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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妃收了泪挣开内监的束缚,拖着浓重的脚步走到他面前,“王上已经认定一切皆是臣妾所为了是吗?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臣妾与王上夫妻多年却连这一丁点信任都没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与绝望,而带给她这一切一切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她深深爱过的人,不是曾经深爱,而是一直一直都深爱着……
“孤也想相信你,可是麝香是从你体内诊出的,燕飞香又是在佻宫中搜出的,傅太医诣证的也是你,金铃,你要孤怎么相信你?”
“金铃……金铃……”她喃喃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忽地仰天大笑,笑声如鬼如魅,凄凉无比,明明是笑却又有透明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一颗颗滑过脸颊摔碎在地上,宛若她支离破碎的心。
泪无声而落,从泪光中看去,世界原来是如此丑陋,她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一直被人耍得团团转。真是愚笨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敛了笑声,迎风而视,低低道:“王上很久没唤过臣妾的名了,总是叫着襄妃、襄妃,其实臣妾一点都不喜欢呢!”她厌倦地摘下头上双珠并蒂簪,“因为那时时刻刻提醒着臣妾只是个妃子,是王上众多妃子中的一个……为了不被那份嫉妒所吞噬,臣妾唯有让自己变得冷漠寡淡,不与人接触便可不想这些。在王上身边多年,不论是王府还是这宫庭,臣妾只信过一个人,偏偏所信非人,落得这个下场,臣妾好怨,真的好怨……”
陈相允原本为她流露出的真情所动,然听得她言词间又指向柳青青不由得大怒,一拂袍袖挥开她向自己伸来的手,冷哼道:“死不悔改!“
“也许吧……”这一次襄妃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有一种近乎于心死的悲哀在里面。
于她,拂晓是同情的今日之局要逮的本该是柳青青,未曾想却被她逃过。襄妃则成了替罪羔羊,当真是可怜,唉,可惜这样的同情她只能放在心中,不能为襄妃辩解一句。
“不论有心无心我终归是错了,王上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唯有一样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话音未落她平静的神色骤然一变,有形如厉鬼的狰狞,紧握了那枝双珠并蒂簪在手间狠狠向毫无防备的柳青青刺去――赌上自身生死,她一定要杀了那个罪魁祸首!
柳青青。她毁了自己一生,这个仇,她一定要她以血偿还!
“住手!”陈相允大惊失色,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锐利到极处的簪尖直插柳青青心脏,她旁边虽站着不少人但那些个宫人突遭此大变一个个均被吓得手软脚软,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根本帮不上半分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青青眸光一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过一个旁边吓呆了的小太监挡在身前,小太监只感觉心口一凉低头看去簪子已连根滑入胸口,暗红的血正不断从作品涌出,一点一滴带走他在身后人看来是如此卑微的生命……
襄妃已是红了眼,一击不中立刻拔出簪子再度刺向柳青青,柳青青吓得连忙放开挡在身前的小太监,躲避发疯了的襄妃,口中不住朝陈相允喊道:“王上救我,王上救我!”
黄冲带着几个内监试图夺下襄妃手中染血的簪子,无奈襄妃浑似没了理性一般,挥舞着簪子谁都近不得身,一时还真拿她无法,只得眼睁睁看她追着惊惶失措的柳青青跑。
柳青青跑着跑着不甚绊到桌脚摔倒在地,待要爬起来已经来不及,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襄妃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忽地眼前一暗,一个颀长的身影挡在她前面,不是陈相允又是谁。
只见他冷冷看着站在一步之外不动的襄妃道:“刺啊,怎么不刺了?照着孤的胸口刺下去!”
襄妃泪涔涔地看着他,握着金钗的手一紧再紧,“王上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这个杀人凶手吗?”
“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你!”陈相允愤然说道,手一指躺在地上呻吟的小太监痛心疾首地道:“你已经害了一个人了,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青青与你有何冤仇,让你这般不肯放过她?”
“因为她害了我!”襄妃怒目道:“哪怕是死,我也要拉她一起去地狱!”
“好!好!”陈相允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刺。照着这里刺下去,除非孤死否则你永远都不要想伤害青青!”
“王上不可!”拂晓大惊失色,顾不得安然与否连忙上前阻止,“王上乃万金之躯身系安南百万子民,岂可冒险。”旋即又冲襄妃喝道:“襄妃,还不快放下武器不要一错再错,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没人能救得了我。”襄妃凄然一笑,有无尽的悲哀在其中。
“那么你真的要伤害王上吗?伤害这个你所爱的人?”簪尖离她面门只有一寸的距离,只要再往前递一些她就会受伤,她是害怕的,陈相允能感觉到因害怕而产生的颤抖,可是她依然紧紧护在他面前,无论怎么推她都不肯让开。
襄妃身如遭雷击颤抖不止,手一次次放下又抬起,许久许久终是一松,任金簪掉落在地发出悠长的响声,还记得这只簪子是她初进府时陈相允赏的,七年来她一直带在身畔,而今终于是到头了,她与他的情份也到头了……
一见她没了凶器宫人赶紧一拥而上按住她,襄妃并不反抗,只是努力在朦胧的泪眼中看陈相允,眼中是深深的,她清楚,今日一别不论生死她与他都难以再见了,趁现在多看一会儿,好将他深深地、深深地映在眼中刻在心中,不论天下人间、不论地狱黄泉,她都不会忘了他,永远不忘……
恨他听信柳青青的慌言;恨他不信自己;恨他许多许多,可这一切都抵不过内心最深处的那一丝爱恋……
陈相允抚一抚隐隐作痛的额头挥手道:“先带她下去,听候处置。”
大错已铸成,杨氏无论如何不能轻饶,但杨氏父兄乃朝中重臣,对杨氏的处置过重的话很可能牵动前朝,这是他绝不愿见的,所以一切还需好生斟酌再做决定。
待宫人将杨金铃带下去后,陈相允见拂晓扔挡在自己身前,心中一暖,握紧她冰凉的手指道:“没事了,拂晓没事了。”直至手心为那缕温暖所包围,她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冷汗所浸透,双腿软得几乎不能站立,长出一口气带着颤音道:“幸好,幸好没事。”
手下意识地反握,与他修长而温暖的手指紧紧交握在一起,汲取他的温暖,彼此之间竟有一种灵通相通的感觉,这在从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是,孤没事,你也没事。”他回以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这样的温情,也许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然柳青青却看得一清二楚,一口银牙快被咬碎了方才咽下这股混着酸意的恨意。她扫一眼陈相允,含泪唤了一声王上,陈相允这才记起她还坐在地上,转身扶起她带着一线内疚道:“本是想让襄妃……杨金铃与你对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让你平白受这般大的委屈。”他一下子尚不习惯改变对杨金铃的称呼。
柳青青连忙摇头,“臣妾不碍事,只是可怜了那早夭的孩子,王上,他去得好冤啊,王上求您为咱们的孩子做主……”说到后面忆是忍不住啜泣起来,不胜伤心。
这般柔弱的模样总是能成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这一次也不例外,陈相允被她勾起了怜惜,待要缩回牵着拂晓的手揽她入怀安慰,恰好碰到拂晓带在手腕上的一只翡翠镯子,凉意从指尖渗入,随着血液的流动窜入心间,一下子浇熄了那份热度,迟疑着收回另一只手改而让宫人扶住她道:“会的,孤一定会给孩子一个交待,你不要太伤心了,好生休息,孤……”本想说改日来看她,眼角余光瞥过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小太监,刚才那一幕飞速在眼前掠过,当机立断吗?换了是自己只怕也未必能有这般的决断,青青……真的是偶然吗?
“孤有空再来看你。”漫过柳青青的目光复杂而多疑,生平头一次他对一直信任有加的她起了疑心。
“多谢王上关怀。”原以为这一次陈相允定会留下来陪自己,没想到却只得到这么一个说法,她自是失望的,然面上还是满满的感激,并不曾因此露出半分不满之色。
陈相允点点头,紧了紧掌中逐渐恢复温度的纤手道:“孤陪你回去。”
“恩。”拂晓应了一声正待离开,忽地看到被刺伤的那名小太监,血在他身下积聚成一个小泊,他眼已经不大能睁开了,但偶尔睁开时仍能看到那丝卑微的乞求在微弱的闪着光芒,他真的很想活下去……
心不知怎的软了一下,素来不理会陌生人死活的拂晓停驻了脚步对站在一旁的穆太医道:“若能救便救救他吧。”
“是,微臣自会尽力而为。”穆太医这般回答过后立时蹲下身,先替他止血,以免失血过多而亡。
“怎么了?”回过头看陈相允探究的目光一直在脸上徘徊,逐有此一问。
陈相允淡淡一笑,目光一变已化为如同春水般的温柔,轻轻抚过她的脸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些变了。”
拂晓刚要说话,他忽又自顾自地摇头,“不,也许不是你变了,而是孤终于开始看清你了,孤的王后。”
待他们离开后,一直低头不语柳青青终于抬起头了,那张姣好的脸庞已被扭曲到极致,狰狞如同恶鬼,哪还有半点清秀美貌可言。
朱拂晓,一切皆是她搞出来的名堂,可恨现在居然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博取王上的好感,真是虚伪可恨,该杀!该杀!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三年
第九十九章 三年
数日后,处置杨金铃的旨意终于下了夺其名位废为庶人。永禁冷宫不得踏出宫门半步,以赎罪孽!
以其罪名来说,这个处置显然是轻了,想必陈相允还是看在其父兄的面上有所从轻,然拂晓清楚,任何处置对杨金令来说都是残忍的,因为她是无辜的,一切罪孽均是另一个人犯下。
有一日,在与朱如水下棋时想起她想起杨金铃叹息道:“可怜了她。”
朱如水彼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