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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谁带他出来的倒还好办。”我话音刚落,薛绍就走了过来,看着隆基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之情。
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三岁的小娃娃还能自己走到这里来不成?”
“你自己问问他吧。”
我转而看向隆基,这个小鬼头正冲薛绍调皮地吐着舌头。见我看着他,忙是憨憨地笑道:“姑姑,我是自己躲在姑丈的车里出宫来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被你皇祖母发现了,受罚的时候有的你苦吃。”我大吃了一惊,除了惊讶他擅自出宫的行为,更是因为难以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连薛绍都瞒过去了。
听我这样说,隆基一脸委屈:“父皇成天不是上朝就是去醉竹园待着,皇祖母也不理我。我想出宫来找姑姑你玩他们又不让,我只好这样做了。”
这话听得我心软了。这孩子贵为皇子,可惜没能出生在好的时候。从小丧母已经够可怜的了,兄弟几个又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长安,孤独无趣自不必说。八哥的性子温和,不会像七哥那样与母后频频起冲突,二人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可到底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以致这些年来八哥的性子越发安静,对隆基自然是顾不上了。母后因着八哥的缘故,对他的孩子也并不看重。
隆基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只有三岁,却是天资聪颖,不似别的孩子那般淘气。我进宫时总会去看看他,陪陪他,以致他对我最是亲厚。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出来见我这般胆大包天。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样放肆大胆,姑姑小时候都不敢呢。”不忍心责备什么,我轻轻点了一下隆基的额头,当做训诫过了。
“那……我可以留下来玩一会儿吗?”孩子终究是孩子,分辨不出我有没有生气,隆基嘟着嘴问我到。
我站起身,故作严肃地说道:“你既然是躲在你姑丈的马车里偷溜出来的,自然应该问过他的意思。他同意了你才能留下来。”
听了我的话,隆基赶忙向薛绍求助了:“姑丈,我能留下来玩一会儿吗?”
薛绍哪里会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即是回答:“来都来了,哪能赶走呢?不过,下不为例!”
“是,三郎知道了,多谢姑丈。”隆基立即破涕为笑,对着薛绍信誓旦旦地保证到。
“姑姑,我新学了一套剑法,我表演给你看啊。”
隆基拉着我往里院走,我回头看了一眼薛绍,他的笑中满是父亲看孩子的慈爱。我心中一动:他也与我一样,将对胤儿的哀思寄托在了隆基身上。
宵禁前,宫里派了人来接走了隆基。他一开始还不愿意离开,直到我们跟他说会尽快进宫去看他他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梳洗完毕,我回到卧房,关好门去到了正在灯下看书的薛绍跟前,笑望着他。他将目光从书本挪到我的脸上,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你今天真的没有发现隆基躲在你的马车里吗?”我想过了,隆基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以薛绍的细心他是绝对瞒不过的,除非薛绍有心带他出来。
薛绍并不否认。他放下书站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被你猜到了。虽说冒险了一些,但那孩子自幼可怜,我不想让他失望而已。好在母后并未怪罪。”
料薛绍是想起了胤儿,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际,靠在了他的怀中。他的手抚过我的发丝,缓慢而轻柔。月辉轻盈铺陈,我二人相拥无言。
良久后,听得薛绍长长叹息了一声,我有些担心地开了口:“薛郎,你怎么了?”
薛绍缓缓道:“令月,大哥那里以后能不去就尽量不要去了。”
不明白薛绍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仰起头看着他疑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薛绍温柔一笑:“今天是因为隆基来了才匆忙之间喊你回来,可我早就想每天一回府就能够看到你。”
薛绍的回答让我想起了两位嫂嫂的取笑,不由一阵脸红心跳。“我不过是与两位嫂嫂说说话,你……”
“你若是想找人说话,我可以从睁开眼起陪你一直说到就寝;你若是觉得待在家中无聊,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总之令月,你答应我,大哥那就别去了,与两位嫂嫂也不要太亲近了。嗯?”
我依然不明白薛绍为何如此,想要说些什么他却收紧了手臂,对我近似许诺地再一次叮咛到。看着他满是期待的双眸我拒绝不得,暂时按捺住心头疑虑笑着点了头,应道:“好,我不去便是了。”薛绍这才放心地与我去歇息。
第二天,早朝时辰将近薛绍还没有起床的意思,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了推他,提醒了一句:“薛郎,再不起来早朝就赶不及了。”
薛绍没有动身,反倒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我昨天说过要一直陪着你的,令月你忘了吗?”
“可是这早朝不去没关系么?”枕边人的神色愈是淡然无波,我心头的疑虑就越来越重。
“如今的朝廷少了我不会损失什么,去与不去都没关系。我昨天已经跟皇上与母后告了假,想在家多待一段时间。”
我再也忍不住了,即是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薛绍问道:“薛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昨天突然不让我去大哥家,今天又说告了假不去早朝,是不是母后为难你了?”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
薛绍也坐起,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夫婿,母后怎么会为难我呢?我只是看到隆基想到成亲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真真正正地过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令月,不要想太多了,我就是想多陪陪你。”
“是吗?可我总觉得你是有事情瞒着我。薛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应该一起担当,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并不能相信薛绍的话。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我反而越是不安。
薛绍想了想,继而说道:“你这样问我,我觉得眼下倒还真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我们一起解决。”
我以为我劝服了薛绍,立即问道:“什么?”
薛绍凑到我耳边,柔声道:“我们也该再有一个孩子了。”
没想到薛绍说的会是这件事,我一下子窘迫地涨红了脸。听到他在我耳边的轻笑,我才回过神来捶打了他一下,嗔怪道:“我诚心诚意地担心你,你倒好,反而趁机拿我打趣。”
薛绍一本正经地替自己辩白道:“令月,我是认真的。”说着就要吻上来。
我的手覆在薛绍的唇上,四下看了看,犹疑道:“现在可是白天,不好吧。”
薛绍拿下我的手握在掌心,笑道:“时辰还早,况且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
我仍是有些犹豫,薛绍却不再让我多言,以唇封住了我接下去的话。我很快沦陷在他的深情纠缠中,再不去想其他。
虽是六月时节,一室春光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脉脉此情诉(二)
一觉醒来薛绍已不在身旁,若非周身的疲软之感还在,我当真要以为清晨的那番缠绵是一场梦了。想到薛绍那句话,我将右手覆在了小腹上——与他成亲已有六年,我们只有过胤儿一个孩子。算到如今,胤儿离开我们也已有三年,的确是时候再给薛家添一脉香火了。
“公主,奴婢伺候您梳洗。”
玉儿端着梳洗的物什走了过来,我起床洗漱完毕,去到了梳妆台前。她像平时一样准备替我梳头。
“我来吧。”玉儿刚刚拿起梳子,正巧进门的薛绍笑着走到我们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吩咐道:“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玉儿看了我一眼,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回过头来见我看着他,薛绍笑着问到。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不无感慨地回答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光好难得。”
薛绍一边为我梳理着青丝,一边说道:“我亦如是。还记得第一次为你梳头是我们成亲的第二天。自那以后,我每日都要去早朝,再无闲暇为你梳头了。”
薛绍的话让我的记忆回到了他所说的那一天。七月的日光跃窗而入,新婚之夜的喜烛还未燃尽,周遭仍是一片欢天喜地的红色。我坐在梳妆镜前,他立在我身后,梳子随着他的手穿过我的青丝,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他对我的温柔。而我,初为人妇的我,一脸娇羞地浅埋着头,整个人都被洋溢出的幸福所淹没。
现在,看着镜中映出的薛绍,眉目如画,身形挺拔,英姿飒飒,风采丝毫不减当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感受到他未曾变却的柔情,我恍然觉得时间从未流逝,我们还是那对新婚燕尔,还沉浸在得之不易的幸福之中。
“梳好了,看看满意吗?”薛绍停下手上的动作,与镜中的我对视着。
“嗯。”我舍不得将目光从薛绍的脸上移开,便是连看都没有看就点了头。而我也清楚,薛绍从来不会叫我失望。
“既然如此,先去用早膳,然后我带你去个地方。”薛绍放下梳子,拉着我站了起来。
听到薛绍这样说我的好奇心顿起:“去哪里?”
薛绍却不肯直言相告,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笑得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再追问,与他一道去了偏厅。用完早膳我迫不及待地要薛绍带我去他所说的那个地方。我以为是他在府中的某处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却没想到他竟带了我出门,还不让玉儿与辛安跟随,亲自驾着马车而去。今天天公也颇为善解人意,天清气朗,有阳光却不灼人,伴着徐徐凉风,出游很是惬意。
约是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下了马车,目之所及让我惊讶不已。“这里……这里不是我们小时候偷溜出来的地方么?”
薛绍颔首:“不错。”
“可是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欢喜之余我又难免觉得奇怪。
“跟我来。”薛绍牵起我的手带我朝前走去。
走到一片湖前,我们停了下来。湖面广袤,湖水湛蓝,阳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时掠起的些些涟漪很快就归于平静。
“想不到我们长大了,这湖看上去还是这么大。” 我想到了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对这片湖的评价。
“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吵着要去对面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