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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中他睁开眼,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唇,尽管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很坚定的样子,似乎……就像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能击垮她的坚定。
眼看她的手不小心触动了石壁上的机关,当那支箭射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向她扑过去,用背替她接下了那一箭,就算是与之前她救他一次相抵,其实,姬无涯绝非什么良善之人,又怎会觉得欠人恩情,只是,就算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们需要这血脉……
他在疼痛中醒来,发现她手上满是鲜血,他的,“忍住。”一声低喝后,他感到背上一阵血肉绽开的刺痛,在这样自身难保的境地里,她竟然还是选择救他,救一个害她落到这样境地的仇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
谁能想到姬无涯有一天竟也会为了这样的问题困扰呢……
获救,然后到了南越的村落。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似乎敌对的关系在濒临死亡之时变成互相依靠,当得知她有溶血之症时,他选择了救她,即便他说服自己是为了她腹中的骨血,只是姬无涯何曾又会真正在乎这些,可是原因是什么呢?他不明白,他不懂,他也不需要去明白了。
当为了治疗他们潜入南越北宫之时,为了助他们脱险,她又是独自一人以身犯险,当看到她的手臂上血肉模糊一片时,他的胸臆里那难以忽视的怒气似乎正在喷涌而出。
甚至为了她所爱的人,她奋不顾身直奔战场。
这样一个女子,世间该是不会有第二个了……
她敢爱敢恨,对待感情这样直率,心中却又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天下大义,就连他……也难以否认,他欣赏她,也许,远远不止欣赏……
“陛下,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姬无涯回过神来,窗外夜色清泠,他揉了揉眉心,“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宫人恭敬道。
他挥了挥手,那宫人退下,望着自己的手掌,静静出神,如今他得到了他曾经想要的一切,却为何心中依然有一处空空的,仿佛如何也填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
☆、【全家福】
这日连珏打猎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清芷接过他手中的猎物,笑着道,“眼看着天气再冷些,你就别再去打猎了,念珏每日都嚷嚷着要和你学武,念慈也是,如今可都不粘我了。”
连珏脱下大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过来,嘴边是不住的笑意,“咱们家要来客人了。”
清芷好奇地接过,“谁啊?神神秘秘的……是哥哥和嫂嫂!”她抬头,连珏揽过她,“清淮说三日后就到了,公主怕是从不曾有过睡在山野小居的经历,我们还有许多尚未准备呢。”
“我,我这就去准备!”清芷不住地点头,顿时就有些慌张。
连珏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念慈,往她粉嫩的脸上轻啜一口,“阿慈,你娘亲好像忘记要给我们做饭了……”
“唉,娘亲年纪大了,我们要包容她啊。”念慈一本正经道。
清芷好笑道,“你这丫头,娘亲白疼你了。”
念慈使劲儿往父亲怀里钻,“念慈不怕,以后有爹爹疼啊。”
连珏抱着闺女可得意了,自然是巴不得闺女亲近自己。
其实清芷哪里会真的吃这父女俩的醋,很多时候连珏抱着一双儿女出神就是一晚上,她知道,他心里还是害怕,而这恐惧是她给予的不能磨灭的伤害,可她又能怎么做呢?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她只是不愿意他亲眼看着她离开,她只是想着如果能给他留个念想也是好的,而后来自己历经九死一生生下两个孩子,这才明白为何这溶血之症竟连换血也无法消除,两个孩子的血脉自然是更加霸道,不过幸好他们带给了她生的希望,她多想看着两个孩子,从粉嫩的小团子慢慢长大,学会叫爹爹,娘亲,学会骑马射箭,她真的好想好想,在那段昏迷的日子里,若不是牵挂着千里之外的连珏和自己亲手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两个小生命,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再后来,霍大哥带来了连珏即位的消息,为了平复司马律给西齐造成的难以挽回的局面,他每日都要殚精竭虑,忙碌到深夜,她想自己只要安安静静地等着,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就告诉他,她们母子三人的存在,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她日日盼着夜夜盼着,不正是为了有一日能像今日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别的都不足为惧了。
茯苓说她傻,她不过一介女流为何三番四次地偏偏去顾全大局,牺牲自己,她也贪恋着他的温暖,看着孩子的眉眼越发地像他,她心中甜蜜却又酸涩,她告诉孩子,你们的父亲是个大英雄,她希望孩子能明白与他们的分离不是父亲不疼爱他们,若她不是顾家的儿女,也许就可以真正地洒脱肆意生活了吧……只是这辈子,父亲的夙愿便是要天下安定,百姓安稳,她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情而罔顾天下百姓呢。
三年后,他终于来寻她了,放弃了拥有的一切,她想,这次,是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娘亲,你怎么不吃呀?”念珏望着清芷,乖觉地夹了颗青菜到她的碗里。
清芷笑,眼睛却有些红红的,“娘亲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是啊,如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哥哥他们来的时候,是第三日的清晨,她正在院子里喂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仔,一个个圆圆的煞是可爱,不禁让它想起念慈、念珏刚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般软糯可爱的。
她在这三年里作了许多画,连珏翻着看时,每一卷都要仔细地端详很久很久,他说,“辛苦你了,清芷。”她看着他那样子,心里不由自主地泛疼。
“阿芷!”
她从怔楞中回过神,一时脚上使不上力,踉跄了几步,身后立刻有一只手扶着,她回头,连珏已经笑着道,“茶酒都煮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其木格牵着虎头虎脑的小顾止,笑得十分温婉动人,“早早地就该来看你们了,只不过……”
清芷一顿,看向她的腹部,虽然身披大氅,还是能隐约瞧见,“快进屋、快进屋,你们怎的也不早告诉我,叫嫂嫂挺着大肚子站在外头恁的许久。”
扶着其木格到榻上坐下,清芷忙倒了热茶给她,其木格笑着道,“你们这小屋倒是有意思的很,里头敞亮温暖,倒是比宫里还舒坦。”
“瞧你说的,你若是愿意,我便再辟一间,你来与我作伴可好?”清芷嗔怪道,“你这样的公主脾气啊,也就只得哥哥降得住。”
其木格赧道,“住就住,还真的叫你瞧瞧,本公主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姑姑,姑姑。”清芷低头,就见衣摆给小顾止扯住了,忙蹲下身子,“姑姑上回见小止的时候还在娘亲怀里呢,转眼就长那么大了。”
念慈念珏在外头玩的累了,也进到屋子里,望着一屋子的人好奇地睁大眼睛,其木格讶然道,“呀,哪里来的一双神仙小童,长得这样漂亮。”
念珏嘟着嘴,“才不是什么神仙呢,我爹爹是大英雄!”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都笑开了。
“来,到舅舅这里来。”清淮的声音有些颤抖。
两个孩子有些踌躇着地看向清芷,清芷点点头,便手拉着手过去了。
“好孩子,告诉舅舅你们叫什么呀?”清淮一手抱过一个孩子,难掩激动。
“念慈。”
“念珏。”
脆生生的两声,叫人心都要化了。
“好好!”清淮看向其木格,她从侍女手中递过来一个盒子。
“舅舅,这是什么呀?”
清芷的眼睛一瞬间变大,“哥哥……”
他从盒子里取出一对湖绿色的玉佩,挂在两个孩子的脖子里。“这是舅舅的一点心意。”
“哥哥,”清芷讶然道,“这是顾家的……”
他看着清芷,笑道,“咱们兄妹哪里还要分彼此的,慈儿、珏儿与止儿都是一样的。”
连珏拍拍清芷的肩膀,“相信将军在天之灵看到你们都幸福安康也会欣慰的。”
“爹爹……”清芷嗫嚅着,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呢……
“大王,不去见见小姐吗?”美丽的女子全身都裹在银白色的狐裘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男子笑着摇摇头,“不了,看到她安好,我也就满足了。”
“苹儿。”
“是,大王。”
“冬天就快过去了呢。”
“是啊,咱们南越的桃花就要开了。”
“咱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站在桃花树下,扎着两个小髻,娇俏可爱。”
“……大王,您,您还记得!”采苹笑着依偎在身旁男子的怀中,“那时候还是在顾府,在小姐的身边,无忧无虑,无惧无畏。”
“是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阿木塔摇摇头,顿了顿道,“回去吧,夜里太凉,你身子本就不好。”
“臣妾没事的,咳咳!”正说着,已经瑟缩着往狐裘里钻。
“还说呢,瞧你鼻子都冻红了,像兔子似的。”
“臣妾可不是兔子。”
“……”
咚咚咚——
屋里正热闹闹地吃着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清芷看着连珏,“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去看看。”连珏起身,不急不缓地走过去,门吱呀一声打开。
连珏愣了一愣,清芷便走了过去,“霍大哥!”
“经过这里来看看你们,还有……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姬惑似笑非笑道。
清芷疑惑地看着门外,“你在和谁说话呢?”
姬惑笑而不语,连珏已经明白了,“无涯也来了?”
“姬无涯?”清芷惊呼道,连珏笑笑,“如今该称陛下了。”
那人从风雪里走来,与连珏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此刻神情复杂,姬惑推了推他道,“都到门口了,如何还扭扭捏捏?”
无涯瞪了姬惑一眼,“朕只是怕扰了他们。”
“怎会,陛下能来,清芷与我都很高兴。”连珏将他们领进屋里。
这屋子可从没这样热闹过,念慈揉着眼睛,看看无涯又看看连珏,嘴巴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无涯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有些上扬的迹象,却又有些僵硬。
清淮还不曾见过无涯,是以也有些怔楞,连珏见状笑道,“都是一家人,这是无涯,家弟。”
在场的都很平静,只有无涯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