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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存心毁了这碗药!
那下人不由瞪圆了眼,哪来的混帐东西,竟然这样来折腾人,药可以再煎,但不见得左爷还等得,要是左爷出事,她负担得起吗?!
当下正想大吼出声,另一个声音已经早他一步:“来人!送夫人回竹园!”正是气得满脸通红得林总管。
那下人已经瞪圆的眼又更圆了,夫人?!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夫人?果然最毒妇人心……
门口又涌进几个仆从,似乎就要把冷惜月押送回竹园。
“党参二钱,当归四钱,茯苓二钱,白术三钱,肉桂、白芍、川芎、熟地、黄芪、甘草各一钱……”惜月头微垂,淡然冷语,“五碗水煎成一碗。”
微顿,抬头,“这药方对也不对?”
一群人又僵住,没人想到夫人竟然知道药方。
一直捧着药的下人已经恢复原样的双眼又瞪了个滴圆。
跟在林总管身后的大夫也微惊,杭州城里众人皆知,文武全才的徐公子对徐夫人百般宠爱,从不纳妾,所以折梅山庄只有当家主母一位夫人,但是男人哪可能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只怕是换了名头罢了。而且管家虽称她为夫人,却态度怠慢,甚至还十分无礼,想来也只是个不得宠的侍妾,便摆出傲慢地姿态来,“是又如何?”
冷惜月容颜清冷肃穆,洗白的衣裙被风轻轻吹起,如墨双眼静静看着眼前的大夫,无波无绪,直看得那大夫心底发寒。
“好个没医德的大夫!”红唇轻启,字字伤人。
那大夫几近跳起来,想他一个闻名杭州城的神医,来给个下人看病已经是十分大方了,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小侍妾这般辱骂,这叫他如何……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于是抖着手指向她,“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可是寸口脉弱,关脉涩,尺脉弱?”
“……正是!所以才需大补!”
“庸医!”双眼不再看前方气得青筋直跳的人,微低下头,语气冷淡,“寸口脉弱,是为阳气虚,自汗出而短气。关脉涩,血气逆冷,脉涩为血虚,以中焦有微热。尺脉弱,阳气少,发热骨烦。而这人却未出滴汗,全身发寒,气息绵长而微弱。身为医者却未能做到望闻问切找清病因,便匆忙开药方,不是庸医是什么!”说到后面,已是厉声斥责!
林总管被震住了,那端药的仆从也被震住了,都回身看那大夫,想知道是否属实。
那大夫涨红了脸,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当初确实有些轻慢,其实他并没有把出那女子所说的脉,倒是看出了病症奇怪,与北地寒症十分相似,不清楚病症也不敢说,怕坏了神医的名头,一贴补药下去想来也不碍事,若那人不行了,就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再说,一个护卫而已,那总管不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才请他来的吗?折梅山庄不也是有个大夫叫段神医的吗?
挣扎着挤出一句话,“只是补药,是不碍事的。”
黑眸一寒,“是药三分毒,胡乱吃药,正常人都会没命!更何况,他是中毒,你开的方子正好让他血气运行快许多,现在已经要攻入心脉了!”竟有如此草菅人命的大夫!
毕竟是行医之人,只慌乱了一下,倒能冷静回话了,“我都看不出来的病,你倒知道?总管,最好还是把这人请出房间吧!免得延误了救治的时间。”
回头,看到林总管铁青着脸,果然道:“来人!把大夫请出去!”
几个壮实的仆人上前左右拉住他就推向门外。
“哎——这是怎么着……”声音渐行渐远。
林总管阴霾着脸,连病症都看不出来,也敢乱开方子,活腻了!
冷惜月倒像是料到会这样,只是把一心护主拦在前面的画堂春惊出一身汗。
“把这些东西搬出去。”冷惜月对其他人惊讶的眼神视若无睹,垂下眼帘静静吩咐。
下人已经自觉地动作起来,快速收拾了残局。
“不相干的人全退出去,”无波无绪扫过众人,在画堂春身上微顿,“你也是。守在门外,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画堂春不由抖了抖,应是。
林总管犹豫了一下,他确实知道左护卫是中毒,只是夫人她真的会医术吗?以前可没听说……
冷惜月目光如电,扫了他一眼,道:“出去!”
什么想法都没了,乖乖地出门去。
轻手轻脚合上门,心有余悸,方才的夫人好像庄主
画堂春从没感觉过黑夜如此漫长,看着天色从昏黄到漆黑,到月上梢头,再到启明星起,漫长到让人以为天明不会出现。明明是夜里,明明有着徐徐凉风,衣裳依旧一层层地汗湿透,粘腻地贴在身上。守在门外,屏息细听房里的声响,却只听得廊下虫鸣以及几步远处坐立不安的林总管来回走动的声响。
其他的仆从已经让林总管给遣下了,整个敛水斋仅剩她与林总管两人在守着。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她坐在廊下石阶上,而林总管站在五步远外,眉头紧皱,从来不露神色的脸上,而今满是焦急苍惶。
画堂春又何尝不是,可是在这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冷静,林总管已经乱了阵脚了,所以她不能怕不能担心不能闯进去,她的任务是守在门外,夫人,夫人一定可以救下左护卫的……吧。
林总管踌躇几下,最终快步走了过来。
“不能进去。”画堂春跳起来,伸开双手把林总管拦下。
“天已经快亮了,从没看病需要看那么久的……”
“夫人说了没她允许不许进去!”
略一犹疑,“不行,那么长时间了,我要进去看看。”
“林总管是想要左护卫的命吗?”
尽管,尽管她也很担心,可是她不可以怀疑夫人,怀疑夫人就是不相信夫人的医术,怀疑夫人的医术那就是左护卫……不行!不能这么想!
画堂春越发坚定地拦住林总管,夫人从来不骗她,夫人已经在救治他了,所以左护卫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她的任务就是防止外人的打搅。所以,谁也不可以进去!
“从昨日黄昏到现在,已经一个晚上了,说不定说不定……”林总管瞪着一双红眼,哽住了。
“没有的事!左护卫一定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画堂春声音大得吓人,甚至有些声嘶力竭,每一个字却说得一字一顿,仔仔细细。
她也瞪大了一双一夜未眠满是血丝的眼睛直视林总管,嘴唇咬得死死的,泛出血丝也未察觉。
林总管看了她半晌,终是叹息一声退了开来,皱起眉头又开始踱步。
东边开始微白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乱糟糟的一片人声,远远地,一个下人边朝敛水斋跑边嚷:“庄主……庄主回来啦!”
林总管脸上的阴云散去了不少,拉住那人问:“段爷呢?段爷也跟着回来了?”
“是是,刚好都回到。”仆人大气不敢喘全回了话才弯腰呼气。
林总管似乎松了好大一口气,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以段爷的医术,左爷不会有事了……
不消片刻,徐默阁连同段星魂匆匆而至,几个下人在后头追着一路小跑。
“爷……”林总管赶紧上前,“您可回来了。”
微点头,徐默阁跨过月门边走边问:“夕剑怎么样了?”方向正是左夕剑的房间。
“不可以进去!”打横里伸出一只手来,拦住众人的去势。
“夫人说了,没她命令谁也不可以进去!”画堂春鼓足勇气,脸红红,眼红红,手颤抖地说着之前和林总管的话。
“夫人?”徐默阁抿起薄唇,俊美的脸一下子绷得死紧,瞬间结冰的双眸斜睨了眼一旁的管家。
“那个,夫人会,会医术,所以……”不知道为何,林管家一下子心虚起来。
“她能会什么医术?”声音虽低却让听着的人不由打了个抖。
她能会什么医术……她,只会折磨人而已……
“让开!”拂开眼前颤抖的手,直闯而入。
扑面就闻到淡淡血腥味,不止徐默阁皱起眉头,身后跟着进来的众人也不由提起一颗心,隐隐觉得不对。
过了小厅,进了里屋,转过屏风,一众人等被眼前的情景给吓住了。
本应该好好躺在床上的病人,衣裳凌乱,胸前血迹斑斑,嘴角也留着血痕,僵直地躺着不知是死是活。最让人震惊并不是这些,是地上放着的脸盆,那黑红的水样物体,竟然是小半盆子的血!看看左夕剑还露在锦被外缠着白色布条的手腕,再看看盆周围血迹四溅的地面,不用猜测也知道那是谁的血。
书桌前站起一个人,转过身来看着来人,袖口衣摆上满是血迹,甚至手上也沾着血……
徐默阁脑子一阵轰鸣,只觉得胸口被压上一块大石,闷闷地喘不过气来,她杀了夕剑她杀了夕剑……心脏突突地乱跳了起来,脑里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她,冷惜月,生生把夕剑折磨死了!
“冷惜月!”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庄主已经恨恨地掴了夫人一巴掌,力道是那样地重,直打得她撞到书桌又弹回来翻倒了椅子,一阵轰天动地的声音,之后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夫人,夫……人……”画堂春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冲上前,抱住庄主正预踢出的脚,“庄主息怒,庄主息怒,夫人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便能害人命,若是有意还了得!滚开!”拽开眼前人,补上一脚。
画堂春扑上去,挡在夫人身前,“庄主息怒,庄主息怒……”哭喊着反复这句话。
徐默阁连同画堂春一起连踢了几脚,便抓着胸口直喘粗气。
“爷?爷!”林总管扶着主子,掏摸着拿出个瓷瓶,倒出颗药丸子,“爷快吃下去。”旁边已经有伶俐下人端来一杯温水。
画堂春犹如惊弓之鸟死死把夫人护着,一边小声地哭,一边轻轻唤着,“夫人,夫人怎样了?呜……”看到夫人红肿的脸悲从中来,眼泪掉得更多。
“夕剑已经没事了。”
第七章
“夕剑已经没事了。”床边的着蓝裳的人虽然声音力持平稳,却满脸难掩喜色地又重复一次,“默阁你太过紧张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快步上前去仔细为徐默阁诊脉。
画堂春在地上听得那话,心里一阵憋屈,那夫人受这番罪又是为了哪般啊。眼泪又是“嗤嗤”而下,不过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算是放下了。又摇摇怀里人,“夫人?夫人没事吧?夫人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