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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兀自强笑的痛,你怎会知道,茯苓告诉我孩子没了那晚,我一个人不敢入睡,我怕闭上眼睛会看到孩子哭喊着质问我,母亲,为何不要他,我好怕,好怕,那时候,我多希望你能这样将我搂在怀里,安慰我说,“清芷,我在。”
我猛地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那些仿佛凌迟的痛,让我有些微微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
房中终于再度回归平静,那样,那样的平静。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想要来触碰我的脸颊,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用了许久。
我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那刹那紧紧缠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惊痛难过自责混合的复杂,终究是我打破沉默,其实那时候我的脑海里有太多的话盘旋,最后千言万语百转千回,终究化作两个晦涩难忍的字眼,“为何?”
为何不来赴我们的约定?为何一直一直欺瞒于我?为何明明在京中,却不愿来见我?为何眼睁睁地看着我一人在宫中艰难挣扎却……
他拢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静默许久,他说,“清芷,对不起。”
今夏木兰花开,便是我娶你之时。
我忽然想笑。
没想到,前头任我怎么哭喊都哭不出眼泪,现在一笑,眼泪就落下了,大颗大颗的……
“为何?”这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语,我有些恍惚,本以为眼前的人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却原来陌生,这种感觉,仿佛将爱情从心里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出来,然后放进冰窖里,你依稀还能贴着那冰块感觉到他的温暖,却其实手只能被冰块的冰冷冻伤。
他哑声道,“清芷……”
我忽然有些害怕,跌跌撞撞地起身,凤冠瞬间滑落,在地上溅起珠花无数,一头长发滑落,我背对他,“我……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的大婚还没完成呢?”我颤抖着手去取桌上的酒壶,可手实在抖得太厉害,酒壶里的酒根本无法对准杯盏,“早在我们还在大漠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能有一天……”话音戛然而止,我心跳得实在太过剧烈,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我忽然抬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他强硬地夺过酒壶,皱着眉,“清芷,不要这样……”
见我还想去夺酒杯,他将我双手反剪在身后,贴着我的耳朵低语,“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那话音里的颤抖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惧害怕。
我笑了笑,淡淡道,“阿泽,今晚洞房花烛,你莫不成要一直这样绑着我不成?”
听到这个称呼,他有片刻的失神,趁着这个机会,我忽的一旋身,摆脱了身上繁复的喜服,也连带着挣脱了他的钳制,冲到屋外,突来的凉风将我的热意吹散,还有脸上强撑的笑。
他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一个纵身上了屋檐。
今晚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月色极好。
这样圆,这样亮。
我赤着双足,摇摇晃晃地沿着屋檐走着,左手提着绣鞋,右手提着趁他不注意夺过来的酒壶。
含了口酒在嘴中,微凉。
我站得极高,仿佛月亮唾手可得。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苍白非常,微微抿着唇,似乎有些动气。
半壶酒下肚,我有些微醺,“阿泽,你瞧,这里也有圆圆的月亮,那么洁白无瑕,那么晶莹剔透,那么……咳咳……”我只着了单衣,是以一阵风吹过,有些瑟缩,眼前他的脸庞有些模糊,我侧着头,怔怔道,“可是,不一样呢,不一样啊……”
“坦桑河边的月亮,好美,好美,美得像是一场浓的化不开的幻梦,只想让人永远沉溺在梦里不想醒来,那里有柔软的草地,河水清凉的味道,还有星星,满天满天的星星,像最美的姑娘的双眼,一眨一眨的,好似会说话,那里的风也是甜美的,吹在脸颊上,仿佛生香……”
说着说着,我却越来越平静清醒。
“连珏。”
“随我一同回大漠,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了我太久,男主终于千呼万唤出现了,女主情绪有点不稳定,其实男主从来没有辜负过女主,请大家千万不要弃文!T_T
☆、王府
说着说着,我却越来越平静清醒。
“连珏。”
“随我一同回大漠,可好?”
我静静,静静地望着他,不愿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久到,我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时,他忽然浅笑,“好。”
这一刻,
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的唇边总算有了今夜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我忽然纵身一跃,红色的身影,像只翩跹的蝴蝶轻盈落下,如瀑长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腰间蓦然被搂住,我抬眸,看到他慌乱的眼神,伸出手,缓缓勾住他的脖子。
我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如同一只小猫崽般依赖眷恋着那份温暖,外面风大,他径直将我抱进喜房,门窗在身后突地齐齐合上,我被轻轻地放在榻上,他待我如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他右手还垫在我的腰间,左手托在我的脑后,刚要抽身离开,就被我唤住。
“我去唤人添些暖炉驱寒,再熬些姜汤备着,如今已经是秋寒之气,你方才还赤着双足,只着单衣吹夜风,莫不是在拿自己的身子当玩笑?”
听着他责怪的语气,三分正经,七分无奈,我竟有些隐隐高兴,“女子对心爱的男子总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我不会撒娇,只好叫你心疼,这样看来,这招还算管用。”
他好笑地吻我的额头,本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在我俩心头划开淡淡涟漪,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羞涩无措,他的吻游移到我的眉眼,像一片羽絮轻轻柔柔,我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抗拒,然后用手覆上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迷蒙嘶哑,“芷儿,怎么了?”
“唔……”我支支吾吾,“我方才又哭又闹,定是把整个新娘妆都弄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我……我……”
他闻言后微微一愣,继而轻笑,由轻笑又变为朗笑,我突然觉得有些着恼,在我要生气之际,他的右手覆上我遮住双眼的手,我如同被烫到一般,想要缩回去,他却反手握住,与我十指紧扣,他说,“芷儿,看着我。”
我仿佛受到蛊惑,愣愣地对上他盛满了温柔缱绻的凤眸,那里是纯净的黑,此刻里面却映着我,他忽的勾唇,霎时仿佛三月桃花开,叫人微微熏染,他低声唤我,“娘子。”
记起那时候在帐中,我们对天地起誓过后,他也是这般唤我,多么温情而又令人迷醉的称呼。
此刻,我羞涩地移开目光,却见窗台上龙凤烛的火光摇曳,这才惊觉,今夜是我们的大婚之夜,今夜过后,我会是连珏的妻子,是与他共度一生的人,这样的新身份仿佛带着神秘的引力,叫我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见我好似神思游离,他低叹了一声,半真半假道,“清芷,这时候你就该满面羞红地唤我‘夫君’,而不是一副被惊吓住的呆呆样子,这样我会觉得很挫败的。”
“夫……夫……”
我试着开口,可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说出这样肉麻的字眼,只能无能为力地看向他。
他笑着摇了摇头,替我掖好被角,“罢了罢了,今日折腾了大半宿,你早些歇息吧。”
在我唇边轻啜一口,他翻身躺在我的旁边,阖上眼睛,仿佛睡熟。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鼻尖竟又开始酸涩。他忽然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我,朦胧烛光下,我们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彼此,带着思念了太久太久积攒的力道。
“连珏。”
“嗯。”
我在他的目光下,有些小心翼翼,“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他见我的神色纠结,许是也明白了几分。“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我的视线胶着他的,“全部的,你。”
他垂眸浅笑,“好。”
故事要从司马莲嫁到桓家的时候说起。
身为皇家的长公主,那是何等的荣光无限,只是,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相敬如宾,不是爱。
大婚那日,司马莲端坐在喜房中,心上自是喜不自胜。
她想,她定要将自己的心事都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告诉他,其实他们曾经见过面的,那时候她才十三岁的年纪,偷偷溜出宫去玩,遇见歹人,是他从天而降救了她,她追问他的名字,他告诉她,他唤作瑜,桓瑜,原来缘分自那时候就注定了,她要告诉他,为了嫁给他,她甘愿与母后对峙,她多么希望,他也能抚着她的脸颊告诉她,“必不负汝之深情。”
然而,等待,等待,还是等待。
满腔羞涩,生生化作荒凉。
桓瑜终是没有来,直到黎明才等来他属下一句,“海棠夫人昨夜突然小产,爷走不开,公主您……”
“放肆!”皇家威仪岂容人这般轻视?
她穿着一身红袍盛气凌人地冲进海棠苑,却在下一刻怔楞在当场,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桓瑜,你怎敢?”怎敢这样对她?
她深爱的男子在新婚之夜丢下她一人独守,却陪伴在另一个女子的身边,而此刻,他却依旧不紧不慢,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公主,早该知道,你我的姻亲,不过是勉强。”
勉强?勉强!
她气得浑身颤抖,猛地从身后侍卫处拔出剑来,就不管不顾地刺过去,却被桓瑜轻而易举地化解,他皱了眉,声音已经带着冰冷僵硬,“公主,瑜虽不敢处置你,可这也不代表你能在此处为所欲为。”
她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他身后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披着外衣出来探看情况的海棠夫人身上,“好,好,是我咎由自取。”她忽的又笑道,“可是桓瑜,你记住,我是司马家的长公主,是你的正妻,我若活在世上一日,就不能叫任何人折辱了半分去,你若是执意想叫平阳百姓看笑话,我司马莲奉陪到底。”
桓瑜见她那挺得笔直的脊梁,和赤红却露着睥睨神色的双眸,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悔意,归根到底,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她也不过是政治下的牺牲品,一个女子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早就失去了获得幸福的可能,他虽怨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