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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外那人的剑已扎入他的右腿,将他的那只右腿扎了个洞穿!
那人正要将剑抡起,切下“铜面人”的整只右腿时,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向他急袭而来,声响颇为凌厉!
若是他将“铜面人”的右腿切下,那么他的头颅势必会被那飞来之物撞个粉碎!
情急之下,他已顾不得伤敌,右手未撤,左手却已疾然向那件飞来之物还将而上。
他仍把希望寄托在应付了这件黑乎乎之物后,再将“铜面人”的右腿废了。
他的左手将近那物时,却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那物已一分为二,一些粘稠之物抛散开来,其中有不少溅在他的脸上。
立即,他明白过来,这飞来之物,竟是他同伴的头颅!只不过头颅已被“铜面人”以极快的手法,切作两半罢了。
想到自己的脸上所沾之物竟是自己同伴的脑浆,他不由一阵恶心,然后便是狂怒!
他要抡动右手之剑,将“铜面人”的右腿切下来!
但是,当他要去完成这个动作时,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惊骇欲绝的事——他的右臂不见了!确切地说是大半条右臂不见了,只留下那么短短的一截在肩膀上!
“铜面人”的刀太快了,以至于一刀劈下痴颠剑客的手时,他竟一时未觉疼痛!
痴颠剑客反应极快,他一发觉此事,立刻翻身后掠!因为没有右臂的平衡,他一反翻穿掠后,身形便一歪,踉跄着斜斜飘飞。
也正是这么斜了一下,才让他暂时躲过了致命一刀。
“铜面人”本已准确地预测出他将要飘掠之处,所以一刀斩下痴颠剑客的手后,立即向那个方向疾然劈出一刀!
但,刀却扑了个空,因为那人已不由自主地偏离了他所要闪避而去的那个方向,这让他堪堪避过了“铜面人”的凌厉一击!
便在此时,院子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长啸!听声音似在三里之外!
南宫或一听此长啸之声,不由一惊,因为今天白天时,他已在来此小镇的路上,听过这样的长啸之声。
而痴颠剑客却脸色一喜,立即发出一声长啸之声,正与外面的长啸之声相呼应!
“铜面人”立即觉察出不对劲,因为院外那人的长啸声功力极为精沛,功力已远在他之上,定是一位极为难缠的对手!
若是那人赶了过来,自己不但杀不了痴颠剑客,反有送命之忧!
当下,他不敢怠慢,一声不吭,便向痴颠剑客狂杀而上,其速快逾飞矢!
痴颠剑客一听长啸之声后,竟全然不愿应敌了,一心要闪避到自己的同伴来救援。
于是,他一见“铜面人”狂杀而上,立即又是一声长啸,声如厉鬼,长啸之后,他才疾然后撤,同时,他挥动右臂!
他已忘了他的右臂已根本不存在了,还准备以剑格封,所以,他那么一抡,只是右肩上的那么短短一截肉柱在晃动而已。
这一个错误足以要了他的命!
立刻,他便觉得脑门一紧,然后似乎又听到一声“咔嚓”之声,他便已向后倒下了。
他死了,所以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南宫或却看得一清二楚,是“铜面人”以他的刀将他的大半个头颅劈开了,同时顺势一拉,在他的胸腔中进出了六次!
他不愿让痴颠剑客再发出那样的长啸之声!
但在此时,院子外面又有长啸声与方才痴颠剑客那一声相应和了,只是痴颠剑客已听不到了。
此时,本是在三里之外的长啸声,已在二里之外了,看来那人的内家真力已臻化境了,才会有如此惊人之速!
“铜面人”显然已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危险,他根本不愿再作长时间的停留,一刀斩杀了痴颠剑客,立即薄刀入腰,向南宫或这边踏上一步,急声道:“还能走吗?”
南宫或一紧张,本能地应道:“能。”
却听得“铜面人”道:“好,我往西,你往东,来敌武功太高,不可拦阻。”
说罢,他突然上前,一把抓起皇甫小雀,便向西边弹射而出,他身上已受了伤,加上又抱着皇甫小雀,身手竟还是快捷得很,一闪便是数十丈!
南宫或没想到“铜面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待他反应过来,“铜面人”已到围墙下了。
他不由失声惊呼!
喊声一出,他立即后悔了,因为若是“铜面人”一察有异,自己与皇甫小雀便是必死无疑!若是让他抓了皇甫小雀而去,那么两人还是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铜面人”疾然回首,那双青铜面具之后的眼睛光芒暴射!
南宫或急中生智,道:“小心,她尚有武功!”
他这句话,看似在提醒“铜面人”要防止皇甫小雀的袭击,而事实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以皇甫小雀现在的身手,即使是突然发难,也无法要了“铜面人”的性命,何况,一般地“铜面人”这样的高手在一抓皇甫小雀时,定是顺势点了她的穴道,以防意外。
所以,南宫或这样的提醒,根本没有什么用,但却可以替他掩饰了方才那一声惊呼。
“铜面人”着实老奸巨滑,眼神中竟还有一丝不信任!
但此时,长啸又响起,显得极为尖锐,而且可以听得出那人又急又怒!显然,那人见痴颠剑客的应和之声突然中断了,便已察觉出不妙了。
现在,听那声音,已是在一里左右的路程了,此人的轻功,也当真了得。
剩下的那么一里远的路程,对那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转瞬间便可达至!
南宫或暗暗心惊,不由暗道:“今夜所遇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铜面人”也察觉形势危急,双足一点,便已消失在围墙外面!
南宫或见皇甫小雀已落入“铜面人”的手中,不由又急又怒,更让他气绝的是,他根本无法赶上“铜面人”。
又是一长啸之声响起!此时,那人已在四五十丈远了!
南宫或耳边响起皇甫小雀的声音:“你要咬紧牙关活下去!”
要想逃出此院,已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向四周一望,立即向自己身后那边直扑过去。
“扑通”一声,他已扑入一个臭气冲天的臭水沟中!
他刚刚伏下身来,院子外已响起衣袂的飘掠之声!
第四章 生死由命
南宫或伏在臭水沟中,大气也不敢喘。
客栈的人来客在自是极多。所以每日倒入臭水沟中的杂物也多,一时流不走的,便在那儿淤积,腐烂的茶叶、菜根、污泥、鱼的内脏、鸟兽的毛羽,还有其他一些杂乱的污秽之物、常年累月,便在臭水沟中形成一种糊状的灰色粘调液体。
南宫或将大半个身子浸于这样的浑浊之物中,一阵阵难言之恶臭向他袭来,但他却又不敢屏住呼吸,因为呼吸若是屏得太久了,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来,声音会更大,那么,被院子里的人一听见,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他虽然没有抬头向院中扫视,但他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院子里有一个人存在,因为他已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也许客栈中住着的那些客人,也已感受到这股杀气,已纷纷将灯灭了。
过对于南宫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黑暗给了他更多的安全感。
他的伤口被这些冰冷刺骨的臭水一泡,先是一阵接一阵的钻心之痛,痛得他似乎己感到心在抽搐。
后来,巨痛已让他身体内的神经开始麻木了,慢慢地,他已感觉不到痛,只感到似乎有千万条细小的虫子在他的伤口里蠕动着。
这又变成了一种更让人难以忍受的痒!
那种痒的感觉,几乎已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可怕的是他在如此折腾人的奇痒之下,却不能作丝毫动弹!
他不由暗暗地祈告:“那人快点走吧,快点走吧!”
但那人却迟迟不走,似乎他已在院子里踱起步来了,南宫或本就是伏于地上,脚步声便清晰入耳。
南宫或暗暗着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身上的那种奇痒,已经让他几乎要疯狂了,他很怕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控制不住,大叫一声。
突然,他想到:“为什么我要躲着他?我只要摘下这张丑恶的人皮面具,他便不会认为我是‘无面人’,那么他便不会与我为难了,我又何苦在这儿受这份苦罪?”
但在他改变主意,不再打算苦撑下去时,他突然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刀剑出鞘的声音。
这种声音,又让他将刚想抬起来的头又压得更低了。
他暗暗奇怪在这院子里,除了他隐于臭水沟之中外,只有刚刚进入院子的那人了,那么他为何要拔出兵刃?
正是因为奇怪,所以他才没有抬起头。
然后,他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那是一种如干裂的土地吸收水分时发出的声音,中间又夹着“嘎嘎”之声,颇为诡异!
倏地,他明白过来,这是刀剑插入人体内的声音!
他把他的兵器插入谁的身体内了?自己的?还是地上尸体的?除此之外,便没有肉体了。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但这两种躯体,他又怎会去插?
南宫或觉得自己的头都想大了,后来,他又发觉头并不是想大了,而是被那伤口处的奇痒给搅得大了。
突然,他想出一个办法来,便将手慢慢地,慢慢地移向自己的几处伤口,然后咬紧牙关,用力一拔拉!
立即有一股钻心之痛传遍他的全身,但同时,那种难以忍受的麻痒却给压下去了。
痛了一阵子之后,麻痒之感又袭来了,他又用力将伤口一拉……如此周而反复,他在巨痛与奇痒之交替煎熬中苦苦支撑着。
这种折磨,几如炼狱了。
终于,衣袂掠空之声响起,大概那人已飞出院外了。
但南宫或仍是不敢动,他又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当客栈中又有几个房间中亮起灯来时,南宫或才知道那人真的已经走了。
他心中一直绷得紧紧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他已痛哼出声!
惰况很是不妙,伤口在这冷冰彻骨的臭水之中浸泡,已使他的全身一片酸麻,几乎已不能动弹,他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