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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倾城-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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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快步过去搂了陈天意,殷殷问道:“刺了哪里,可还疼?快给母后看看。”

陈天意的表情有些奇怪,缩着手摇头道:“只是一个小针眼罢了,早不疼了,母后不要担心。”

朱如水放下一直捧在手中未饮一口的清茶起身,一双金镶珠翠坠子在耳下晃动,“王上,滴血验亲的结果如何?可证实意儿是王裔与否?”

陈相允不曾即刻回答,反而扫过每一个在殿中的人,包括跪在地上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的拉姑以及那两个宫女。

“贵妃,你说曾见到有人出入王后行宫,而又不是殷无垢,那是谁?”他忽地这般问朱如水,神情凝重。

朱如水眉心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旋即笑道:“瞧臣妾这记性,都忘了跟王上说呢,先前是记不清现在细细想来倒是记起来了,那人原是一个宦官。以前服侍碽妃娘娘,碽妃娘娘薨了之后他被放还出宫,后来姐姐远嫁,他念着旧主的恩情,所以一路跟随侍候,直至出了大明国境方才离去,没曾想拉姑竟然将他当着了与姐姐私通之人,实在可笑。”

一直咬唇不语的柳青青闻言蓦地抬起头,灼灼目光直逼朱如水,后者看到了,却只是笑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陈相允笑了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里面,怜惜地抚着陈天意胖乎乎的脸颊。

“他是孤的儿子!”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乾明殿的每一个人听得一清二楚,“往后要是再让孤听到有人造谣说大殿下不是孤的儿子,格杀勿论!”

余音袅袅间,柳青青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长出一口气欢言道:“太好了,总算能还王后和殿下一个清白,不枉废了这么多周折与功夫,真是苍天有眼。”随即又指着拉姑几人厌恶地道:“王上,这几个奴才无事生非恶意中伤,实在可恶至极,应立刻处以极刑!”

拉姑几人听了险些昏过去,随即爆发出尖锐的哭泣声抱着青青的脚哀求道:“不要!王上饶命,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奴婢不想死。”

青青嫌恶地踢开她道:“你险些就害王上误会了王后和殿下,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求饶?就算本宫和王上肯放你一条生路,王后也不会答应。”

拉姑一听这话赶紧膝行爬到拂晓脚边用力甩着自己嘴巴子,“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绝非有意,求王后饶奴婢这一回!”

朱拂晓冷凝无言,反而是朱如水以扇障面娇笑道:“现在才知道求饶不嫌太晚了吗?拉姑,其实本宫很好奇呢,姐姐远嫁是六年前,殿下出生是五年前,这么久以前的事你却在今时今时突然抖了出来,真是无心吗?本宫很怀疑呢!”

“拉姑。”拂晓终是开口道:“你想让本宫饶你不难,但你要将所知道的一切从实招来,是否有人指使你污陷本宫与殿下?”

青青诧异地捂住了嘴唇,骇然道:“王后的意思是这一切并非偶尔,而是有人蓄意陷害?这……这怎么可能?是谁会那么大胆敢谋害当朝王后与殿下?”

朱如水吃吃一笑,若有所指的目光从她隆起的腹部划过,青青看到了咬唇不语,陈相允也看到了,看向青青的目光头一次闪过怀疑,但依然没有说话。

“拉姑,你想清楚了没。命只有一条,别等到死了才来后悔。”拂晓紧紧盯着跪在最前面的拉姑。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逆(2)

第八十九章 逆(2)

拉姑的哭声有一瞬间停止。目光快如流星地掠过某人,随即哭得更大声,“没有人主使奴婢,是奴婢一时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求王后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细细银钱自高耸的发髻上斜斜垂落,坠着南海明珠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与萧索如深如的叹息形成鲜明对比,“拉姑,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本宫。”话语一顿再响起时已是奇寒无比,“来人,将拉姑与那两个奴婢拉出去施以腰斩之刑。”

“不要!王后不要!”拉姑几人听得腰斩之刑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比斩首痛苦的多了,人断成两截后不会立刻死去,往往要挣扎许久直至血流尽才会断气。

“娘娘救救奴婢们,救救奴婢们!”在被拖下去经过柳青青身边时,拉姑等人不断向她尖叫讨饶。

柳青青不忍地别过头,一张俏脸毫无血色,抚一抚烦燥欲呕的胸口朝陈相允道:“臣妾真不中用。只是听着这两个字就觉得难受得很。”

陈相允抚着她苍白的脸颊道:“孤明白,平常你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何况是腰斩这样残酷的刑罚。”

青青与朱拂晓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呢,一个温柔婉约,纯真善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等等等等;这种女人应该被唾弃痛恨,事实上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可为何现在他却觉得朱拂晓更加真实呢,甚至于开始怜惜她……他疯了吗?

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拂晓脸上,眸光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但……也仅止于此了。他执了青青冰凉的手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道:“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他不陪她一道吗?青青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旋即以谦恭的垂下身去,“多谢王上关怀,臣妾告退。”

“慢着。”拂晓的突然出声,令众人都惊了一惊,陈相允更是诧异地望向她,“王后还有事?”

拂晓命岚风先将陈天意带回昭阳殿,自己走至陈相允面前深深拜倒,“是!臣妾有要事禀奏。”

陈相允蹙眉道:“什么要事,不能明天吗?孤有些累了。”

拂晓不说话,只以坚定的目光望着他,陈相允见状只得叹一叹气道:“好吧,你说就是,不过青青是有身子的人,累不得,让她先回去吧。”

拂晓摇头道:“臣妾也不想累了慧贵妃。但是臣妾要说之事与慧贵妃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还望王上见谅。”

她这一说倒是勾起了陈相允的好奇心,追问其究竟为何事。拂晓笼一笼被风吹乱的鬓发,任细细银线从指间穿过,“王上可还记得昨夜臣妾在昭阳殿前说过的话?”

陈相允眼皮微微一跳,浮起重重疑色,“当然记得。”

拂晓嘴角噙了一抹悠远冷漠的笑容,“当时王上不信对吗?可臣妾说的确实是千真万确呢!为着这事,臣妾一直在追寻当年掳走慧贵妃的乱臣贼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真让臣妾给找到了。”

柳青青脸上头一回出现慌乱之色,手指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强笑道:“是吗?其实事情过去这么久,臣妾已经记不太清了。”

“哦?”朱如水状似讶异地道:“当年的事本宫也耳闻一二,对慧贵妃来说是一生的污点,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功夫就已经记不清了呢!”

一直以来陈相允怕柳青青伤心,对那件事一直避而不提,也不许任何知情者提及,眼下拂晓突然当着青青的面说及此事,不禁有些生气,不客气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拂晓扬一扬精致的双眉冷冷道:“臣妾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弄清楚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臣妾不明白王后的话。”柳青青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惶恐地望着朱拂晓。

“不明白不要紧。当年袭击王上挟走慧贵妃的人此刻就在殿外,请王上召他入内询问清楚昔年所发生的事,究竟是臣妾有意让他们截走慧贵妃,还是另有内情!”最末几个字她说得轻缓而坚定。

柳青青像被谁用针狠狠扎着太阳穴一般,头疼欲裂,当年之事她最清楚不过,一旦对质,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她以哀怨的眼神望着陈相允道:“王上,臣妾不想见他也不想再说当年之事。”

换了以往陈相允必是百倍怜惜喝斥于拂晓,但这一回他却犹豫了,沉吟片刻后以歉意地目光看着青青,“不必担心,有孤在,没人可以再动你一根汗毛,王后既是要问就让她一次问个明白,省得以后一直纠结于此事。”

“是啊,慧贵妃若心中无鬼又何怕对质呢。”朱如水也在旁边凑了句,眸中有一闪即逝的厉色,与笑嫣如花的神情极不般配。

青青与陈相允相伴多年,知道他是个一旦下定主意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自己再多说只会令他起疑,当下硬生生忍了在嘴边的话,忐忑不安地看陈相允将朱拂晓口中那个人召进来。

当她看到那个衣着邋遢,神情猥琐的男人一步步走向他们走来时,脑海中一片混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奴才……奴才金则见过王上,王后,二位贵妃娘娘。”此人一进得殿来便慌忙跪下叩拜。

“抬起头来让孤看清楚。”随着陈相允的话,金则抬起了头。约摸四十余岁的年纪,长相甚是普通,属于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实在没什么特点。

陈相允盯着他的眼想了半天道:“事隔多年,且他们行事之时又都蒙着脸,孤并不能确定是否就是他。”

“那么慧贵妃呢,你可有印象?”拂晓微一抬眼瞧向神色不安的柳青青。

“他们从不曾除下面巾,所以臣妾也不知道。”柳青青别过头。

拂晓淡然一笑,敛一敛长袖道:“其实要知道他是不是很简单,王上是习武之人,当知道武者皆有自己的一套武功路法,别人冒充不得。”扬脸对跪地不言的金则道:“你耍几手给王上看看。”

“是,请恕奴才放肆。”金则说完后起身摆开架式,当着众人的面耍了几手,陈相允的目光时而迟疑时而恍然,待他停下时已是万分确定,“孤想起来了,没错,就是他,他就是当初袭击孤的那群人首领。你从何处找到他?”最后这句是问拂晓。

拂晓浅浅一笑,漫过无边冰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上曾说过袭击王上的很可能是大王子与二王子所派来的人。臣妾一直记在心中不曾忘过。后来王上登基,处置了大王子与二王子,将他们圈禁起来,臣妾分别去宁古塔见过他们,从而得知一切皆是二王子所为。”

“你偷偷去见过他们?什么时候,孤怎么不知道?”陈相允不悦地问。

“怎么能说是偷偷呢,臣妾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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