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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他继续追问。
玥丹无所谓地解开了衣袖裙裾上的绑缚,看都没看他一眼,本来不想回答这样没头没脑的问话,但他这一副抓了人小辫子的模样着实让她厌烦,也就没拘着自己的性子还了嘴,“我是谁?如果你拿不准,可以去问问你的祖母!”
“你……”小小少年毕竟还欠缺些历练,只一句话就让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名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咬着牙说:“祖母说过,马氏的才学性情足以令天下众裙钗汗颜,而你……”他略一停顿,发了个不屑的鼻音,“只以你现在的打扮,就与祖母所言毫不沾边儿。”
玥丹眼尾微挑,也来了兴致,看这小子的架势应该不是偶然撞到,那……
“从你垂涎我的弹弓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哪个女孩儿会对那东西上心?而你不光上心,还很在行……我打听过了,马同知是两榜进士的底子,妻室也出自,所以根本不可能教出如此粗鄙的女儿,你最好老实说了,不然……”
原来是那儿出的纰漏,玥丹唇边漾起一抹苦笑,啥时她落到让人威胁的地步了?还是一个十岁的男孩。不过……他用错方法了,加入安全局后的首项训练并不是体能与技巧,而是排除弱点,就如教官所说,人无畏则无敌……
玥丹顺势坐上了右边的那把椅子,为自己倒了半碗茶,浅饮了几口,在他急不可耐地逼视中才不紧不慢地反问:“要告诉夫人吗?你可以去试试,我也很想知道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名夏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砸向这个女人,怎么有人这么无赖?转念一想,以祖母对这人盲从的宠爱,很有可能连问都不问就将一切说她不是的人当成诬陷。
有了这个觉悟,名夏也冷静了下来,脸色又恢复成了以往地淡淡,只是眼中的寒芒愈发地凌厉,“你不要得意,我总有一天会将你赶出林家……”
r》玥丹激动得面红耳赤,一下就抓上了他搁在桌面的手,名夏没躲过被握了个正着,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挣不脱,最后没法了也只能由着她。
这一个月来玥丹是翻过来想过去也没能找出脱身的法子,如今有人放话说会将她扫出门,虽然意图不怎么和平,但结果相同就够了啊,一想到有机会走出这深宅,怎么不让她心喜若狂?
拉着他的手还左右摇了两下,“好孩子,如果你真有办法把我弄出林家,回头我给你打块金匾,就写‘妙手回春’!”
名夏愣了半天,才皱着鼻子满是鄙夷,“那是夸医术的。”
“是嘛?”玥丹转着眼睛想了半天,拭探地又问:“情深似海?”
“你……”
“别急别急,容我想想……”玥丹不停地抓着头发,暗恨自己中文水平啥时变得如此不济了?以前到欧洲出任务,正好认识了位华裔科学家,那人还有个嗜好就是收集古牌匾,有次非拉着她去收藏室看了,有上百块题字不同的功德匾,怎么到了用的时候就一个都想不起来了呢。
半天也没憋出个合适的词来,玥丹一拍脑门,讲那些干嘛,心意到了就行了呗,于是就不再纠结,拳头在桌面一敲,“就写:林名夏是个好人!!!”
名夏光跟那喘粗气不出声儿,玥丹感觉出来他这是还不满意,可她真的是尽力了啊,不然……“娘给你拿两个元宝,想要啥你自己打去吧?”
这回他连理都没理她,直接甩了袖子走人。虽然有些不欢而散,但玥丹还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冲着他的背影一个劲地嘱咐,“男子汉要说到做到哈!”
等出了屋子,被腊月的朔风一吹,林名夏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他明明是来问罪的,怎么三说两说就绕到了别处?还情深似海?回身瞪着那被自己摔上的门板,有心再回去跟她理论,可又拉不下脸来,最后只能熊熊烧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除夕晚上林老爷跟夫人要去大宅里陪老太爷守夜,所以一家人的团圆饭被挪到了中午。林老爷是林家大宅的嫡二子,老太爷跟嫡长子一起生活,平日里不用晨昏定省,但是在年节里就不能再马虎了。
过年不比平日,礼数和规矩自然又多又繁杂,玥丹卯时就被丫头们拉了起来,昨儿听名夏那么一说,玥丹人就处在了亢奋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美,根本就毫无睡意,等困劲真上来了,天都泛了灰,结
果眼皮还没合多一会儿呢,就又得起来。
梳好头打了鬓,换上身新素衣,喝过了冯氏与陈氏奉的茶后,就带着自己院里的人往上房屋去请安。
这是玥丹头一次见到林老爷,规规矩矩地敬了茶,林老爷面色不善地甩了个红包,连个声儿都没出,不过玥丹倒是理解,自己这个媳妇进门这么久了,连面都没露过,再要求老头和颜悦色就太强人所难了。
喝了茶林老爷推说有客要见就回了书房,玥丹目不斜视地站在了婆婆的身边,等着另几房过来行礼。
林家老太爷是三朝元老官居一品位列三台,只因为上了年纪有心也无力再为朝庭尽忠了,五年前告老辞官,当今圣上感于林相的忠勇,嘉封为陈国公恩准永居京城。朝庭从开国以来就没有过外姓王侯,如此恩宠着实让林家风光了一回。
林老太爷高居相位几十年,为人处事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懂得经营权势,细数下来各房男丁的嫡妻多半是朝中某个要职家的嫡女,就连林家千金也都是嫁进了门第相当的人家,老太爷利用姻亲围织了一张细密的网,确保林家永盛不衰。
当然光笼络官员是不够的,不然哪天惹了皇帝的嫌,保不齐就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到时一样没有好下场。林老太爷精明一世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十七年前皇上择后时,正好赶上老来女及笄,于是就被那些有眼色的推荐到了太后的面前,虽然最后只封了贵妃并没有如意地坐成正宫,但那皇后福薄命短,入宫不到五年就香消玉殒了,如今掌管后宫的一样是林贵妃。
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三年前又把林老爷的嫡女进了宫,虽然宠冠后宫位居湘妃,但也少不得落下些诟病,毕竟姑侄共事一夫,在人伦方面还是不怎么光彩的。
现在林家的子嗣都没有太大作为,就出了两位巡抚,虽说也是封疆大吏,但毕竟比不得京官,所以在很多人看来,林家的显赫全靠几个女人在撑,但是他们却否认不了……林家的富贵正如日中天。
玥丹矗在那儿胡乱地想着,眼睛流连在给夫人请安的男男女女身上,她进门时见礼的都是女眷,今天阵仗就大多了,玥丹也基本见全了林家所有的爷们。
跟那当了近一个小时的壁花,总算是轮到小辈们了,玥丹想着等这几个小家伙都磕过头,就应该可以歇着了吧?结果她这想法还没成形呢,就又被人打击了。
名夏跟随几个一般大的兄弟
们磕过头领了赏并没有起身,而是往前蹭了蹭,朗声说道:“祖母,请您允孙儿一件事……”
肖氏身着一袭暗红的夹衣,称得她脸色格外的好,此时面对偏疼的孙子,尽是笑颜,“说来让祖母听听。”
“前日跟先生读书,习得了‘养老送终’这之意,孙儿羞愧万分,对于爹……孙儿一没养老二没送终,实属不孝……”
一听到这,玥丹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合不合规矩了,开口打断,“名夏倒是个好孩子,若有这份心,不如让他去法清寺为二爷抄经祈福吧?”
肖氏扫她一眼,似是略有不满,玥丹只能闭了嘴。
名夏得意地咧她一眼,继续说:“为不再有悔恨,恳请祖母允了孙儿搬去母亲的耳房,躬亲侍俸……”
玥丹暗中翻着白眼儿,这小子一开口她就感觉不好,看吧,居然打算明目张胆地盯梢儿了。
肖氏沉吟不语,林老爷的平妻吴氏难得没装不存在,温婉地说:“这怕是不妥,名夏这开了春就十一了,将半大孩子放到屋子里,传出去怕是……”吴氏拉着话尾看肖氏,等着她来接话茬。
肖氏嘴角出现了个诡异的抽搐,稍纵即逝,但站在边上的玥丹看了个分明,这应该属于后院女人们的战场了,再往前凑难免成为炮灰,所以她也没再强出头,反正有长辈们做主呢,再不济她还会输给个小P孩?
“这样吧,”抻了老半天肖氏才开口,“难得名夏有这孝心,耳房的确不合规矩,丹儿的东屋不是空着呢嘛,就让名夏去吧,你说呢,丹儿?”
都决定了还能怎么说?玥丹只能点头了。
本来心里就憋屈呢,名夏还跟那扬着眉尾冲她挑衅,玥丹回着不怎么友善的笑意,心说:
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谈”的那段二么?嘿嘿,真事儿啊真事儿!!!
☆、第8章
林老爷跟夫人要在大宅那边住到十五,按照往年,肖氏会将家暂交给林老爷的平妻吴氏,由管家帮称着,但今年肖氏的做法却很微妙:把府中事务全托咐给了管家,而让玥丹搬到了上房……
肖氏的说法倒是合情又合理:吴氏久病初愈,身子又虚,要静心调养,而上房屋不能没人,丹儿虽然年幼,但好歹身份跟这摆着呢,替她看家个也说得过去。
这样略带着影射的轻视直接引发了吴氏的不满,林老爷一行人刚一离府,就闭了院门对外称病,就连除夕的年夜饭都没出来吃。
吴氏如此娇纵倒让玥丹兴起几分好奇,有意无意地跟玉锦打听后才知道,那个女人的确有目空一切的本钱。
她是吏部尚书的千金,与太后还沾了几分亲,自小就被宠得没个样子,豆蔻年华时偶遇了林老爷,大为倾心,更放话非君不嫁……可当时林老爷已迎了肖氏进门,三品官员家的女眷嫁人为妾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吴老爷百般劝导无效后只能求到了圣驾面前,皇帝着几位近臣连翻了几夜的古籍,才勉强从娥皇女英共侍一夫那得到些灵感,下旨赐婚名曰:平妻……
这一说法不管是史料还是律法都不曾出现,天下怕是独此一份儿。
吴氏嫁过来也争气,不到一年就为林老爷生下了长子,但是不论从进门先后还是年纪上,她都矮上了一块,又有皇上那道明黄的旨意,所以注定了一辈子与个“正”字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