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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的门又被紧紧地阖上了。
沉默无言,寂静的大殿中只有那对龙凤烛噗噗哧哧地燃着。却也是快燃到尽头了。耀耀的烛光衬着鄢然惨白如纸的面容。她偏过头,声音喑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终是太伤,不敢唤出他的名字。
男子以手支颐,细细地端详烛光中的容颜,明知故问,“你说的,可是恒衍?孤叫恒飖,他略长孤两岁。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鄢然震惊地望向他,不可置信。
“难不成你不想得知,为何一觉醒来你便是在孤的宫中?”恒飖定定地望着她,目光如炬。
鄢然别开他的灼灼的目光,语气疏离,“你,允了他什么?”
“半坐江山。”恒飖微抿了口合卺盏中的酒,余光仍是望向鄢然。”
鄢然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天底下竟是有这样荒唐的事情。你分明不喜欢我,却是以半坐江山为娉将我迎进皇宫。我压根不认识你,却要在此与你喝什么合卺酒。”亦是伸手执了那盏合卺酒,一饮而尽,“偏偏,还有这样的道理?”
恒飖身形一震,神色渺远,却是答非所问,“终归,我是得到了。”
“得到了什么?是这张脸吗?”鄢然左手贴着自己的脸庞,猛地一下子起身,情绪有些失控,扯着嗓子对恒飖嚷道,“那日在千烟阁,我便同你说过我不是倾何,我不是她。而你,究竟又是在执着什么呢?”
她软软地瘫在床榻边,背靠着床榻的镂花浮木上,声音低下来,“恒飖,你究竟,又是在执着些什么呢?”她纤长的手指轻掩在脸上,指缝间溢出大片的水泽。
“你。。。”恒飖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扶她。
鄢然起身后一把地甩开了他的手,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了床榻上。她伸手取下插在鬓上的钗头凤,堪堪的比在细嫩的脖子上,抬头轻蔑地望着他。
恒飖一惊,疾步地走上前欲去夺下那只簪子,却被鄢然止住。她将手中的钗头凤往上移了几分,正对着自己苍白的面庞。
鄢然“嗤”地笑了一声,声音极轻,宛若梦呓,“若是失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又赔了半坐江山,你可不是冤枉得很?”
恒飖震惊地望向她,却是看见她将手中的钗从脸上狠狠地划过,细白的脸上立即显出一道长长的血口,血肉模糊,狰狞得很。
“你!”恒飖怒地从鄢然手中夺过那簪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掷。他揪住她的衣裳,盯着她的面容,神情冷得骇人,面色一分一分地白下去,凛若冰霜。
鄢然却偏过头,不去瞧他冰冷的目光。半开着的窗外,楠竹青翠,月色撩人。
恒飖狠狠地将她往床榻上一扔,咬牙切齿,“若失了这张脸,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身旁?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趾高气扬?”说完,他冷冷地扫了鄢然一眼,拂袖而去。
宫殿的大门又被重重地关上,那一声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候在殿前的侍女不胜惶恐,但瞧见恒飖的怒意正盛,不敢上前,只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陛下。”
恒飖回过头,声音阴沉,“好生在这守着。若是明日她不在了,便是你们提头来见孤。”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 恒飖出场了 啦啦啦啦
就是之前在千烟阁的那一位哟
哈哈哈
我要继续码字 加油【握拳】
☆、第十二章谁许谁长乐无忧
龙凤烛“噗嗤”一声燃尽,偌大的宫殿又陷入漆黑一片。仅九华帐围着的一小方空间内,有夜明珠投下冷冷清光。
鄢然躺在大红的喜榻上,神色木然。她睁大眼睛,茫然地盯着那颗大大的明珠。沉思良久,却想不出个因果。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人生是真实的戏,戏是虚幻的人生。而在这真实与虚幻之间,鄢然却不知晓,究竟是人生比戏真实,还是戏比人生真实?
兜兜转转,自己仍是回到了原点。如今想来,却不知当初的百般挣脱是为了什么。
终为虚妄,徒惹一身殇。
鄢然将左手抚在脸上的伤口上,经了这样久,血已有些凝结了。可她只是将手轻轻地放在那,却什么也不做。恒衍低沉的话语在她的耳畔回响。
“有些东西,是我的,我便要分毫不差地夺回来。就算是放弃,也得由我说了算。”
“若是,我有一日负了你。你需要多久,才能释怀原谅我?”
。。。。。。
她轻笑了一声,颓然地闭上了眼睛,“恒衍,终究我还是沦为了你的筹码。”
睡得朦胧之时,鄢然鼻尖隐隐约约地闻见了伽南香的清幽之气。紧接着,伽南香的味道愈来愈近,自己的伤口似是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意识混沌得很,她想睁眼去瞧,却是睁不开眼。伤口有些凉丝丝的疼,似是被涂上了什么药草。
鄢然不自主地抿起嘴,眉头也微微皱起。涂药的动作好像是一顿,而后却是越发地轻柔。
沉沉地睡去之前,她想的是,若是这一觉后再也不会醒来,那该有多好啊。
那,该有多好。
第二日终是如期而至。
破晓之初,白露未晞。墨黑似的天幕缓缓落下,渐露出稍许鱼肚白,整个天际浸染得有些微蓝。
一位女官身后跟着一众婢女,迈着从容的步履踏进长乐宫。饶是她们久经宫闱,见惯了颠鸾倒凤后衣衫不整的狼狈之态,但瞧见鄢然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着实是受了一惊,忍不住地捂嘴惊呼了一声。
终归是久经历练之人,为首的女官心中虽也是一惊,但随即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色,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的那几位开始负责诸多的事宜。
待诸事打理妥当之后,众人便恭恭敬敬地垂首立在一旁。为首的女官缓步走到床榻边,屈身行了个礼,唤道,“娘娘。”
但是鄢然一向睡得较沉,加之昨日的一番变故,更是心力交瘁,愈发睡得不知今夕为何夕。所以,那女官如此轻柔的一声呼唤注定是叫不醒鄢然的。
然而皇天终是不会辜负有心人。就在她已经行了三十七个礼,唤到第三十八声时,鄢然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女官抬手略拭了拭额角细细的汗水,恭敬道,“娘娘,祖宗礼法,初次侍寝后,是要早早地梳洗完毕去太后的景仁殿行礼受教的。”
鄢然听着她的话不禁有些恍神,怔忪了好久。
女官又恭敬地催促一声,“娘娘。”
“哦。”鄢然回过神来,刚一起身就被女官伸手扶住。女官扫了一眼众人,低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娘娘梳洗。”
鄢然木然地坐在菱花铜镜前,任那些婢女替自己梳妆打扮,整个过程中她一言不发。那些婢女,亦是十分有眼力见的,瞧见鄢然这副面如死灰的模样,也都是默不作声,只是动作熟谂地替她梳洗。
一位长相水灵的婢女端过一盆温水,半跪在地上,为嫣然擦拭双手。却在握住她左手的时候,动作一顿,愣怔了半天。
鄢然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瞧去,只见自己左手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已干涸得凝固了。她微垂了眼,从那婢女手中拿过拧得半干的毛巾,用力地擦拭掌中的血迹。本已干透的血迹在浸水之后,染红了白色的毛巾。
空气之中浮有淡淡的血腥之气。
站在一旁的女官狠狠地眄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婢女。她立即回过神来,神色惶恐,道,“娘娘,还,还是奴,奴婢来伺候你吧。”
鄢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她。
正这时,长乐宫突然迎来了恒飖的懿旨。
年长的太监先是对着鄢然行了个礼,又走到一旁候着的女官旁边,对她道,“陛下特意遣奴才来吩咐,娘娘现下身子不适,参拜太后一事还是免了为好。望姑姑能向太后通传一声。”
女官有些踌躇,虽说祖宗定下来的礼法不可相违,但这毕竟是陛下的旨意。况且,眼下的鄢然又是这样一副模样。她为难地向鄢然那望了一眼,“这。。。”
鄢然微抿了嘴唇,垂眼道,“如此,你们便先退下吧。”
正在替鄢然绾发的三位婢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尴尬地立在那,不知所措地望向女官。
女官瞧了眼鄢然,劝道“还是留下一位在这伺候着吧。”
鄢然并不应答,只是摇了摇头。
女官无奈,只得屈身行礼,“娘娘安歇,奴婢先行告退。”
只是,鄢然可以不见某些人,某些人却是非要见她。呜泱泱的一大群人前脚刚退下,随后长乐宫便迎来了两位预想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贵客。
惠妃和岱妃。
本是偶然碰见也要冷嘲热讽一番的两个人,因存着同样的心思,竟携手赶到长乐宫来。
而瞧见的景象,却是超乎了她们的预想。
此时,鄢然仍是呆坐在菱花镜前,半分未挪动位置。她还是穿着昨日的大红嫁衣,却已被弄得皱皱巴巴的不像样子。发鬓未绾,面色苍白。大半个左脸都被纱布覆盖,瞧不清本来的面容。
惠妃对自己的容貌从来都是甚是自信的,本来还怀着一较高下之心欲来窥一窥鄢然的容颜。
而瞧见鄢然的这副狼狈的模样,她甚是不屑地揶揄道,“按着祖宗礼法,妹妹今早当是早早地前往太后的寿安殿请安。却不想妹妹如此得陛下的欢心,竟获了这样大的疏宠,连向太后请安这样的礼法都免了。”
瞥见鄢然仍是不动声色,惠妃故作惊讶状,娇嗔一声,“陛下一声不响地封了你这位娘娘,青眼相加,荣宠正盛。本宫还以为是怎的一位如花似月的女子。却不想。。。”略摇了摇头,作惋惜状,“唉,却不想如今看来,也是不过如此的。你瞧着如何呢,岱妃?”
她向岱妃往去,却瞧见岱妃正定定地望着鄢然,紧咬着嘴唇,下唇泛出些白印。而鄢然,亦是静静地回望着槿妃。自己在内心编排酝酿许久的一番话竟未使得鄢然动怒,惠妃自己反是怒了三分。
又是瞧见岱妃未应和自己,反是和鄢然静静相望,怒意更盛,冷声讽刺,“怎的?妹妹和岱妃一碰面,竟是一见如故了?不由的说,槿妃的心胸竟是宽广如斯啊,对着狐媚惑主的这位都是这样有礼,真真叫本宫自愧不如啊。”
岱妃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挑眼将鄢然上下打量了几分 ,她作出疑惑不解状,“只是,姐姐尚有一事不明,还望妹妹能提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