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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啦?为啥这样看我?”抚着滚烫的双颊,夏侯熙知道定是自己唐突的表白吓到了他们。
天啊!他的预感果真吓死人的准。左敛言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眼前一片白茫,无法对准焦距。
他没有想到熙儿居然会真的看上刁翊!这如何是好?
“我……”刁翊抹抹嘴,不知如何回拒是好?虽说被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求爱,是件颇令人值得骄傲的新鲜事,但……
“你要说你愿意,对不对?”她欢天喜地的替他接话,而后又拿出小女儿家的娇态,软软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见我爹,好商量迎娶事宜?”
迎娶?!
“不不不!”刁翊连说了三声“不”,神情有如对上极难缠的匪类般难看。“我不能娶你!”哇!这朵天外砸来的桃花还真是又狠又猛,令他措手不及,躲都躲不掉。
被人当面不留余地的拒绝,夏侯熙的一颗少女心立刻受创,却不轻言示弱的昂头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尚未娶亲吗?”
“我是尚未娶亲没错,可是……”这丫头是认真的吗?
“是我不够好?”她的语调中净是自怨自艾。
“不是,你别瞎猜。”该糟,这丫头是认真的!
“不然是为什么?”她要一个可以服气的理由。
“因为你们的年纪相差甚多,他当你爹都绰绰有余了。”左敛言力求冷静的回答,同时尽力让发僵的脑子重新活络起来。
“对!这小子说得很对,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刁翊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对于左敛言说的话是猛点头附和,甚至赞许的偷偷递给他一记感激的眼神。
左敛言很是满意的知道,刁翊对夏侯熙并无那份男女之情,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打完全没有胜算的仗好。
“我不在乎,就算你的年纪够当我爹,那又怎样?”岂料,夏侯熙全然不当回事的驳斥道。
没效?
看来只有再下猛药。
“还有,虽说刁二爷尚未娶亲,可说不定他在老家早有对象,只是没有拜堂成亲罢了。”左敛言挤眉弄眼的朝刁翊打暗号,示意他赶紧接着自已起的话头说下去,好让夏侯熙彻底死心。
“没错!我在老家确实有名熟识良久的老相好,我们感情很要好的。”老相好的意思,这丫头懂吧?不会真要他解释得更明白清楚吧。
“你是说你已有要好的红颜知已?”夏侯熙黛眉微颦,娇颜跃上一丝不悦。
“对,红颜知己。”这也算得上是老相好的另一个雅称吧——大概。
静默了会儿,她忽地含笑问道:“那她的年岁多大?与我相较如何?”
沁柔的年岁有多大呀?!好象……
“沁柔的年岁和我不相上下。”搔搔头,他照实回答。
“喔,那是不及我的青春少艾罗!”
“这……这是当然。”不知为何,他竟然结巴起来。
“呵,原来是一朵快要凋萎的黄花。”她悻悻的凉道。
这……
刁翊顿时哑口无言,而一旁的左敛言立刻失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黄花虽老,却是善体人意,自有一番酝酿已久的迷人风韵。单凭这点,就是你这朵年轻气盛的红花,远远比不上的。”
啧啧,熙儿不笨嘛!竟还懂得以利己之条件,来说服刁翊相信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外貌呢?”她不服气的又问。
“算、算得上中等之姿。”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刁翊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一记冷嗤逸出她蜜似的唇瓣。“相较于我呢?”
“当然是你较为漂亮、绝艳罗!”刁翊蓦然觉得自己实在可怜,活到这么大的年纪,居然怕起一个小姑娘来了,唉,好惨呀!
闻言,夏侯熙绽出如火花般绚丽的媚笑,胜利道:“既然连你也承认,我确实比你的沁柔年轻又漂亮,那么你何不弃她选我?再说,男未婚、女未嫁,你为什就——”
“停!”左敛言急急喊道。“感情的事,是不能这样比较的。”真不知道熙儿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干啥非得舍近求远的执拗于那份不属于她的感情?唉!头疼哪!
“为什么不能?明明就是我青春少艾、漂亮又绝艳,为什么刁二爷就是不娶我?我真的弄不懂。”夏侯熙甚为疑惑的寻求解答。
“熙儿,你还年轻,根本不懂人世间真正的情爱为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两人之间没有情感做为桥梁,那么即使在一起、甚至是成亲,都不会有幸福可言。这样你懂吗?”左敛言捺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向她解释着。
“可是,我喜欢刁二爷呀!”她是打心底喜欢,真的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那种情感只是纯粹的拿他当英雄崇拜而已,并不是男女之间真正的情爱。”他苦口婆心的希望她放弃,却也心慌意乱的害怕她永不放弃。
夏侯熙倏然转向毫无防备的刁翊,认真问道:“我对你真的只是纯粹的崇拜吗?”疑惑浮上心头,只怕她自己也没有标准答案可解。
“肯定是的。”看得出来这丫头的心已经动摇了,只消再加把劲,他就自由了。“否则你说说,我可有给你心儿怦怦直跳的神奇感觉?”
“没有。”她回答得不假思索。
“我再问你,当你见着我时,可有想主动亲近我、拥抱我,甚至是亲吻我的念头?”
夏侯熙本想开口大声说有,但那“有”字却像生根似的梗在喉头不肯出来,害她只能轻摇螓首,摇头说不。
“还有,你会为我茶不思、饭不想,连觉都睡不好吗?”
“不会。”她诚实的招供。
“那不就得了!”刁翊喜不自胜的击掌道。“这些个害相思的举动你全没有,又怎能说是真正的喜欢我呢?”
“可是我有开心的昏倒了呀!”对吧,这事可不容抵赖。“再说,那些事我可以学呀!我可以学着为你心儿怦怦跳,甚至是主动亲近你、拥抱你、亲吻你。这些事我都可以学的。”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这是爹常挂在嘴边赞扬的一件事。
“那不一样!”他啐道。
“怎么不一样?”
瞪着她,刁翊快失了耐性……不,是已经失了耐性。
“因为那些事是不能学,也学不来的!”喷着气,他揉着几欲爆裂的额际。“我问你,你干啥执意要嫁我为妻?”厌了,索性开门见山问清楚。
“当然是因为你完全符合我理想中的选夫条件罗!”她说得理直气壮,却教刁翊轰然傻眼。
“你,荒唐!”他怒眉横扫一脸无辜的夏侯熙。
“我又没错。”她为自己辩解。
“还说!”天哪!真让她给气死。“好,要我娶你也行,只要你能搞懂男女之间真正生死相许的情爱为何?我就立即上你夏侯府登门求亲。”他豁出去了,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更糟了。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要赖!”夏侯熙唇畔浮笑,一朵艳若桃李的春花款摆出醉人的风采。然而——“生死相许的情爱,那是什么?”深深不解,她苦着小脸,努力寻求更为确切的答案。
他累了,真的累了,在经过与山贼的一番搏斗,外加这丫头的不人道虐待后,此刻他只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甚至是醒不过来也无所谓。总之,他不想与这丫头再继斗下去了,否则他一定会疯掉!
“关于这个深奥的问题,不如你就去问问那边那个,书读得比我这大老粗多的人好了,我想他一定会给你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才对。”将麻烦迅速推给那个唯一受得了的左敛言,之后,刁翊马上脚底抹油的溜了——这是他自出江湖以来,首次这么狼狈的落荒而逃。
赶不及逮住刁翊夺门而出的身影,夏侯熙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向左敛言求救。
“你倒是告诉我呀!”她可是好奇得紧哩。
睇她一眼,左敛言冷冷言道:“告诉你什么?”
这丫头未免欺人太甚,明知道自己对她倾心相许在先,竟还当着他的面向别的男人主动求亲?真是气煞人也!
“就是何谓生死相许的情爱啊?”他怎么了?为啥对她这样冷冰冰?她都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老是帮着刁二爷扯她后腿了,不是吗?
收回目光,左敛言打算起身回房休息。对她,他只剩满满一腔的伤心。
“你要去哪?”她扯住那将要远去的身影,声音中的仓皇,令左敛言猛然忆起两人曾在月下赶路的情景。
那时她怕黑,所以赖在他的背上不肯下来,一直等到进了庙,而他实在也累极了,她才甘愿自他背上下来,可却始终紧捏着他的衣袖不放,就像现在一样。
不,不一样了。
那时她的眼中只有他,没有别人;然而现在,一双明瞳依旧清灵灿烂,只是里面再也遍寻不着左敛言这个人了。
“我哪儿都不去,我只是回房休息。”轻轻拨开那双紧缠住衣袖的纤手,他提步欲走。
“那我怎么办?”她幽幽呢喃,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什么怎么办?”他停下脚步反问。
“你知道天一黑,我就看不见东西的嘛!”夏侯熙乘机将手缠绕上那快被她以蛮力扯出破洞来的衣袖,打定主意死都不肯放他走。
左敛言重叹口气,“所以我才在你屋里点了这么多的腊烛,让你可以一夜光亮到天明。”再次拂开她的手,他还是坚持要离去。
“不要走嘛!”她可怜兮兮地恳求道。“我、我不想一个人待在不熟悉的地方,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你求亲之人,干啥要我陪?”他话中带酸的说。
“你在生气?是为了我向二爷求亲之事?”她猜出了点端倪。“我早说了要你别喜欢我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好啦,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二爷,你又不开心,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唉,做人难,难做人,人难做哟!
被人狠狠一剑刺中心事,左敛言冷抿唇薄愠道:“既然你喜欢的人是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