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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了？”贺礼遇探寻的眼神打量他一会儿，“看来，去得很堵心。”
霍景城半坐起身，“她问我会不会娶她，我说不会。”
贺礼遇啧一声，“在这档口，你就这么直接说的？”
“我说的不过是实话。”
“实话你个头，你还是不是人了？”贺礼遇摇头，“人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在这种时候你还刺激她。你说你这人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怎么？如果是你，你会娶？”
“会啊，怎么不娶？”贺礼遇摊摊手，“人是为了我才落成残疾，以身相许也是应该。”
霍景城嗤一声，“如果这样的话，当初我去找景梵，万一这胳膊也废了，是不是也要让她以身相许才算完？”
“理论上说，是可以这样。”
“如果我要娶让她以身相许，慕晚又让我以身相许，这不就是死循环吗？”
贺礼遇望着他笑，“你不想娶慕晚，那你会娶景梵？还是说，其实你就想娶景梵？”
霍景城沉了目，并不做声。但神色却比之前还要幽沉得多。
贺礼遇知道他心底的郁结，便不再和他开玩笑，只认真道：“你也不用太有负担，慕晚的腿，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好。我今天问过她的主治医生。”
霍景城看他一眼，“什么情况？”
“希望虽然很渺茫，但不是完全没可能。也有和她一样，最后也恢复过来的。全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但我看她现在意志力全无，一直说不想活。”
“你那么刺激她，她当然不想活。”贺礼遇双手环胸，“你现在是她的救命稻草，所以，不娶她也没关系，但你多哄哄她。先哄着她把腿治好。有时间多来陪陪她，也算给她一点安慰。”
霍景城没再说什么，只是疲倦的在他的沙发上躺下。
另一边。
慕父母还在怒不可遏。
“你看看你，为了个什么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慕清华双手背在身后，开口。
慕夫人心疼女儿，“行了，你别说了，这时候你训女儿有什么用。不是人的是他霍景城，你有本事训他去啊！亏得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善心的人！简直不是东西！”
“妈，你别这么说他，他很好，真的很好。”慕晚口口声声还护着那个人，慕夫人听着又是痛心又是生气，“他要是真好，也不会耽误你这么多年，把你耽误成这样，最后还不愿意负责。”
“你帮我个忙。妈，他会负责的！他一定会负责！”慕晚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慕夫人道：“你说，你想要妈帮什么忙，什么忙妈都帮你。只要你开心。”
“妈，你现在打电话，让佣人把我一直收在橱柜最底层的发夹拿出来，让她赶紧给我送到医院来。”
第239章 一死了之
慕夫人不能理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打扮？这时候找什么发夹？”
“你别管了，赶紧打电话吧！”
慕晚催一声。
慕夫人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把电话拨了回去。
霍景城在贺礼遇的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
醒来，看手机。
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
她没有回他电话。
没看到，还是假装没看到？
一个小配角，哪那么多戏份，连拿手机看看的时间都没有？
霍景城丢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这会儿已经是中午，连饭也没吃。
他洗了把脸，直接把车开到老宅，吩咐厨房熬筒子骨汤。这才上楼去看老爷子。
老爷子精神不济，霍景城没和他说几句话，便出了房间。
沛跟出来，问：“你去看慕晚了吗？她怎么样了？精神还好不？”
“去了。一会儿会再过去。”霍景城回，“情绪有些激动，但预料之中。”
“是啊，年纪轻轻的，一条腿就这么废了，能不激动吗？”沛感慨。
“贺礼遇说了，不是就一定残废，有能恢复的。”
“是吗？”沛道：“那你得好好鼓励鼓励她，多照顾她。她对你可真是一片真心。你不感动，我和你爷爷都感动得不得了。”
霍景城不接话。
沛继续道：“我可是一直把她当我们家的儿媳妇，你爷爷也是把她当孙媳妇的！虽然现在一条腿不行，但你也说了，以后不是不能恢复。你爷爷和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法，没变过。”
“妈，行了，我没想过要娶她！”
“你”
“以前我就是这态度，以后也还是这态度。我去厨房看看。”霍景城说完，提步往厨房走。
沛一下子就把他的胳膊拽住，“难道，你还想娶景梵不成？！”
霍景城望着母亲的眼睛，“就算我娶景梵，我也不会娶慕晚。”
每一个字，都透着坚决，掷地有声。
沛一震。
当下，眼泪就出来了，“你说这话，你对得起你哥哥吗？”
又来了！
霍景城觉得过往的事，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挣不开的魔咒。像一个枷锁，一旦他有一点点松懈，母亲和爷爷便会轮番上阵，把这枷锁一次又一次扣紧。
“你娶去！你除非想你爷爷和我都陪你哥哥陪你爸一起，一死了之！”
霍景城走进厨房，身后，还是母亲怒极的威胁。
他脚步顿住，呼吸重了几分。
胸口有很多郁结的情绪积攒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吩咐厨房的人将饭菜打包。
他将汤和饭菜送到医院。
慕家人像是冷静了许多，没有先前对他那么蛮横。霍景城劝慕夫人吃点东西，她只叹道：“看着女儿这样子，一点都吃不下。”
“多少还是要吃点。这是我爷爷的厨师做的。您尝尝看吧。”霍景城把打包盒一一打开。
慕夫人头发披着，不方便吃饭。她从口袋里取了个发夹，夹在头上，将前额的碎发固定住。
霍景城一抬头，一眼看到，震住。
第240章 一厢情愿
霍景城一抬头，一眼看到，震住。
慕夫人喝了口汤，似是觉得他目光有异，抬起头来，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慕姨，你头上这枚发夹”
细听之下，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轻微的发颤。
“怎么了？”慕夫人有些疑惑的问。
“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慕夫人将发夹从头上取下来，递给他。
霍景城将发夹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
果不其然，这枚发夹，和他五年前在KTV包房里捡到的那枚发夹，无论是造型上还是做工上都如出一辙。
他手里握着的那枚发夹上刻着的是一个J字。而这一枚则不然，是Forever。
霍景城摩挲着那几个英文字母，第一次有种紧张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真相要跃出来。
“怎么了？我看你神色好像不对劲。”慕夫人探头问。
他回神，“慕姨，这发夹是一对还是单个一只？”
“一对，这是很多年前我送给晚晚的。”
“这是慕晚的？”霍景城把发夹握紧。
“嗯。一直是她拿着，刚我顺手拿过来戴头上了。我这年纪，已经不适合戴这些花哨的东西了。”
“既然是一对，那另外一只在哪？”
“另外那个啊？另外那个，晚晚说五年前就不见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落在哪儿了。”
五年前
竟真是五年前丢失了
霍景城呼吸紧了些，却偏不愿相信。
像是垂死挣扎那般，问：“那么，这发夹上的字，是代表什么意思？”
“发夹上的字啊，是晚晚后来刻上去的。我也问过她是什么意思。”慕夫人看他一眼，叹口气，“这个发夹上，刻的是Forever，另外一个丢失的呢，刻的是J字。”
“J”
虽然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已经冒出来过。可是，乍然听到慕夫人提到，还是狠狠震了震。
另外一个发夹上，刻着的竟然是J！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薄唇翕动了下，良久，他才问出声，“为什么是J？又为什么是Forever？”
“你是真不懂吗？”慕夫人眼眶红红的，“这个J，代表的自然是你景城的景字。forever我想你也不用我解释了吧？她对你一往情深，自然是希望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我真没想到，竟然现在会弄成这样”
慕夫人话说到一半，对面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来，大步往病房里间走。
病房里，慕晚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似乎还在生之前的气，见到他进来，她难过的别过脸去，不肯看他。
可是，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流下来，打湿了枕巾。
霍景城让病房里的其他人出去，他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许久，他都没出声，只紧紧握着那枚发夹，脸埋在掌心间。
慕晚慢慢的转回脸来，看到他这样，反倒先开了口，“怎么了？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想逼你娶我？”
说到这个，她声音又哑了，“景城，我确实很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这条腿也是因为你，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你不爱我，那么讨厌我，我也不会勉强你。权当我自己犯丨贱，一厢情愿为你”
第241章 当年真相
“这是你的？”慕晚的话，被他打断。
他像是平缓了情绪，才可以不至于太失控的将发夹置于她面前。
慕晚疑惑一瞬，看到那发夹，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霍景城舔了舔下唇，问她，“这么多年，你有把这套发夹借给任何人过吗？”
慕晚似是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摇头，“从来没有。因为她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都精心保管着，怎么了？”
“慕姨说，这发夹是一对。那么，另外一个，你落在哪儿了？”
慕晚再次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就是有一个晚上出去玩，结果再回来的时候就弄丢了。”
霍景城呼吸重了许多。
他目光幽沉，定定的锁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