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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答得甚妙,让人找不到错处。纵然她对刘裕情义不假,怕也是在她只是天锦的时候吧。若身上担上一份尊荣,这样的情义便也不再纯碎了。
他不再追问,叹道:“我被谢石困在寿阳有些时日了,也不知荆州现在是什么情形。”
天锦便说:“你不必忧心。明日我便让人护送你回乡。”
桓玄摇摇头:“回去容易,造势却难了。”
桓氏大不如从前,他被困了这么久,势力大大消减,人心怕是也已涣散了。
天锦:“南郡公这是信不过我?”
“你?”桓氏迟疑了一瞬,目光灼灼。
天锦却就此打住。她与桓玄是旧识不假,却非深交。白日里他刻意在刘裕面前提及,天锦便知他是有求于她。
恐怕在寿阳谢府时,他便早早谋算过,替她隐瞒身份,救他们脱离困境,足足赚够了她的人情。即便知道他心思并不单纯,可这份人情她却不能不认,这才令人去救了他出来,算是还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如何偿还,她心里也有一份计较。
翌日,天锦果然说话算话,派了沐倾城护送桓玄回荆州。临行前又特地交待她,想办法留在荆州,必要的时候助桓玄夺权,留意各方势力。
沐倾城爽快应下。自天锦落迫到回归,头一回觉得心里头明快了许多,待天锦也重新拾回了些真意。
“属下必不辱使命。”
桓玄走后不久,王恭终于领兵北伐正式与司马道子对上。
听了消息,朱瑾开心得拍手称快。
“司马老贼这回可有得受了,该!”
她说这话时,天锦正指使着关三爷给院中的几株虞美人花翻土施肥,好叫它们长得更茁壮些。
天锦拍了拍手上泥土,不以为然道:“王恭成不气侯,你不必对他抱有太大的期待。”
朱瑾不信,“他若无用,如何能入公主的眼?”
天锦摇摇头,平静答:“此人为人正派,对南朝有着一派忠心。只不过是看不惯琅邪王为了把持朝政,独断专权,屈态奉迎老皇帝,破坏纲纪。”
“既是如此,公主为何要让辛夷去助他?”向来沉默寡言的关三爷突然直起身问了一句。
天锦乐见他插话,眉眼一弯,“总要有人带头造势不是吗?王恭是老皇帝的舅兄,由他来带这个头,再好不过。”
朱瑾恍然大悟,“莫非是公主另有打算了?”
天锦故弄玄虚挑挑眉梢,“我北朝不振,南朝也休想太平。不搅得天下大乱,如何祭慰我大锦军亡灵。”
她的话让朱瑾浑身一震,以为她接下来便会有所吩咐,正满怀欣喜的等待。
岂料,天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四下一望,“驸马人呢?”
朱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驸马这两日忙得很,满怀雄心壮志的想要出人投地,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公主竟然不知道?”
天锦涩然,佯怒道:“好你个朱瑾,长本事了,连本宫也敢打趣!”
朱瑾笑嘻嘻冲她扮了个鬼脸,一遛烟躲到了关三爷身后。古灵精怪的模样,惹得关三爷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锦笑着笑着却有些愣忡。当初广凌时,刘裕为了她遣散了九峰寨,如今便是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又是为了她,才想要出人投地有所作为。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不由动容,更何况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情。
她几乎都想告诉他,他若想,她便帮他一帮,又有何难。只是,他既然不愿同她说,她也只能全当不知。
想了想她又问:“你们之前可是查过驸马的背景?”
朱瑾理所当然答道:“他一个潦倒的穷汉又有什么可查的。”
天锦脸色不善地扫了她一眼,“不可无礼。”
朱瑾自知失言,见天锦面露不悦之色,不得不自省。也感觉自己当真是太过放肆了。不过她一向坦荡,既然知道错了,就很快认错。
“公主恕罪,属下再不敢对驸马不敬。”
若是在北朝宫中,她这般犯上,少不得会领一顿罚。只是现下身处异地,多番变故,天锦对他们格外宽厚。
“就由你去查一查驸马。若他家中还有亲人,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是,属下明白。”
朱瑾再不敢放肆。哪怕她打心眼里,依旧觉得刘裕配不上公主,但公主既然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冒犯他便同等于冒犯公主。
她是万万不敢对公主不敬的。
天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第211章 窘迫
晚上,刘裕从外面回来,眉梢间带着明显的喜意。推开门,看到等在灯下的天锦,不由一愣。
这些日子顾忌他身上有伤,天锦都跟朱瑾挤在一处歇息。他晚上回来的晚,她都早早睡下了。像今夜这般等在他房里,还是头一回。
刘裕心头微热。
屋中的灯火昏黄,她支着头,依在桌案边,似乎是睡着了。明若珠玉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迷离了光晕,有着几分不真切。
刘裕转声轻轻合上门,并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侧。
走近了才看清她睡得不舒适,如柳似的双眉微蹙着。精致的五官不如以往的恬静,仿佛像是在极力忍隐着什么,紧紧绷着。
刘裕只当她是作了什么恶梦,既心疼又无奈。身体一矮,便要将她抱上榻。
岂料,他才刚伸出手,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里锐光一闪,反手扼住了他。
刘裕不妨她突然发难,力道之大,叫他吃痛闷哼了一声。
“阿裕?”看清来人,天锦神色一松,飞快放手,“你没事吧?”
刘裕心里苦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打趣道:“你这是将我当成采花贼了?”
天锦见并未伤到他,心中微定。见他语气里带着亲昵调侃之意,脸上闪过丝丝不自在。不自觉地嗔了他一眼。
方才的那股凌厉之色消失不在,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这一眼,娇丽娇人,微微浮现出一丝媚态。
刘裕心中微动,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天锦”
天锦刚要应声便感觉手上一重,被他握住。他眼里的热切之意,再明显不过,可她却僵直了身体,下意识想躲。
本能的,刘裕不想给她机会拒绝,垂下头,准确无误衔住了她娇丽欲滴的朱唇。
灯火被熄灭时,天锦懊恼地想,她原是打算与他坦诚布公深谈一番,怎么就
天刚蒙蒙亮,天锦便醒了。身侧已空,她伸手一探,被间尚有余温。屋外传来“咯吱”关门声。
她披头散发地坐起来,目光触及身上斑斑点点的吻迹。她目光一闪,起身着衣,身上的酸软,叫她有股难言的懊恼。
这时,外面隐有动静。
她唤了声“朱瑾”,无人应答,才想起朱瑾已经被她派遣了出去。
这么早难道是关三爷起来准备早膳了?
天锦实在难以想象用惯了大刀的关三爷寒气森森挥舞厨铲的模样,连忙打开门寻声找过去。
动静的确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她想象中正在挥铲的人此时正抱着大刀,矗立在厨房门口。未被薄铜面具遮住的半张脸,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正冷着眼,盯着厨房之内。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一阵杂乱之声。
天锦愕然地加快脚步,“关三爷。”
关三爷早就听出她的脚步声,回头朝她点点头,一声未吭,面无表情。
厨房里的动静并未停止,天锦的视线越过关三爷的肩头,看到了一抹白影。
“阿裕”天锦有些目瞪口呆。
一袭简单白面长袍的刘裕,正将一尾活鱼按在案上,手起刀落,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鱼,顿时头尾分离。
血溅了刘裕一脸。他满头大汗抬起头来,见到天锦,瞳眸缩了缩,很是尴尬。
刘裕一早起身才发现朱瑾不在。关三爷从屋里出来,提着配刀就往厨房走去。他蓦地想起能做一手好菜谢琰,脑子一热,主动揽了活。
厨房的食材倒是丰富,但他能做的却十分有限。他一进来便有些后悔,奈何关三爷就站在门口看着,话既出口,也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留在案上的鱼尾,突然朝他怀里蹦了过来。他一时不察,被沾了满身的腥血鱼鳞。往后一退,那鱼尾“啪”地掉落在地上,终于不动了。
可刚才那般反击,好像是在嘲讽他无能似的。
昨夜缠绵温存,今早起来还残留的旖旎在此时不复存在,他在天锦复杂的目光之下,羞愧得红了脸。
“我”
天锦撇开眼,“还是去外面买回来吧”
关三爷收回视线,不等吩咐,扛着刀转身就往外走。
目光所及,满地狼藉。刘裕越发觉得着窘迫,手忙脚乱收拾起来。
天锦走过去,眸中含着忍隐的笑意,“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吧,我来收拾。”
刘裕没拒绝她的好意,放下刀具,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着他的面子,事后天锦并未多言,关三爷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更不必说。
天锦原本还记着与刘裕有话要说,可惜用完早膳,他就不知所踪了。
等到黄昏,徐道覆派了采桑来传递消息。
保太子继承大统的太子党终究还是争赢了,新帝即位,改年号为隆安,立琅琊王氏女为皇后。
新帝愚笨,不善言辞。朝政大权依旧把持在司马道子手中。
采桑道:“以后司马道子就是会稽王了,这尊位再往上提,恐怕是要自个儿当皇帝了。”
天锦并不在乎司马道子尊位,他想挟天子以令侯诸也要有人信服才行。王恭一再对他发难,令他的在朝中威信大减,根本不足以惧。她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新晋的皇后身上。
倒是让她算漏了,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一向交好,两家亦是姻亲。此番谢氏接连受创,倒是便宜了琅琊王氏独大。
想到嫁进琅琊王氏,几度对她下杀手的谢道韫,天锦眸色沉了沉,“本宫知道了,你且回去告诉老师,一朝皇帝一朝臣,司马道子已经老了。”
采桑猛地抬起头,急急道:“公主是想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