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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见过你,你是晓颜的朋友吗?”仲翊放下东西,左顾右盼的。
“你找晓颜?她在厨房。”
兆琪这才觉得眼前这个真实的人和想像中完全不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像海一样的男人,而且是阳光闪耀的大海。
他微微的点头示意,正要往厨房走去时,晓颜刚好端了碗汤走出来。
仲翊一见到便立刻跑上前去接了过来。
“我来,别烫到了。”
“放心,我才不会笨手笨脚的,像你上次那样。”晓颜甜甜地说。
“不准说了,有客人。”
仲翊一放下汤便伸手把晓颜揽进怀里,轻轻的在脸颊上印上一个深情的吻,又像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似乎完全忘了兆琪的存在。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晓颜拉着仲翊的手走到兆琪面前。
“她是我大学的同学——潘兆琪;他呢!就是你一直很想见的人——林仲翊,会不会失望啊!”
兆琪露出进门后的第一次笑容,“你好,我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希望你不会介意。”
她的目光离不开仲翊。
“别这么客气,倒是你千万别拘束,晓颜的大学同学除了我妹妹之外我很少见过,我还以为是她人缘太差。”
晓颜用力的拉了他一把,他始终笑眯咪地看着她。
这顿晚餐愉悦中夹杂着些许的尴尬,仲翊和晓颜的深情总是不经意的流露着,想起自己三年来如梦魇般的婚姻,和晓颜的比起来,简直是愚蠢又可笑。
她的情绪愈来愈糟,像个被彩笔混得乱七八糟的调色盘,什么也看不清了。
和晓颜在一起时,她感受到了这一段日子中少有的平静和安全感,她开始把生活过得简单,甚至想办法融人仲翊和晓颜的习惯之中。
她主动的要求仲翊为她找工作,这并不是件难事,以兆琪的学历,她有充分的条件可以胜任一般外商公司的经理级职务,但她放弃所有优越的条件,选择了仲翊的一个好朋友经营的房地产经纪公司。
工作稳定了,倒是房子的事一直没听兆琪再提起过。
第二章
在一个久雨过后难得的艳阳天里,仲瑶坐在“耶如”那个靠近街边的老位子上写稿,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睡好觉,出版社下个月就要出版一本筹划将近一年的流行服装杂志,她因为一时冲动揽下了所有文案的撰写工作,这一忙起来真搞得她焦头烂额,昏天暗地的。
她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仲翊可以在这找到她,因为她真的没有时间和任何人聊天,但是昨天在电话中仲翊无意间提到潘兆琪,她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为了求证只好约他吃中午饭。说来满不可思议的,她虽然跟晓颜与兆琪是大学的死党,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机会认识过钟珩。
“你怎么在这个地方写稿?别人来这里是为了休息,看到你在这工作,谁还有闲情意致坐在这聊天。”
在她埋头在那一堆稿纸和书里面时,仲翊已经坐了下来。
“吃饭了没?我请你。”
“谢了!我什么也吃不下,你自己点吧!”她丝毫没有收拾东西休息的意思。
“小姐,你休息一下好不好?!中午就喝黑咖啡,再这样下去我要告诉老妈,到时候有你受的。”仲翊威胁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仲瑶唯独拿老妈没辙。
“算了,算了!我真怕了你。”她开始收拾东西。
仲翊点了两客商业午餐,和一杯马丁尼。
虽然是在台北东区看惯了俊男美女,仲翊和仲瑶坐在那还是吸引了来来往往行人的目光,尤其是仲瑶,一头齐耳的清汤挂面头,配上她弧度完美的瓜子脸,和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使她看起来俏丽动人,她有一口和仲翊一样整齐的白牙,笑起来时加上那清脆爽朗的笑声,真是百分之百的让人心动。
仲翊把在地上捡到的照片递给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搞服装杂志,终于对这个也有兴趣了。”
仲瑶接过照片,很无奈的看着他。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是拿人家薪水做事的,哪像你这么好命。”
“那说正经的,你到底有没有为将来打算打算?”
“小哥!”她立刻阻止他再说下去,“我拜托你别老跟妈一样,老催我结婚好不好?工作上我都已经分身乏术,哪有精神去想别的。”她的目的并不是谈自己的终身大事,所以她急于把话题扯开。“谈谈你们最近如何?”
“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事。”仲翊随口翻看她放在桌上的照片。
“对了!前几天来了一个晓颜的大学同学,你应该认识的,她叫潘兆琪。”
“潘兆琪!”她大叫一声,把专心看照片的仲翊吓了一大跳,张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有什么不对吗?”紧接着惊讶而来的是满脑子的疑惑。
“没什么!只是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名字,突然出现有点惊讶而已。”说着便自顾自的低下头吃饭,不再谈任何有关的话题。
其实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让个性大而化之的仲翊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晓颜和兆琪看似彼此熟悉,但是两人言行举止之间总像是在刻意回避一些敏感的话题,她们是大学同学,但是提及大学时代的事是少之又少,其实根本没有提,兆琪有了工作之后她们交谈的机会更少,那份疏离也愈来愈强烈。
尤其更令仲翊感觉不对劲的还是晓颜;她变得神经质,没来由的情绪化,常常心神不宁,不知在担心什么,这种情形在他们三人谈话时尤其明显。
现在仲瑶无意间如此强烈的反应,更让他觉得事有蹊跷。仲瑶从来没有跟仲翊提过晓颜自杀住院的事,机会是有,可是当时错过了。
仲翊对晓颜是一见钟情,那是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情感。第一次见她时,他是顺路送仲瑶过去探病,在医院的公园里看到第一眼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她坐在一棵很大的榕树下,就是坐在那什么事也没做,一头长发在进医院时就剪掉了,而且剪得很短,穿着医院宽大的病人制服,一脸苍白的坐在那,仲瑶和她说话时什么反应也没有,心不在焉的玩着手上的纱布。
那时的晓颜让他有股想紧紧拥抱的冲动。他无法解释,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两个星期之后她出院了。
半年之后,在众人犹豫不决时,两人决定结婚。
如今想起来,他才觉得对晓颜的过去一无所知。
但是仲瑶表现出对兆琪明显的敌意,反而使他识趣的不再追问。然而疑惑是不可能就此消除,考虑了很久,他终于决定从兆琪那方面打听。
仲瑶和仲翊分手之后,便直接上晓颜那去。
一路上她一直反反覆覆不断思考着该用什么态度去见晓颜,装作毫不知情,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对晓颜收留兆琪住下一事,一点都无法谅解。
她在街口买了束晓颜最喜欢的香水百合,到了门口才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万一晓颜有事外出,自己岂不白跑一趟?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得碰碰运气。
大门在两声电铃之后很快的打开。
“怎么是你!这个时间过来一定是跷班了。来!先进来再说!”
身穿工作服满身油彩的晓颜,脸上有掩不住的兴奋。
“只有你一个人在吗?”面对她的问话晓颜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捧着那束花看起来好无助。
“你都知道了!”
仲瑶点点头,“那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呢?”
她左顾右盼的看着。
“上班去了,晚上才会回来。”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几乎把脸埋进花束里。
“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玩火自焚!”她说得很吓人却是事实,“人家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仲瑶的声音清脆响亮,教训人特别让人害怕。
“你不要这么说嘛!我想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会来找我,而且她的个性已经改了很多。”晓颜不由得为兆琪辩解,却使仲瑶更加生气。
“当然改了,要不然像她这么高傲又自大的人会拉下脸来认错,搞不好是夫妻吵架或是分居了,走投无路跑来这诉苦。”
仲瑶的态度她能够理解,当初她就曾经为了晓颜的事,当着同学的面给兆琪一耳光。如今连离婚的事都被她猜到个大半,晓颜也不知该如何隐瞒。
她放下花,倒了杯水给仲瑶。
仲瑶见她闷不吭声,心里又有谱了。
“真的分居了?还是……离婚了?”她的脸上有股掩不住的兴奋。晓颜没有否认。
“真的离婚啦!太棒了!老天有眼!真是老天有眼!”
她高兴得连杯子里的水洒了一身都不在乎。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晓颜冷冷的说。
“报应啊!她真是自做自受、自食恶果,不过我也真佩服她还有脸回来找你。你也是!就这么过去了吗?
“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了,真的!更何况我想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吧!”
“又来了!你又开始滥用你的同情心,难道你一点都不怕吗?”仲瑶脸上洋溢着大快人心的表情,稍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又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怕?!怎么会不怕呢?!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她别无选择, “她都提着行李站在门口了,难道真把她赶走?我做不到。”“你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软心肠给害死。”她板起了脸,表情严肃的说, “你到底是怕她,还是拿她没办法?”
晓颜无法给她答案。但是仲瑶所说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她内心深处一直不愿去碰、去想的事?现在能逃避就暂时维持现状吧!
过了开始的适应期之后,兆琪又故态复萌的慢慢改变态度,凡是在三个人的场合里,她永远是沉默的,和晓颜的疏离感仍旧持续着并未好转,仲翊无形中便成为她们之间沟通的桥梁。
开始时兆琪对仲翊只是单纯的有好感,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认识这种男人,他永远乐观的看