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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目于那交握的双手,不曾反握也不曾挣脱,只静静道:“臣妾不敢。”
陈相允端详她片刻,哑然失笑:“天底下就没有朱拂晓不敢的事。”静了静,放开她的手走到院中摘一朵刚开的牡丹簪在她鬓边,“你是王后,应该试着度量大些,不要总斤斤计较,没的失了自己身份。”
拂晓下意识地扶一扶簪花,随意一笑道:“王上以为臣妾是出于嫉妒,然事实上臣妾所言皆为王上着想。”夏日灼然,虽未至盛时已能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只站了这么片刻便有细细的汗渗出,黏在身上甚是难受。
“此话何解?”他好奇地问。
“很简单,王上以为柳淑仪为何会被禁足?”她侧头等着他的回答。
“因为她犯下大错,祸及宫庭。”陈相允沉声以答,面色微有不悦。
拂晓只当未见,依旧静静道:“是了,犯下祸及宫庭的大错,可是才一个月而已,王上便已经去探视于她,这是否意味着待得柳淑仪足月临盆或是生下孩子后就要解了她的禁足,恢复其名位与封号?”
“不会。”陈相允否认了她的话,但同时也逐渐明白了拂晓这么说的意思。
拂晓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口中依然諄諄道:“王上心中自是有数的,但是宫中上下并不知道,只当王上气过之后便要赦免柳淑仪,她们虽不敢当着王上面非议,但如此一来怨言是再所难免的,若是后宫人人生怨,那岂还有详和二字可言?”说到此她又语重心长地道:“君无戏言,臣妾不希望王上将自己曾说过的话当成儿戏。”
陈相允沉吟良久,终是道:“也罢,就依王后说的,孤不去就是了,但太医还是要去的,还有用度也不要少了,毕竟她腹中怀着孤的骨肉。”
“臣妾明白。”她如是说道,唇边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加深,只要断绝了他与她的见面,陈相允就会在时间的消磨中逐渐淡忘柳青青这个人,连着曾经的情份也一起淡忘,至于孩子……以柳青青此刻的待罪之身如何有资格抚着孩子,没了孩子她东山再起的可能就更加小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探视
第九十三章 探视
陈相允陪着拂晓一道用过晚膳后翻了成妃的牌子。待其走后,拂晓换了一身衣裳,领着若雪还有几个宫人踏出了昭阳殿,所去之方向正是柳青青被禁足的慧心宫。
王后亲自前来,守宫的人当然不敢阻拦,点头哈腰着将她迎了进去,在那座深幽的宫殿中拂晓见到了柳青青,月余不见,她的肚子越发大了,人瘦了些,精神却尚好,并未因禁足而萎靡不振。
“臣妾参见王后,王后吉祥。”柳青青吃力地朝坐在正中间的拂晓下跪,烛火的光芒在深黑色的眼眸中跳动。
拂晓弹一弹指甲似笑非笑道:“起来吧,淑仪这样给本宫行礼,王上可是要心疼了。”
“谢王后。”柳青青依言起身,静立于一旁,自她被禁足后,慧心宫大部分的宫仆都遣散至其他各住,只留少数几个侍候,过得甚是清苦。
拂晓以手支颐睨着她淡淡问道:“淑仪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多谢王后关怀。臣妾一切均好。”拂晓问一句她答一句。
“是啊,本宫也这样觉得,淑仪虽说瘦了些,但精神可是好得很,不过本宫很怀疑呢,淑仪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怎么还能够吃得下睡得着?不怕会有报应吗?”
柳青青终于抬起头,定定注视着拂晓,神情竟是无比哀怨,“王后还是恨臣妾吗?臣妾已经知道错了,也为曾经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王后难道还嫌不够?”
笑,从她那优雅的双唇逸出,带着无尽的讽刺,她起身,走到柳青青身边一字一言道:“本宫永远永远都不会嫌够,除非你死或是我死!”顿一顿之后她又鄙弃地道:“柳青青,不要在本宫面前装可怜,本宫不是王上,不会吃你那套。”
柳青青眸中一闪,复又楚楚可怜地攥着她的衣裳垂泪道:“臣妾知错了,不论王后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绝无怨言,只求王后能够原谅臣妾。”
“哦?果然吗?”拂晓扬一扬眉道:“那不如把淑仪曾昧着良心的事当着王上的面都说一遍,那本宫就考虑原谅淑仪。”刚说完她又点着绛唇吃吃笑道:“不对哦,淑仪有没有良心都不知道,又何来昧着良心一说呢,是本宫失言了。”
柳青青凄然摇头道:“臣妾不知道王后在说什么,除了王后一事之外。臣妾再没做过有违良心的事,求王后明鉴。”
“是吗?”拂晓轻轻一笑,目光往她身上一扫,“若你没做过,仪贵妃怎么会与你反目为仇。”
柳青青虽依然静立不动,但拂晓依然捕捉到她指尖有轻微的抖动,“那日在乾元殿上,若非仪贵妃突然反水,今日落魄的人便该是本宫,不,也许本宫和意儿已经横尸街头。”
她的话终于令得柳青青微微色变,强笑道:“臣妾不知王后在说什么。”
拂晓于浅笑中拈起她一缕头发放到鼻下,刚一闻便皱起了眉头,“淑仪没发现连你的头发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吗?怪不得你人前人后总要带着面具了……”唇凑近她的耳畔,轻轻吐出后半句话,“因为你的脸上也都是血,那些被你害死之人的血!”
她的声音像从地狱钻出来的幽灵,不断不断钻进耳中,令人听了头皮发麻,柳青青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与她拉开些距离勉强笑道:“王后真是爱说笑。”
拂晓眸光一冷,唇边依旧笑意如初。“还不承认吗?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金屏的冤魂自会找你算帐,不,也许这五年来她一直缠绕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淑仪,夜深人静时,你不觉得周身发凉吗?又或者听到女人和婴孩的哭声?”
柳青青倏地抬头,虽很快又再度低下但眼眸中的那抹一闪而逝的恐惧却被拂晓牢牢捕获,带着护甲的手指在她毫无温度的脸上轻轻抚过,唇角含了一缕残忍的笑意――柳青青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吗?
“其实本宫一直很奇怪呢,为何王上大婚这么多年,只有本宫与宁贵人生下子女,其他妃嫔皆无动静,甚至于连怀孕也不曾,这不是很奇怪吗?”拂晓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道:“思来想去就只可能是有人在暗中作怪,淑仪你说这人会是谁呢?”
柳青青惶惶地摇着头,恍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这种事臣妾如何能知道,王后莫不是怀疑这都是臣妾做的吗?这种大逆不道有伤阴鹫的事臣妾怎么敢做。”
拂晓施施然收回手在灯光下比了比,唇角的笑容愈发狠决,“事到如今淑仪竟还不肯承认吗?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的阴鹫早已伤尽,天道循环终有一日要报,也许……”轻轻一笑,目光又一次漫过她的腹部,“也许它会报在那里。”
柳青青下意识护住已有六月的肚子,虽未语但眸光愈发深沉,定定道:“臣妾没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何来报应之说,王后若再这样污蔑臣妾。臣妾纵是微末之身也不甘再平白受辱。”
拂晓不以为意,转一转指上红蓝宝石戒指悠悠道:“怎么,淑仪想向王上去告状?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柳青青紧紧盯着拂晓,心中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升起几分不详感。
“不会了,淑仪,王上不会再来了。”在优美的笑容中她吐出了对柳青青来说无吝于五雷轰顶的话语。
“你胡说!”柳青青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叱哗。
拂晓侧一侧头,任鬓边粉晶珠串贴在粉白的脸颊上,“淑仪认识本宫也有五六年了,你何时见本宫说过胡话?王上真的不会来了,淑仪就准备在慧心宫老死吧,复起?你最好将这两个字从心中狠狠划掉,这样你未来的日子可能还不会那么难熬!”
柳青青愤然摇头,“不会,王上不会这么绝情,他那么喜欢我,一定不会舍得抛下我。”陈相允是柳青青此生最大的弱点,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都能轻易挑动她的情绪,令她难以自持。
“信不信由你。”拂晓冷笑一声,转过身道:“淑仪,你已经很利害了,能遏制本宫整整五年有余。但也只能到这里,从今往后都将是本宫遏你的时候,慧心宫就是你的坟墓。”说到这里她忽又嗤笑了一声连连摇首道:“不对呢,也许将来淑仪连慧心宫都呆不住,要移位去冷宫呢,听说去了那里的人不是疯就是死,甚是悲惨呢,相处多年,本宫可真不忍心呢!”
柳青青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凶光,下一刻便换上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跪在拂晓脚边哀求道:“王后。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王后放过臣妾,臣妾保证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求王后原谅!”
拂晓掩口轻笑,弯身俯视于她温柔无比地道:“淑仪,本宫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说罢附耳到哭声稍小些的柳青青耳边,一字一句道:“金屏为什么会死在府外,这件事仪贵妃好奇,本宫也很好奇,所以说派人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
柳青青身子狠狠地瑟缩了一下,拂晓脸上的笑意同时加深了几分,继续道:“原来金屏死的附近那座宅子是从前的二王子的,里面住了一个少年,听说也姓柳,和淑仪同一个姓呢,你说巧不巧?而最巧的是他也在那一天死了,从此那座宅子就成了空宅。”
柳青青紧紧蜷起冷汗涔涔的双手勉力道:“天下同名同姓的都有,何况是一个姓氏,有何奇怪的,也许只是巧合。”
拂晓直起身冷然道:“是啊,又是巧合,看来天底下的巧合事儿全都让淑仪一个人给碰到了。”
说罢转过身敛一敛袖道:“好了,夜已深了,本宫不打扰淑仪休息了,淑仪怀着龙胎可要好生休息。”说到这儿她回头诡异地朝跪在地上的柳青青笑道:“平日没事多念念佛烧烧香,鬼神之说不可不信,淑仪好自为之吧,希望能早日为王上诞下王裔而非……怪物!”
在她即将走到门槛时,身后突然响起冰冷彻骨的声音,“娘娘其实并不想青青生下这个孩子吧?”
拂晓回过头来看着她虽依旧布满泪痕但明显与刚才柔弱无依神情不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