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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只是据臣所知,皇上去了金陵。”赵昶装作没看懂景剀的笑容,抬头直视着他,隐隐含着挑衅之意。
景剀微微一愣,他料到这些人耳目众多,他一回来便会有人泄露出他受伤之事。但他想不到他们居然连他去了金陵都知道了。
看来赵昶不仅在朝中手眼通天,他的枝蔓还延伸到各州县去了。
金陵知府曹穆,怕是赵昶的党羽吧?
想到这儿又微笑了,一丝寒意从笑容中渗出来:“爱卿消息很是灵通嘛。即使是朕去了金陵又如何?难道朕的一举一动还需要向卿汇报不成?”说最后一句时语声中已带了警告。
赵昶面不改色,道:“臣不敢。臣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皇上乃一国之君,身系天下万民的福祉,当为天下人自重。此次皇上秘密出京,除了鲲鹏王爷,没有任何侍卫扈从。臣闻皇上在金陵遇刺,身受重伤……”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惊慌,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再次回响在大殿之内。
几个老臣出班跪倒,诚惶诚恐道:“皇上,为了江山社稷,请一定要保重啊!”
于是一大群人都跟着跪下附和。
景剀皱眉,心中暗暗厌烦,脸上却一片平和,挥袖道:“众卿平身。不必担忧,朕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朕无事,否则今日安能坐在这金銮殿上?”
众人起来,神情依旧未能释然。
赵昶却依旧跪着。
“爱卿还有何事?”景剀压着火气问道。
“臣等奏请皇上治鲲鹏王爷之罪。”一句话重重地甩出来,马上便有人脸上露出雀跃之色。
“鲲鹏王爷何罪之有?”景剀淡淡开口,神情平静,但那道投在赵昶身上的目光却给他一种无形的威压。
赵昶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道:“皇上不顾自身安危,不带侍卫出京,王爷不加劝谏,甚至还有煽动之嫌,其罪一也。皇上遇刺,王爷保护不力,致使皇上受伤,其罪二也。”
沐天麒听得心惊,忍不住向温如玉投来担忧的目光。温如玉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
景剀道:“爱卿刚才所言五大重臣联名上奏的便是此事?”
“正是。”
“将奏折呈上来。”
太监上来拿过奏折,呈给景剀,景剀看过,把目光转向温如玉,不温不火地道:“如玉,现在宰相,太傅,礼部、刑部、工部三位尚书联名奏请朕治你之罪,你有何话可说?”
温如玉神情平静,躬身施礼道:“臣无话可说,五位大人为皇上安危着想,忠心可嘉。臣请皇上降罪。”
景剀点头,又转向赵昶:“依赵爱卿之见,朕该如何治如玉之罪?”
赵昶眼里已露出得意之色,因低着头,无人看见他的表情。他拼命忍着冲到喉咙里的笑声,努力使声音平稳:“臣等一致认为,应将王爷杖五十,罚俸三月。”
景剀微微蹙眉道:“如玉有伤在身,杖刑便免吧。”商量的语气,隐隐含着无奈。
“皇上!”赵昶丝毫不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等关系到万岁安危的大事,怎能草率处理?若不给王爷重责,此后还会有人煽动皇上以身犯险,还会有人护驾不力,则皇上危矣!请皇上三思。”
景剀沉吟不语。
其余四人见此情景,纷纷跪倒,异口同声地请求惩罚温如玉。
沐天麒怒火中烧,这些人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分明是借题发挥,想折磨温如玉,以泄私愤。
旁边御史大夫方秀儒向他使个眼色,两人一起出来为温如玉求情。
“皇上,王爷并非大内侍卫,本无保护皇上的责任,再说伤害皇上的是杀手,并非王爷,而且王爷自己也受了伤,怎能怪他护驾不力?”方秀儒道。
沐天麒也道:“身为臣子是有劝谏之责,可不加劝谏便是遵旨,难道遵旨也算一种罪么?”
赵昶冷笑道:“两位说得轻巧。王爷既非大内侍卫,既然没有护驾责任,他怎敢孤身伴驾出京?他岂不知皇上安危重于泰山?就凭这一点,便是不忠!判他杖刑还是轻的。”
沐天麒与方秀儒倒吸一口冷气,好一张利嘴。他们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一时僵住。
群臣中本来还有几人也想出面求情,见此情景,只能保持沉默。
温如玉听着他们的争辩,浅浅含笑,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平和。他走上一步,双膝跪下:“臣知罪,甘愿受罚,请皇上下旨。”
景剀看着众人的表情,无声地叹口气,缓缓站起,一步步走下台阶,一字字沉声道:“既然如此,朕准奏。只是……”
第一百八十三章 震慑人心
所有人都把目光凝聚在景剀身上,等着他说出后半句话。
“此次是朕执意要孤身离京,不带侍卫的。朕将这重责压在如玉身上,本来就是对他不公平。更何况后来杀手施迷烟,他为了救朕而自残身体,迫使自己清醒过来。这等忠心,怕是卿等难得有人比得上吧?”
几句话说得一干人面面相觑,神情尴尬不已。
本想借此机会折辱温如玉,没想到皇帝这么护着他,反而赞他忠心胜过所有人。
“所以,如果一定要说有罪的话,所有罪过都在朕身上。朕愿代如玉受这五十杖刑!”景剀面沉似水,一字字说出这些话,人已走到温如玉面前,伸出双手去扶他:“如玉请起。”
温如玉心头狂震,他怎么也想不到景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在栖霞寺时已经讲好由他承担所有罪责的,谁知事到临头景剀竟然把罪责拉到了自己身上。
一下子感动之极,却更加担心由此引起的后果。
所有大臣都听得目瞪口呆,赵昶与另外四名*温如玉的人更是骇然失色,惊讶、失望、无奈、愤懑、不可思议……种种表情交织在脸上。
温如玉感到景剀扶着他的手有意在使力,分明不容他抗拒,只能站起来,心中着急,压低声音道,“皇兄不可。皇兄贵为天子,怎能受刑?此刻群情激愤,皇兄万不可再火上浇油了。若是皇兄这么做,只会将臣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而且这几位大臣在朝中举足轻重,若是他们对皇兄不满,必定会团结起来与皇兄作对,以后皇兄很难控制朝政……”
这些话他说得很低,只让景剀听到。
景剀却淡淡一笑,忽然沉声喝道:“来人!”
殿外两名侍卫奔进来,跪倒听命。
“为朕施刑!”一句话说出来,声音不高,却象惊雷一样炸响在金銮殿中。
侍卫吓得伏倒在地,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
“皇上不可!”所有大臣都跪了下去,个个惶恐不安。
景剀看向赵昶,含笑道:“朕这样做,爱卿可同意么?”
赵昶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来,只觉得一座大殿中空气燥热无比:“臣无意于此,臣只是一片忠心……。求皇上收回成命!”
“朕是皇上,君无戏言。”景剀挥袖,气势凛然,指着那两名侍卫厉声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执行命令?”
那两人早就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皇上!”赵昶、太傅与三部尚书见这架式,个个脸色灰败,连连磕头,“皇上万万不可。若是皇上受刑,臣等再无活路,宁愿一死以谢君王!请皇上收回成命!”
景剀依然含笑,笑得很冷,目光一一掠过这几个人的脸,字字震慑人心:“你们个个手眼通天,朕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掌握之中。你们好厉害!朕虽为皇帝,却半点*都没有。你们平时一个个装得诚惶诚恐,其实心底里不知道有多么强硬。朕警告你们,别来跟朕玩什么花样,斗什么心眼!朕玩不过你们,但也绝不会允许你们玩下去!若是惹恼了朕……”没有说下去,猛地甩袖,转身往龙椅走去。
重新坐定,手指抚到眉间,仿佛不胜疲惫,然后挥手道:“都给朕起来!”
众人站起来,个个战战兢兢。
景剀转向温如玉,脸色忽然沉下来:“如玉,你可知罪?”
温如玉愣住,一头雾水:“臣……不知。”
众人显然也被皇帝这变化莫测的行为蒙住了,个个愕然地看着他。
“今日朝中五大重臣一起联名奏你,可见你平素得罪了不少同僚。朕希望这朝廷水清河晏,众臣同心协力,报效国家,而你偏偏搅浑了这一缸水,致使朕的五位股肱之臣甘冒党同伐异之嫌,联名*你。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
沐天麒几乎要失声笑出来。皇帝手段真是高明,这几句话明着责怪温如玉,其实言下之意是指赵昶等人拉帮结派,党同伐异,破坏朝廷团结。
温如玉岂有不懂,忍着浮到唇边的笑意,垂下眼帘,躬身道:“皇上责备的是,臣知罪。”
“宰相、太傅与六部尚书皆是朝廷栋梁,深谙为官之道,懂得如何团结同僚,上下一心。你今后要好好向他们学习。若是再引起党派之争,朕唯你是问!”表面上是冲着温如玉,可景剀的目光却在众臣脸上一一掠过,那目光重如泰山,压得众人齐齐低下头去。
温如玉心中暗暗钦佩。皇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赵昶等人噎得够呛。
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臣谨遵圣谕。”
回头看那五名大臣,见人人脸上露出挫败之色,垂头丧气。
景剀斜倚在榻上,长长地松了口气,经过朝堂上一番唇枪舌剑,他好象特别累,脸色也愈发苍白。
“大哥,你伤未好,今日便好好休息吧。奏折让小弟来读给你听,如何处理大哥只需吩咐一声,小弟为你去办。”温如玉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担心。
沐天麒听他这样称呼,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竟是如此融洽了吗?难怪今日景剀拼命护着他。心中暗暗高兴,脸上便不*露出笑容来。向温如玉挤挤眼睛,做了个“呆会儿问你”的表情。
温如玉回他一个笑容。乾清宫中顿时阳光满室。
景剀道:“朕觉得自己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你来了朕便轻松多了。”
温如玉笑道:“大哥正当盛年,哪里便老了?只是心累罢了,整日为国事操劳,哪有不累的?”
沐天麒道:“皇上身上有伤,今日又生怒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