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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放了别的什么,反而多余。
接着,开锅炖煮直至收汁,过程中不可再搅动以免打烂了芋头影响品相。佳瑶便认认真真守在锅边,小心夹动使受热均匀。最后点缀上香菜段,摆盘一点她种植养成、焯水的苋菜,颜色好看、营养更丰富。
佳瑶央求夏太监帮忙,该送的把东西送出答谢,其乐融融。
俗话说因祸得福。佳瑶这么一病、一被众人关心,再一送菜,真高调、远名扬,圣上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小厨娘。私下里品了杂菜煲,之所以没有直接下旨,就是考她的真功夫。有的厨子被吹得神乎其神,有的厨子则郑重过了头,但凡给御前做菜便一定恪守前人留下的经验、不敢逾越创新。圣上有意看看佳瑶的本事。
一尝,笋微脆、藕绵软、芋头软糯,三者口感搭配起来很恰当。味道特别香浓,更让圣上喜欢。须知前人留下的经验是为了怕过咸、过甜引起圣上龙体不适,于是代代厨子做饭都追求寡淡,看着光鲜亮丽,吃上去没什么味儿。
而这道杂菜煲恰恰相反,看上去朴实憨厚不起眼,吃上去却才是真滋味。
圣上问戴权:“以前怎么没见着此人?”
戴权答:“想来是司膳司的规矩,司膳司人才济济,此人刚刚至此,资历尚浅,自是不敢委以重任。”
正逢这日朝上,圣上见年轻的得力干将被老臣以资历压得抬不起,心里有火也不好明发。这会儿有感,便冷着脸说:“依朕看,能有这般好手艺岂不比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强得多。叫她来。”
佳瑶便被带到御前。她大病初愈,脸色蜡黄,穿着朴素,加之当今圣上并不是好色之徒,于是正正经经说的话,不存在“潜规则”的问题。
佳瑶近来也逐渐对未来规划有了更明确的判断,第一,势必要出宫。第二,要风风光光以御厨的身份出宫。第三,不急着出宫。所以她想留在宫里好好磨练、大显身手,对这次“面试”很看重,虽说时间仓促,但在心内打好腹稿,再不是俩字俩字往外蹦。
圣上过了而立之年,保养得不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慈者福相。问佳瑶籍贯、生辰,佳瑶伶俐地回答。
圣上又问:“你的手艺确实不错。你原属凤藻宫,朕有意提拔你,若是你回去凤藻宫,朕可赐你更高些的品级。若你留在乾清宫,仍是做你的七品,仍是要看他人脸色。你可愿选哪一种?”
这个设问,既可以理解为“是愿意做鸡头还是做凤尾”的志向,也可以理解为如何效忠、对谁效忠。佳瑶有几个备选答案。
答“奴婢人微言轻,悉听圣上的。”是一种最保险的讨巧回答,但未免平庸。如果直接答乾清宫或凤藻宫任何一方,也都难保不留下隐患。
佳瑶微微一笑:“圣上英明。奴婢斗胆问,圣上觉着这杂菜煲里,是笋更好吃些,藕更好吃些,还是芋头更好吃些?”
圣上止住戴权的呵斥,道:“人各有所好。你这个小厨子,好的是什么。”
佳瑶答:“圣上既说奴婢是厨子,奴婢自然好做饭。”
佳瑶又鼓起勇气:“圣上英明,奴婢再斗胆一问,圣上觉着这道杂菜煲,少得了蚝油,还是少得了生抽?”
圣上哈哈一笑,沉吟半刻说:“胆儿不小,口气也不小,胆敢将二宫比作酱料。罢了,你自当还是你,守住你的本分,继续做你的佳肴美馔。不过,”圣上起身,袍角近到佳瑶眼前,“朕这儿时不时地肚饿,回回传唤也劳苦,戴权,把她调到朕身边来。”
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十三,五月十三。
43
43、避暑园(1) 。。。
昔太祖起事,荡平贼众,义勇挥斥方遒。文人执笔《毛太祖本纪》,字字珠玑、耐人寻味,本文兹不赘述。及至本朝圣上,却非嫡亲正统,布衣出身,一步一夯实,自西域开疆拓土,逐渐扩大团的影响力,乃成就一方伟业。
时人畏权,当然不敢言尽内情。您也只需要知道,圣上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既然不容易,便十足珍惜,因此他尤为避讳被人说三道四,作风也比较保守端正。圣上招佳瑶来,是给贾妃一个大面儿,若真有别的心思,难免不会喜新弃旧,那岂不是拂了贾妃的面儿。
佳瑶也很珍惜这份被高看的工作,从不花心思在描眉画眼上,跟着御厨们点头哈腰着学手艺。正正经经做事,清清白白做人,世上如若没那么多贪念,便也未必有那么多弯弯道道。路是人走的,麻烦是人找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佳瑶慢慢晓得圣上是徽人,徽菜向来以烹制山珍海味而著称,这不,一盘竹笋蕨菜香菇等香气四溢,圣上闻着就满意。
吃着以杂菜煲为基础、加以改良更花巧思的“一品锅”,圣上兴致勃勃地给讲起徽人的文学典故。佳瑶话不多,悟性高,说话能说到点子上,圣上也就喜欢跟她说话。就这样,时间淌成了顺风顺水的河。
一到盛夏,酷暑难耐,圣上就带着家眷们避往皇家避暑之地。整个帝国的权力中心也随之转移。离开死板凝重的皇城,到了这种花红柳绿宴浮桥,人们自然而然就松快了许多。
“瑶姑娘,今儿王爷班师回朝,你去前头伺候着。”戴权太监吩咐说。
佳瑶轻快地答应着,同时驾轻就熟地把笼屉上的蒸饺装了盘,帮大师傅剥好了蒜,削净姜皮,切出葱段。这些活儿她是从穿越过来就干起的看家本事,手脚麻利的人,总不会出大错。
佳瑶干完了活,拿菊花浸过的水洗净手,去了辛味,以免一会儿伺候的时候冲撞了贵客。这才跟着其他宫人往“勤政亲贤殿”走去。一面走,一面偷听宫人的三两闲谈。刚好有凤大姐在,正大发感慨说“北静王爷真真不易,想不到澎湖那么个小地方竟这般难攻”。
及至勤政亲贤殿,殿内气氛果然很是凝重。圣上正在独自饮酒,佳瑶等人按照安排依次站定,郭四娘侍候满面愁容的冯唐将军,凤大姐如愿在北静王膝下。佳瑶排在圣上身旁。
圣上特意偏头冲着佳瑶说:“去给列位大人斟酒。”
还不是为了先给北静郡王斟一杯。
这番兄弟之间的体恤,北静王水溶焉能体察不出,满面愧色地起身道:“臣办事不力、无言以对圣上厚恩。”
圣上摆摆手道:“王爷何必挂怀,战场上哪里有常胜将军,朕自有分寸。”
水溶深知因为久攻不下台湾岛,另一帮人已趁机在朝内兴风作浪,直说要弹劾罢免,令圣上难做。水溶饮尽杯中酒,道:“圣上如此待水溶,臣万恩莫辞。然则朝中风声,臣亦耳闻,此番实属臣之过错,万不敢累及圣眷。臣愿受罚,以儆效尤!”
年迈的冯唐将军也哆哆嗦嗦说要受罚。
圣上用手势止住他俩的哀声叹气,道:“怎么罚?如若真是将你等全体罢黜,那倒遂了别人的愿。可朕这身边十足缺了人,正是被掣肘啊。”
水溶缄默不语。圣上揉着眉心道:“溶儿,你也算足智多谋的,就没其他的法子?”
水溶道:“台湾岛以天堑为护,易守难攻,若没有人从里面接应,或是迷惑对方视听,硬攻之道,恐难以取胜。”
圣上道:“那便是需有内应了。可有合适人选?”
水溶又默言。圣上对戴权使了个眼色,戴权便领着众人退下。却又见北静王的眼睛停在佳瑶身上,圣上嗯哼一声,戴权便对佳瑶耳语让她留下。佳瑶已经被时间磨砺到不论北静王做什么,她都能安之若素。
水溶见退散了众人,才道出他这个大男人的尴尬:“启禀圣上,依臣愚见,倒有一个方法,只是未必使得那般痛快。”
“且说来听听。”圣上示意换上茶。佳瑶正沏好狮峰龙井,却听水溶道:“臣的想法是圣上赐一门亲事,送京中女子去和亲,再伺机而动。”
原来是又要用女人去换,的确难以启齿。圣上也想了半晌,直待饮毕了茶,这才低下声音说:“公主和番,古来有之。你意下取谁?”
水溶站起身道:“此番前去,危机重重,又如何舍得官家的金枝玉贵。”
圣上缓了缓脸色:“那便是京中权贵之女。”
水溶道:“且要家中地位显赫,还需此女有胆识谋略。但依臣之见,为打消他人疑虑,却要让人觉得是为形式所迫,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圣上皱眉道:“这便非一朝一夕的事。不过,听起来溶儿已有一番安排。”
水溶道:“愚臣之所想,绝瞒不过圣上法眼。只粗略一想,或许这一招还可以敲山震虎。”
圣上焉能不明晰内情,忙示意现下不必直言,只问打算送去和亲的是哪家女子。在水溶公布的同时,佳瑶也几乎猜到了。正是贾府的玫瑰花,贾探春。
不知为何,北静郡王原本在佳瑶心中那高大的形象,忽然就坍塌了。须知人与人就是这般脆弱,所谓的好恶情感往往起源于一刹那的悸动。郡王本无过,他的伎俩也没错。但在佳瑶看来,不堪了。
接着,圣上便把这个和亲的盘算给贾元春说了。贾妃并不是心疼妹子,却因从佳瑶那里得知“久攻台湾不下”,便知送探春过去是干什么的。这种事儿,别揽为妙。就忙委婉地拒绝道:
“圣上隆恩,贾家必是感恩戴德,不敢藏私。难得圣上高看舍妹,臣妾也觉得与有荣焉,本不应推辞。无奈思及舍妹年幼,久藏于闺阁,一时间委她以重任,恐有不妥,还望圣上收回成命。”
圣上笑着寥寥几句就打发了这句推辞。
元春又忙忙道:“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但舍妹性子刚硬,阿瑶也是知道的。阿瑶,捡上回三姑娘在家里和姨娘闹的事儿给圣上说说。”
贾元春指的是前一阵子探春理家,和其亲生母亲赵姨娘之间为了给亲舅多少治丧费闹过一场。探春是庶出女,最忌讳别人挑她庶女的身份,偏她的生母赵姨娘最闹腾,总戳住探春心里的刺。
佳瑶看着女主子美艳凌厉的脸,再看看似笑非笑的男主子,心内大喊不妙,想自己这么快就成了炮口上的灰。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好斟酌用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