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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住持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佛爷还不容他插嘴,忙点头道:“主子教训的是,剃了头就是个和尚,也不知道谁定的规矩,将佛祖的意思都歪解了,我……我还是躲远点儿的好。”
刚开头出来那个老和尚看着似乎不像,疑惑的看着佛爷道:“说你是菩萨,可一点儿样子都没有,也没剃度……”
“你见他没剃度了,我看见的怎么是一脑子智慧?”黛玉随口就是一句。
“我都没看见,你在轿子里坐着,怎么会看见?”小和尚还奇怪了,轿子里做了个什么样的“主子”,能让“菩萨”如此恭敬,而且昨儿似乎也见到一个神仙般的姑娘,难道是她?“菩萨”对她这么恭敬,难道她……是佛祖?!怎么可能。
“你见我坐在轿子里了?‘你’是谁?‘我’又是谁?”黛玉顺口又是一句。
“说得好,主子悟的透!”佛爷笑道,又看着曲折道,“你总不相信主子的才气,说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怎么样,服不服?现在别说南安太妃见了还得甘拜下风,三跪九叩,只怕公主来了也得给她行大礼。不敢再小瞧了吧?”这一句,既是由衷的赞叹,也是说给别人听的。
曲折应道:“主子说的是。读经万卷,也比不上姑娘一句话,我明白了。”一脸的不可思议,比昨天见到她容貌的时候更甚八分。这样的女子,伶牙俐齿不只是用来逞口舌之利,更是看透天下事,因此才能如此从容懒散。话说回来,她这样的人,也只有佛爷能配得上。
对面住持脸红一阵白一阵,小和尚也听明白了,老和尚和大和尚也都听明白了。黛玉的理儿太白,可许多事情一旦脱去外表,拨云见日,也就是这样,没那么复杂。虽然脑子里还在想着,佛爷没剃度,怎么会是菩萨?可想想黛玉的话,怎么着都无法说服自己:他不是。老和尚忽然跪倒在地,小和尚也跪倒,可一个对着黛玉,一个对着佛爷,心下感动。
陈公公也明白过来了,笑道:“小和尚,你该看看老和尚,老和尚,你该听听姑娘的话,起来一边去吧。修持有无数法门,但现在你既然‘信’了,日后自己多努力,想来要不了多少时候,也能了悟的。”对于两个明白和尚,陈公公从轻发落,也不为难。
佛爷在马上笑道:“陈公公悟的也透,这区别也分出来了。既如此……”
话音未落,只见里头传来一声“阿弥陀佛”,一个皓眉老僧,由一个小和尚扶着,正颤巍巍的过来,但脸色红润,精神很好,显然非同一般。老僧双掌合十,手里拿着念珠,给众位施礼道:“阿弥陀佛,听闻来了一位真菩萨,弟子迎接来迟,还请菩萨见谅。”
“此言差矣。《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如理实见分第五载: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否?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黛玉闲着也是闲着,继续班门弄斧,左右这班门是她自己家门口,不怕他取笑。
第206节 第206章
这有点儿绕,有人没听明白,那老僧却是一愣,看看佛爷,又看看轿子,软软娇音,温柔婉转,可落在心头,无异于闷雷,震得他心头之执登时分崩离析,呆在那里,无话可说。
佛爷道:“今儿阿弥陀应该没来,至于如来,不知道别人见了没有?但看样子大师是个悟道之人,也受寺中弟子敬仰,就不该让弟子沾染尘俗恶气,有辱佛门清誉。难怪中原至今大藏经不传,只怕与你们这些只剃度不出家的弟子有关。若是如此,只怕修持十世,也无济于事,除非……有人借着佛门的名义取不义之财。”
皓眉老僧一头大汗,忙道:“不知弟子们有何得罪之处?还请菩萨……指点迷津。”看看佛爷,似乎也不相信他能是菩萨,可想想黛玉所言,又有什么不可能?
“师父,他……师父不是在后山参悟吗,怎么来了?”住持还是不认账,或者这会儿有点下不来台。屋里几十个请来的和尚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心下一阵阵震动。
“我是在后山坐着,今儿一早给我送柴的吴小哥一脸喜气,我们说起来,才知道这回事。没想到,我们的悟性还不如他,枉我自诩高僧,竟然只会念经,却不懂禅,可惜……”老僧忍不住长叹一声,叹息不已,说着又看着佛爷道,“不知菩萨可愿为我摸顶加持,赐我无上的灵力?”
佛爷摇头笑道:“住持说我是假菩萨。可不敢造次。主子在轿子里坐这么久,也该累了,我们走了。”
“菩萨……”老僧忙就地跪倒,求道,“不论有什么事儿,请菩萨吩咐,弟子一定照办。”
看了老人家一眼,佛爷……菩萨心肠,摇摇头,看着赵尼道:“这会儿也晚了,你和老人家商量,我们先上去走走……陈公公,让御厨和他们一块儿准备晚膳,咱们赶在未末申初前下来用膳,然后再做晚课。主子,您的意思呢?”
“快走吧,我听到乌龟了。”黛玉在轿子里应道。
众人一愣,不知她何出此言?
乌龟王八,特别能活,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拿他没办法。
只是这山上哪里来的乌龟?还是刻薄的黛玉又含沙射影夹枪带棒的嘲弄谁呢?
“爷,买只灵龟吧……”一个一身尘土的乡民,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两只碗口大乌龟,满脸讨好、眼角也笑,看着陈公公等人,站在路中间,叫卖道,“我佛慈悲,放生一次,积德积福,放这乌龟,福德比别的都深厚。爷……看爷都是富贵人家,想来别的都不缺,就怕寿数不够,放着许多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完,实在遗憾。这乌龟最是多福多寿的灵物,菩萨知道了,一定能保佑众位,福寿绵长,子子孙孙享不尽。”
众人正调转马头轿门,被这么当中一拦,走不得了。看那乡民的架势,还就不害怕,或者是势在必得,虽然一脸憨厚纯朴的笑,但胆子可不小,要不然就佛爷陈公公的势,他也不敢当。身上一件旧便衣,旧是旧点儿,但没有丝毫破损;底下挽着裤腿儿,想来是刚干活干到半截子跑回家去拿来买的,光着脚,腿脚上还有些泥,就清楚了。只是这人寻常干活都能穿这么齐整的衣裳,想来也不是什么穷人家。
看着他的架势,佛爷有些不耐烦。虽然这里的规矩他已经听说一些了,但似乎总觉得这些人有些太过奸诈;或者他对这里不是十分熟悉,唯恐说过了,一不留神还真冲撞了谁不好收场。陈公公在先,看了一眼,若非才刚和寺里众僧一顿闹,只怕就下手了。可这会儿怎么都觉得有些不顺眼,或者觉得这乡民和那些寺里的人有些瓜葛,看着肚子里有些闹腾。
就这么一耽搁,那乡民又接着叫卖道:“这都是新鲜的灵龟,早起干活才抓到的。看众位爷们都是慈善人,将来一定能多福多寿,看这么好的灵龟,就放两只吧。每只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买一只乌龟!”轿夫嘟哝道,“金龟呀,这么贵。”
“不是金龟,可这灵龟是这灵山里长的,格外灵验;而且就在这寺附近,想来一定听过不少经文,没准儿将来还能成佛。若是众位爷买去放了,将来一定能得佛保佑,百万家产,也容易的很。”乡民看轿夫似乎有些意思,赶紧凑过来,一手还提着一只龟,递过来给轿夫看,道,“爷看,这灵龟背呈银色,大概已经修炼有成,再过些时候就该成佛了,这节骨眼上若是爷能把它放了,功德比寻常还要多十倍。”
听着还挺诱人的,几个侍卫还真有些动心,心下还想着,昨儿个有菩萨给他们加持,今儿又撞上这等好事,可不是上天有眼,照应他们?如果真的这样,只怕日后加官进爵,福禄满门,还愁没有富贵长寿?可这会儿主子们没开口,又不便抢先,小心挨训。
那乡民还真有眼色,看了侍卫一眼,估摸着轿子里的才是正主,前面佛爷骑着高头大马,不像寻常下人,别是王府的子侄,陪着王妃太妃等出来进香。这些人什么都不缺,就是怕死;多得是银子和慈悲,因此忙凑近轿子,吆喝道:“王妃夫人太太们,这灵龟可是灵山灵物,只有有缘之人才能遇见,想来是府中不日就有喜事,因此特来送福的。只要十两银子,王妃不仅子孙满堂,而且福寿绵长,将来贵不可言,太太慈悲……”
“真有这么灵验?”黛玉坐在轿子里,实在受不了了,这么没完没了,一会儿夫人太太,一会儿子孙满堂,想着一会儿佛爷很可能会如此笑话她,就恨得牙根痒。
“就是,南安太妃放过两只,如今老人家多福多寿,子孙加官进爵;镇国公夫人放过一只,多年的眼疾也好了,现在孙子很快就要入仕,将来也必定步步高升,贵不可言……”乡民看着事情有门,高兴的点头哈腰,赶紧兜售,听口气,轿子里一定是位尊贵娇滴滴的主,不过十两银子,没准儿一高兴又赏他十两都可能,心里一下子像吃了蜜似的,嘴也特别甜。
“噢……”黛玉悠悠的打断他的话,一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附近的乡民吧,不知家境如何?日子过得可好?”
众人闻言一愣,都不知道黛玉想做什么,难道菩萨心肠,不仅要买龟,还要大发慈悲,将人家一家人都接济了?这倒是有些始料不及,陈公公捏一把汗,幸而老实,虽然在这荒山野岭,身上还带了百八十两银子,否则一会儿可就出糗了。
那乡民更是高兴,今儿个可是遇见活菩萨了,偷偷打量一下旁边的侍卫,似乎不像寻常南安太妃的随从,明显要比她的下人要英武的多。乖乖,莫非遇上亲王妃了?虽说这法华寺偏僻,但因为有些名气,经常也有得道高僧前来,今儿还真没准儿有贵人来,他可就大发了。想到这里,忙哭丧着脸道:“王妃慈悲,我是山脚下的乡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娘七十多,卧床不起;儿子才两岁,经常有病痛,我一个人,实在顾不过来,这日子,过得可……”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