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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影急啊:现在工作本来就不好找,按唐烟这么个逃课法,万一毕不了业以后可咋整啊?他说炸臭豆腐挣本钱将来开大公司,这话谁敢信呐?说不得,当哥哥的就得尽职尽责,成天火急火燎的把唐烟逮回来往学校撵。
唐烟这么长时间让他哥围追堵截没少落网,吃一堑长一智,那也真是训练有素,深谙“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诀,一看他哥追过来了,嘴里跟拓跋思南说声:“——帮我看着点摊!”装零钱的盒子都不管了,撒丫子就跑。当时就见俩大小伙子迈开大步你追我赶,屁股后带起滚滚尘烟,转过个街口,霎时间不知道跑哪去了。
周围人都瞅傻了!连谢渊都愣了一会儿,才打开喇叭,大声喊:“把摊子都收一收啊——这儿不能占道啊——”
张桎辕也喊:“道两旁别摆那么多东西,没用的都收收啊——肖大爷,不说现在卖膏药得有药品生产许可证吗?你咋又出来了?”
卖狗皮膏药的肖药儿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子就帮人看点跌打损伤,多少年没出岔子,到你这跟我要什么什么证的……”把摆了一地的狗皮膏药捡吧捡吧揣一花布三角兜里,气哼哼的往家转。
“——康雪烛跟你说了,摆件儿什么的往店里摆!你瞅这一地乱七八糟又是铜的又是石头的又是木头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开博物馆呐!”
康雪烛也老大不乐意:“我这是雕像!是艺术!我美化市容还没朝你要钱呢!”叫几个店员出门,把门口一堆家居木艺往店里搬。
“——米丽古丽你烤鸭的炉子也往外边放,烫着人呢?”
米丽古丽抹得鲜红的嘴一撅:“我这是招牌,挡我自己门口占谁家道啦……行了行了张队长我不跟你吵吵,酱侠啊——”亮开嗓子往店里一叫,把自己老公沈酱侠招呼出来,“把咱炉子挪屋里去,赶紧的啊!哎我说叼着烟卷儿偷什么懒!自己家的活还磨磨唧唧的等老娘抽你啊……”
☆、(三十四)
张副队长在一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另一边谢大队长冬瓜脸皱得像个苦瓜,一步迈到王遗风边上:“不是,我说,你把小雨领出来干啥!回家!”
王遗风淡然处之:“我要让我儿子明白市井的忙碌与无奈,红尘的痛苦与挣扎,从而醉心艺术,追随我的脚步……”
莫雨这小孩心思最简单,满脑袋就是毛毛毛毛,家里这俩爹在他眼里一个是洗衣机洗碗柜排烟罩电饭煲吸尘器存钱罐,另一个直接就是个神神叨叨的摆设,才不管王遗风又犯什么病呢,使劲挣扎就不让他爸摸自己脑袋:“爸啊我可不追随你的脚步,毛毛说我要是吹笛子跟你那么难听他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跟我好了!”
谢渊一听大儿子如此明白事理顿时老怀大畅,瞅着王遗风的目光愈发痛心疾首:“你听听,咱儿子多懂事!他都明白你这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啊!要不是有我这么个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爹咱俩儿子得让你带成啥样啊!”
莫雨鄙夷的瞅一眼谢渊那肚子:“……我可不敢兢兢业业,兢兢业业出你这肚子毛毛不喜欢我了咋整。”
王遗风大有同感:“看吧,经过我笛声的洗礼,我儿子的审美得到了多么大的提升~”
莫雨说:“你俩一个卡门一个伤耳朵,别这么幼稚,回家抬杠行吗?”
谢渊“嘿”一声,心说都说我偏心眼子向着毛毛,你瞅死孩崽子这出我能不偏向毛毛吗:“莫雨我说不够你贫的了是不?别看今天礼拜六,作业呢,一笔没动吧?你要是有毛毛一半省心你老子我得多活十年你知道不?赶紧的、痛快回家!跟你爸在一起啥好的你都学不着你知道不?”
王遗风这话可不爱听了:“谢渊你威风了是吧!啥叫啥好的都学不着?你看不上我们爷俩了是吧?”
谢渊一听他这话脑袋就疼:“没有,不是、老王,你说你天天这干啥呢?我少你吃少你穿了天天搁这丢人现眼?你就不能支持我工作?这一天天的占道不说关键是多难听啊,街坊邻居的你真把人家心脏病吹犯了我那啥领人上医院啊?”
王遗风怒了:“我把谁心脏病吹犯了?谢渊你红口白牙一脸胡子茬的怎么老这么说话呢?”
这人吧,一生气,声就高。谢渊跟王遗风说话从来不敢大小声,一来是因为他谢大队长长个带毛的冬瓜样其实比谁都疼人,贤惠程度邻里交口称赞,都快赶上新风派出所的李承恩李所长了;二来也是因为怕嚷嚷起来丢人。一听王遗风声大了,吓一跳,赶紧扯他胳膊:“老王你等我下班咱回家说去、你等我下班咱回家说去!”
王遗风让谢渊这么多年做小伏低惯的要多不讲理有多不讲理:“咋的?城管想打人啊!”
谢渊赶紧撒手:“我不是、诶呀,你俩就不能回个家!”
他跟王遗风俩人在这焦头烂额说车轱辘话,张桎辕那头可是贼有效率,不大会儿工夫,满街小商小贩该腾地方腾地方,该规矩的规矩得了,连着城管队这几个小年轻,满大街的邻里街坊伸着脖子,笑么滋儿的瞅谢大队长后院起火两口子领个当街干仗。
——窘得谢渊冬瓜脸皱成苦瓜还不算,还染了个茄子的色儿。
好在艺术家就是艺术家,高来高去名士做派,也不愿意当众打仗让人看热闹,想了想,把装满了劳动成果的破帽子拎手里,招呼莫雨:“儿子,咱不看你爹闹心,回家~”挥一挥衣袖,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听爷俩边走边唠:
“……小雨,毛毛是不学珠算呢,今晚让他把算盘给爸使使。”
“你别动毛毛的算盘,他那个是新的,我爹一跪再给跪碎了。我把我上学期那个旧的给你得了……”
谢渊大队长独立寒风,内牛满面。
……高兴的人各有各的高兴,着急上火的人各有各的着急上火。
六月七□□,就北方而言叫初夏,早晚出门得穿长衣长裤,趁着天气还没热到份儿上,一项全国关注、决定无数人未来命运的大事拉开了帷幕——高考。
高考那天正好是礼拜一,淅沥沥的下点小雨,厂区两个高中——二十四中和一百六十二中都是指定的考点。早上不到五点,李承恩、杨宁、曹雪阳、冷天峰、君傲城、朱剑秋一帮人就全员出动维持秩序去了。区里交通大队的燕忘情燕大队长都没闲着,领徒弟燕忆眉街口拉禁停线的时候碰见帮着指挥挪车的李承恩,俩人还打招呼:“这不是承恩吗?你家无衣还好啊?”
李承恩说:“在家睡觉呢,等会上学让他大伯送他。前天还念叨和你家森雪吃冰棍去呢!”
——厂里八点上班,市里现在一般都九点,早上七点二十左右,道上车渐渐就多了。许多考生和家长都怕憋个车啥的考试再迟到,来的都挺早,家近的还好说,家远的一般都开车来。李承恩和燕忘情管的是二十四中,门口是家属区,就一条普通的窄道,并排能过三四辆小车那种,旁边道牙子上步道板铺得也窄,压根不是能停车的地方,没多大一会儿,整条街就被考生家长乱停乱放的车给堵了个严严实实:里边开车上班的住户出不去,外头的车进不来,面对面憋急了就使劲摁喇叭,嘀嘀嘀,嘀嘀嘀,乱成了一锅粥。还有的家长怕耽误学生考试不让人摁喇叭的,东北人脾气多急啊,说着说着骂起来,好几帮差点上手。李承恩就赶紧上前去拉架协调。
燕忘情久经“战场”镇定自若,从燕忆眉手里边儿接过扩音喇叭,连指挥带疏导:“旁边那红车,谁家的啊?往那边挪挪让面包过去!——夜北,别在那扬了二正,干点活,把1104楼前那片车都让往前串串(方言:小幅度的移动)——这谁家车啊!再不动地方我贴罚单拖走了啊……”
燕队长的指挥和交警队员的共同努力没白费,十多分钟之后,二十四中门口好容易挪出了一条能过一辆车的窄道,虽然每辆车都是慢慢的移动,好歹堵得不像以前那么瓷实了。就见一辆小夏利慢悠悠的开过来,门口一停,下来个男生,一边拎包一边还往车里说话:“放心吧太奶,我不紧张。”
唐老太太从车里探出半张橘子皮脸:“无乐啊,别落东西啊……”
唐无乐说:“不能,不能,我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
副驾驶座上唐傲天一脸严肃:“再检查一遍!你书雁姐那年差点就把准考证落家了!”
唐无乐一边让唐傲天催着翻包,一边叽叽咕咕的嘟囔:“叔你可真够磨叽的,我还能——”话没说完,突然小脸煞白,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完了我准考证忘带啦!!!!!”
☆、(三十五)
还不到八点钟,虽然二十四中考点的还不让进,学校大门已经聚集了一大票等待进门的考生和陪考的家长,有唐无乐这么一嗓子,大伙儿黑压压的全聚集过来:“谁啊谁啊谁这么不长心准考证没带啊?”
唐无乐哪有时间让人围观,手忙脚乱的把包又翻一遍,什么夹层啊侧兜啊翻过来倒过去的摸,这么一会儿工夫冷汗就下来了:“完了完了真没带!咋整啊我肯定是落叔你家了,昨晚我还看着了呢……”
唐老太太跟着着急:“你再找找你再找找!”
唐无乐都快哭了:“找不着!不知道哪去了,肯定落家了!”
还是唐傲天沉着,不愧是陪考过一回的家长:“不着急,还有一个多点呢!赶紧上车,咱回家取去!”把唐无乐叫上车,车门一关,就让媳妇开车往家转。
——谁成想,往家转,转不回去了!
二十四中门前,刚才说了,穷燕忘情燕大队长和手下一群小交警之力,开出的小道只有一辆车那么宽,没法掉头:刚才唐傲天媳妇把车停在道当间,有唐无乐着急忙慌找准考证的时间,前边俩轿车叉住了,后面紧接着又开过来一辆送学生的车,前后两边堵得杠杠的,正好把唐傲天家的车围在中间。除非唐傲天家小夏利的车顶能冒出个螺旋桨自己“扑扑扑扑”当直升机飞起来,否则,想出去?纯属白日做梦!
唐无乐前看看后看看,这下是真想哭了。
唐傲天冷汗也下来了,骂他媳妇:“个败家媳妇你车停这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