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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儿,不要多想。”顾平楚覆上她的手臂,眉间微凝,“当初选择,今日就必然要有觉悟。”
“是啊……是啊……要有觉悟……他爱的本来就不是温临晚,亦不是崔白临,他爱的大央的皇位,是报复的快感……我怎么还不明白呢?”低眉轻声的呢喃,崔白临眼中氤氲。
“小姐……”
“我懂了……懂了,其实早就该明白,都是奢想……”沉痛的闭了闭眸,她哑声缓缓说道:“从今往后,便顺着他的意,既然他要他的富贵荣华,我便让他,从此,崔白府再无白无将,崔白临……亦无夫婿!”
三年后。
“崔白府当家,年方二十三,七年前接替其叔父,执掌崔白府。崔白氏虽手段极盛,但面目极丑,多有晦气之嫌。独崔白氏性情温婉,令人如沐春风,虽音色难以入耳,却触动人心——”
放下手中的笔,修长的指拾起一旁散落的湿润长巾拭尽指骨间的墨痕。
世人眼中的崔白临多半如此啊……
他敛眸,长长的睫羽投在白皙的面容上,阴影随着烛光摇曳不定。
窗外不可闻的出现一声冷哼,投射在昏黄的窗纸上的竹影中,多了一道黑影。
“求商进屋。”
男人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摆在桌前的册子,直到门被推开。
“你前去比龄也有将近一年,回来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男人淡淡开口。
小少年大步坐上屋内的椅子,二郎腿翘的老高。
“哼,原本我是变得机灵乖巧、活泼可爱,可是见到你,又忍不住故态复萌了。”少年打了个哈欠,一双美眸盯着他,多了几分打量的神色,“你不是只记江湖琐事,怎么转行抢起史商的活儿来?”
男人懒散的靠在椅背,这才仔仔细细的看向小少年。
“我喜爱一时兴起,这府中上下谁不知晓?”
少年的眉头忍不住拧了一下,随即又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若不是一时兴起,三年前你会失踪,被人追杀至坠崖么?只不过,如今你兴起到那个快衰败的小国去干什么?”
男人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不由得扬出弧度,他慢悠悠的身子前倾,单手支着半颊,有趣的问道:“求商一年前,可不是个多事的少年啊!”
这个男人要跟他拼了是吗?
少年皮笑肉不笑:“三哥一年前也不是这副模样啊!”
“你回府上也有两月之久,转眼间,夏日又到了。”男人终于笑起来,笑的小少年浑身发毛。
“夏日不正是求商你最喜爱的玩水季节,我同小史商说过,等你完全恢复了体力,便回半湖庄去,也正好随你戏水游玩。”男人换了个更亲切的笑容。
“……”少年心中暴怒。
谁喜欢玩水啊,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如此孩童心性……孩童,好,好,谁要他现在易容的就是个孩童。
“那就多谢三哥了。”他也眯起眼,笑的有些咬牙切齿。
“不早了,求商去睡吧!”男人语气轻快了些,甚至有了种欢愉的味道。听在耳中,很是……轻薄。
他一定听错了。
“哼——”愤愤甩袖,少年推门而出,重重的甩上门。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又把眼神转向摊在面前的册子。
东窗未何,夜风多是凉爽,一阵风吹来,竟也把薄薄的纸页吹得翻动。
因为多次翻阅,自然被风吹到了那褶皱最多的一页。
“东陵府,乃七商之初,因地处国界,不受控制。府上七人皆于江湖无迹,然无处不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各善其主。七商之首,顾平楚尤擅纵横之计,云游四海,交付家事与七商之末。七商七人,不详,唯知其极善易容之术,白起庄亦对其无解——”
易容之术啊……
白将离无意识的抚上唇角,那带着清幽的味道还在脑海中浮现。
当初她逃出皇宫舍弃荣华富贵,只为追求自由,就算在比龄这个国家,也丝毫无所畏惧么?
这究竟算不算……落叶归根呢?
当年若不是他心思未成气候,也不会伤害她至深,以至于到了现在,她亦不再信任他。说到底,他也算自讨苦吃不是?
唇角牵起一抹苦笑,他合上书页。
想要抽丝剥茧、循序渐进,恐怕明天势必得把小史商喊来,详细的问问了。
房内依旧烛火摇曳,少年摸了摸发烫的咽喉,为自己斟了杯茶。
白求商为何总喜欢大呼小叫,害他这个假冒者也要跟着喊破喉咙。想起那个被他绑在柴房还吵闹不休的白求商,他有些头疼。
少年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却仍然小口小口秀气的喝水。
“噗——”还好他秀气的喝水!这是什么茶啊,黄连么?
他连忙从袖口摸出帕子,捂着唇瞪视茶壶,舌尖都苦麻了。
正巧小史商边系着中衣的腰带,边从外面推门而入,看到少年瞪着茶壶,面前一滩水渍,纳闷道:“求商,你怎么弄了一地水?”
“这茶太苦了。”他面不改色的把手帕放回去。
“苦?”小史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求商你在比龄国住了一年,没有什么感慨么?”
少年沉默了。
比龄国食物皆美,虽然色泽不好,香味却令人食指大动,比起这边偏淡的口味,不知好上多少倍。
而且……比龄国也没有这么苦的茶啊!
“比龄国茶水无味,饭菜偏重,真是过着地狱般的生活。”小史商犹自感叹,“求商,你我能在一年之期回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求商脸皮抽搐了一下。
茶苦无妨,可这茶,根本就是黄连吧!普天之下,喜欢用黄连害人的,除了那个男人,他便不知还有其他。如今就算易容,他也察觉那个男人的心思……有几分奇怪。
小史商视而不见白求商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说到比龄国,我倒是发现大央真是比之好上千百倍,也不知道为何九皇……咳咳,为何白老头还亲自去比龄。”
白求商又僵了僵。
“求商你怎么不动了?”小史商困惑的戳了戳他的脸,又惊讶的伸手捏了过去:“咦,求商你是用了什么软膏,怎么摸起来……”水嫩水嫩的。
“自然是多清洗,绝不能偷懒。”求商在偷懒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让小史商红了脸皮。
“咳咳,求商我们睡吧,明日还要去方水西街探探情况,你可别走到一半又昏倒了。”小史商眼睛望天,开始自动宽衣解带。
白求商望了一眼他迅速展露的小身板,然后低头,看了自己半晌,才吹熄蜡烛,慢吞吞的转身上榻。
小少年,果然没什么看头。
翻了个身,白求商闭上眼眸。
早知道大央民间的膳食还是这么可怕,他就不接下这单了。现下只盼大哥有良心,早早让他回府,好好用那些可口的美食养着。
他可是很虚弱、很虚弱的呀!
第6章 第二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1)
“白起庄,大央国民史,隶属皇族史馆,记录江湖与民间之事。区分有道,工、农、商、士、卒皆有涉猎。其行大公无私,受百姓尊重至极——”
少年合上书册,白皙的面容有一丝憔悴。床太硬,根本睡不好,真想回府啊……
当初老亲政王一手建立起白起庄,又是为何把它托付给白将离?而今,又是谁让自己假扮白求商在白起庄无所事事的住着?
尽管很多困扰,但是……竟然因为在那个男人身边,他便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真是……没有骨气!
闭着眼眸往身后摸去,少年的手指触到外衫扯了过来,直接套在身上。暗黑色的外衫绣着银边,把那张脸衬托的越发苍白。
“求商、求商,你动作快些,白老头等着呢!”小史商在门外跺脚。大热天的,再不快些就烈日当空了。
“来了来了……”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上。
“求商,你好了没?”小史商拍拍门板。
“我在动了……”他的手指动了动。
良久。
“求商,今天煮的是燕窝粥……”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们走吧!”神采飞扬的白求商迅速的出现在门前。
白将离掩唇轻咳,不动声色的背过身去,挡住了小史商对他火热热的视线。
“白老——咳咳,庄主,我们快些去吧!”白求商挎着小布袋,一脸渴求的望着他。
白将离缓缓看着他胡乱束起的长发和发亮的眼睛,眸中闪过淡淡的温情,片刻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恩。”
白求商愉快的跟在他身后,轻盈的踩着他的影子。
吝啬……不、不、不,勤俭的白起庄也有燕窝粥,真是难得啊!
小史商望了眼手中白冒着热气的白馒头,默默的举到嘴边,啃了一口,冲淡唇间野菜粥的苦味。
大厅内。
“燕窝粥?”白求商瞪着眼睛看着面前黄绿夹杂的物体。
“呀,求商你起得晚,粥没了。”白将离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周围的弟子都悄悄抬眸。燕窝粥?不得不说啊!
“呃,庄主,今早我们也没喝到燕窝粥。”坐在最里面的小弟子弱弱的说。
“天未亮,我便已尝过。”白将离不动声色,儒雅清隽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
弟子们都不由垂首,已经有些孩子红了耳郭。
对,庄主是大央雅儒,怎么会打诳语呢!
弟子同情的望了眼看起来很受打击的九公子,决心把这件事作为今日的功课记下来。
“求商,既然如此遗憾,你只能随便些。”白将离惋惜望着他。
白求商面容呆滞,手指微颤,久久不能回神。
“求商,这个馒头留给你。”小史商戳了戳求商的肩头,把揣在怀里温热的馒头递给他。
“既然史商为你备了早膳,那我们就直接走,方水西街的刘老板是个惜时如命之人,晚了恐怕有伤和气。”白将离转身,杏色的衣袍随风浮动,边上的流云纹路一起飘,看在众弟子眼中,分明是荡漾着一股谪仙般的气质。
走你家二三四五六七八大爷!
求商心里暴怒了。
喷火的眼眸瞪着他,刚想破口大骂,忽然肚腹一阵熟悉的剧痛,让他神魂一震,立刻抿唇,薄薄的细汗顷刻间覆了身。
咬牙忍了忍,他努力平复心态,默念着大哥传授给他的心经,不着痕迹的挥袖抹了把脸。
“庄主我们走吧。”深呼吸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