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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杏!”高凡面孔一红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五十两原本就是小霍答应给我的酬劳。倒是你老鲁,把小霍剩下的金子全丢进了赌场,怎么不对他说?”
“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了?”霍去病嘿嘿一笑说:“好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你们都已经开始帮我准备后事了。”
厉虹如眼眶发红,泫然说:“早知道你会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咱们真该替你去订口棺材!”
霍去病似乎没想到厉虹如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眼神里的不正经缓缓消失,语气放缓说:“也好,不过在我躺进厉大小姐即将预订的棺材前,能否先请三位大吃一顿?
“据说大凡死囚临刑前,都有一顿好饭送行。我混得再惨,也不至于连这样的待遇都被你们剥夺了吧?”
“流氓!”厉虹如终于听出霍去病是在开玩笑,“噗哧”一笑又绷紧俏脸说:“你不是一贫如洗了吗,哪里还有钱请客?”
霍去病悠悠答道:“凭我的头脑,我的无赖手段,还怕弄不到钱吗?”
四个人边走边说,上了拴在天牢对面的坐骑。
“小霍,你看到朝廷的公文了吗?”高凡低声问道:“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长安,而且……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霍去病满不当一回事地笑道:“我正好在长安待腻味了,没想到朝廷还会兴师动众地为我送行,求之不得啊。”
“咱们一起回定襄吧!”厉虹如说完,咬着嘴唇等待霍去病的答复。
“对,要走一起走!”高凡转脸问鲁鹏:“老鲁,你怎么说?”
“老子也玩腻味了。虽说我总瞧小霍不顺眼,不过要是有人肯出路费,我倒可以请他去成都玩几天。”鲁鹏回答说。
“你们哪儿都不准去,就留在长安!”霍去病的话令三人一呆。
“我的确必须离开这里一阵子,但很快就会回来。”霍去病的脸上没半点说笑的神情,轻轻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但你们如果能够留下,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在朋友们愕然的目光注视下,霍去病抬起头,遥望重重屋宇后高耸巍峨的长安城楼,嘴角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一束午后的阳光,正照耀在他的脸上。
第二章 生死状
九月的南方秋雨连绵,已经很久未见明媚的阳光。
这一天,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在三百多名护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驶入淮南国都寿春。
马车里坐的是淮南郡主刘陵。她用手轻轻掀开车窗帷幕的一角,车外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随着马车的缓缓行进向后退去。
然后她的目光悄悄落在车外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一身黑衫,身材修长挺拔,英俊的侧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再多看一眼。
头顶斗笠的阴影,恰恰遮掩在年轻人漆黑幽深的眼眸上,懒散的目光让人觉得,彷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背后斜插着一柄黑鞘短刀,刀穗在风中飘舞,轻拂在他的肩头。
细密的雨丝无声无息飘落到年轻人的衣衫上,他满不在乎地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从长安到寿春。
似乎感觉到车内人正在偷看自己,年轻人忽然扭头,咧嘴一笑,俯低身将嘴巴凑近车窗前,故意压低声音问道:“郡主在看我?”
饱经沧海的刘陵蓦地感到有点儿窘迫,更生出一份羞恼之意,没想到这年轻人胆大妄为至此,居然极其失礼地向她当面挑明。
“我是想问你,觉得寿春比长安如何?”她很快找到了解决困境的办法。对长年周旋于王公大臣间,如鱼得水的刘陵,找一个借口不难,难的是无法回避年轻人近在咫尺,正肆无忌惮盯在自己脸上的那双眼睛。
“这可真的很难回答啊。如果说谎,郡主会怪我不老实;但说实话,又怕你生气。”年轻人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微笑道:“你觉得我该说谎还是说实话?”
“当然是实话,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男人骗她。”刘陵稳住阵脚,用她那迷倒不知多少朝廷显贵的妩媚甜笑,向对方发动反击。
年轻男子摇摇头道:“这可难说。其实女人最喜欢听的,偏偏就是男人的谎话。她们总希望男人时时刻刻准备好一大车的甜言蜜语,用最真诚最可信的口气告诉自己,她有多美,他又是多么的喜欢她。
“即使明明知道谎言的背后就是陷阱,女人们仍然甘之如饴。”
“你好像很了解女人似的。”刘陵白了他一眼,轻笑道:“那你了解我么?”
年轻人露齿一笑,把嘴巴凑得更近,低声说:“那就要看郡主给不给我机会了?”
刘陵脸一寒,冷冷说:“你太放肆了。我可不愿听你再说这些疯话。”
年轻人对她突然翻脸毫不吃惊,发出一阵低沉而得意的笑声,在马上挺直了身子。
刘陵暗松一口气,放下车帘,伸手摸摸自己隐隐发烫的面颊。真是该死,她怎会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年轻人勾得险些乱了方寸?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滑过脸颊,肌肤依旧光滑而富有弹性,如同十六七少女那般,浑然不似年近三十,这全归功于保养得宜之故。刘陵眼睛里闪起亮光,仿似在另一个战场上寻找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个对手的名字叫霍去病,是她新近招揽的门客。三四个月前,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或者说是个混迹北疆缙云小镇的恶棍和无赖。
但定襄城一战,他力压北斗宫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拓寒,逼迫右贤王当场立誓,引十万匈奴雄兵无功而返,办成了大汉二十万大军都难以办到的事,从此一战成名。
这样的少年才俊,竟会被当作匈奴人的奸细,被禁卫关进死囚牢房,令刘陵也忍不住替她皇兄汉武帝刘彻摇头唏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她不惜动用武安侯田玢的人脉,向郎中令公孙敖施压,终于救出了霍去病。可笑的是,人虽然被放出来,官府竟又不依不饶地限令霍去病三日内离开长安城,并且终生不得入仕,白白给了她一个拣现成的机会。
她立即行动,亲自登门邀请,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甚至拿出了女人天生的利器。一次次游说之下,终于让霍去病答应随同自己前往淮南。
这次回来,她对外的借口是为了向父王贺寿,其实是秘密述职,以筹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近年来有关淮南王准备谋反的传闻越来越多,尽管天子刘彻似乎并未在意,但夜长梦多,箭在弦上也快到了射出的时候。或许在将来并不遥远的某一天,自己郡主的封号就会摇身变成“公主”。
正在刘陵梦想着将来美事时,马车慢慢停下。车外她的侍卫队长田由恭声说:“郡主,王府到了。王爷已亲自到府门外迎接您。”
终于到家了!刘陵心头一阵激动,但绝不愿表露在外被人察觉。她淡淡应了声“好”,等田由拉开车门,方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款款步下马车。
恢宏高大的王府门前,淮南王刘安正热切等待着爱女的归来。他的身后是长子刘不害、世子刘迁,以及几十位核心门客和心腹家臣,黑压压站满了门外台阶。
“父王!”刘陵挟着一阵香风扑入淮南王的怀中,仔细审视着刘安的面容,轻声说:“几年不见,您又见老了。”
“不要紧,不要紧。”淮南王轻拍爱女背心:“你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父王,我为您引见一位少年英雄!”刘陵脱开父亲的怀抱,回头唤道:“小霍!”
刘安眼前一亮,就见一名俊挺英武的黑衣年轻人以龙行虎视之姿,阔步走到自己跟前,躬身施礼:“草民霍去病拜见王爷!”
刘安第一眼便对这年轻人大生好感,笑呵呵亲手相扶道:“霍公子请起,你的事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年少!”
霍去病不卑不亢地笑了笑,顺势站直身躯道:“承蒙王爷美赞,去病是落难之人,能得郡主垂青收留,着实铭感肺腑。”
“这小子脸变得真快。”看惯了霍去病傲视王侯,嘻笑怒骂如家常便饭的刘陵一愣,心却放了下来。
刚才她还真有点担心,这对谁都不买账的家伙,会在父王面前失礼,自己的脸上未免无光。
刘安听霍去病应答得体,更加喜欢,竟放下王爷高高在上的架子,一手拉着他,一手握住爱女道:“走,我们回府叙话。”
随同刘陵一同回返淮南的苏飞等人见状,心里酸酸的颇不是滋味。
李尚躲在人群里低声说:“大哥,瞧见没,这小子一路上不停地对郡主溜须拍马,现在又哄得王爷眉开眼笑,迟早要骑到咱们哥几个的头上。”
苏飞冷冷低笑,望着霍去病走入府门的背影说:“忍一忍,待会儿便要他好看。”
众人走进会客厅,分别按尊卑长幼入座。霍去病坐在郡主刘陵的下首,听她和淮南王等人寒暄,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茶,并不插话。没过多久,话题便被刘陵不着痕迹地又带到了霍去病的事上。
尽管刘安早已从爱女的书信中了解了大概情况,但如今刘陵绘声绘色的讲述仍教他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听到霍去病有关穷人和富翁的比喻时,他不禁哈哈大笑说:“霍公子的高论令人耳目一新,无奈朝廷不识英才,明珠蒙尘实在可叹。”
突然世子刘迁起身道:“父王,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儿臣想和霍公子切磋切磋!”
众人都是一呆,唯有坐在门客席位上的苏飞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早在回寿春前,他就暗地写信给刘迁,将霍去病阻挠抓捕雷被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果然挑起了世子对这家伙的敌意。
刘陵蹙眉说:“二哥,你别胡闹。霍公子车马劳顿,需要休息。”
刘迁咄咄逼人,又被淮南王娇纵惯了,径直走到大厅中央高声道:“霍去病,别以为小妹拼命夸你,苏飞也在给我的信里把你吹上天,小王就会信以为真。
“有胆的就跟我当众比武,让大家伙儿瞧瞧你力压右贤王世子的刀法到底有多厉害?”
刘安虽然感到有点不妥,但他从来都是个不怎么有主见的人。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