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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见情况不对,急于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当下走上去拉着陈相允的衣袖道:“王上……”
她才刚说两个字,陈相允已经大力甩开她的手咆哮道:“走来,不要碰孤!”
青青被吓了一大跳,僵在那里半天不敢动弹,记忆之所及,陈相允从未用这般凶狠的声音和她说过话,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孕。
拂晓拂一拂衣袖站起来对柳青青肃然道:“慧贵妃,你所犯之事王上已经知道,你还不肯坦白吗?”
指甲狠狠掐在掌心,生疼生疼,面上却仍维持着平静之色,瞥过头道:“臣妾不知王后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这一回说话的是陈相允,他似哭似笑地起身看向柳青青,没有习以为常的温柔,没有惯常的怜惜,只有深深地失望与逼视,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一样,这样的他让她害怕……
“慧贵妃,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孤都不曾怀疑过,孤是那么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可是你却对孤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让孤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如何忍心?孤问你如何忍心?”他逼视于她,眼底有深切的伤痛,他是那么一个痛恨别人欺骗自己的人,却被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所欺骗,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慧贵妃……他从未这样生疏的叫过自己。青青的心不断往下沉,虽不明白陈相允如何肯定她在撒谎但事实已摆在眼前,她牺牲女子最看重的名节一手所促成的事正在逐渐走向崩溃。
“臣妾真不知道王上和王后所说的事。”她仍然不肯承认。
“跪下!”陈相允怒吼,当真像血淋淋撕开时,他还能保持着理智已是极不容易的事了,耐心已经被消磨到极点,一个小火星就可能烧成燎原之火。
青青不敢再违逆,扶着腰艰难地跪下,五个月的肚子显得极为扎眼,她泪眼朦胧地仰起头,“王上责罚臣妾,臣妾无话可说,但请王上明示臣妾犯了何错?”
美人的眼泪是对男人时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柳青青屡试不爽,直至这一次,陈相允并无丝毫怜惜,反而狠狠吸了几口气平息一下怒火汹涌的内心,命太医们都出去关好殿门后方才怒不可遏地道:“你知道孤召太医来给你和金则把脉是为何事吗?”
不待青青回答便指着拂晓接下去道:“为了验证王后所说是真是假,王后说金则患有花柳病,且已有多年,若与人**,此病必然会传给那人,所以孤召太医院所有太医来诊断。金则果然是患有花柳病,且已有七年之久,而你被金则掳去不过是六年前的事,可太医诊完脉后说你并无此病,慧贵妃,你告诉孤,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没病?是十二个太医集体冤枉你了吗?!”
“柳青青,你骗得孤好苦!”他恨极,扬起手对准她的脸狠狠扇下,柳青青吓得闭上了眼,然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意料中的痛苦,睁开眼,手掌就停在离脸颊一寸远的地方硬生生止住,顺势望去只见陈相允目光停留在她隆起的腹部,挣扎了很久终是收回了手,“你太让孤失望了。”
拂晓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六年,憋了整整六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天这一刻缓缓吐出。柳青青,终于等到与你算帐的这一天!
“臣妾没有。”柳青青含泪否认,岂料这四个字令陈相允本已压下的怒火又窜了上来,在旁人反应过来前,先前忍住的一巴掌已经狠狠甩在柳青青脸上,极怒道:“还在撒谎!”
柳青青,你终于也有这一天吗?朱如水眼眸是深重如鲜血的快意,虚与委蛇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
正文 第八十九章 逆(4)
第八十九章 逆(4)
在一阵诡异的安静后,尖锐的哭声从被甩得发钗横乱的柳青青口中暴发,拉着陈相允的袍角哭叫道:“王上,您以为这么多年来臣妾没有后悔过吗?不是,臣妾后悔,从说出这个谎言的那一刻就开始在后悔,可是臣妾已经没有退路了啊!王上,臣妾不想的,真的一点都不想,这些年来臣妾每时每日都在内疚中度过,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内心不住受着良知的遣责!”
虽一早已确定,但听得她亲口承认仍然让陈相允大受打击,身子晃了晃,若非黄冲见机扶得快他已跌坐至椅中。
“果然……是你……”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满面愤懑地盯着跪地哭泣的柳青青大声责问:“为什么要骗孤?为什么?”
柳青青仰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哀哀道:“因为臣妾不想失去王上……”
“不要拿孤当借口!”他愤然打断她的话,面上一片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极处,来回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老高,水溅的满桌都是。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柳青青哭嚷着喊道:“虽然王上说娶王后只是权宜之计,对王后并无感情,但是臣妾依然害怕,王后是那样美貌聪慧,王上日夜相对真的会毫不动心吗?”
这一席话问得这般直接,以至于陈相允一时为之语塞,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朱拂晓,是啊,若没有当初的误会,这五年来他们会过得形同陌路人吗?
见陈相允没有否认,柳青青哭得更凶了,“臣妾害怕,真的很害怕有朝一日王上眼中会没有臣妾的存在,王上的宠与爱都会转移到王后的身上。臣妾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人什么都没有,只有王上而已,若离开王上,臣妾此生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死了干净!”
这几句话说得哀怨无比,令得正在气头上的陈相允稍稍平了平气,看向她的目光掺杂了几分悲怜,“这就是你这样做的理由吗?青青,你太让孤失望了。”
拂晓见状知道陈相允被她说的有些不忍了,不能再任由其说下去,当即站起来道:“即使真是这样,你也不该撒出这等谎来,陷王上于不仁不义,更害死了本宫的母妃……”话音未落,泪已垂下,不带一丝做作,实是悲由心生,哽咽着道:“你只知自己,却不知本宫也是自小与母妃相依为命,母妃就是本宫的一切,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她死了,本宫看着她死的!柳青青,你于心何忍?”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陈相允无言,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事他确实过于鲁莽以至于铸下大错,现在想要弥补也无法,唯有任愧疚占据整颗心。
他走到长泣不止的拂晓面前,从她手中取过丝帕默默地替其拭去脸上泪痕,然往往一边还没拭完另一边又已流满。
“对不起。”这是他头一次道歉,并没有所想的那么艰难。
朱如水默然一叹似自言自语,“可惜了碽妃。”若说大明后宫有一个人是始至终都干净的话,那么必是碽心素无疑。
是啊,对君王来说一句对不起是极难得的,但说到底终是一句空话,不能令时光回流;不能令死人复生;一句对不起什么事都做不了……
朱如水的话愈发加深了陈相允的内疚,他默默望着伤心不已的拂晓道:“你想要怎样?”
跪在地上泪意涔涔的柳青青听到这句话骇意顿生,朱拂晓对她有多恨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而今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朱拂晓定会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如何肯放过她。
她没有料错,拂晓确实在心中想着要如何令她永无翻身之日,但临出口前不经意的一个对视令她改变了心意。陈相允,他在试探她,他并不会真的将柳青青交给她处置,只是想试探她的反应。多年的朝夕相处令他始终难以对柳青青真正狠下心肠,何况此刻柳青青还有腹中胎儿这一个筹码在手。
操之过急反而会输了前面所赢得一切!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生生扼住那股强烈的恨意,含悲抬头茫然道:“臣妾也不知道,一切但凭王上作主,只求能还臣妾母妃一个公道。”
陈相允神色微微一松,目光愈发歉疚,“你放心,孤一定不会再让你和母妃受委屈。”这是他第一次称碽妃为母妃,意味着在他心中真正地将拂晓视为妻子。
柳青青越想越害怕,膝行到陈相允面前泣然道:“王上,青青真的知错了,青青愿意一命偿一命,补偿王后所受的伤害,求王上念在夫妻多年的情份上赐青青一个全尸。”
她一口一个青青唤起了陈相允生生压抑的感情,是啊,夫妻多年,他如何忍让她去死,何况……
目光刚一落便听到柳青青抚着腹部凄然道:“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才来投胎,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要随为娘的去阴曹地府了。”
是啊,纵是青青有千不该万不该,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一尸两命,这未免太过残忍。
朱拂晓与朱如水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皆看清了陈相允对柳青青的不忍,朱如水沉吟了一下决定先发制人,扶了扶着髻上一朵将开未开的玉兰花道:“王上,臣妾以为慧贵妃虽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何况慧贵妃陪伴圣驾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王上网开一面,饶慧贵妃死罪!”
这话看似求情实则相反,陈相允不会杀柳青青,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既然不能置她于死地,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轻轻巧巧过了这一劫,否则将来更难对付。若在她的求情下免了柳青青的死罪,那么活罪必不可少!
这话正好趁了陈相允的心,沉思片刻道:“仪贵妃所言不差,王家讲究仁慈宽厚,柳氏虽犯有大错,但归根到底是一时糊涂并非当真阴狠毒辣,尚不至死。”
柳青青刚松一口气就听得他又说道:“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着降为淑仪囚禁慧心宫,封号……”他犹豫了一下咬牙吐出令柳青青心凉的两个字:“褥夺!”
从贵妃到淑仪就等于连降三极,在后宫最尊贵的位份自是王后,以下又有贵妃、妃、昭仪,这三极皆属于较为尊贵的份位,淑仪显然不在此列。
应该说,这个处置就柳青青犯下的错来说算是轻的了,但柳青青自陪伴在陈相允身边开始就从未受过责罚,连重话都不曾有过一句,一直在宠眷中度过,而今还是头一次从云端跌落。
在被带出去时,柳青青的目光从朱拂晓和朱如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