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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在他脸上极为少见,楼夕偏过身子,语气沉凝。
“我小时候……好像在我爸包里翻到过黑桃J的资料。”
江炎极为明显地顿了顿,话锋急转,“是么。”
他的回答不冷不热,带着摇曳几分的犹豫,却始终没有接下她起好的头。
夕阳西下,夜幕渐深。
也不过就才六、七点的功夫,A市大学城外的酒吧里就挤满了陆陆续续前来泡吧的年轻学生。
穿着前卫的小伙们笑着和吧台前三三两两的年轻姑娘搭着讪,几些个比较放得开的姑娘也是适应的很,不一会的功夫,便是笑得花枝乱颤。
“诶,小童,这里。”
一身白裙的女孩有些吃力地挤了进去,发了七、八条短信,才是看到吧台另一边一个劲挥手的刘响。
林童和刘响是室友兼闺蜜,只不过,眼下,刘响大概已经喝了几杯,身子微微向后倾着,刚好接在边上模样帅气的小伙手里,一来一往,说不清的几分情绪。
林童眯起眼睛看着,那男生似乎就是刘响先前喜欢到不行的篮球队长李赫。
不然还是回去吧。
林童有些犹豫地挪了挪步子,又确实是觉得有些累了,偏头想了一会,却是刚要转身离开,便硬生生对上不远处的一双媚眼。
英俊帅气的男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扫过林童微微泛红的双颊,漆黑的眸子如鹰一般,牢牢扣住了她的视线。
“喝一杯?”
男人好听的声音几乎快要将她吞灭,林童着了魔似地点点头,便任由他牵着,在人不多的吧台边角处,坐下。
“你叫什么。”
接过酒保递上的威士忌,男人凑上前,略显粗重的呼吸打得林童心底直觉得搔搔痒痒。
“林童……”她低下头,不愿让他再看见自己早已涨红一片的脸。
“好听,好听。”男人抬手抿了一口威士忌,极为自然地攀上林童的纤腰。
白色纱裙下,女孩的身体微微抖了抖,男人眯起眼睛,笑了。
“这里太吵,出去坐坐?”
短短几个字,却不知是他太有魅力,还是这酒吧的氛围让林童莫名地有些迷醉,竟是鬼使神差地站起身,随他出了去。
夜深微寒,林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男人牵着自己的手冰凉刺骨。
“对了,”酒吧旁的巷子里,昏暗的路灯叫人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情,林童昂起头,分明看见那处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暴戾,“你觉得‘红桃五’是不是张好牌?”
☆、第51章 迷雾重重(二)
而另一边,刘响蜷着身子窝在李赫怀里,微醺的脸上笑意盎然。
李赫心不在焉地冲她笑笑,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试图保持距离。
“你不是说林童要来。”生生*色*色*的酒吧里人群簇拥,李赫伸长脖子朝门口看了看,却怎么样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来了啊,” 刘响漫不经心地答着,一只手却早已搭上李赫的颈项,“不过又走了。”
刘响说得醉醉醺醺,却恰当好处地挑起李赫的心弦,“走了?去哪了?你们没有说好么?”
“你那么急做什么?” 刘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甩手晃了晃,“我可是看到小童跟着个帅哥走了……那个脸红得,八成遇到了什么好事。”
李赫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刘响本就不太稳的身子,“跟谁走了?你认识那个男人?”
“不……不认识……”李赫的力气很大,抓得刘响的肩膀生生发疼,她有些不耐地推开他,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微微颤颤地朝外指了指,“也好,你替我去找找她,他们应该刚走没多久。”
语罢,便沉沉睡了过去。
李赫有些无奈地放下刘响,见她一时半会也是醒不过来的样子,偏头想了想,一边招呼着旁边喝酒划拳的朋友照顾着她,一边顺手带上外套,三步两步冲了出去。
夜深几分,酒吧外微微飘过些凉意,李赫握着从刘响处拿来的手机,好不容易翻到了林童的号码,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喜欢林童的事他对谁都没有说过,要不是刘响说今晚林童会来,他也不会答应她来这里。
本想借着酒劲和林童表白,却不想她却和别人一道离开了酒吧。
李赫极为烦躁地点了根烟,尽管不悦,却终究还是拨通了林童的号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李赫连打了三个电话,那头才传来了极为迟缓的呼吸声。
“林童?”忽然的通话让李赫激动得打了个寒颤,握着话筒手微微颤动,“你还记得我不?我是篮球队的李赫。刚刚刘响说你跟别人出去了,我有点担心,你在哪呢,要不要我现在去找你。”
李赫说得很急,半晌,才是注意到电话那头有些痴痴的笑声。
他愣了愣,心底没来由地一紧。
“李赫?”说话人有些好笑地重复着李赫的名字,低头看了看案板上沉沉睡去的少女,笑了,“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谁?林童呢?”那人的语气冰冰凉凉,不知为何,却让李赫心中本就蔓延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了起来。
那人显然对李赫毫不掩饰的慌乱极为满意,他顿了顿,语气沉凝,“这里没有什么林童,只有我的红桃五。”
“红桃五?什么红桃五?你要做什么?……”
大约是因为恐惧,李赫如脱了缰的野马般一阵狂吼,却是话音未落,耳边便只剩下几近刺耳的忙音。
次日清晨。
天色灰灰蒙蒙,早早出了门的王大妈整了整身上新发的环卫服,一想到终于找到了工作,有钱供儿子送大学,虽然还没正式上岗,心情却已是奇好无比。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
好不容易到了大学城,随处可见的黑色垃圾袋丢得洋洋洒洒,王大妈皱起眉,刚要弯腰去收,却一眼看到了巷子里头一只崭新的行李箱。
“这是这家的娃,这么破费。”
王大妈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又是伸手摸了摸箱子,心里捉摸着要不要擦擦弄弄后带回去给儿子当礼物。
谁知,却是刚刚挪了位子,“啪”地一声,原本合上的行李箱自动就打开了。
王大妈吓了一跳,想要伸手先将箱子合上,却是还没碰到手柄,便生生止住了动作。
这哪是什么行李箱,分明就是一副精心安排的停尸棺。
年轻女孩支离破碎的身体被生生缝在了箱底,手腕和脚腕处切割整齐的伤口下拴着上了肉的尼龙绳。
女孩僵硬的脸上不知被谁撑住了个嘴角向上的笑容,扭曲的尸体却刚好成了一个“5”字。
王大妈愣了愣,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
她早已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手里的畚箕扫帚“哗啦啦”掉了一地。
“快……快来人那……死人……死人……有死人……”
不大的弄堂里,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再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一路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只如拉了扩音一般的尖叫声,一时间,响彻天际。
楼夕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大学城外的路早已是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堵得水泄不通,还有闻声而来的小报记者,各个伸长了脖子,希望能找到些能拍到尸体的机会。
更甚者,干脆直接跨过了警戒线,却是尚未举起相机,就被一旁看守的民警生拖硬拽了出去。
“情况怎么样?”楼夕看着蹲在尸体边上的江炎和季婷,小声问了一句。
“你看这里,”季婷小心翼翼地翻开尸体的残肢,手腕处的尼龙绳清晰可见,“手腕和手肘上的切割处血液颜色过深,看上去更像在切割的一瞬间就已极快凝血。骨骼接口的切割也显得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在露出部分造成任何划伤。”
江炎点头表示同意,凑近看了看,“不像是大型器械,更像,小型医疗用具造成的伤害。”
“左脸依旧是桃心标识。”季婷接过话,转眼却看到了巷子口一路小跑的两人。
“情况怎么样?”楼夕看着气喘吁吁的邵宇和郁照,语气轻轻柔柔。
“已经调出了周围所有街区和酒吧的监控录像,回到局里就可以立刻进行分析。”郁照指了指肩上的背包,喉头沙哑,“对了,刚才局里说接到报警电话,报警人是A大的两个学生,说死者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朋友。林月和王超正在准备询问。”
“发现尸体的那个大妈怎么样,还好么?”楼夕想起刚到时候墙角边上蹲着发抖的王大妈,不由上了心。
“省厅已经派人把她送去医院了,应该没什么大碍。”郁照忙不慌接了话,也不知是怕耽误了进度,还是怕楼夕的心心念念。
话音未落,却听得一旁江炎极为冷淡地回话,“先把尸体带回去,采集完所有可能性证据和照片后,立即启程。”
语罢,竟还不忘很是固执地补了一句,“我和楼夕一起。你们随意。”
“诶,季法医,江警司,是不是吃醋了?”好不容易处理完了现场,邵宇一脸坏笑地看着楼夕和江炎渐行渐远的背影,禁不住问向季婷。
“吃醋?”季婷脱下手套,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型,不由偏头想了想,“吃谁的醋啊?”
“郁警官的呗,这你都看不出来?”邵宇不可置信地扫了一眼季婷,自顾自地继续道,“郁警官看我们队长那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种温柔和直接,可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罢。”
季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却是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些难以言喻的酸楚来。
说句实话,自己还是有些喜欢郁照的吧。
季婷回过头,眼里满是巷子另一边,郁照东奔西跑的身影。
她原想要趁着帮江炎趁热打铁的功夫,用双人约会这样的形式拿下郁照,谁知道世事难料。
对于郁照和楼夕的过往,一她没听江炎提过,二没听郁照说过,因此造成了彩弹这件事上诸多误会,也算是自食其果。
只不过,事到如今,江炎和楼夕订婚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季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他从来都没有察觉过自己的心意,还是他从未停止过对楼夕的动心。
季婷想得入神,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郁照早已上前的身影。
“都差不多了,”郁照的声音清亮好听,他偏过头,漆黑的眸子直直映进季婷心里,“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说案子的事。”季婷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微泛红,“都好了的话,就准备走吧。”
季婷说得极快,像是可以掩饰什么一般。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