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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提供路人简易的柴火锅碗,还有大米鲜蔬。自然使用过的人们也自觉提供些香油钱。
木白掏出了一锭银子,丢进了一旁的供奉箱。接着开始卷起了衣袖开始劈材淘米。屋外的黑煞卸了马车,牵着几匹马儿去吃草。
只有月与悠哉地喝着茶水,欣赏门外夕阳西下的美景,余晖照耀下远处的高山染上了光晕,一切都美得不真实。
移衣倒是习惯了他们间的这种默契,也默默地开始择菜。
小庙的后门有个泉眼,流淌着清澈的水流,半夏很是兴奋地拆了辫子开始清洗头发,听她的意思这次进山采药已经有五天了,都没好好打理自己。
移衣提醒了她一句,还被说了一通,大体的意思就是百草城没有其他大国那种对女子约束。
木白很有眼力价地回避了,到另一头生火造饭去了。只有月与,支着一只手假寐。听着半夏的话后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木白不小心看见了又连忙低下了头。
“移衣,快来帮我。”此刻的半夏不见先前的霸气,一副小女子的憨态。淋湿了的头发,水顺着她的眉角liu进了她的眼睛,她紧紧闭着眼睛大叫。
移衣赶紧寻了干净的布替半夏拭擦发丝。又回去帮木白炒菜了。
披散着s漉漉的发丝,丝毫没有忌讳,半夏挽着湿t了的袖子一路笑着跑进了屋子里。
月与抬眼看了她又闭上了眼睛,半夏撇了撇嘴收住了笑声。
“果然有人真好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不知道是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这句话嘲讽的意思太明显。移衣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头,木白手抖了一下。
“这么说来姑娘和在下一样的好命了。”月与的姿势不变,眉头没动一下,伸手指了指已经端上桌子的几盘菜肴,意思很明显,坐享其成的不止他一个人。
“哼!本姑娘的厨艺好着呢。”半夏不服气。最看起这种好吃懒做的世家公子,自以风流倜傥结果还不是一无是处。
月与睁开了眼,上下打量她。乌黑的发丝湿润地披散着,不够白皙的脸庞tou着健康的红run。浑身也不再脏兮兮,带着山林间清泉的芬芳。
“哦!”一个字被拖长,语气不详。
半夏被激得一跺脚,她的性子不服输最受不了人半点看清。她那几个阿哥谁不怕她让着她,眼前这个娘娘腔居然敢这么对她:“你等着瞧。”
☆、第五章
半夏转身朝木白和移衣的方向走去,“你们都走开,我来。”抓起了粘板上的菜刀,很是粗暴地挥舞了一下。
黑煞从门外进来了,不明所以:“今晚你做饭啊?能吃了不?”他不过肚子饿了啊!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把迎面而来的菜刀,他反射性一侧身,菜刀散发了寒人的光明刺进了木门,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吓得黑煞的脸更黑了。
“不好意思,失手,失手!”半夏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对可爱的虎牙。
移衣分明看见了她眼神中闪烁着和菜刀一样阴深深的光芒。
庙里的菜色是太过匮乏,但胜在新鲜,因为后院就有个菜园。不过说起来半夏的厨艺确实不错的,只是每道菜都辣,红艳艳的辣椒基本都被她用完了。
“你们不吃吗?”看着众人面有难色,半夏很是疑惑。
“在我们这吃辣椒是必须的。我们那每年还有吃辣椒的比赛呢,老人小孩都可以参加,一个一个都是吃辣高手。”半夏很高兴地向移衣描述着,辣椒比赛的盛况,笑着极力推荐:“辣椒不仅美味,更可以增进食欲,治疗风湿,消化不良胃寒和肠胃胀气,还可以治疗冻疮和秃发呢。”
“真的?”移衣也不知道辣椒有这么些好处,黄金城好像没有种植辣椒,也很少有人吃。
“嗯!用钉头辣椒切细用烧酒浸泡再去渣过滤,或者用辣椒全草和茄子全草煮水清洗患处可以防治冻疮,治疗秃头的就更简单了,用辣椒酒频频拭擦秃发部位,一日数次有促进毛发再生之功效。但是痔疮患者禁忌——难不成你们有痔疮?”
众人的面色一变,纷纷举起筷子吃了起来,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口下去就面红耳赤了,看来是不习惯吃辣。
移衣心中暗笑,很是佩服半夏。虽说很容易就被月与激怒中了他的圈套,但是很快就能杀个回马枪。就像此刻,月与就被辣得眉头紧皱,木白闭上眼直冒泪花,最惨的是黑煞喝了好几碗的水还直呼气。
“你们真不能吃辣呢!这样用烧酒漱漱口很快就可以去除辣味了。”半夏似乎也觉的抱歉了,赶紧为每个人都倒了杯酒,这是庙里的米酒,炒菜时用的,确也醇香。几个人都喝了解了口中的辣味。特别是黑连喝了几大碗,黑幽幽的脸色也变得通红。
一顿饭吃的风云变色。
夜深了,移衣睡不着,听着山林间的虫鸣蛙叫,似乎一切都那么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掩盖在夜幕下,让人来不及享受就要面对日出后的喧哗。
透过小小的窗,她看到了夜空中闪亮的星星,没有了月亮争辉,分外的明亮,忽闪忽闪的诱惑着人们。忽然想起了年幼时,和父亲一同躺在自家门前的草地上,数着满天的繁星,听父亲讲天上仙女的故事,七仙女下凡,又或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就滚落了。有多久没有想起了,父亲的面目在记忆里都模糊了,可是依旧记得他宽大的肩膀和厚实的手掌,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对着她呢喃:“我的小移衣,慢些长大吧,爹爹可舍不得把你交给其他的男人照顾。”
她心中是有怨恨的,如果父亲没有离开,那么娘亲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凄凉地死去,那么他们一家人是不是还依旧在那片开满雏菊的山谷中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她又害怕,是不是父亲早就不在了,否则为什么他不再出现了呢?
就在移衣辗转难眠时,身边的半夏有了动静。
她坐直了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点了桌子上的灯油。yy的火光将小小的房间照亮,背对着烛火,移衣看到了半夏脸上的笑容,只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有些慎人。
“你醒了。”半夏的笑容依旧,对着移衣打招呼,“赶紧收拾东西吧!”
“啊?”移衣没反应过来。
“我们走人啊!”半夏自发地动手穿上鞋子,背上药筐,还顺手替移衣拿了包袱。动作一点都不轻,闹了不小的动静。
移衣很困惑,为什么隔壁间的月与他们都没声响。要知道每晚黑煞和木白都是要轮流守夜的。
“放心,他们中了我的迷药,这会睡得正沉呢!”半夏解释着。
半夏说要帮她,原来是要帮她脱离月与的监视呢,而且她做到了。
“你以为我傻啊,那个娘娘腔挤兑我几句我就去做饭了。”半夏很得意,挤眉弄眼的,“自然是趁着做饭的时候下了点药啦!”
“可是我也吃了啊!”同桌的饭菜没道理他们中毒了,她没事。
“傻丫头,药我下在酒里了。”
移衣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在半夏的计划中,包括煮辣椒,甚至是用酒漱口的说法,不过是骗他们没有防备地喝下她下了miyao的酒。
“那他们——”再怎么说月与对她算是恩人,她也不想他们有什么状况。
“放心,只要睡到明天早上就自然醒了。”
移衣点头,跟着半夏经过隔壁房门时,发现木白依靠柱子坐着,垂着头,睡得很熟了。房间里的月与也是没有一点动静。走出小庙,发现守夜的黑煞,躺在地上呼呼地打呼噜睡得正香。
“知道你们功夫高,我可是用了我最厉害的迷药呢!”半夏抱怨着,又忽然玩心大起,从一旁火堆旁挑出一块早已熄灭的黑炭来往黑煞脸上画着。
移衣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又连忙捂住了嘴。
“黑呼呼的,也看不出来,要是画在娘娘腔那么白的脸上就好了!”不知足的半夏不甘心,还想继续往月与的房间走去,被移衣用力拉住了。
就在两个人走了不远,小庙中月与的房间忽然亮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身月华白的月与负手而立,晚风轻抚他披散的发丝,朦胧夜色中散发着无比妖异风情。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在笑,只是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却闪烁着光芒。
木白立在一旁,垂着头,没敢说话。心中却是在为半夏祈祷,把主子惹怒的人实在不多,因为下场实在惨。从见到半夏姑娘第一眼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主子的不同,故意与她做对,激怒她,又利用移衣姑娘现在的情况误导她。她下药的法子也算厉害,如果不是喝酒时主子抛来的一记目光他肯定此刻和黑煞一样,睡得像死猪一样。
“主子是如何知道半夏姑娘把迷药下在酒里了?”他很好奇,心中更是由衷的佩服。
“因为她太过殷勤替我们倒酒。”月与的答案很简单,那个野丫头故意用辣椒来恶整他们又怎么会好心教他们去除辣味的方法呢。再者一下午的时间她也一定了解了移衣目前的情况,野丫头的性子冲动又嫉恶如仇,自然会在最快的时间想法子逃离。
“木白。”
“在。”木白应着,全心听着主子的吩咐。心想着月与既然大费周章的让半夏带着移衣,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这个目的他猜测不出来,听从主子的安排就成了。
“我的长相很女气吗?”月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不止一次从那野丫头口中说自己是个娘娘腔,心中自然是不快的。
啊?木白当场僵住。
关于月与的相貌,青月城非常出名的才女丝丝姑娘,曾做了首诗来描述:‘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是个粗人,诗词中的韵味不是很懂,只是月与在听了之后一笑带过,他也看不懂主子的心思。有人还借此大作文章,皇上也想要乘机赐婚,可惜均被月与阻止了。自然其中的曲折又是一大串的故事。想起这个只能说明一点,主子的长相那是相当的俊美,可是主子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自己的长相了呢?
“算了!你去叫醒黑煞,远远地跟着她们。”月与又恢复了神色,抬眼望着满头的繁星,心情又愉悦起来,夜深了他还是好好地睡一觉吧。野丫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慢悠悠地转身,背后的手掌轻轻一挥木门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