家称兄道弟。
她叹了口气。
天锦又道:“喜饼可还有剩下的?”
虽说这场补办的婚礼有些简陋,该备的东西,还是备得很齐全。她如此一问,便是打定主意,暂时维持表面的平静。
朱瑾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这就去取。”
屋子里,酒过三巡,谢琰便站起来推说还有要事再身,不便久留,拱手向刘裕告辞。
刘裕好不容易盼着他来了,哪肯放他离开。
正在拉扯之际,朱瑾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目光定定,“谢将军,这是我家姑娘和姑爷大婚喜饼,你尝尝。”
刘裕的眼睛在谢琰和朱瑾身上来回看了几眼,越发觉得这俩人之间有些情况。
随即眉眼一弯,连声附和:“对呀对呀,这可是特意定做的喜饼,味道可口。在下瞅着谢将军也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的,这喜气你可要好生的沾了沾,没准过不了多久,在下也能尝尝你的喜饼了。”
这调侃打趣的话听着十分正常,可落入谢琰耳里,却叫他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刘裕如此热情,他也不好推却,伸手便将托盘接了过来。
他并没有去品尝喜饼的意思,反而执起桌上的酒壶,又倒了两杯。
“刘兄,谢某还没有祝贺你新婚大喜。来,我敬你,再喝一杯。”
“多谢多谢!”刘裕欣然接过酒杯。
谢琰一饮而尽,“谢某不便再久留,待它日得空,再请你你喝酒。”
见他执意要走,刘裕也不好再留,“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出去吧。”
“刘兄留步,谢某与琅邪世子还有些事情要商议,怕是不太方便,就不劳烦了。”
说罢,又是抬手一拱,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出。
这屋子里触眼所及皆是一派喜气,显得是精心布置过的。他一进来,便是浑身不自在,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刘裕目送他离去,见他步履匆匆,还真信了他有要事在身,心里不免有些遗憾,“还想着要与他不醉不休呢,可惜可惜”
他这话,听在朱瑾耳里,引来她讥讽嘲笑,“姑爷待人是一片真心实意,可人家未必乐意与你结交。”
刘裕不由怔住,疑惑地看她,“你这话是何意?”
朱瑾瞅着他这副愚昧的模样,实在是忍无可忍,“姑爷难道不觉得,他谢琰待你太过热心了吗?你回头仔细想想,他与你无亲无故,为何对你处处相助?甚至不惜得罪谢石?”
刘裕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你觉得他”
撇见天锦一脚迈了进来,朱瑾压低着声音,匆匆道:“姑爷自己去想,我先下去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天锦心里却在琢磨着她与刘裕已结成夫妻,也是该向他坦诚一切。
只是,她一进来就看到桌上被落下喜饼,顺口问了一句,“这喜饼谢将军没带走?”
刘裕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看,可不是。
刚才朱瑾的话里,很明显是意有所指。可天锦进来,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偏偏这些话,却将刘裕的心思给勾了起来,脑子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快得来不及抓住。
越是这般,倒反而越勾着他想要弄清楚。
瞅见喜被落下的喜饼,他想也不想就抓了起来,“想必他还没有走远,我给他送过去。”
说不出心里为何有些不爽,他走得仓促,甚至没有去看天锦的神色。
天锦在他身后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他快步走出去。看来要向他坦诚的事情,还需静等良机啊。
第190章 人心
出了屋子,刘裕却并没有急着去追谢琰。
他的心里没由的懊恼。刚才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鬼迷心窍,看到天锦时鬼使神差的竟有些不愿意面对她。
朱瑾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往日一幕一幕渐渐浮于眼前。谢琰不是与他一见如故,才会帮他的吗?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他却猛地甩头,不愿意去深想。
不会的,不可能。
朋友妻不可欺,像谢琰那样光明磊落的君子,绝不可能会有这等龌龊的心思。
“你怎知他就没有呢?”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原来,方才想得太过失神,不知觉间嘴里竟把心里所想的事情给念了出来,恰被去而复返的朱瑾听在了耳里。
却说朱瑾离开后,是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得尽快解决,总不能让刘裕一直糊里糊涂的认敌为友。毕竟他已经是公主的驸马,可不能再被谢琰利用了去。
所以她又回来了。
幸好她回来了。
这位驸马爷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愚昧,明明就有了怀疑,偏偏还要自欺欺人。
眼看着他脸色唰地变了,朱瑾却冲着他诡异地笑了一笑,“姑父可听说过北朝的神武女将军?”
刘裕看着她迟疑了片刻,却还是点点头,“听是听过据说她是北朝大王符坚最宠爱的公主。不过,她不是已经”
“放肆!大王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刘裕:“你”
许是没有料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刘裕一时惊愕。可他毕竟不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结合这些时日以来,这些人鬼鬼祟祟,实在是不难猜出来。
心道:莫非她的意思是
朱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说你是南朝人,可你如今已经尚了我北朝的公主,就该尊北朝的礼。胆对大王不敬,其罪当诛!但念你初犯,我便不与你计较。”
虽说心里已经猜到,可刘裕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这一切,对他而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你是说,天锦她是,是”
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去相信。
朱瑾好像很看不惯他这副怯懦的样子,冷嗤一声。
“难道在驸马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刘裕默。
他一贯清俊朗朗的面容上,有着微微的挣扎,并不显得意外。可见他并非全然的无知无觉。
朱瑾紧盯着他,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神色都不曾错过。
刘裕突然抬起头来,喃喃道:“所以谢琰并非是因同我一见如故,才会一直出手相助。”
“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