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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二人听后,方知道罗开的武功如此厉害,却有一段如斯曲折的际遇,不禁也为之惊讶起来。
方晴云道:“多年前,本人和你师父也曾有一面之缘,没想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说,你现在与朱柏间发生了嫌隙,其实是与朝廷作对无异,这一点你不可不防。虽然,现在庄内高手确实不少,却也难敌他们千军万马!依我来看,倒不如先把这事情解决掉,这才是首要。”
罗开点头称是:“这一点我也明白,但当时情形,实是逼不得已才会和官家缠上了手,这也是罗开万料不到之事,现在要如何去化解此事,一时之间,确又想不出法子来,但要我依附朝廷,成为他们的傀儡,任由朝廷操纵,蠹害江湖,罗开确无法做得到。”
方晴云道:“我并非是要你归附他们,只是要想一个法子,先让彼此的芥蒂缓和下来,免得朝廷对你大张挞伐,影响了你的计划。”
罗开默然细听,不住颔首受教,方晴云又道:“当年我行走江湖,蒙各路朋友赏脸赐光,武林中的各门各派、知交好友倒也不少,有云: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今趟你要自立门户,要多和武林人士多打交道才是,便是朝廷起兵征剿,或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需要人手帮助,也不致孤掌难鸣,无人救应。关于这方面,我还可以帮点忙,你就不用费心了。”
罗开听了心下感激,连声道谢。
便在此时,丫鬟仙儿急步走了进来,朝罗开道:“禀告庄主,刚才彩儿来报,说湘王府有人前来拜见庄主,正在大厅等候。”
罗开剑眉一轩:“湘王府的人?”
方晴云夫妇也感奇怪,道:“朱柏突然派人来凌云庄,必定有什么企图,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罗开点了点头,便与夫妇二人一同来到大厅。
三人方进入大厅,便见白家姐妹和怪婆婆早已坐在厅上,上官柳亦在场中。而两个身穿武官军服的官员,却伴着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厅上,三人一瞧见罗开进来,便连忙离坐,向罗开抱拳行礼。
罗开拱手回了一礼,往三人望去,当目光落在那中年人身上时,依稀发觉此人有点儿脸熟,似乎是在湘王府见过面。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便是王府中的李总管,随见他从身上取出一封书函,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上,递与罗开道:“在下姓李,乃湘王府总管,今日前来贵庄拜见庄主,却是王爷命小人送一封信函给庄主。”
罗开伸手接过,道:“有劳李总管和两位官爷了,请先坐下用茶。”
罗开说罢,抽出信笺,展开一看,立时见他眉头紧蹙,看完把信笺放回信封,朝李总管问道:“按信中所说,下月十五日,皇上要招开武林群雄宴,不知李总管能否告诉一二,今趟召开这次武林大会,究是原因何在呢?”
李总管道:“小人也不大清楚,只是奉命行事已而。”
罗开见他言词不疾不徐,流顺无碍,确也相信他没有隐瞒,以他目前这低微的身份,不知内请也是理所当言,当下又问道:“李总管可有知道,当日与会的武林人士中,还有何门何派呢?”
李总管闻言,也不假思索,遂道:“据知当今各门各派,皇上均有邀请参与,除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外,还有不少其他门派,便是远至关外的武林人士,皇上也使人飞马传贴,想必当日天下武林群雄,大小门派帮会,十居其九都会出席。”
罗开徐徐点头,说道:“有烦李总管代敝庄回覆皇上,届时武林群雄宴,罗某当必依时前往与会。”
李总管和两名武官缓缓站起身来,李总管施礼道:“在下自当回禀王爷,便此告辞。”罗开回了一礼,吩咐庄内一名武师代为送客。
那名武师领着三人走到庄前大门,李总管看见凌云庄前正在大施土木,数百个工人聚在一处,开土掘地,搬泥抬木,个个均忙得不可开交,心下大感奇怪,便欲探听个请楚,好与朱柏回报,当下含笑问那武师:“贵庄大施土木,想必是在加盖楼房了?”
而那个武师却甚是乖巧,回道:“很抱歉,咱们做下的,实在所知有限,更不知庄主此举是何用意。”
李总管见他拐弯抹角的推搪,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便笑了一笑,三人徐步离开凌云庄。
原来田璜一接到白瑞雪的通知,着他在庄外大肆盖建楼房,当日便即展开筹划。而田璜倒也本事,短短数天之间,已经筹备妥当,开始动工。
而那个武师所说,倒不是他存心说谎,其实他所知确实不多。
且说大厅上众人,刚才听得罗开说什么武林群雄宴,人人均感诧异,待得那三人离去,纷纷开声追问罗开。
原来信中所说,皇上闻得当今武林风平波息,海晏河清,实有赖各门各派规行矩步所致,打算于下月十五日,在京城举行武林群雄宴,赉奖优华。
各人听后,不由面面相觑,个个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尽无言语。大家心里各自琢磨,不知这个皇帝又在弄什么玄虚。
上官柳皱起眉头道:“这个皇帝怎会安着好心,内里必定有什么诡计阴谋,罗兄弟你千万要小心为是!”
罗开也心有同感,怪婆婆道:“理会他有什么阴谋,今回他打起令旨,公然召开什么武林群雄宴,难道他敢和上次武林大会一样,又埋下火药坑害咱们不成。便是他真的这样做,但有了上次这件事,各门各派必会倍加小心,恐怕想加害咱们也不容易,况且他既为皇帝,威信攸关,这种愚蠢行为,相信他也不敢胡乱做出来。”
白瑞雪点了点头:“我也有同感,虽知他此举必另有图谋,内里究是如何,现在咱们便是想破脑袋,恐怕也未必想得出来。只要咱们当日小心行事,处处谨慎,也不怕他有什么阴谋。”
众人在大厅商议良久,谈来谈去,仍是找不出半点头绪来,只索罢了,没多久便各自回房休息。
是夜,罗开刚上床不久,尚未曾入睡,忽听得屋顶上传来轻微声响。
声音虽细微,但以罗开目前的功力,只消有些许风吹草动,便能立即醒觉,这又如何能逃得过他耳朵。
罗开跳下床来,顺手披上衣服,走到窗前,掌力微吐,轻轻把窗户推开,探首往上望去,却看不见什么。他纵身跃出,脚下稍稍用力,宛如夜猫般上了屋顶,甫踏稳脚,即见六七丈开外,一条人影朝北奔去。
罗开不作多想,当下展开轻功追去,岂料那人轻功甚是了得,且刁钻非常,只在屋缝山石间乱窜乱转。
这时罗开虽习得怪婆婆的幻影流光,若论速度身法,那人自然望尘莫及,饶是如此,罗开始终无法奈何他。
每当罗开抢到近处,毕竟还是慢了一步,给他突然隐身在屋角石隙间,遁得不知所踪,罗开不免又要再行寻觅搜索一番,然而那人像是存心戏弄,总是在罗开迷茫难辨之际,那人又在数丈之外现身,如此你追我躲,没过多久,二人便走出了凌云庄。
出得凌云庄,罗开知道想要再追到那人,便更加艰难了,当下凝神紧盯着那人,脚下发劲,防他又再使什么手段失去踪迹。
时值深夜,此刻正是月挂中天。而那个人倒也本事,依然左藏右躲的走了好一大段路,每次总在罗开快将追及时,忽地隐去踪迹,直至最后来到断桥,那人已不知去向,连个影儿也没有。
罗开暗暗纳罕,心想:“此人好生刁狡,而且轻功机智确实不弱,连这独步天下的幻影流光也奈何他不得,到底此人是何来路,见他刚才这等模样,明着是存心引我追赶,不知目的何在?”
便在罗开张目四望,心头惊疑之际,忽听得身后枝叶踹踏之声,罗开猛然回头,即看见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手持长剑的汉子正从树丛中步出。
罗开心里又是一惊,以他的深厚功力,竟无法听见那人的气息,如此武功高强的人,确令罗开心存戒惧。
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腰带处还插着一柄连鞘匕首。
罗开并不言语,只是怔怔的盯着那人。但见那人轻描淡写,慢慢走将过来。罗开暗自凝聚功力,以防那人突然出手,问道:“朋友,你究竟是何人,夤夜诱我来此,究是何为,请留个万儿来?”罗开自出江湖以来,这种江湖口吻还不曾说过,这趟可算是第一次,便连他自己听来,都感到有点儿突兀。
那人距离罗开丈许处停下脚步,倒执剑柄,抱拳道:“小人是受我家主人所托,专程邀请罗庄主前来赏月叙谈。”
罗开听得眉头紧蹙,心想此人武功已是如此高强,其主人的武功,已不问而知了,当下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大汉伸手往湖上一指,罗开循所指方向望去,见一艘花艇缓缓驶近桥来,船上都点着了灯,辉煌耀眼。只听那大汉又道:“我家主人正在船上等候尊驾,到时罗庄主看见我家主人,自会认识。”
罗开的眉头皱得更深,那艘花艇已渐渐接近,只见船头站着一个黑衣汉子,衣衫与跟前这大汉全无两样。当花艇来到断桥,船头那个汉子纵身跃了上来,向罗开抱拳道:“我家主人恭请罗庄主往船上一叙,庄主请!”
二人故弄玄虚,始终不肯透露那主人是谁,教罗开更感疑惑,心中不禁想看看那人是谁,到底找他来此有何原因,便道:“甚好,我便去见见你家主人。”话落便走到桥边,纵身跳落船头。
那两个大汉随后跃下,分别站在罗开身后,其中一人道:“请庄主随小人来。”
罗开点了点头,跟在那大汉身后。
那大汉推开舱门,在旁躬身道:“我家主人在舱内已恭候多时,罗庄主请!”
罗开往舱内望去,见舱门外珠帘低垂,帘后灯烛高辉,照得舱里亮堂堂一片。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迷人的女子声音自舱内传出来:“月白风清,如此良夜,罗庄主便进来共饮一杯如何?”
罗开心头一怔,原来那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