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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离了潇湘馆,随着贾琏往贾母上房而去,且喜虽然府中如今人口繁杂,但路上并未遇见谁,省了些烦恼。贾琏客气的问道:“有劳神医,不知舍表妹的病情如何?”
“不碍的,她最近脾胃不大好,吃下去的药不起作用,因此病情有些反复。我已经开了方子,随后再送些药来,过不了几日就该大好了。以前春秋时节她也复发,但只过了这一回,下次就不会了。”佛爷应道,心下思索着再送什么药来最好。
“如此就多谢了。这边走。”贾琏一路引着佛爷,不时又问两句,都格外小心。
贾母屋里,此时众人都在,想看看究竟,婆子忙出来拦住,又进去预备,过的片刻才让贾琏佛爷进去,此时贾政贾政也都过来了,只等着佛爷看完开了方子便给贾母准备药去,顺便再送送佛爷,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神,这么讲究。
“你们依旧出去,完了我自然会叫。”佛爷望了贾政以及碧纱橱后面,淡淡的道。
这回贾母也不再迟疑,冲贾政点头道:“你们都出去吧,不碍的。”
只等众人都走完,佛爷才到贾母床前的杌子上端坐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贾母,认真仔细的打量着,从上到下,似乎望闻问切就是这么个“望”法,或者想要将贾母看穿。如玉般的脸庞,温润而又淡然;灵慧的双眼,眼光十分清明,大有佛光普照的架势。
贾母也看着佛爷,本是打量他一番,谁知他总不开口,过得片刻,贾母似乎败下阵来,先开口道:“听说神医给我外孙女儿看病去了,不知道她情形如何?”
“不要紧,吃两服药或者再歇息几日也就好了。”佛爷淡淡的应道。
“我就一个女儿,留下这么一个外孙女儿,就舍我而去了。玉儿从小聪明乖巧伶俐细心,可惜寄养在我这里,多少压抑了她的性子,大概她的病一直不好,与此也有些干系。若是这回果真能好起来,也算她的运气,日后我就放心多了。”贾母唠唠叨叨,不知道什么意思。
“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夫人尽管放宽心。前人若是多种些树,勤照料培养又严加看管,后日自能成林,林成则凤鸟来集,祥瑞自生,此功非一木所能比;若是多种藤蔓,便是百年老藤,也只能依附于其他,而不能立足,如此则鸦雀也未必来栖,又何来仙鹤鸾凤?再不然杂草丛生,苗不得长,长此以往,混迹于杂草之中,后世不必望,也无需多惦念矣。”佛爷缓缓劝道,只望贾母能稍微自醒,日后别去烦扰皇太后,他就算完成旨意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如今杂草已成气候,树苗良莠不齐,至于这林……我是看不到了。神医难道就是这么治病的?若是如此,我怕是病入膏肓,不可治了……”被佛爷一番点化,贾母顿时唏嘘不已,心下担忧的,不就是那些不成材不成器的子孙吗?如今既已如此,她又老迈昏花,如何能力挽狂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太夫人言重了,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有缘之人,佛但渡之,不分先后早晚。人若悔悟,八十成仙;人若执迷不悟,便犯了‘痴’毒,才算得无药可救。太夫人聪慧灵秀,于此不会不懂,人但尽人事而听天命,是非成败功过,他日自有定论。再则太夫人一心向佛,佛自有知,也会有定论的,还是放宽心思,安心调养吧。”佛爷缓缓劝道。
“神医所言,句句在理,可果真要看着儿孙……偌大的家业,毁在我手里,终究不能安心,便是日后见了祖宗,也难辞其咎。难那……”贾母无奈的摇头叹息,只怕难以放手。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强,还请太夫人三思。再则若是大树尚在,即便是朽木枯树,也还有一丝荫凉,子孙或可依仗。请恕我直言,太夫人还得多保重贵体,多为日后打算。”佛爷退而求其次,也算是替黛玉尽一点儿孝心,谁让他是人家还不知道的外孙女婿呢?
“也只好如此了,我倒是想起来,神医给我外孙女儿也是这般看的病?”贾母忽然醒悟过来,天下有个神医,但也只听说给黛玉看过病,别无其他,难道其中有些文章?
“太夫人多虑了,还是信不过我?既然如此,我但再号脉一回,另送药来,自然去你的症。林姑娘多年痼疾,想来太夫人比我清楚……”佛爷将曲折送来的包裹打开,取出几贴膏药来,一边儿淡然道。心下却很是有些不快,黛玉的病,贾母比谁都清楚,还敢怀疑他,看来不点点她是不行了,佛爷想到这里,便开始慢腾腾的给贾母号脉。
贾母听得这话果然吃了一惊,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想起其他来了,当下一头冷汗,偷偷打量了佛爷好几回,才勉强镇定心神,赶紧应道:“怎么敢信不过神医,别说玉儿的病就是神医治好的,而且皇上和皇太后都这么信任,则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心正神清,自然气通,凡事也简单些。如此一来,既能心窍通明,又能得天护佑,再加上偶尔的运气,才得此虚名,未必当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别说我一个化外莽汉;不周之处,还请太夫人见谅。”佛爷不冷不热的应道。
听到这里,贾母倒是有些难应付了,虽说佛爷看上去确实有些傲慢不通人情,但看着也确实清正端方,一身凛然正气,不可欺,而且说的话也前后圆滑,滴水不漏,想了想才勉强应道:“运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神医既然有这样的运气,大概是顺了天意,天降洪福,不知神医仙乡何方,来自何宝地?府上情形如何?高堂可安好?”
第99节 第99章
佛爷号了一回脉,看老太太的病,说实在的,纯属没事儿操心,因此收了手,闭目想了片刻,已经有了法子,才缓缓应道:“既云世外,自是打来处来,化外之地,无所谓宝或贵。太夫人的症候不要紧,这几帖膏药,烤热了之后贴在胳膊腿脚关节处,三日一换,不出半月,就该好了。另外还需一些活血化瘀之药,待我回去准备妥当之后,再行送来。”
贾母小心问了几句,不想这么轻易便被打发了,心下到底有些不甘,但也不便多问,毕竟是皇上遣来的,该不着她问,想了想才道:“有劳神医费心,却是有备而来的。”说到这里又故意打住,且看神医如何应对,或者后一句还没想好。
“太夫人抱恙已久,皇上既然知道,也告诉我一二。至于病情,御医也说过一些,能备则备,治病救人要紧;但有些事却是备不来的,只能听天由命。”佛爷也打个哑谜让她猜。
“原来如此,”贾母算是满意了,点点头,谢道,“那就多谢了。想来这些都是名贵之药,还请叫我孙儿来一下,我交待几句,别让神医破费。”心下却想着让贾琏好生送他些东西,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他说的做的果真非寻常御医或者其他人所能比,看样子只怕她也不是对手,若能示好,日后兴许还能有些助益。
“太夫人客气,我接旨看病,只管治好,不管别的。”佛爷淡然应道,说完想想还是叫贾琏进来,免得老人家另有吩咐,若是不叫,倒显得有些矫情,或者假了。
“珍儿琏儿,你们请神医出去好生看茶,神医连药也备下了,你们跟老爷要重重谢过神医,切不可怠慢。”贾母赶紧吩咐道。壁纱橱后面的人也渐渐来了,倒是消息灵通。
佛爷只当不知,起身便准备离去,却见周瑞家的在壁纱橱后回道:“回老太太,二太太说她近日一直头疼,请神医过去给她也看看。”
贾珍贾琏不敢吭声,也不知道该请佛爷出去,还是怎么着,贾母却吃了一惊,正想开口,忽然一想,还不如看看佛爷怎么应对。
佛爷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至于王夫人的头疼,他当然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想了想淡淡的应道:“她病了自去请大夫,或者太医,找我做什么?”
周瑞家的应道:“听说神医看的好,这会儿又刚好在,就顺便给二太太看看。”
“我看得好不好,与她有什么相干?凭什么要给她看病?”听周瑞家的口气,那么理所应当,佛爷也是牛脾气,冷冷的应道。
“你……”周瑞家的也来了气儿,王夫人交代她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到神医,不仅她果真头疼,而且总想见识一下神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能将黛玉治好,这会儿周瑞家的有王夫人的交代,大了嗓子应道,“二太太是娘娘的母亲,便是御医也来给她看过病,你不过就是顶着个神医的名儿,无品无级的,连御医都算不上,就这么大口气。再说了,我们又会让你白辛苦,也不会少你的诊金,有什么不可以?”
佛爷看了下贾母等的神色,各人情形不一,原想推出去或者不理她,但仔细一想,他不如宣扬坐实一下他“医”的名声,日后便是有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他,这么想好,佛爷冷笑道:“我又不是坐馆的大夫,也不是拿俸禄的太医,爱不爱看是我的事儿。太太既然能请来御医看,那就请御医去,又请我做什么?”
“你讲不讲理?”周瑞家的生气道,“好生请你还这般蛮不讲理!”
“你也讲些道理,我不是任别人呼来喝去的大夫,如果想看,就让皇上下旨,或者请皇太后下旨,我却不过情面大概会来的。至于这会儿,我也得给皇上留点儿体面。”佛爷应了两句,将“大概”二字咬得特别重;见贾母还不开口,心下冷笑一声,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这里贾母才回过神来,周瑞家的还想阻拦,便当着佛爷的后背喝道:“住嘴!别给我丢人了。这么多主子在这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也敢摆这么大威风,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给我拖下去打一顿,免得传出去让人家笑话咱们府里没规矩。”佛爷听得明白,自告辞不理。
过得片刻贾珍等进来回道:“回老太太,神医不曾开方子,只说已经给过药膏,别的药等他预备好了会另外送来。另外他一定不肯收我们的谢仪,还请老太太吩咐。”
“这个他已经说过了,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