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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铁达穆和清菀在狂龙号上拜堂成亲,身子略微好转的雪空也出席了酒宴,只是一席酒席下来,他总觉得有一道似冷含恨的目光,隐隐从人群中落在他的身上,虽然说不得什么杀意,但是恨意却是十分明显的。
这一次的大婚,清菀从头到尾坐在了喜堂正座上,不似平常嫁娶,新娘拜过堂后便会在新房中静坐。
狂龙的喜宴上,既没有丝竹悦耳,也没有恭贺祝词,有的只是大快淋漓的酒坛碰撞声,和纷扰欢闹的谈论声。只不过喧哗一片的吵闹场面,却让清菀觉得分外满足。即便身上不是红绸霞缎,头上没有金钗凤冠,但是这些人却都是衷心祝愿他们的。
“我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给老大敬酒了,老大今晚还有洞房花烛夜呢!”阿刀一边拿着酒壶,举手一挥,很是义气地替铁达穆挡酒,“你们这群人懂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哟,阿刀,你成亲那会怎么没见你回去得那么勤快?”
“还不是你们缠着我。”阿刀酡红的面容已然有些酒醉,“就是你们这帮臭家伙,害我平白遭罪。这会,我就把话摆在这了,今个,所有人都得给我守规矩,谁想闹老大的洞房,就得先过我阿刀这一关!”
“哈哈,原来刀哥是被刀嫂给罚过,合着这会感同身受呢。”一个弟子同样面色通红地,拿着酒坛子对着阿刀取笑道。
只不过他们这样横来竖去的争论里,却未能发现,今日的一对佳人早就趁着夜黑风高的月色,悄悄潜出了喜堂。
“终于清静了,那帮家伙太吵了。”
铁达穆的舱室里被布置得一片喜气,大红装扮外,还燃着一对龙凤红烛,高耸窜起的火苗悠悠晃动,清菀食指轻勾起桌上的白瓷酒壶,杏目微合,红唇一弯,“你回来只是为了清静?不是想急着洞房么?”
金色的眼眸氤氲起雾,浑起一片情迷。
“你不急么?”
扣着女子持壶的手,铁达穆刚硬的身躯将她拦在怀中,湿润的唇瓣紧密地覆盖在了一起,莹润香甜的气息围绕在他们的四周,两人不住拥得彼此更紧。
“铁达穆。”
“嗯?”
“如果有一天我伤重快要死了,你会喂那颗长生丹给我吃么?”新房缠绵,清菀有些不适时宜的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会。”铁达穆半点都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但是我死的前一刻,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再到黄泉与你相会。”
“傻瓜。”
衣袍落地,藏在身上的同心结和匕首,也被置在了一边。清菀瞧着这两件寓意极深的东西,抬头对男子笑道:“你似乎将自己贴身挚爱的物件,都送给了我。”
“是啊,不过你可有什么东西送给我?”
此刻铁达穆的眼中只能印出女子娇艳的容颜,绯红艳丽,灯影迷离间,清菀的素手缓缓扶住铁达穆的面颊,杏目桃花,“阿穆,我将自己送给你,可好?”
“这虽不是我的第一次大婚,却是我的第一次洞房花烛,你想不想要?”
铁达穆微微一怔,他其实想过珈蓝山的那夜,她与泉淙是否已然圆房,还有那个风流成性的海国君主……呵,铁达穆笑弧渐深,说到底,阿紫,你终究就该是我的女人。
这夜,红帐,香汗,月下烛痕,一室温情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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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海灯
更新时间201399 8:20:33 字数:2420
次日清明,旭日初升,只稍稍在海面苍穹交汇之际,显出一条淡淡的红晕光泽。只是无望海上浓雾弥漫,遮掩住了一片景物,只能看到白蒙苍茫。
清菀披了一件厚重的素色外袍,提着一盏青灯,踱步在狂龙号的甲板上,这会的狂龙号被作为他们新婚的喜船,除了她和铁达穆,便空无一人。
“韩旭。”
“是。”
浓雾的一侧,甲板上忽然现出一个人影,韩旭装容整齐,左手的佩剑亦是被擦得敞亮。只是神情气色间的精神不大好,紧蹙的眉宇愈发显得有些疲累。
“他们都睡着了么?”
“是,昨晚所有人都喝了酒,我一一查过,没有漏网之鱼。”
清菀颔首吩咐,举起手上的灯,“打灯吧。”
“是。”
韩旭接过女子的灯笼,置在对海的船舷上,用布遮住灯的一面,使其在浓雾中点点闪亮。然而这白色的幽冥灯火,就如同地府黄泉的指引,在朦胧白雾里显得有些刺眼,而顷刻不久,浓雾的深处也有一盏闪烁不停的灯火,在彼端点点回应。
“他们来了。”
韩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清菀踱步上前,渐渐看清迷雾中一点点现出船只的轮廓,一艘、两艘、三艘……现在眼前的是都国水军的一整个船队。
王军的船队将几艘靠岸的狂龙船只围拢起来,而为首的船只则靠在狂龙号边,借着木板登船而入。清菀在对方上船之前,拿出面巾遮掩住了自己的容貌。
“步将军?!”
韩旭略带惊异地看着戎装出现的将领,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步将军带领船队出现在这里,不应该是与公主说好的楚将军前来接应吗?
“韩旭。”步昀的面色有些凝重,只是见到韩旭,又备感欣慰,“你平安便好。”
“将军怎么会来这里?”韩旭紧接着问道。
“我也是听从王命。”
步昀说罢,瞧了站在一边的清菀一点,欠身以礼,只是稍稍交汇的眼眸里含尽了无奈的喟叹。少顷,步昀侧过身子,只见一排灯火浩浩荡荡地闪耀在彼船上,逐渐转亮,照明了站在正中的人影。
蓝袍黑靴,七分儒雅三分贵,区区半年不见,这个曾经朝夕相处多年的男人,已愈发沉稳冷静,甚至还让人感到有一些可怕。他的可怕在于多年前,他还不能将真正的自己性子表露在外,而如今他已无需再掩藏半点,哪怕这是一种劣性。
王兄,你还是来寻我了。
“菀儿,我终于寻到你了。”
倥偬萦绕的烟雾里,这一刻的相逢,于清菀来说,却如同杀伐的刑场。
“韩、韩旭……”
已经多久说话不会打颤了,自从王兄登基帝座,既是王太后威吓厉目,年幼的她也不会感到一点害怕。但是清菀在这短短的一刹,却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想,只是韩旭还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他的双手已被步昀扣在手中。
“将军?!”
“韩旭,不要动,不要忘了你也是个军人。”步昀低语的声调很轻,言辞却沉着有力,“军人,就要懂得服从。”
韩旭怔怔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清菀的面上明显露出无助的表情,他豁然想起了当初她对自己的一句嘱咐。
“韩旭,你要记得,我此生即便可以与智轩再遇,也决不能与王兄相遇。若是有那一天……韩旭,记得,杀了我。”
字字寒若冰霜,一如眼前的情景,却又让他们知晓,一切都已无退路。
“菀儿,你在外面也玩够了,同我回去吧。”
清睿面目温和,并不见一丝愠色,清菀静了片刻,定下心神,方应得风淡云轻,“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样逃出来?”
“明白,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明白归明白,菀儿,我并不允许你这么做。”清睿偏头一笑,极其包容,“你我此生注定是要相依为命的,我已经让你出来玩了那么久,现下便该回去了。”
万籁俱寂,飘渺的白雾里,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抿嘴直视自己的兄长,问道:“你把智轩怎么了?”
清睿唇角一弯,笑得越发讳莫高深,“菀儿,果然聪慧。想来如今,你是不会拒绝同我回去的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楚智轩现在正被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关在天牢里,不过你可以放心,看在往昔年少时的情面上,我并没有对他用刑,甚至以宾客之礼相待。”
“你怎么可以这样待他?!”清菀眉头一锁,“若不是他,楚家不会支持你坐上帝位,他是你的肱骨之臣,你这么做,要其他朝臣作何感想?”
“呵,我是一国之君,何必去在乎旁人如何看我?”清睿的笑弧略带阴冷,“只要我有控制他们的办法权利,他们就会知道该认谁为君主。至于楚家,多年来我亦待他们不薄,是他们自己不懂功高盖主、急流勇退的道理,如今得到的下场,也怨不得旁人。”
王兄……清菀这刻哑口无言。
他变成了自己期望的样子,高高在上的一国君主,气魄震人、决断分明,万里江山、朝臣子民皆在他的掌控之下。然而他却变得比自己所想的,要远远恐怖得多。
“这不是一个仁德之君应该做的。”
“我从来都不想做一个仁德之君。”清睿摸着自己的心口,眼眸苦楚,“菀儿,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这里犹如万蛊侵蚀,万箭穿心,这种滋味委实要比那些身上的病痛,更要人性命。”
清菀明白他的意思,亦知此刻多说无用的道理,王兄既然已经追到这,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然而她的眼前有一个比去解救智轩更为艰难的事,原本她与智轩约定,会给久微部族寻一个安生的处所,只要使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向都国报仇便可,但是依现在的情形,事态的变化已不是她一人可以掌控的了。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狂龙的人?”
“我可以放了他们。”清睿说得十分爽快,并不像作假的样子。
清菀一怔,接着问道:“你能够承诺我,对他们事后也绝不赶尽杀绝?”
“当然,他们替我找到了都国秘宝,也算是一件功德。”清睿笑弧渐深,“我可以答应你和智轩之前的决定,将他们就留在这片孤岛上,了此残生。”
清菀不明白王兄怎会对狂龙这般好说话,还是其中暗藏了什么玄机?但是她看不出来,这一次的人心,曾经朝夕相处的兄长,这会却让她分外陌生。
“菀儿,如今你可以过来了吧?”
对她伸出的那只手,曾经是那么的熟悉,从她出生到年少,这双手不知牵过自己多少次,然而如今,一旦接过,她便可以料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深宫命运。
但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这只宽厚的手上,握着太多人的命运。
清菀看着那只手,缓步向前,只是举步的脚下似有千斤重,沉重地让她觉得
“不许过去!”
背后忽然想起厚重的暴戾声,清菀蓦然回首,那个本该昏睡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