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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杨林匆匆由暗门钻出去,随手却将门盖反合,“蓬”地一声响,光影顿暗,林惠珠负着秦玉赶到,已经无法出门,这门盖系以石块制成虽不太重,但此的林惠珠一手扶持背上的秦玉,却无法再运劲推门。
林惠珠低声咒骂了两声,将身上束腰的丝带解下来,倚着石壁将秦玉结结实实捆在自己背上,准备暗门再开时,立可冲出。
秦玉几次运气疗伤,均被外物干扰中断,是以伤势非但未见好转,似乎竟比先前还重,林惠珠将他略一折腾,没再听见他出声,扭头看时,他已经昏了过去。
她忙将香肩晃了晃,回头问:“喂!你怎么啦?”
问了两声,秦玉并无回语,林惠珠要想伸手去探探他鼻息,手才抬起来,暗门已突然打开,人影闪晃间,杨林领着鲍克和项成都冲了进来。
林惠珠忙向阴暗壁角一贴,杨林三人急匆匆由身前数尺掠过,跃下石级,去助欧阳旬。
“银弹子”项成的铁胎弓且已撤在手上,弹丸也紧扣待发。
他们一心担记欧阳旬安危,进门后均抬头向上,林惠珠趁此时机,晃身就窜出了暗门……。如果她就这样抽身脱逃,救走秦玉也还罢了,偏偏林惠珠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人已跃到门口,却回转身抖手发镖,分向杨林三人背心射去……。
镖挟劲风,加上暗门口光线闪耀,“铁笔判官”等立时警觉,急反身抡动兵器,“当当当”连响,各把身后来镖击落,林惠珠冷哼一声,拔步便跑。
杨林等齐声怒喝,回身又追出暗门来,望见林惠珠负着秦玉,急急越过石佛腿部,向莲台下飞跑,“银弹子”项成怒极,开弓发弹,遥射过来。
林惠珠只顾奔走,又被飞瀑声响遮掩了听觉,被这一弹打中秦玉后背,她尚未发觉,只急急向佛像下跃落狂奔,待落到谷底,再扭头看时,杨林和鲍充各提兵刃,随后追来……。
她也不再回头,背着秦玉向谷外飞逃,直到越出谷口,又一口气奔了三五里,暗想现在大约不会被追上了,这才将秦玉放在一棵大树边。
经过一阵急奔,林惠珠人本娇小,又背着秦玉,真累得浑身香汗淋淋,放下秦玉后,连检视他是醒是昏的精力也没有,便也靠在另一颗树干上,频频喘息不已。
约莫过了顿饭之久,她喘息稍定,却见秦玉依然紧闭双目,连动也没有动一下,这才陡的激起她的骇异,探手向秦玉鼻间按一按,我的天,鼻息微弱得就如死去一样,林惠珠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放倒,伸手在他胸前一阵缓缓推拿。
又过了半盏热茶光景,秦玉的呼吸似已略重,脸色也慢慢转红,林惠珠方要加劲再替他多推拿一遍,突听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在左近不远处说道:“这位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尽自推拿,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啦!”
林惠珠大惊抬头,赫然见“洛阳四义”并肩站在丈许之外,个个面含狞笑,八只眼齐都注视着自己。
欧阳旬见秦玉伤重,胆子壮了不小,冷笑着又说:“姑娘好狠的心?起在下被毒蜘蛛纠缠,连招呼也不打,便这样一走了之吗?”
林惠珠心知今天不能善罢,“霍”地跃起,拔剑横身,挡在秦玉前面,答道:“你们要怎么样?亏得姓秦的还拿你们当好朋友看待,不想你们三番数次,仗着人多蹑踪追击,必欲得他才甘心,你们还算不算是人?”
“铁笔判官”杨林嘿嘿笑道:“姑娘但知责人,不知责已,趁危抽身也罢了,为什么还要给咱们一把金钱镖?”
“银弹子”项成道:“咱们别跟她多费口舌,要干就早些下手,反正奇经也没有了,别叫那姓秦的醒转来,又碍手碍脚。”
林惠珠娇喝道:“呸,你们还算好汉英雄?四个人对付咱们一个受伤的,一个女人,纵叫你们得手去,今后也永蒙羞辱,有种咱们另约一个时间地点,一个对一个比划比划。”
欧阳旬格格大笑,道:“你少在爷们面前来这一套,任你激将、求告,咱们洛阳四义准是同上同退,就算作是千军万马,咱们也是四人。”说着,回身向杨林等一歪头,道:“上!
别跟她多费口舌!”
杨林等共应一声,各挺兵刃,跃身欺了上来。
林惠珠长剑舞起一片耀眼光芒,后退一步,护住秦玉,口里叱道:“四个打一个,你们洛阳四义还要不要脸?”
“双头蝎子”鲍充为人最是直统直,被林惠珠一阵骂,脸上不禁泛红,当先一收虎尾鞭,撤身跃退几步,向欧阳旬道:“大哥,咱们真犯不上四个人对付他一个娘儿们,随便叫哪一个上去,难道还愁制不了她?”
欧阳旬略一沉吟,狞笑道:“好吧!就由你一个人出手对付这臭娘儿们,但你得注意,立刻将她逼离姓秦的,咱们对她无所谓,主要得把姓秦的解决了再说,否则,你我兄弟永无安枕的日子。”
鲍充应了,喝叫杨林和项成俱各退下,自己提着虎尾鞭大步上前,向林惠珠道:“这一下你没有话说了吧?咱鲍大爷一个人收拾你,决不仗着人多。”
林惠珠芳心暗喜,却冷冷答道:“不错,一对一很是公平,但你们仍然想对受伤的下手,我要护着他当然打不过你,这也不能算。”
鲍充喝道:“依你要怎么样?”
林惠珠冷冷一笑,说:“依我,咱们一对一动手,旁边任何人不能出手,如果你能赢得了我手中宝剑,那时我既已死,也不管你们怎样对待姓秦的了,否则,你们可不能一面和我动手,一面却又对姓秦的下手!”
鲍充心中实暗敬秦玉武功,闻言忙抢着答道:“可以,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欧阳旬旁边听鲍充已经一口应承,摇摇头,道:“老三,你就当不得娘儿们几句迷汤,好吧,你既已应允就请早些下手,先放倒她吧!”
鲍充脸上又是一红,笑道:“不信咱姓鲍的对付不了她一个娘们,兄弟们,看我老鲍的,好歹叫她死得心服口服!”
说完,虎尾鞭“呼”的抡了一圈,涌身向林惠珠跃到,大叫:“妞儿,递招吧!”
林惠珠心中略放,深纳一口气,长剑平举,左手挽剑诀,遥向鲍充一指,盈盈笑道:
“好,你注意接招啦!”
鲍充见林惠珠半边面庞虽掩在黑纱中,但这一笑,妙目流波,巧鼻微掀,实有说不出的媚态,心中正一荡,林惠珠长剑倏地一招“气贯长虹”已经当胸点到。
林惠珠可不想跟他称什么英雄,剑出无声,口里连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待鲍充惊觉闪避,剑尖已达他胸前数寸之内,看得旁边的欧阳旬等都不由自主惊呼出声。
好鲍充,不愧也有一身不凡艺业,临危侧身,堪堪将那一剑让过,手中虎尾鞭急抡横扫,向林惠珠纤腰上缠过来。
林惠珠巧腰轻折轻而易举地躲过一鞭,俏眼半转,笑道:“当心左边,我又要出招啦!”
她口里说着,媚眼飘飘,手中剑诀快逾电闪,“刷”的却挑向右边,待鲍充竖鞭接架,她脚下莲步款款,剑锋疾转,又削向双足,口里却笑嘻嘻道:“喏,当心腰间呀!”
三五招下来,鲍充被她这种连笑带打的方法弄得神志飘摇,无法收敛心神,一着失机,竟然落在下风,林惠珠更是得意,喊上砍下,叫左边刺右边,把个鲍充搅得手忙脚乱,别说要制她,连自保也有点靠不住。
欧阳旬看得直皱眉,勉强忍着又看他们换了七八招,林惠珠一柄剑使得呼呼风响,上下盘旋,矫若游龙,鲍充虽然力战并未败落,却已明显相形见绌。
要论鲍充真实功力,自然不会低于林惠珠,但这时一个有怜香惜玉之心,另一个却具有舍命相搏之意,一个出于留着余地,只想败了她便好,另一个倒招招狠毒,恨不得一剑穿他两个血窟隆,是以,鲍充空有一身本事,这时候也只有招架之功,失了还手之力。
欧阳旬又观战了十余合,忍不住叫道:“老三,你退下来,咱们换一个上,你别中了这孤媚子的摄魂法哪!”
鲍充处在这种情形下,哪肯撤身后退,忙答道:“不要紧,咱自能制住她,叫她败得口服……”
一句话未完林惠珠早抓住他答话分神之机,长剑疾探“毒龙出海”,戳在鲍充左腿上,鲍充轻哼一声,身形一斜,似要跌倒。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林惠珠,她明知今天如不能败得四人,自己和秦玉就只有葬身荒山,这一剑刚将鲍充点伤,心里一横,抽剑反抡,竟然迎着他倾斜的身子,拦腰逆扫过去。
鲍充腿上负创,急切间无法闪避,林惠珠剑势快如电奔,眼看就要伤在剑下……。
欧阳旬和杨林大吃一惊,要出手抢救也嫌不及,只得齐声大喝:“妖女,你敢下毒手?”
林惠珠存心要他们的命,有什么不敢的,手上加劲摧剑,要把鲍充一斩两断。
剑锋已到腰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成急中生智,开弓发弹,“当”的一弹丸射在林惠珠的剑身上,锋刃一斜,寒光过处,鲍充腰间已被划破一条深约寸许的血槽,痛得他惨叫一声,按住腰踉跄后退了三四步,额上汗珠豆大的向下滚落。
欧阳旬和杨林双双抢出,一左一右扶住鲍充,才没有让他跌倒地上。
林惠珠却盈盈笑道:“这还是你们洛阳四义说好了的,怎么一见不行,又有人出手帮忙啦?不怕将来传扬江湖,诸位无脸见人,无处立足么?”
欧阳旬挥手令杨林挟回鲍充,自己提狼牙棒大步上前,切齿答道:“妖女,不用想再在欧阳大爷面前花言巧语,占什么便宜,实对你说,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周年,江湖中再没有你们这号人物,哪还有人知道耻笑!”
话音一落,狼牙棒带着劲风搂头猛箍下来,林惠珠要想试试他的功力如何?振腕举剑逆架,两般兵器一下硬接,“当”
地一声,火星激射,林惠珠但觉一条右臂被震得又疼又酸,当场登登退了两步,险些一脚踏在秦玉身上。
欧阳旬得理不让人,抽臂带转棒头,一招“举火燎天”又向林惠珠面门点来,林惠珠硬拼受挫,心胆已寒,不敢再行硬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