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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了笑,只觉得这世界荒唐无比,公主的真切嘱咐又有几分是为我,不过为自己图谋罢了。
十日后,司马楚回宫了,那时候整个后掖张灯结彩无比热闹,我这才惊觉这整个后掖的女子都是他的妻妾,要依附于这个她心里的唯一。
自然这个意外之喜让司马楚喜出望外,他也果然懂得人情世故,便以要三喜临门为由将如玉许给了桓瑜,太皇太后一怒之下病倒了,他便叮嘱我多去太皇太后宫里走动,如今皇子才是最重。
如玉毕竟是太皇太后亲女,真到了这一步哪个母亲会不心疼,便封了平阳的尊号,更授了桓瑜亲王爵位,由公主血脉世袭平阳王权位,另将整个平阳郡赐给了桓家,在郡中央修建了平阳府,太后便用这样的荣宠拴住了这个驸马。
平阳出嫁那日,我站在宫门口翘首远眺,那十里红装蜿蜒铺开,仿佛一条红色绸带,多么……喜气。
司马楚的敷衍我不是感觉不到,可有一晚他竟匆匆拨了兵马连夜接回了一个貌美女子,她唤作阿平,封了沛夫人,虽说封了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名位,却夜夜独宠,司马楚难得深情,可笑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解释一下整个西齐的内部构造。
【西齐宫廷风云录】
齐成帝
后妃:太皇太后 姬氏
齐文帝 司马楚 (长姐如玉公主司马莲,后嫁给平阳王桓瑜,二人同为太皇太后姬氏所出)
后妃:皇后 姬氏 梅充仪(梅姑) 沛夫人(阿平)
齐建帝 司马瑞(太子,姬皇后所出) 贵妃 萧双双
齐景帝 司马律(五皇子,沛夫人所出)
后妃:皇后 吕欢 云嫔 阿依莲 同母异父姐姐 华月瑶 (北漠皇妃月娘、沛夫人所出)
最后是打滚求花花~不造这个姿势对不对……
☆、因果
我曾经见过他对沛夫人的眼神,那样焦灼,那样热烈,仿佛要把人融化的强烈,我惨笑,从此六宫粉黛皆无颜色,我开始将所有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原以为自己躲得远了便不会受到波及,谁想后宫中的女人远比想象中的可怕。
当那血色漫漫,迷蒙了我的双眼时,我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紧紧地抓住宫女,撕心裂肺,“去唤陛下,快去~”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回来了,“陛下,陛下在湖心苑,不准任何人打扰。”
啊!又是一阵剧痛,我疼的唇齿发白,那一刻滔天的恨意将我整个人撕成碎片。
醒来时,第一眼瞧见了司马楚惊痛的目光,“究竟出了何事?”
我只是呆呆地摸着平坦的肚子,整个世界一片空白,就只想那样沉沉地睡去,不再醒来。
司马楚晋了我为从六品的充仪,怜悯了我几日,终于耐不住寂寞去了湖心苑。
我以为我可以毫不在乎的,可当那湖心苑里住着的女人怀孕的喜讯传遍六宫,我的指甲终于深深陷入了掌心。
这本是我的恩宠啊!我那无辜的孩子竟然生生被她的孩子克死,怎叫我能无怨无恨?
嗔是心中火;能烧功德林。
一念嗔心起;八万障门开。
我暗中不动声色,只旁敲侧击,这女子的来历诡异,司马楚虽对外宣布说她是秋闱时救了自己的恩人,但我只觉没那么简单,因为那沛夫人几次宫宴上的强颜欢笑是那么明显而刺眼,我如何能不识得女子对爱人的眼神绝不会如此躲避疏离,要调查她的过去不难,太皇太后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显然独宠椒房是后宫大忌,我不过接着清修佛事之时,随口一提那女子来历诡异果然引起了那老婆子的注意。
老婆子不愿正面与司马楚对峙,便把这事儿交给我,让我做个恶人,我那时候没有宠爱,没有身份,没有孩子,生无所恋又嫉恨难忍,想着大不了一死,也就应下了。
信纸绽开,触目惊心,那沛夫人竟然是有丈夫孩子被司马楚强掳进宫里的,一时间我只笑的撕心裂肺,涕泪横流,左右不过都是可怜虫,我又何必拼却所有去搏个恶名声,还解脱了她。
欲行菩萨道;忍辱护真心。
如此方能涅槃寂静。
……
我听完这个故事,沉吟许久,开口道,“……那后来沛夫人为何还是知道了华沛死去的消息自尽了。”
她嗤笑一声,“我如何知晓,宫里那些女人有哪个不嫉恨她,万千宠爱,便有万千——”说到这儿,话却一转,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的可不少?那时候你才多大?”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开口道,“我见过了沛夫人与华沛所生的女儿月娘。”
“哦,可是那小哑巴?”她忽的又笑得花枝乱颤,“竟和自己的亲弟弟乱伦,果然与她娘一样的狐媚惑人。”
“如此说来,沛夫人之死与你无关?”
“有关如何,无关如何?”她勾了抹戏谑的笑,眼神如同淬了剧毒,“不过咎由自取罢了。”
说着又欺到我的面前,轻启妩媚娇艳的红唇,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是自尽的,你知道吗?”
“若不是知晓了丈夫在狱中被折磨死,她如何会伤心自尽?”我呐呐道。
“呵呵呵——”她摇着头笑,忽的又抬起眸子,“华沛之死固然对她打击极大,可她却不是为了这个就去死了。”
“你说,一个女人爱上了强占自己,并杀死自己丈夫的男人,还如何说服自己活下去?”
我只觉耳边一声惊雷落下,骇然地看着她。
“可知我为何要告诉你这样的事?”她用脸缓缓地摩挲着脸颊,眉宇间有股子说不出的惆怅妖媚,“你可发觉自己同沛夫人很像——”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朕,你就是朕心心念念要寻找的女子?”
“拖下去吧,自今日起云嫔禁足宫中,没朕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清清,我是真的想待你好的,你信我。”
“顾清芷,你何必仗着我对你的喜爱猖獗。”
“你心里是有我的。”
……你心里是有我的。
脸前陡然闪过连珏的脸,“连珏爱顾清芷万年不变。”
不,不,不……
我惊恐地抬头,虽然我此刻心中对司马律的确无半点情意,可还是深深惶然。
“昨夜我看到司马律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的命运了。”她忽然笑起来,带着些痴狂,死死地盯着我,“司马瑞为什么会死?因为他太心软仁慈了,心软的人在这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耳边回想起那日司马律的话,“你如此心软,可知道在这宫里,最难存活的就是心软之人。”
“血腥?你可见过真正的血腥?”
“你可知道司马楚和司马瑞是如何死去的吗?”
我捂住耳朵,拼命摇头,那梅姑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记住,丫头,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心来的重要。”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念离真,皆为妄想。守住自己的心,就守住了自己的命。”
守住自己的心,就守住了自己的命。
那一夜我梦见了许久不曾想起的太皇太后,太子哥哥继位那年,她便去世了,后来我又随父亲去了大漠,慢慢的,连她的模样我都快记不清了。
梦里面一个模糊的面容,初次见面是在百花宴的时候,她从右手上褪下那凤血玉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显得空大。“哀家素来喜爱女孩儿,奈何宫中冷清,清芷可愿常常进宫来陪陪哀家?太子自小由哀家抚养长大,如今也能多个玩伴……”
后来我常常被传进宫里,那时候太子哥哥已经学着管理朝政事宜,总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我闲来无事便喝茶吃点心,他有时心情好时也会来与我抢点心,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是觉得把我一个女孩子撂在那里不大好,其实我并没有多大所谓,只觉得太子宫里的点心师傅手艺十分惊艳,是以也每每去的很勤快。
我吃完大半碟点心用完一壶半茶水的时候,正好能看完一本从茯苓那里摸来的小说,当年看祝太英的时候也是在那书房,只是每每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抑,甚至勾起了太子哥哥的好奇心,最后两人一同说说笑笑看完了整本话本,吃完了所有点心,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的脸上终于少了些老气成秋之气,于是,我便又去茯苓哪儿搜刮了些令人捧腹的话本,虽然没有能超越祝台英的,好歹也能为太子哥哥调剂下心情,我自封为小功臣。
十二岁那年,该懂得也都知晓了,比如男女大防就是不能一起吃一块点心,喝一杯茶,母亲有日问我,“芷儿,你喜欢太子哥哥吗?”
我瞧着她那副你说喜欢我就要哭的表情,只得说,“不喜欢。”
母亲松了口气,欣慰道,“阿芷,明年你就满了十三岁要入宫大选,母亲只想你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所以啊,你随你父亲去大漠吧,能躲得了一时便是一时。”
那最后半句被湮没在我的欢呼声里,“大漠?大漠!我要去大漠了。”
“太子哥哥,我就要去大漠了,你替不替我高兴呀。”我抓走他手里的笔,逼着他放下折子看我。
司马瑞无奈道,“清芷,快把笔还我。”
“唉唉,以后你就要见不到我了,你现在多看看我也好呀。”我嘟着嘴不满道,“以后你再批折子可就没人给你端茶倒水,揉肩掐背咯,逗你开心的小功臣真的要走了。”
“你呀,”他终于叹口气,用那毛笔尖点了点我的鼻子,“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孩子不好吗?”我眨巴眼睛,笑道,“原来你竟喜欢那些爱说教的老嬷嬷。”
“清芷。”他放下笔,看着我认真道,“照顾好自己,大漠不比燕京,凡事都要小心,再不可调皮了知道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从背后掏出藏了许久的匣子,“给。”
“这是什么。”他怔怔地打开,“空的。”
“嗯。”我笑笑,提笔写下端正的“芷”字,“这盒子便是你的心。”
我把那写着“芷”字的纸片轻轻地放入盒子里,“如今你可就不得不想我了。”
“你这丫头到底哪里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鬼点子?”他抚额,嘴角却悄悄地扬起。
“你可算是笑了!”我拍手大笑,忽的又叹气,“你在这宫里这样无聊,我便常常想寻些法子叫你开心地笑一笑,如今我便要去大漠了,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最后再逗你笑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