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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挠了挠头说:“额娘,其实三阿哥人挺好的,他是皇子,将来最差也能有个贝勒吧,姝姝总要嫁人,与其嫁个我们不知底数的,还不如嫁给三阿哥呢。”
珍珍说:“妹妹的事我和你们阿玛自然有打算,这事你两就别掺和了,也不许同五福和有余说,你们各自放心里就是,可知道了?”
团团和圆圆对视一眼,耸耸肩道:“是,额娘。”
等阿灵阿送完宾客回屋后,珍珍立即将这事告诉了他。
阿灵阿听罢头一句和珍珍说得一模一样。
“三阿哥也是有心了。”
珍珍挑挑眉:“怎么,八年一过你改心意了?”
阿灵阿道:“怎么可能,虽说咱们姝姝按着辈分是长了他一辈,但他两不算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咱们两家也没什么遗传病,按着后世的《婚姻法》要结亲也是勉强可以,可偏偏他是你大外甥的儿子……”
珍珍有些不明白。
“我大外甥怎么了?他这些年对你不是挺好,不但没鞭你的尸,还给你加官晋爵,我看钮祜禄家如今比在康熙朝还风光。”
阿灵阿轻轻握住珍珍的手。
“珍珍,如今这状况下即便是咱们去求指婚,你大外甥也是不会答应的。你大外甥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康熙爷的经验教训,迟迟没有立太子,但如今大阿哥弘晖已然成人。他是嫡长子,又贤良有才学,我和揆叙估摸着他成为太子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剩下几位阿哥们的婚配就得格外谨慎。你老公我如今是位极人臣,钮祜禄家又是八旗第一勋贵世家,我要是做了哪位阿哥的岳父,我就是没想过、不去做,也会又无数人将镶黄旗钮祜禄一族等同于那位阿哥背后的势力。”
“那大阿哥呢,雍正爷会不会想着把我们姝姝指给他?”
阿灵阿微微一笑,“那就更不会了。”
自从雍正爷登基,珍珍和攸宁常年就在皇太后那里过上了“混吃等死”的好日子,朝政?对不住对不住,不想关心,听多了容易掉头发!
朝政这么多年对她只意味着一件事,姐姐的那两个孩子——六阿哥和五公主有没有从域外回国。
故而她看见阿灵阿在朝政上故弄玄虚,就一拳打在了他身上,“快说!”
阿灵阿揉着胳膊说:“这么简单!还不是为了我家的门第。”
阿灵阿笑着握住她的手说:“你看当初孝庄文皇后为康熙爷选皇后的时候既没有选我姐姐,也没有选惠妃,而是选了索尼的孙女。四辅臣里,赫舍里氏门第最低,所以鳌拜才会说康熙爷是娶了‘奴才之女’。孝庄文皇后看中赫舍里氏的原因除了因为索尼的忠心外,也恰恰是因为门第低。皇后若是出身勋贵世家,后族壮大,反而对皇权是一种威胁。所以啊,咱们家姝姝注定是当不了你大外甥的儿媳的。”
珍珍听着失笑地摇摇头。
当初她觉得和阿灵阿的婚事难如上青天是因为吴雅家包衣出身,门第太差,而阿灵阿是钮祜禄氏出身,门第太好。
而如今,又是因为钮祜禄家门第太高的缘故。
她有些不服气,伸手在阿灵阿的脸上捏了一把。
“就你们钮祜禄氏最厉害,大清第一豪门。亏得咱们闺女是个傻白甜,早就把乾隆爷忘了个一干二净,连当初他送的荷包也都被她弄丢了。要是她也像当初咱们俩一样对乾隆爷一往情深非他不嫁的,我看你头不头疼。”
阿灵阿不过略略想像了一下就害怕地打了个哆嗦,接着捂着心口说:“我可算知道为什么揆叙如今这么仇视五福了,我也要仇视三阿哥去!”
珍珍根本不想再理这个女儿控,转而去瞧团团和圆圆遛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当年阿灵阿就觉得团团圆圆的名字像养狗,这两孩子还就是爱养狗。
虽然是双胞胎,养狗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团团养的都是京巴那样的小狗,圆圆养的全是藏獒那样的猎犬,在圆圆身后往往还会跟一个人——姝姝。
珍珍坐在亭子里吃着新炸的小酥肉遥望孩子们嬉闹,姝姝闻着味牵着一条猎犬蹦进亭子,吓得珍珍抱着小酥肉躲在柱子后面。
“姝姝啊,我们加一个大姑娘,能喜欢点温柔的动物吗?”
姝姝站在那只威风凛凛的猎犬后一伸手说:“额娘,阿玛说不能吃独食哦,阿狼也想吃!”
珍珍颤抖着交出一条小酥肉,让下人交给姝姝,姝姝一甩手,那只猎犬蹦得三尺高一口吞下了肉条。
“额娘,我这几天能去找回京的大长公主吗?”
大长公主就是五公主,她前些年就放弃了女装,长辫戎装,奔向了西域的宽广天空,每年到了春天才会抽空回京看看父母。
姝姝三年前第一次见五公主后,就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公主产生了无限好感,每年这个时候总要想尽办法赖在五公主身边。
“行啊,想去就去,把狗也带走吧!”
姝姝的宝贝阿狼甩了甩头,口水乱甩正好溅到了珍珍脸上,她委屈地抹了一把脸,只祈求女儿赶紧带着这恶犬出门。
可等姝姝走了,珍珍舀着一碗新鲜的桃花羹时突然笑了笑。
她的女儿啊,自然有自由、快乐又奔放的灵魂。
皇宫、名分、家世,都不是她该替女儿选择的。
孩子的人生,她应该给予他们完整的灵魂和独立的人格,其他的,应该交给他们自己来思索。
无论对错。
…
数日之后,三阿哥的生母熹妃去了一趟畅春园,探望陪太上皇隐居的皇太后吴雅氏。
她在那说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乎这真的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探视。
又过了一个月,太上皇突然差人递了口信回宫里,说是想孙子们了。
孝顺的雍正爷立马是把四个儿子打包塞上马车,一股脑地都送往畅春园,还嘱咐他们:太上皇不让你们回来,你们就谁都不许回来!
四位阿哥战战兢兢地前往畅春园,同时心里是欲哭无泪。
他们从小到大去看皇爷爷就只用干两件事:一背书,二骑射。偏生他们家皇阿玛最擅长背书,最不喜欢骑射,于是每次去见皇爷爷无论背书还是骑射场面都很惨烈。
背书时,若是没背错了,皇爷爷就捋着山羊胡长叹一口气,开始把皇阿玛四岁背千字文,八岁背论语,六皇叔和皇阿玛如何相辅相成共同进步全部唠叨一遍。
骑射时,若是哪不对,皇爷爷又是捋着山羊胡长叹一口气,开始把皇阿玛这么大年纪还是四力半,从小骑射不如人,还带上六皇叔一起逃骑射课的斑斑劣迹数一遍。
前一项让他们羞愧,后一项让他们汗颜。
偶尔还有小皇叔横插一脚,过来拿起十五力的大弓嗖嗖十发,皇爷爷看他们的眼神就更加凝重,更加痛心疾首,活像他们生错了世道一样。
但这次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太上皇既没有让他们背书也没有让他们骑射,连往日最爱来拿四力半嘲讽皇阿玛的小王爷都没出现。
太上皇只让他们干一件事,陪他下棋。
四位阿哥们抓阄决定先后,弘昼第一个,接着是弘时、弘晖和弘历。四个人轮流进清溪书屋陪太上皇下棋,直到一方认输为止,出来换人再下。
弘昼棋力最弱,不到半个时辰就垂头丧气地从屋里出来,弘时也就比他多撑半个时辰,而弘晖同太上皇的棋局下了足足两个时辰。
轮到弘历时他执黑先行,他在兄弟里棋艺属于上乘,中盘时已经和白棋形成胶着。
弘历捏着棋子苦苦思考,对坐的太上皇却是镇定自若,在观察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轻轻放下一枚白子。
弘历惊讶地抬起头,太上皇捋须笑道:“若是不舍,便不会有得。”
他说着将被他自杀的白子一一拾起来,果然这一下棋盘上彻底空了出来。
弘历若有所思地盯着棋盘看了半晌后突然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地对太上皇叩首。
“孙儿谢皇爷爷指教。”
他磕完头起身坐了回去,拿起黑子认认真真地下了一步。
这之后两人又重新开始你来我往的攻坚战,太上皇虽然自杀死了一片白棋,但最后却是反败为胜。
待弘历走后,有两个人从隔壁的耳室里走出来。这两人容貌相似,一看便知是兄弟。
身材已经微微发福的那位恭恭敬敬地问太上皇:“皇阿玛,这四个孩子您都看过了,皇阿玛您意下如何?”
另一位脸上有明显风霜的痕迹,日晒雨淋遮住了他本来白皙的皮肤。这便是这些年沉迷探索海外的六王爷胤祚,他惊讶地望着身边的兄长说:“四哥,虽然满人里不讲究嫡长制,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不是个毫无道理的事,大阿哥如今嫡长俱占,若是真舍弃不要……”
他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上座的康熙爷,“四哥,你要心里有准备。”
胤禛道:“我自然有,立嫡固然法理正统,但大清江山却未必安稳,当年你我瞧过的祸端还不够吗?”
胤祚和胤禛也不打马虎眼,又直问:“皇后嫂嫂也能同意?”
这下连康熙爷也抬头,向胤禛抛去探究的眼神。
胤禛点头道:“朕同皇后夫妻一体,朕自然是问过皇后。皇后一路陪朕走来,比谁都懂朕挑着多沉的一副担子,皇后说,若朕不选弘晖,或许才是弘晖之幸。”
胤祚心中亦有所触动,他眉头微动,最终微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声。
他了解四哥,若是他有了决定,四嫂也无力阻拦,对四哥来说,大清江山与夫妻情分,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胤祚就看向了最终的裁判者: “皇阿玛,您也答应了?”
康熙爷在专心地批改小女儿盈盈的诗作,被儿子质问,只淡然说:“皇位都传给了你四哥,他想怎么传那是他自己的决定,反正朕传完了。”
亲爹这回答,近乎于耍无赖,胤祚只能朝天看看,感叹下畅春园的雕栏修得很适合不处理政务的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