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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之中,我独闻得一片白果树叶的清香。清香扑鼻而来,顷刻慢慢飘远了。
若说刘承泽的武功着实与他的医术一般,他虽有我这个负累,却还是顺利带我逃出了这一处囚禁的所在。
刘承泽率先上了马,随后将我一下抱上马背。待我坐稳,他一催缰绳,身下马儿就奔了出去。
我大声问他:“刘大哥,你如何寻到此处?”他并未答我,而是侧身忙碌着什么,几声翅膀拍打声响起,他才道:“你被劫走那日,我凑巧去堂中探望你与恪儿姑娘,缘分至此竟然就遇着了十三公子。”他催马奔的更快了一些,扬声补道,“我正要问问你,他同恪儿姑娘是什么关系,同李大夫又是什么关系?”
我一阵沉默,心中思量,这个刘承泽当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既然日前他早就怀疑李大夫是宫中太医,而今又偏偏再同十三爷相逢,看来,来日猜出十三爷的身份也是不无可能。
我停了片刻,寻了另一个话儿,又问他:“你方才在干什么?”
他靠近我耳畔,轻言:“救到了你,自然要同他们报一声平安。”顿了顿,“你不知,这家少主每隔一日便遣人到堂中来商榷,我们几次尾随,都未尝所愿。我跟到这一带,着实耽搁了不少时候。”
我茫然地向着声音侧脸颔首,道:“有劳刘大哥!”又问,“此为何处?”
刘承泽停了停,迟疑地答道:“北郊山上,”不及我再开口,他补充道,“我这雪点雕脚程快,落日之前定抵城内。”
雪点雕乃科尔沁名贵马种,此马站姿幽雅,威猛不俗,目光炯炯,脚程也快,算是极有灵性的马匹。他的这匹雪点雕,我在五台时便有领略,耳畔风声鹤唳,我听不出雪点雕的疲惫,却察觉出了刘承泽略带隐忍的一丝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永寿堂内(7)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想真诚的谢谢点进来的人 =) 写的不好,还在成长,总之,满满都是感谢 =)
雪点雕放缓了脚步的时候,周海儿兴高采烈的一声“姑娘回来了”便由一旁传来。我被刘承泽抱下了马,又被他引入永寿堂内坐定,他才松了手,道:“日头即刻就要西沉了,天色也不亮了。”
我听他这样说,迫不及待的提手将眼前黑纱解了下来。
迎目而来的是院中整丛嫩黄的瓣儿兰,在院中盛开着。几只黑白黄三色交织的小鸟正自飞舞,有人颤声在我身后唤了句“鶒儿”。初初识得十三爷的时候,他那样轻轻一唤,我心中就蓦然紧紧纠在一起。
我这个名字,其实争议颇大。长辈们大约分为两派,一派赞这名字有些文化,一派怪这名字拗口难读。我向来是个很有主心骨的人,但也不妨偶尔忽然泄一下气,也怪这个名字不好。但每每听阿玛额娘一唤,我就很有些底气,不是妄言,比起十三爷的这个叫法,恐怕连我阿玛和额娘都有些逊色。
我由杌子上站了起来,转身一瞧,原来八格格也在。我规规矩矩福了福身,还不及言语,身畔十三爷已伸手虚扶,虚扶的手上,肤色如玉。待我起身,似有万千流连一般收了手。
身后刘承泽费解中带着调侃,道:“你们这个礼数,我就有些看不懂了。”
正由矮杌上站起身来的八格格笑了笑,道:“刘大哥,你陪我去找湘儿姐姐吧,想必鶒儿一会儿便要沐浴了”
她言犹未毕,刘承泽轻声嗤笑,抬步随她走向院子:“我自然知道不宜留在此处,可是恪儿姑娘寻来的这个借口,委实太牵强了。”我抬眼看向八格格,她气色尚好,面颊通红,眼眸回转之际尽是刘承泽的身影。
二人身影渐去之时,屋内一片寂静。我暗叹了口气,在一旁杌子上坐了下来。
“鶒儿,你是不是怪我不如刘承泽一般舍命救你?”十三爷边说边在我身前半蹲了下来,他神色有些复杂,垂了眼,道,“其中缘故,我一时还不能一言道尽,我……”
我笑了笑,没有答他,他将腰间玉佩解下来,握在手中。玉佩有如水融过一般,下面坠着我亲自编钩而成的一朵女儿棠。他道:“……但这一件事,我不得不先来说一说,你来照看恪儿,为何女儿节那日都不曾知会我一声?”
我看了看眼前的十三爷,有意使他心中急一急,懒散道:“有萨仁侍奉你,我来侍奉八格格,不是很好么”
“看来你当真不知!”十三爷猛得站起身来,背身负手站在我面前,捏着玉佩的手指,骨节发白。“你在屋内照顾恪儿的几日,恰逢我奉命前来,听李太医提及你在恪儿屋中,我整日提心吊胆。”他转过身,见我正看他,面上肃穆神情多了丝不忍,“不容易挨到可以见一见你,却又眼见着你被人掳走,鶒儿,你不知,我当时当真怕极了。”他剑眉紧锁:“你可知道,你这样无异于将你二人都置于险境之中!徒留我一人,又怎能清闲逍遥?”
我心中烦乱,忧虑着石图与凌霜之事。
我看着他,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悠悠荡荡悬浮在心中,日头正恣意发散着最后一丝光芒,屋外天空碧蓝如洗,堂内病患几近散去,几名侍女正手持扫帚,清理着主道上飞落的残花。瓣儿兰清香随风而至。
十三爷仍同往日般,随随便便一站也站得英气十足,但他今日却将自己的身份放得甚低:“我并不敢说情起于花枝寺那日的初逢,可那日毕竟种下了因,”他想了想,垂于身侧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玉佩,“贵为皇子本不由我选择,迎娶萨仁也由不得我的性子。”他一双眼似乎要瞧到我心中去,“我不要此身再无他身,既生了今世,也只得了全这一世。” 风过无痕,远处寺庙檐上铜铃却泄露其踪迹,玎玲脆响,悦耳动听。
我眼中湿润,强自瞪了眼,一眨也不眨。十三爷左掌捧过我的手,右掌将那已被他握的温热的玉佩放置我手心之中:“有些我坦白说了,有些我却还不能向你解释一二,”他眼中浮过一丝坚定,“但,无论是否同你解惑,只盼你能一一悟识。”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我低了头。十三爷右手指节拂过我面颊,拭去我脸上泪痕,可我满心的委屈、欢喜、忧虑竟非言语可以表述,泪珠又不由自主的落下,他嘴角上扬,一把将我拥进怀中。
我抽泣道:“你寄情于我,也算是个正途,三言两语就能将我打发了。”
他轻声哄慰:“我不能日日守在你身旁,你能有这个气度,我欣慰地很。”余晖好似一层金粉,一群鸦雀从屋外飞过,停在大殿飞檐之上,我仰首瞧着十三爷,顿了顿,道:“还有一事,我需要听你亲口说说,石统领这几日,可有烦恼?”
天色向晚,十三爷瞧了瞧我,垂目片刻,道:“晚晌还要携八格格回宫,咱们边说边去偏门吧。”
听十三爷说,同莲儿成亲的这桩事,一直堵在石图心上,本该是与凌霜的一段情,却需为着将莲儿放出宫来这么一桩事情而变了心思。但这一条路他着实没办法不走,原本,十三爷也可冒着危险去同皇上商量商量。但石图又说,他因怕我在那一头被留得太久,忍不得终日忐忑,好在歹人只要莲儿返回市井,也不曾贸然干涉返回市井的身份,这样一来,也不能算作违了两方约定。
夏日虽盛,但暴雨似乎将至,是以夜风微凉。月夜中没有漫天繁星,月色却还甚好。月色映在十三爷一身月白常服上,显得侠气十足的他温润了许多。
见我盯着他瞧,他忽然对我挑眉一笑,道:“怎么,此时才知道看不够了?”多亏院中树影婆娑,掩了月光,也遮了我一脸绯红的羞涩。我含糊一笑,也不作答,放眼向远处半明不灭的灯光瞧去,影影绰绰中走近两人。光影中的八格格身披浅紫夹氅,她不时与提灯踱在树影上的男子谈笑着,笑声清甜,却不嚣张,荡满了整个院子。
十三爷在我身侧若有所思道:“不得不说,刘公子不是个简单人物。”
我应道:“刘公子走南闯北,自由洒脱,有这些见识倒也不足为奇。”顿了顿,“但他太伶俐了,叫我有些不踏实。”
十三爷道:“但愿他只是有些个见识。”我偏头抬眼望他,见他展眼舒眉的一笑,心中便是一荡。再者身后和宣扬声唤了句“十三爷”,接连就让我心中一惊。
回身瞧去,和宣已在我们二人身外三尺打了个千儿,回禀道:“石统领方才遣了侍卫过来,盼半个时辰之后邀鶒儿姑娘去宅上一叙。”他小步蹭到我们跟前,将怀中信笺恭敬递到十三爷手上,便远远退到一旁。十三爷向我道:“你恐怕还有所不知,你阿玛额娘因那房契缘故终日遭人烦扰,故此,石图前些日子将他一家接入宅下避祸,故而有此一聚。”他略略看了看信笺,“虽说家宅所在画的清楚,但我却放心不下,不如,你等一等我。”他肃了肃面容,又道,“我此时恐先要将恪儿送回去,耽误了那一头,不好。”
当是时,身后便有刘承泽接道:“你不必忧虑,我送她去见石统领就是了。在下功夫虽然不精,护她一人倒也还不是什么难事。”
☆、第十一章 泰山之情(1)
石图所居的地段远在外城,若无他亲笔的信笺,落日之后,我便再无出城的可能。
还未到晚膳时候,外城街市中各家店铺还尽数开着,玉器古玩店、绸缎店、点心铺、茶楼、金银首饰楼等,一片灯火辉煌。各家店铺店面小巧玲珑,店铺均在街道东侧,街西临水,宛如江南图画,一阵丝竹之声穿梭于沸腾的人群,衬托的水面格外宁静典雅。
街市太亮,连云彩何时遮了月亮,我都不得而知。我在马背上望了望天,忧虑的对身后的刘承泽说:“这个天,像是要下雨了。”
正催马前行的刘承泽并不理我,他似是正强压着一股怒气,怒气似乎启始于我们二人将十三爷与八格格送走之时,因此,这个做派他维持了很长一段时候,让我有些琢磨不透。可左右我也不曾冒犯他,想来,是他自己心中的烦忧,此时我独能做的便是不要招惹他。
无奈天公不作美,非要扰一扰刘承泽的忧思。远处天边的响雷“哗哗”而来,看来是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