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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然虽然不懂,可她也不想恒飖冷冰冰的一番话伤了一个母亲的心,一个正热切盼着未出世孙子的母亲。她自己的母后薨逝的早,她真的有些把太后当做自己的母亲了。之前的时日,太后对自己说的话,也都是为了她和恒飖能好好的。
而且,这样不敬的一番话,要夕若去说,也确实是很为难她的。所以在夕若将将踏出门槛的时候,鄢然就叫住了她,“没事,你不必去说了。我早膳过后正是想随处走一走的,正好太后召见,就别去拂了母后的好意了。”
见恒飖的脸色不愉,就推着他走开,“你在我这待了好半天了,也有很多的国事奏章没有处理批阅吧,你快点去书房专心政事啦。要不然你怎么给我们的儿子树立一个勤政爱民心系天下的好榜样?快点啦,我也夕若陪着我去,一定会很小心的。”
恒飖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只是在出门前,叮嘱了一声,“一定要小心。”
看着恒飖离开的背影,鄢然对夕若笑道,“现在他走了,你可以不必像刚才那样拘礼了吧?快坐下吧,看你一直这么站着我吃也吃不舒服。”
夕若坐下之后,惴惴不安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好像,好像不是很好,娘娘您刚才执意要去给太后请安,会不会触怒了陛下啊?”
鄢然听出了细弱的担忧,笑了一下,宽慰道,“就算他生气了,又能如何?他的儿子可还在我的肚子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微雨燕双飞
夕若搀扶着鄢然,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寿安宫的方向走去。料峭的寒冬已经接近尾声,光秃秃的树干上依稀有些嫩绿的小芽儿,昭示着即将来临的盎然春意。
蒙蒙的暖阳透过厚实的衣衫,照得鄢然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平时从长乐宫到寿安宫,不过是走个半刻钟,可现在走了一刻多钟了,还只是到了罔泽湖,连一半的路程都还没走到。
鄢然忍不住埋怨,“你这走的也太慢了吧?按着你的速度,恐怕我是走到天黑都走不到寿安宫去给母后请安了!”
夕若紧紧地扶着鄢然的手臂,解释道,“陛下有吩咐,要奴婢万分小心地伺候着您。前几日厚厚的积雪才化开,有的地方还是很湿滑的,走得慢一些妥当。要是您在路上摔了一跤,奴婢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鄢然听着她紧张兮兮的语气,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顺着她的步调看着地上的路步步小心地往前走,走到寿安宫的时候却碰巧遇见了七八名带刀巡逻的侍卫。
侍卫立刻将手中的佩刀放在一边,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为首的那一位行礼道,“槿妃娘娘安康。”
鄢然清浅一笑,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擦身而过的瞬间却发现那位为首的侍卫仍望着她们,视线却在自己身旁的夕若身上徘徊。鄢然不解,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发觉他还在看着夕若。那人对上鄢然的目光,抱歉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心中有些疑惑,鄢然又望向身边低垂着脑袋的夕若,再仔细地一瞧,竟发现她的脸颊还有些绯红,像正害着相思的少女一般。
夕若感觉鄢然的脚步有些停滞,抬头正望上鄢然探究的目光,先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娘娘,小心脚下的路。”
鄢然淡淡地笑了一下,问道,“刚才遇见的那些侍卫之中,可有一位是和你相识的?”
夕若听见鄢然的问话,眼神闪烁不清,“没。。。没有。”
“是吗?”鄢然不信,“可我刚刚回头的时候,可是看见他仍是不停地朝我们这边望呢。如果你不认识他,那他难不成是在看我?既然如此,我就禀了陛下去治他的罪。”
“娘娘不要。”夕若急急忙忙地阻止,“奴婢和他是。。。是。。。自幼相识。中间分开了几年,后来奴婢的家乡遭了灾害,奴婢不得已入宫卖身为奴。后来。。。后来奴婢才发现他竟也入了宫,还当了侍卫的领头。”
鄢然了然,“那你们,可是对对方有着情意?我刚才看见他望向你的眼神可是很热切地,你对他呢,是否存着些心思?”
夕若复有垂下头,声音低得很,“奴婢不敢。”
鄢然停下脚步,望着她,“什么是不敢?你喜欢他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之事哪里有什么敢不敢的!”
夕若复有垂着头,眼睛盯着地上被人踩过的枯枝落叶,声音竟有些哽咽,“他现在已经是侍卫的领头了,再继续干几年肯定是大有可为的。可奴婢现在只是卑贱的丫鬟,奴婢配不上他。而且奴婢当年为了拿更高的卖身费供娘亲治病,签的是三十年的卖身契约。。。。。。”
鄢然静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我听着你也是对他有意思的,这样吧,等我的孩子生下之后,我就去向陛下要个恩典,就说你终日伺候我尽心尽力,求着陛下将你许配给他如何?”
“多。。。多谢娘娘。为了您和小皇子,奴婢就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夕若不胜感激地说道,眸子里有泪光莹莹闪烁。
“哪里有这么严重!还赴汤蹈火的,现在你只需扶着我去寿安宫,再晚了可就真来不及了。”鄢然笑着把手搭在夕若的手上。
寿安宫外,宋女官已候在殿门口多时了。见着鄢然的身影,欠身福了个礼,道,“槿妃娘娘安好,太后嘱咐奴婢在此候着娘娘,奴婢扶着娘娘进去吧。”
鄢然被宋女官搀着,回身对夕若道,“你先在此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正殿门口放下了几重幔帐,隐隐约约地弥散着淡淡的幽香。宋女官就立在此处候着,鄢然掀开四重幔帐缓缓地走了进去。太后正端坐在一方檀木桌前,专心致志地抄经礼佛。桌上袅袅娜娜地燃着檀香,鄢然说不出这檀香的名字,但只觉得不似自己以往闻得那么浓郁,沉静的很,闻得很舒服。
太后瞧见鄢然,立即搁下手中的毛笔,眉开眼笑地朝她招手。
鄢然走到太后的跟前,半屈着身子朝太后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万事安康。”
太后忙伸手将她扶起的同时,嗔怪了一声,“你这孩子,在母后跟前还这么多礼!你有孕在身,以后的礼数能免则免吧,凡事还是以你的身子为重!”
鄢然坐在太后的身边,笑应了一声,“是,多谢母后。”
太后含着欣慰的目光向她投往了一眼,“哀家今日一早就听得御医来禀报,说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哀家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你怀了陛下的孩子,更是因为你和他都能够放下过往解开心结,能够学会向前看。”
鄢然心中感动,左手抚在小腹上,徐徐道,“母后之前的教导,臣妾都牢记在心中。而今,我只想和陛下,还有腹中的孩子,好好地在一起。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又想到先前恒飖和自己提到的那个名字,顺口说道,“陛下早晨还和臣妾一起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如果是儿子的话就叫恒饶,饶恕的饶。不知母后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陛下起的名字是,饶恕?”太后眼神一闪,喃喃地念叨,神色近乎虚妄。若是能够饶恕,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是否能被自己的儿子,恒飖和恒衍原谅呢?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个人,若能重见,又是否会原谅沾上了鲜血的自己呢?
见太后神色凄迷,鄢然轻声地提醒,“母后可是身子不适?”
太后回过神,怅然地笑了一下,对鄢然轻声道,“无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还有。。。”她起身将雕龙画凤的箱子中的檀香悉数取出,把它们都放在鄢然的手上,“这些都是上好的檀木香,对安胎极有裨益的,你拿回去日日点着吧。”
鄢然收下后,正欲道谢时,一抹白色的身影闪入她的视线。静了片刻,她抿紧嘴唇,敛容道,“多谢母后赏赐,臣妾回去后定会吩咐奴婢点上的。”
太后望着突然闯进寿安宫的人,神色一黯,眉头不由得也蹙了起来。突然进来的人略行了个礼,“儿臣今日入宫,顺道就来给母后请安。”又向鄢然示意了一眼,“槿妃。。。有礼。”
“起身吧。咱们母子之间不拘这个礼,难得来一趟,快去坐着吧。”太后对着恒衍说道。
一抬眼,鄢然就发现恒衍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心中轻叹一声,起来恭敬道,“母后和摄政王有话要讲,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也好,你怀着身孕易乏,早点会长乐宫歇息吧。”太后唤来宋女官,吩咐她好生生地将鄢然扶出去。
鄢然转身,不顾恒衍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时会以什么样的眼神望向自己,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走出寿安宫,她把太后赏赐的檀木香放到夕若的手中,“走吧。”
夕若接过,伸手扶着鄢然,疑惑道,“太后和您说了什么吗?为何您从太后宫里走出来后神色就。。。有些。。。落寞呢?”她想了半天,终于搜肠刮肚找到了个适当的形容词。
“落寞?有吗?”鄢然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扯出一个笑容,“母后对我挺好的。现在呢?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好多了?”
“嗯,娘娘现在看起来是好多了。”夕若望着她点点头,“咦?娘娘您又是怎么了,您。。。”顺着鄢然痴痴望着的方向看去,忙躬身行礼道,“摄政王有礼,奴婢给摄政王请安。”
“起来吧。”恒衍凝望着鄢然,冷冷道,“我有些话对槿妃说,你就先退下吧。”
“这个。。。娘娘。。。”夕若有些为难。
鄢然深深地望着恒衍,长长的指甲嵌进左手的虎口穴,剧烈的疼痛终于是她清醒了许多。她把手从夕若的手中慢慢抽出来,“你先回宫把太后赏赐的熏香点上吧,反正这离长乐宫也不远,我自己回去时会小心的。”
夕若走了,恒衍却不做声。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讲吗?我支开了夕若,你现在要不说,那就永远都别说了吧。”鄢然抬头,望着的却是恒衍身后旁逸斜出的几个枯枝老藤。
“你。。。”恒衍停顿了一下,似是不忍继续,嗓音中含着无限的悲切,“怀了他的孩子?”
“他?”鄢然这次是真正地望着他,直勾勾地对着他比墨还要漆黑幽深的眼眸,浅浅地笑出声来,脸颊两边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