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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你等我20分钟，我已经在路上了。
看着顾异发过来的消息，林窈心沉默不语，在原地立了好一会。
本来她以为，此时此刻她自己应该更加激动高兴一些的。
但是没有，林窈心的心里仿佛一点波澜都没有泛起来，有的只是说不上来的，无力和空白的感觉。
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林窈心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在去年经历了她妈妈方如茵的那件事情以后，就更是如此……
林窈心在回复了一个“谢谢”以后，又给顾异发送了自己所在病房的信息，随后把手机收好，重新坐回到了外公的床边。
过了20分钟，顾异精准踩点，出现在了方承墨的病房之外。
“你来了。”见到顾异，林窈心站起了身来。
顾异也没有墨迹，径直走进病房，还顺手关紧了门。
他拿出了一绛红色的药剂来，这是顾异在赤狐的c9实验室里面，辛苦测试实验一个星期之后的成果。
这只血清，嗯，姑且先把它叫做新型血清20。
新型血清20是顾异在短时间之内，能做出来的，对人体细胞表现最亲和无害，并且最大程度强化了细胞活性机能的存在。
这种试剂，顾异一共制作了大概60l的样子，目前他所拿出来的，只是其中二十毫升的稀释液。
至于剩下的部分，已经被顾异装入了之前放脑域血清的小匣子里面。
顾异将新型血清20在林窈心的面前晃了晃：“还是把话先说在前面，这支药剂，并不能够根本治愈癌症，它没有杀死癌细胞的作用，只能对正常细胞进行小幅度的强化。”
“所以，最后结果怎么样，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看老人家他自己。”
顾异这样讲着，还看了一眼病床上生命体征微弱的方承墨。
已经病成这样的话，估计是很难再救回来了……
林窈心只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给外公他用药吧。”
顾异也没有再矫情，取出了针筒，将新型血清20装入。
针尖刺入了老人干槁的皮肤，绛红色的溶液被缓缓推进了老人的血管。这位学术界的泰斗，就这样成为了顾异手上，第一个注射超级血清的人类。
随着时间推移，萦绕在方承墨脸上的灰败死气淡化了不少，他的气色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善。
又过了一会，这位早早被下了病危通知书，随时都有死亡的老人，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他的眼瞳之中有了聚光，不过此刻正茫然地看向四周，看见了自己的外孙女，也看见了顾异。
方承墨的目光在顾异这张陌生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用一种虚弱又很稳健地语气开口：“小后生，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的？”
顾异打算承认。
不过方承墨没有给顾异讲话的机会，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自己的外孙女身上：“窈窈，你请来的人，对吧？”
林窈心点了点头。
“外公知道你乖。但……晚期的肝癌啊，治不好的。外公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都活了八十多岁了，活得也够了，咱不折腾了啊，听话。”
方承墨对林窈心讲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着要糖吃的小姑娘。
“不要！”林窈心的语调不大，眼眶微微泛红，这是她少有会表现出来的倔强任性的一面。
“外公累了，很想你外婆，也很想你妈妈，外公该下去陪陪她们了。”方承墨的语气和平静也很释然。
就好像死亡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恐怖未知的鸿沟深渊，只是一场早就已经预定好的归宿。
林窈心不讲话了，深深低着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啪嗒啪嗒掉落，但却听不到她一丝的哭声。
“小后生你很好，明明年纪和我家窈窈差不多大，但本事却是不小。”方承墨又看向了顾异，带着笑夸赞了一句。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顾异是用什么方法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
精明的人无论是什么岁数都依旧精明，没必要知道的事情，就不去打听。
顾异笑了一笑，嘴上说着“没什么”，了表谦虚。
心里想的却是：实不相瞒，这是你外孙女拿300万逼出来的。
只要钱到位，我什么都可以。
方承墨还是笑，这样看起来，他是一个蛮慈祥的老人，他柔声对着林窈心讲：“窈窈，外公想出院了，我这个地方已经这样躺了太久了。”
老人的语气仍然是平和，但却又带了一股倔强。
方承墨在年轻的时候，是少年英才，天之骄子。到老了，是学术界的一方泰斗。
他耀眼的人生，让他有倔强的资本。
他能接受自己老去死去，甚至，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时候离开。但他所希望的死亡，不是戴着氧气面罩，浑身上下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等死。
这样太窝囊了。
“可是……！”林窈心止住了自己的泪水，看着自己的外公，还想再说点什么。
“可是，医院并不能治好我了，不是吗？”方承墨的一句话，把林窈心的一切说辞都堵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方承墨，肿瘤医院方面已经尽了全力……
林窈心的双手攥成了拳，攥得骨节都有些发白。
许久，她才做出决定，吐露出一个字来：“好。”
方承墨平静地笑笑：“窈窈还是和以前一样乖。”
023 我想先做个AI
出院手续办理的很快。
新型血清20的效果不错，方承墨在短时间之内，已经可以从病床上坐起来了。
在护工的帮助之下，老人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轮椅上，由林窈心推着，离开了医院。
以方承墨的身体状况，坐公交是不可能的。所以林窈心拨通了电话，叫了自家的司机过来接人。
嗯……和顾异之前猜的一样，林大小姐果然是有配备司机的。
在司机到来之前，方承墨提出了自己想先出去走走，透透气。同时，老人家还明确提出了要求，希望顾异这个有本事的小后生也陪同一会。
顾异没有拒绝。
肿瘤医院附近，有一个还不错的小公园。
林窈心推着轮椅上的方承墨，来到了这里。顾异就慢慢跟在这对祖孙身后，三人一路无话。
小公园规划的很不错，因为是夏天，草很绿，花很红，入眼可见的都是昂扬着的生命力。
就连虚弱的方承墨，到了这里似乎都受到了什么感染，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后生，你和窈窈是朋友吧？”方承墨没来由地开口问顾异。
在老人边上的林窈心听了这话，身体微微地动了一下，不过看起来，她没有插话的意思。
“嗯。”顾异点点头。
应该，是……吧？
毕竟之前林窈心在嫣姐面前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说两人是朋友关系了。
“嘿嘿，我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有花。”似乎是因为看破了顾异和林窈心关系的缘故，方承墨得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老人继续讲：“窈窈从小就不爱交朋友，身边一直没有什么可以讲话的人。小后生，既然你是窈窈的朋友，以后就多陪窈窈讲讲话。”
林窈心还是没讲话。
“好的。”面对一个合情合理的请求，顾异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真好……”老人点点头，又是长长舒气，似乎是要把长期堆积在身体里的浊气都一口气全都排出的样子。
林窈心的电话响了。
她把电话接起，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又挂断。
随后，轻轻弯腰，对方承墨讲：“外公，我们的车到了，回家吧。”
“好，回家，回家。”老人的舒畅快乐，溢于言表。
这对祖孙要回家了，这时候，顾异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跟着了。所以，他就静静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谢谢你。”在林窈心推着轮椅从顾异身边经过的时候，语气诚挚地向顾异表达了谢意。
“嗯。”
“小后生，再见了。”方承墨的心情还是很好，临别之际，他高兴地和顾异道别，“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嗯，再见了，老先生。”
顾异就这样看着这个虚弱的老人和俏丽的少女，一起慢慢消失在了小公园的拐角处……
再见。
后来顾异有再见过方承墨吗？
没有的，再也没见过。
因为，在方老爷子出回家院以后的第三天，就死了。
在家里安然辞世。
……
“痛心，数学界泰斗方承墨，于家中因病长辞”
在肿瘤医院见过方承墨后的第三天上午，顾异在微博上看见了这样的新闻标题。
结局和顾异本来想的差不多，方老爷子的身体太过虚弱，一管新型血清20怕是难以救回来。
再结合老爷子醒过来以后，那种死生看淡的状态来说，他本身也就没有多少求生的yu wàng。
叮咚！
当天的下午，顾异的手机上进来了一条短信通知——
“您尾号6666卡5月14日15：06手机银行收入｛网转｝3000000元，余额300004040元。”
毫无疑问，这是林大小姐付给顾异的酬劳。
虽然最后，方承墨还是走了，但林窈心依旧按照当初的约定，给顾异付了款。
看着短信里面，自己银行卡上“0”的尾声，顾异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幸福感。
“顾异，你要冷静！以你现在的本事，以后做全蓝星大佬，冲击福布斯排行榜都不是问题，怎么可以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乱了阵脚呢！”顾异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但事实是，根本冷静不下来。
有钱，是真的很快乐！
即便这个钱目前还只是银行短信上的一串数字。
收到银行的短信之后，顾异很快还收到了林窈心的v信：“钱已经让人汇款了，谢谢你。”
顾异收敛起了发财的兴奋，他想起了今天上午看到的微博上关于“方承墨离世”的新闻。其实，虽然只见了一面，但顾异对那个老爷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所以，顾异回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