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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全缩了缩脑袋道:“春桃说碽妃娘娘平常动不动就责罚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将自己的衣服挽了起来,在她身上果发现多处伤痕。皇上震怒之下当即准备处置,所幸贵妃娘娘多番劝说,言及此案尚有不明之处,这才将碽妃娘娘及其身边一干人等全部禁足在明昧殿,等查明案情后再行处份。”
“这么说来母妃被禁足已有两月?”声音已平静下来,令人听不出喜怒与否。
“是。”杨全应了一声后又补充道:“其实奴才们都不相信此事会是碽妃娘娘做的,她平常待人这么和气温和,连大声责骂一句都不曾,又怎会苛责下人。”
晚蝶在一旁连连应道:“正是正是,娘娘是奴婢在宫中见过最心善的主子,绝不可能与此事扯上关系,定是那个春桃诬蔑。”
“春桃……仿佛是去年才调去母妃宫中的。”拂晓低低说了一句抬头道:“那其他宫人怎么说?”
“其他人都说绝无此事,他们只知道夜间梅香慌慌张张跑来说要见碽妃,然后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娘娘在里头惊叫,进去一看梅香已经躺在地上了。至于责罚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杨全一一禀来甚是详尽,显是费了很多心思打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拂晓秀眉微蹙缓缓道:“那父皇就没问问他们?”
“问了,但皇上认为他们都是娘娘的贴身宫人言辞不足采信,所以命人搜宫,在偏殿找到沾血的竹鞭与烙铁,这才……”杨全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是很明白,有了这两样东西,朱元璋对所谓的动私刑自是更加深信不疑。
拂晓将拿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的象牙柄小扇往桌上一放冷笑道:“只是一个宫女还有几件来历不明的东西罢了能证明什么?”
“赵贵妃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皇上讲明了一定要查出个是非曲直来,所以贵妃亦是很为难。”杨全如是回答。
自孝慈皇后病逝后,朱元璋未再立后,只命贵妃赵氏代掌后宫事务,赵贵妃与碽妃是同一年进的宫,算不得知交但也有几分情谊在,再加上碽妃为人本份善良从不与人争宠,所以身居贵妃高位的赵氏对她倒是颇多照顾眷惜。
随月将刚沏好的茶盏递给沉吟不语的拂晓道:“公主,娘娘此次定是为人栽赃陷害所致,但是有一事奴婢不明白,梅香是冷宫管事姑姑,她到明昧殿做什么?”
拂晓缓缓吹着茶叶,将美眸隐藏在朦胧水气中,“梅香以前曾服侍过母妃,不过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连本宫都不大有印象……”她微微一顿转向杨全道:“可曾知晓梅香去找母妃所为何事?”
“奴才并不知晓,碽妃娘娘也未曾说起,似乎梅香还没来得及说就死了。”杨全低声回答。
晚蝶在旁想了想迟疑道:“会不会梅香去明昧殿本身就是一个局?有人让梅香服了不会立刻发作的毒药然后差她去明昧殿,这样就可以令梅香在明昧殿毒发身亡?”
拂晓摘下指上绿松石戒指掷在桌上,看它滴溜溜转了个圈停下后方道:“那毒药呢?太医在梅香体内并不曾查到,还有,什么人值得梅香如此卖命,连死都不在乎?她的伤又从何而来?春桃在中间扮演的又是个什么角色?”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把晚蝶问得哑口无言,她本来就是偶尔灵光一闪,哪会想的这么细。
拂晓轻轻一叩漆得清亮的黄梨木桌面沉声道:“这事儿怕是复杂的很,一时三刻难以明了,左右本宫已经回来有的是时间,倒也不必急在一时,真正让本宫担心的是母妃……”一说到碽妃,姣好的面容就怎么也掩不住心忧之色,衫着耳下明珠坠子愈加明显。
杨全为难道:“可惜皇上下令禁了明昧殿上下所有人的足,不许人出也不许人进,否则公主倒可以去探望一下碽妃娘娘。”
若雪有心宽慰逐想着法子道:“皇上这么宠爱公主,不若公主去求求皇上,让他赐个恩典允您去探上一探?”
“不可!”拂晓尚未答话随月已断然否决了晚蝶的提议,“从皇上对此事的态度上就可看出皇上这次动了大气,恐怕到现在还在怪碽妃娘娘,公主若在一无所得的情况下去求不仅不会有半点好处,反而有可能触怒皇上,连公主都有危险。”
到底是年长一些,随月比若雪思虑的更加周全细密,将其中利害关系说的清楚明白,引得拂晓颔首道:“没错,就算本宫再忧心也不能去触这个雷池,否则不但救不了母妃反而还会害了她,看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话虽如此,但她的笑容还是显得有些勉强,锦罗纱衣垂落于地,绣在上头的金丝银线于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既是如此,公主一路辛苦不如早些歇了吧,这样明早也有精神去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请安!”
随月在旁劝了一句,拂晓正待答应,外头有人轻叩了几下门,“启禀公主,永嘉公主在外求见。”
正文 第四十章 回宫(2)
第四十章 回宫(2)
朱如水,她来做什么?拂晓拧了拧眉一时未言,杨全见状小声道:“公主若是不想见的话奴才去告诉永嘉公主说您已经歇下了?”
谁都知道在宫里清平公主和永嘉公主虽表面客客气气,实际却势同水火,谁都不让着谁,平常没事都要话里藏针损上几句,更何况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而且以往拂晓圣恩隆重时,有形无形总压着她一头,现在哪能不借题发挥!
拂晓抿一抿鬓边有些松散的墨发摇头道:“没什么想见不想见的,若事事都依着性子来,那本宫连永昭宫都跨不出了。”言罢骤然起身一整衣衫肃然道:“让她进来。”
朱红宫门、殿门、里门,伴着一扇接一扇打开的门,一名女子出现在拂晓眼前,带着明媚如初的微笑缓缓走来,优美轻雅,身姿曼妙如天边一朵轻云。
又是一个貌美女子,是啊,宫中妃嫔皆是貌美姿妍之辈,所生之女儿当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袭浅雾蓝的轻罗纱衣,周边齐绣卷须花纹,袖裙间流苏处处,于步履移动间垂荡飘飞,伴着髻发上赤红的珊瑚步摇愈显华美之姿。
“如水见过十皇姐。”一步步踏过青砖硬地后,十二公主朱如水带着一如适才的微笑停在拂晓面前盈盈弯身。
拂晓虚扶一把带了同样的微笑道:“皇妹客气了,快些起来。”说罢上下一番端详赞道:“一年不见,皇妹姿容更胜从前了,看着简直就好像画中仙子。”
朱如水掩唇一笑俏然道:“皇姐怎么一见面就取笑人家,这宫里宫外谁不知十皇姐你才是真正的美人,无人可及。”她偏一偏头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皇姐不请我进去坐坐?”
“哪能呐,这不是见你来一时高兴忘了嘛,快快进来。”拂晓笑着把朱如水迎到殿中,早早有宫人奉了茶端了点心果瓜上来。
朱如水接过随月递来的茶盏揭开来闭目深深嗅了一口,清清茶香伴着水气弥漫在鼻前,令人心旷神怡。
朱如水散漫一笑,启唇道:“皇姐这里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同是定云雾茶,在我那里闻起来就没这么香。”
“都是一样的东西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拂晓笑剥了一枚枇杷递到她面前,“对了,惠妃娘娘可还好?”
惠妃是朱如水生母,与宁妃出自同族,也姓郭,算是同族姐妹,因有这层关系在所以两人颇为亲近。
“有劳皇姐记挂了,母妃一切均好。”朱如水接过枇杷也不吃只拿在手里左右看着丰润多汁的果肉,目中有清浅的笑意,“皇姐不是说要在北平待上两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拂晓盯着她耳下那对银叶子微笑道:“原是这么打算的,但在那边待着不习惯,再说宫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哪还能待得住。”
“皇姐耳目好灵通啊,隔了那么远都能知道。”黛眉轻抬露出几分讶色旋即又笑意如初轻咬了一口多汁甜美的枇杷点头道:“嗯,鲜甜可口,比送到我宫中那些好吃多了。”
拂晓拿绢子拭一拭手道:“皇妹若喜欢,我叫人送些到你宫中去,左右我也吃不多。”
“不必了。”朱如水吐了核在水晶果盏中笑意吟吟道:“东西好吃只因在永昭宫,皇姐若真有心直接将这永昭宫送我不是更好?”
如此直言一出所有在旁伺候的人均是脸色一变,永昭宫在东西十二宫中不算最奢华富丽,却有一样其他宫殿都没有的好处――临水而居,凉爽宜人。朱如水中意已久,偏是被朱元璋赐给了拂晓,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众人中独独拂晓面不改色,她早已习惯了朱如水露骨的言语和野心,“皇妹若喜欢大可跟父皇说去,只要父皇答应我这做姐姐的绝无不允之理,左右我觉得华昌宫更好些。”
朱如水闻言一笑未再说下去,拂晓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她说话逐道:“对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皇妹漏夜前来是谓何事?”
朱如水一拂缀着流苏的衣裙起身道:“没什么事,只是听得皇姐归来所以特来拜见。”
“都是自家姐妹哪用得着这么客气,明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何必急在一时呢!”拂晓盈盈说来,目光轻落于供在瓶中的粉色百合花上。
朱如水掩唇一笑娇声道:“要是人人都像皇姐这样为人着想,宫中就没那么多是是非非了。再说皇姐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我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真真是苦闷,眼下见到皇姐回来不知有多欢喜,迫不及待地想来见见。”她说的言辞恳切,仿佛真是这样想一般。
稍稍一停,她拿起适才放到桌上的六棱宫扇道:“皇姐远道归来想必也累了,我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和皇姐聊天,也不急在一时。”
拂晓睨了眼外面愈发浓重的夜色,面带忧虑地道:“天都黑成这样了,皇妹不若别回去了,就在永昭宫住一晚,咱们姐妹也好多聊聊。”
宫扇轻摇,带起阵阵轻风拂动颊边青丝于似笑非笑的眸前,“皇姐太客气了,我早说过永昭宫极好,要是在这住上一晚,明天我合该赖着不舍得回去了,所以还是不住了。”
拂晓不无惋惜地道:“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